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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都放假了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里方母的声音骂骂咧咧，对方璟一顿教训，“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跑出去玩了？跟谁？说话啊！”

　　尽管被说教了一番，方璟的语气还是很温和，平和地跟母亲说道:“我没有出去玩，在教室写了一会儿作业……”

　　“整天忙那些学习，学费还死贵，真不知道给家里省钱”，方母嘀咕说，“女孩子家家的，学习再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

　　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

　　方璟没有回话，尽管这句话在她母亲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就好像以后她方璟只需要嫁一个好男人，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Y大附中在这不出名的y市算是最好的高中了，因为是私立所以有学费，但是当初是因为方璟中考全市第一，被Y大附中直接请过去免学费入学了。

　　根本不会存在方母掏钱交学费的情况。

　　方璟面无表情，轻声说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她从来不明面上或者私下里怼她妈妈，尽管她妈妈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她也能默默忍受下来。

　　“知道就行，会来好好把家收拾收拾，弟弟房都乱成那样了，你回来整理整理”，方母没之前那么犀利的语气了，“哦，对了，听隔壁小李家说你们学校期中考试了，考得怎么样？”

　　考试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方母刚出成绩的时候不闻不问，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方璟如实回答:“和往常一样，正常发挥。”

　　方母“啧啧”两声，好像还不大乐意似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还是第一啊？行了行了，我看你以后是想读研读博吧？那毕业了都多大年纪了？可不好嫁人，我劝你少费点心思！”

　　“妈，现在只是高中而已。”方璟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以后的生活，以后的路怎么走，难道要被方母安排明白么？

　　她并不想。

　　“就会耍嘴皮子！你学习那么好，赶紧回来多教教你弟弟”，方母吆喝道，“你弟弟小学四年级的题都不怎么会，真是愁死我了，回来你给他补补习，对了你都那么厉害了，别花钱买什么教辅了！省点钱给你弟弟上学用。”

　　方母的语气中对方璟的弟弟充满着溺爱，好像方璟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她万般苛刻。

　　“嗯，我会的。”方璟十分顺从。

　　她的弟弟方泽自幼不爱学习，只是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整天往网吧跑，成绩一塌糊涂。在其他小学生都各科满分的时候，方泽从来都只能拿着八十分的卷子，还从来不觉得自己差。

　　方璟只能耐心地一遍一遍给他讲题，方泽顽劣，不想听讲的时候就搞恶作剧，各种方法摆脱方璟。

　　尽管如此，方母还是喜欢方泽，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行了！不浪费话费了，挂了！”方母干脆利落地按了挂机。

　　身边的方泽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妈妈给姐姐打电话，喊了一声:“你找方璟干啥？又回来给我补课？”

　　方母切好了苹果给他递过去，“吃点水果。你姐姐她学习好多给你教一教，要是你爸的智商遗传给你就好了，非得遗传给她，真愁人。”

　　方泽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谁要她补习啊？妈你是不是嫌弃我笨？我爸那么聪明，我笨吗？”

　　“没有没有，妈妈没说你”，方母连忙解释说，“妈妈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经常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方母去开门，是隔壁小李家的人。

　　“呦，李姐，有什么事儿吗？”

　　李姐满脸微笑，“我这不给你带点特产么？哦对了，我二儿子说了，向岚小学还期中考试了呢，你儿子怎么样呀？”

　　方母心里一阵厌恶。李姐怎么一天天这么能关注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之前说是听自己大儿子说y大附中期中考试了，现在又是二儿子，她二儿子和方母儿子都在向岚小学，还在一个班，李姐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母儿子考的怎么样？

　　方母心想八成是来嘲笑自己的。

　　“哦，方泽他啊，考的一般吧”，方母堆着笑容，心底却已经开始不爽了，“他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不爱学习。”

　　李姐眯着眼睛，一脸遗憾，拍了拍方母的肩膀，“也别太给孩子压力。我就觉得方泽这小伙子特别聪明，怎么可能学习不好呢？怎么也得是全校前几吧？”

　　方母涨红了脸，憋出几个字:“就……就那样吧，班级排十几名。我也不逼他，学习什么的，靠他自己。”

　　这李姐还真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明知方泽成绩差，还非要问出来。

　　方母顿时心情差到极点。

　　突然转念一想，方母笑起来了，说道:“我也不指望我这第二个孩子能有多厉害，他姐姐才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这不刚给我打电话报成绩，y大附中全校第一呢，我说了别让她压力那么大，别一天到晚都在学习，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孩子非不听。”

　　李姐的大儿子也在y大附中，学习虽然挺好，但绝对比不上方璟。一听到方母提到了方璟，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但很快就收起了情绪。

　　“哦，方璟啊，女孩子嘛，比较心细。”

　　方母忍不住笑了，“是啊，你大儿子考的怎么样？”

　　直接反击了回去。

　　这回换李姐尴尬了，李姐咳嗽两声，“也……也就上光荣榜了吧，挺好的，我对他期望不高。”

　　光荣榜也不过只是全校前几百名，肯定是比不上方璟的第一的。

　　方母点点头:“是吗，也别给孩子压力。”

　　“行吧，东西放着了，我先回去了啊！下次再找你。”李姐实在呆不住了，想赶紧走人。

　　方母对于她要走当然求之不得，“行呢，你多来陪陪我，我心里也舒坦。”

　　其实方母心里想的是:下次别再来了。

　　听到方母和隔壁邻居的对话，方泽摆着一张臭脸，“呵，我姐是家里顶梁柱？你还指望着她赚钱养家呢？我看她以后嫁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伺候她老公婆家去了，哪还管你！”

　　“我这不是想气气她么！”方母送走了人，马上就变了脸色，讨好地看着方泽，“你当然是我的宝贝了，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这还差不多。”方泽哼了一声，继续打游戏去了。

　　方母跟外人提起来从来都是夸自己女儿方璟，其实并不是真心夸，只是拿过来当做炫耀的资本而已。

　　如果方璟不是全校第一，她也懒得拿出来说。

　　谁知这女儿每次都是第一，从来没让她丢过人。

　　不过也就这点用处了。

　　以后成家立业，还不是得靠方泽？

　　方璟再厉害，也要嫁人的。

　　方母摇了摇头。

　　-

　　学校距离方璟的家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方璟为了省钱，一直都是自己走回家的。

　　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二中，方璟看着二中门口的牌子，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

　　想起之前顾不语和那几个二中的人打交道，她倒是挺好奇顾不语怎么认识那些人的。

　　而且看上去关系还挺好，一定是认识了挺久。

　　方璟揉了揉脑袋。怎么又想到顾不语了呢？这个人怎么还在脑海里甩不掉了。

　　刚才顾不语还吐槽她喜欢的歌呢。

　　真让人头大。

　　方璟重新踏出脚步，继续前行。走到了二中旁边的职高，当然这所学校方璟也没有听说过。

　　但是说实话顾不语这个女生，也没外人说的那么不好。

　　性格是挺活泼开朗，脾气虽然暴躁但也是讲道理的。

　　虽然常常听说顾不语跟哪个男生搞暧昧，但目前为止她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这种事情，难下定论。

　　她方璟不是那种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顾不语你他妈找死……”

　　突然一阵惨叫声传来，打乱了方璟的思路，方璟下意识地慌了一下。

　　刚才那声，好像是在叫顾不语？

　　她脑子一片空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这声音是个男的，好像会对顾不语怎么样！

　　再怎么她也是顾不语的同桌，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她连忙朝那个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方璟:真是操碎了心啊。

第12章 物料守恒

　　职高后花园里，稀稀疏疏的草丛根本遮掩不住一群人的身影。夕阳西下，黄昏时的天空很是暗淡，所以后花园就算稀疏，倒也不太显眼。

　　如果有人在这里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其实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噗——”

　　顾不语把那个男人的头按在地上，掰了掰手腕，发出“嘎——”的响声。

　　男人痛苦的惨叫声响起，想向队友求助，却发现其他人也已经被打趴在地。

　　“你刚才好像说我找死”，顾不语松开手，拍了拍手掌，好像手碰了他就脏了似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好意思，我发誓你会死得比我早。”

　　语气平平，说不上愤怒，就只是挑衅，仅此而已。

　　“顾哥，这人太他妈不知好歹了”，旁边那个二中的小伙子跟顾不语说道，“就是他，居然不认识你顾哥，我就服气了。兄弟，现在认识了吗？”

　　他蹲下，看着那个被顾不语打趴的男人。

　　男人身上职高的校服早已凌乱不堪，被人拉扯的时候还撕碎了一层。

　　男人尽管被打得鼻青脸肿，仍然有一股傲气，不想低头认输。

　　但是说实话，趴在地上，还真的起不来了。

　　二中的人来了十来个，有几个是顾不语的朋友，剩下几个都是被吹鼓着要来为自己学校伸张正义的，其实也没干点什么实事，顾不语打架的时候，她们那些小女生小男生只敢站在一边看着。

　　你要让他们打架，怕是难得要命。

　　职高的人也是来了十几个，都是平常找他们二中人麻烦的一群人。职高的人每天不务正业，却也不是身强体壮，一个个看上去还瘦骨嶙峋的。

　　顾不语手法强硬，拽着一个就能狠打，跟她另一个朋友很是不同。

　　顾不语这个朋友叫做陶姜，前几年都在y市，她们俩明明是女孩子，揍人的时候却面不改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陶姜性格稍微安静一点，盛怒的时候才会狂躁，只有打游戏的时候会骂人比较凶。而顾不语属于笑脸杀手，平常几乎不骂人，很少能听到她口中冒出脏话。但是手段很是冷酷无情，把别人打趴下还能跟这个人开着玩笑。

　　后来陶姜转学去了隔壁x市，顾不语时常想念起曾经一起打架的日子。

　　当然，身为成绩优秀的学生，陶姜可不这么想。

　　顾不语盯着身后的一群人，微微一笑:“还有能打的么？”

　　一片寂静。

　　“顾……顾哥……”那个二中的小伙子本来还特别骄傲自豪，突然眼神一瞥，看到了什么，心慌了一下，“你看那边……”

　　倒在地上挣扎着趴起来的职高学生，看到从远处跑来支援自己的其他同学，顿感幸福。

　　又是职高的人，这次来了二十多个。

　　顾不语眉头轻轻一皱，对着刚才挣扎起身的人叹了一口气:“你非要把他们拉来给你们几个添伴？”

　　那个鼻青脸肿的职高学生对着顾不语咒骂了一声:“你他妈少看不起人，我们老大来了！”

　　顾不语手指活动了一下，斜着眼睛看向他，“爸爸刚才教你的，没听懂是么？再骂一句试试呢？”

　　顾不语很不喜欢听到别人在她面前骂什么“他妈的”，她不确保自己能忍住不揍人。

　　那个人却不敢说话了。

　　身后来了二十多个人，排头的有一个纹着纹身的胖子，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烟味很浓，呛到了顾不语，她轻声咳嗽。

　　“附中的小姑娘”，那男的笑一声，把烟掐灭了，“我倒是听说过顾不语这个人，还真没想到是附中的。”

　　顾不语这个时候身上还是穿着附中校服的，在一群二中职高的人中央显得格格不入。

　　顾不语回了他一个笑容:“我哪个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别动手！不然我就报警了！”

　　就在两伙人的□□味很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顾不语侧目，这个声音竟然很熟悉，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是谁。

　　还是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哪个没事干的跑来这里？没事找打么？

　　职高的人大概也没猜到会有人劝架，居然还给那个小姑娘让出了一条路。

　　顾不语一看，居然是方璟。

　　方璟手握手机，拿在耳朵边，指着一群人:“如果你们敢打架，那么接下来就会被拘役。结伙殴打、伤害他人的行为，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我想你们尽管是职中，也不希望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吧！”

　　方璟身形小，但在一群人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害怕，拿着手机站在那里，除了声音小以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顾不语扬眉，倒想听听这小姑娘能说出个什么样子。

　　对方职高的老大看着方璟，感觉自己笑到肚子疼，“真可爱的小姑娘，老子在这一片混了这么多年了，可没少打过架，你他妈的一个丫头片子在这bb什么？”

　　方璟站直身子，朝他看去，“当然，我不能说什么，你是这一片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