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干嘛?”
许重关心中还是很愧疚, 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百日晴反应是特别迅速的, 赶紧上前来摸钟情的脉。
钟情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出来:“我没事,你去看看金……”
“没事?”平时脾气挺好的百日晴就像火山爆发了一样:“你跟我说你这叫没事?二老板!按住她让她别动!”
方宝宝赶紧按住了钟情, 百日晴强行给她把了脉, 把完脉之后脸都是白的,她颤巍巍的道:“希希,我的哥,快去拿我的药箱子!”
她之前在逃亡路上把自己常用的药箱子丢了, 来到这儿以后钟希给她用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先用着, 这酒楼里每个人都有点爱好, 百日晴的爱好就是药材。
钟情给她提前发了月钱,是想让她置办点衣服什么的,转头她就买了一堆药材回来,如今都派出了用场。
钟希赶紧去把她的药箱子拿过来了,特别紧张的在旁边盯着钟情,钟情无奈的道:“真的没事……”
百日晴居然爆了一个粗口:“没事个屁!沉积在身体里很多年的毒素,根本就没有清理干净,还有积年暗伤,如今又伤到了内腑,你是怕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方宝宝听得心里一颤,死死地抱住了钟情,结结巴巴的道:“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
“来人!把掌柜的抬到床上去!”百日晴风行雷厉的道:“在我配好药之前,谁把她放下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钟希和许重关二话不说就把人抬进去了,方宝宝也赶紧跟着进去。
斯曼啧啧感叹:“做大夫的都很可怕啊,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对吧?”
他拍了拍时金玉的肩膀,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喂,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时金玉机械的抬起头,脑海里全都是师父的话:
“跟了阿情好好学习哦,她可是很强的。”
“如果她肯把她的绝招教给你的话,为师做梦都能笑醒。”
“师父师父,师叔很强吗?”时金玉蚌精特别激动的这么问师父,他的师父摸了摸下巴:“在我心里,她是天下第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师叔根本不是高手,她的天下第一,是厨艺……时金玉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所以他这么久的努力,其实都是笑话?
……
方宝宝强行把人按在了床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她盖上被子,钟情很无奈的躺在那里:“我真的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我才不信呢!”方宝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大夫说的话你就好好听!阿情……我害怕……”
钟情沉默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了被窝里,两个男人都跑出去给百日晴打下手了,房间里最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沉默的久了之后气氛难免有点尴尬,钟情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两天深思熟虑过的事情,突然转头看向方宝宝:“抱歉,之前我的话是不是伤害到你了?”
“没有啦,是我先冒失的……就像你之前对许重关讲的那样,被喜欢又不是你的错,干嘛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到自己的肩上?”方宝宝提了好几天的心,在这一瞬间猛然的坠回去了。
她之前都在担心什么呀?阿情是那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像她想的那样,可阿情越温柔,她就越觉得自己给了阿情太多不必要的负担。
“要跟我好好聊聊吗?”钟情轻声道:“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讲,如果你听完了之后,觉得可以接受,那么我可以尝试……去接受你的喜欢。”
有点自怨自艾的方宝宝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把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仔仔细细的跟你讲一遍,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我,还愿意继续喜欢我,我愿意试一试能不能……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钟情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这对她而言,是很大的一个跨步了。
一直把自己圈在一个小角落里的人,努力的向外面迈出的一步很小,但是对这个人来说,是很艰难的事了。
方宝宝心咚咚的跳,她想要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和欣喜,于是紧紧的握住了钟情的手,嗓子里紧紧的:“你……你说……”
她恨不得直接来一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愿意接受!
钟情沉默一下然后道:“以前讲过的吧?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师父收养了,我们生活在一座山上,山脚下有个小镇,日子过得很平和很幸福。”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别的少年向往着策马扬鞭,闯荡天涯的时候,我很愿意停留在这一亩三分地,别的女孩憧憬着嫁一个良人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跟一个男人成亲,直到我失去了我的家人,所有的家人,才开始改变自己,去做我以前不喜欢做的那些事,因为有个人跟我说,到外面去走走吧,你会遇到更多能够给予你羁绊的人或事,我们永远不是你的全部,这样想一想,是不是会觉得自己没有失去太多?”
“于是我开始到处的走,我走过了很多的地方,见过了很多人很多事,我并没有找到羁绊,但看惯了别人的人生,有女子身在青楼,却一腔深情,有读书人念着圣洁的文章,却多负心薄情,有人一辈子痴痴缠缠,就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我时常想,如果我是那个青楼女子,我会怎么做,我不会带着一腔的怨恨投入水井,大概会磨尖了簪子让负心人血溅三尺,我也不会痴痴缠缠,他不喜欢我我何必自取其辱,像我这样表面上柔和,骨子里冷心冷肺的人,谁喜欢我是谁倒霉,因为那个人可能要用很久很久才能捂热我,如果她捂热了我,却又觉得我不符合她的期待要离开我的话,我就要瞧瞧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把我抛干净了,你知道的我很擅长这个。”
躺在那里的女人,身上穿着一身素净的男装,因为伤势的缘故脸色苍白,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在这一瞬间甚至显得有些妖冶。
“我不擅长许诺,不太懂浪漫,骨子里是个干巴巴甚至有些无趣的人,又自私到了极点,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
“喜欢……”方宝宝呼吸急促,她甚至在钟情最后那个字刚刚吐出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许诺了。
“不会有别人,用一辈子也行,我捂热你一个就要用尽全力了。”方宝宝害羞的闭上眼睛,胡乱的亲了一口钟情:“我跟我的父亲不一样,阿情,我只要你一个,要是哪天我真的变了心,你就剖开它……”
她抓着钟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会有那一天的,里面都是你。”
“别后悔。”
“不会后悔……”
两个人看着对方,刚才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亲在了钟情的脸颊上,毕竟方宝宝有点担心钟情没有办法接受那么快的进展,倒是钟情喃喃自语:“一般互相喜欢的人,都是怎么做的?”
“我……我不知道……”方宝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红得像是涂了胭脂,总之肯定不会是很和谐的东西。
钟情歪了歪头,突然轻轻的拉了拉方宝宝,动作很是生疏的亲了亲方宝宝的嘴唇,柔软的唇和柔软的唇轻轻的磕在了一起,就那么碰了碰,甚至称不上是亲吻,却让方宝宝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一样,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
这个时候钟希突然推开了门,有些着急的道:“掌柜的,不知道为什么,时金玉突然收拾了包袱要走!”
方宝宝迅速的直起了身子,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然而钟希根本就没有看全,只看到她们两个靠在一起,还以为她们在咬耳朵呢。
方宝宝这动作反而变成了欲盖弥彰,不过钟情很坦然呀,她微微坐起身子,给自己的身体后面塞了个枕头,这样靠坐在床头就不费力了。
“怎么突然要走?”
方宝宝揉了揉自己的脸,等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了一点,这才道:“他可能一直误会了,以为能从你这里学到武林绝学,今天突然醒悟到了他能学到的可能只有厨房绝学,现在心态崩了吧?”
钟情恍然大悟,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不用拦着,让百日晴给他看看伤,没事的话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钟希欲言又止,他抿了抿唇然后道:“我知道了……”
少年估计是在疑惑,武功就那么重要吗?大家不是相处的很好吗?时金玉难道非要走,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过他没问出口,只是有点难过的想要去拦住时金玉,先让百日晴给他把把脉,时金玉之前都吐血了,万一是内伤怎么办?
钟情喊了他一声:“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关好。”
方宝宝脸上已经降下来的温度,呼的一声又烧了起来。
40.第 40 章
大概是还没有从钟情愿意跟她尝试一下的兴奋当中脱离出来, 方宝宝一刻也不肯出去, 非要一直看着钟情才行,直到百日晴熬好了药,给钟情喂上,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冷着一张脸百日晴正在给自己的病号提意见:“烟酒一律别碰,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而且是要静养,等第一阶段过去之后,就开始适当的运动,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做大夫的小晴好凶啊……”方宝宝都被震住了, 这气势……
百日晴瞬间红了脸:“没……没有啦,就是刚才有一点生气,因为我真的很受不了别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就算是掌柜的,我也不能允许她这样子!”
“我也会监督她的!”两个人迅速的达成了共识。
钟情很无奈的躺在那里, 刚想说话就被塞了一颗果脯。
“刚喝完药嘴里苦苦的吧?来一颗换换味道。”
她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照顾了呢。
百日晴送完了药之后就出去了,因为她总觉得掌柜的和二老板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些改变, 她坐在两个人当中浑身都不舒服。
当然, 作为一只单身狗的百日晴并不知道,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她成了一只电灯泡呀。
百日晴离开以后,方宝宝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一会儿得出去看一看, 我能鼓起勇气过来, 还要谢谢我之前遇到的一个奇怪男人呢,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要是他还在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的鼓励一下他,让他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亲人,说不定也能跟我一样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她把刚才的遭遇当作一件趣事,小声的和钟情讲了,却没看到钟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白,直到方宝宝说到:“但他真的吓了我一跳,摘下斗笠的时候,我都以为我看到了恶鬼,不过他是个好人……”
方宝宝话还没有说完,钟情已经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是……是什么样的人……他长成什么样子!”
方宝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道:“他脸上都是伤我没看清楚,而且还有严重的烧伤呢……”
钟情突然掀开了被子,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方宝宝拦都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她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赶紧跟了上去。
钟情跑到街角那个小摊子上的时候,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她茫然的站在那里,直到方宝宝跟了上来:“怎么阿情?出什么事了吗?”
钟情就跟听不到一样,她反复的看着自己附近的所有人,但凡是带着斗笠之类的,都会被她抓住:“荆祺,是你吗荆祺……”
来往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甩开,就跟自己见到了精神病一样,钟情赤着脚,踉跄着往前走:“荆祺……荆祺!是不是你来了!你出来啊!出来见我啊!”
“你有本事来见我,为什么不敢出来?有本事出来见我啊!我知道你还在这里的!”
“荆祺……你出来啊!”
方宝宝第一次看到钟情这么脆弱的样子,平时的她是很强大的,好像再难逾越的难关在她面前都算不上一个坎儿。
她有笑着的时候,有眉眼冰冷的时候,有跟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也有温柔似水的时候,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方宝宝觉得她轻轻一碰就碎了。
钟情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她赤着双脚,形容狼狈的在人群当中穿行着,一声比一声凄厉:“你给我出来!荆祺,我知道你还在这儿!你给我出来啊!不是天底下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你连出来再见我一眼都不敢!”
“荆祺,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杀了你吗?你出来啊!”
“迟早……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她本来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