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方念瑜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回握着秦思思的手,呼吸急促起来:“思思,你听我说。”
她脸色看起来实在是太苍白了,唯一带着点血色的也是激动地想说话想解释什么硬生生的给憋出来的。
秦思思摸了把她柔软的却不纯黑的头发,心里寻思着打铁要趁热,嘴上滴水不漏的。
“念念,你等会来我家吧,我做饭给你吃,有什么话你也可以告诉我的。”
这时候张长松阴着一张脸走上来插在中间:“你从来没给我煮过吃的!”
秦思思:“......”
兄die,能有眼力见点行不?
最后的情况是,张长松跟着秦思思去了最近的一家菜市场买了小龙虾、大骨、白萝卜和一份凉菜。
张长松跟在后面提着东西,满脸郁闷。
秦思思一身轻松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指使张长松买这买那自己掏钱。
张长松:“我跟我前任都没逛过菜市场的......”
秦思思:“......”
“你那个尿姓,能陪着女朋友逛菜市场才有鬼呢。”
张长松有点不服气:“不跟女朋友逛菜市场怎么了,虽然我不逛,但是我不能否认我是一个好男朋友。”
“那你陪她逛街么,给她拎包包不,给她买奶茶喝不。”
张长松:“没有什么不是钱不能解决的事。如果不是,那就双倍。”
“......”
“那球球大佬用钱砸死我吧。”
张长松叹了口气:“现在啊你不知道,我五万块钱在帝都买不了车买不了房,但是我冲会员,冲游戏币,别人会说:哇塞,你是个土豪啊,来来来,土豪我们做朋友。”
“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这就是你冲会员充游戏币的理由?”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秦思思今天自己CAO刀,吩咐张长松洗小龙虾。
她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少了点东西。
——黄酒。
看来还得去超市一下。
方念瑜来的时候,张长松正在厨房外面洗白菜,听见响动也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思思去超市了,要等会回来。”
方念瑜点了点头,去厨房看了眼,紧接着就走了出来,蹲下身体跟他一起洗。
“水凉,你边上站在吧,我来洗。”
方念瑜就那样蹲着跟他平视。
张长松有点意外:“你不怕我了?”
方念瑜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从来就没怕过,你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怕你干什么,更何况你是思思的好朋友,我相信思思的眼光。”
张长松把一张菜叶子洗干净放入菜篮后,搅了搅水,就那样蹲着,一直重复这个动作,过了几分钟,他才说:“方念瑜,我知道你的那些事,但是思思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她这个人脾气不好,嫉恶如仇,喜欢充老大,打肿脸也不知道退一下,你今天也许告诉她实话了,明天网上关于你的消息就传开了,你信不信。”
方念瑜哦了声,没说话。
张长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秦思思抱着双肩,无所谓笑了下:“也许吧,但是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呢?人家钱也给了我伯娘,好话也说了,就是署了个名字不同而已。”
她似乎真的无所谓,眼神里一点波动也没有。
“那你不怪?”
“怪什么?怪她慧眼独具,别人的不挑,偏偏挑了我这份手稿?还是说怪我自己不争气,连自己的东西也护不住。”
“抄就抄吧,一份稿子而已,她喜欢,她拿去就是。署名只是个代称。”
真正能写出来这种文字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个名字,所谓的代号或者作者名字。
张长松看她的眼神终于放下心来,像是感觉似乎对她十分不公平,特意低声说了句。
“以后好好保护自己的东西,别再被人偷了。”
方念瑜蓦然盯着他,清澈的双眼里倒映着他的脸,目光凝成一束直线,似乎想透过这个人的表面,看进这个人的内心。
“但是她亲眼见过我手稿的名字和内容啊。”
她轻轻说。
她知道我这份稿子是怎么开始下笔,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上去然后删除修改镌抄在空白干净的信笺纸上,怎么在半夜睡不着后爬起来反复浏览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劝我不要追究,不要跟人闹翻,闹到网上去?
受害者便是所谓的原罪吗?
张长松的心猛地下沉。
秦思思很快回家了,她买了葱姜蒜和黄酒,又买了点香菜,大摇大摆的接受别人有些怪异的目光。
因为她还穿着粉红暖萌系的围裙。
都是自己冲动惹的祸。
哎。
她很享受做菜的过程,亲眼见证自己做出让人馋涎欲滴的食物。
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来,一点一点的挑战着吃货的鼻尖和肚子。
张长松没忍住,放下心爱的电脑,靠近厨房,巴拉着脑袋往里看。
“卧槽,煮的什么这么香?”
方念瑜在厨房给她打下手,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大骨汤。”
那个味就像牵丝线,紧紧的把张长松的胃缠绕住,一分都放松不得,勾的心里的小馋虫顿时不顾主人矜持的想法冒了出来。
张长松咽了咽口水:“艹,你别是放的什么可以让人上瘾的东西吧,这么香。”
秦思思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爱吃不吃,不吃就滚蛋!”
她只想跟方念瑜两个人吃,这么亮的一个大灯泡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活瞎了那双24K纯钛合金狗眼。
秦思思心里默默唾弃了下,转过头朝着方念瑜笑:“念念,可以吃饭啦。”
方念瑜偷笑着点头。
这时候应该放上一首《纤夫的爱》的歌。
秦思思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今天张长松难得的吃了两碗大米饭,飞速的把龙虾干掉了。
倒了碗大骨汤,还没尝出什么滋味,就囫囵两下喝进肚子里,抹了把嘴边的汤汁,差点竖起大拇指夸真特么好吃。
秦思思:“......”
“我觉得你可以滚了。”
张长松仰天大笑出门去了。
深藏功与名。
方念瑜默默的把含在嘴里的米饭咽了下去。
秦思思笑嘻嘻的给她舀了满满的一碗大骨汤:“来,念念,很好喝的,你多喝一点补补身体,看看你都这么瘦了,哎。”
吃饭过后,秦思思一脸大爷的躺倒在沙发上,颐指气使方念瑜气洗碗。
她这个人吧,一得意就忘形了。
得意洋洋的看着方念瑜走来走去收拾残羹冷炙,似乎看见了一对老夫老妻在家里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
俗话说,饱暖思- yín -欲。
秦思思眼皮困得不行,想睡觉。
方念瑜担心她消化不良,建议说:“出去走走。”
秦思思眼前一亮,快速答应:“好啊,我们啥时候出去,现在外面天还没黑。”
☆、念念不忘
氵朝水涌动,腥咸的海风从各方涌来,雄鹰盘旋飞向天际,苍翠的青山,碧波荡漾的绿水,一闪而过的矫健身影雁过留痕,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高楼耸立,拔地而起。
秦思思与方念瑜并肩走。
左手边就是栏杆,玉石冰冷而生寒,秦思思没忍住用手蹭了下,顿时心里一哆嗦。
方念瑜没忍住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思思,你要笑死我了。”
秦思思:“......”
“多笑笑也是好的,有些人整天板着个脸的,看上去好凶哦,念念,你以后可不能对着我这样知道不,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方念瑜揪住她的鼻子,凑近了:“小机灵鬼,看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
秦思思恹恹巴巴的用眼睛瞅着她:“你看你现在就是在凶我!”
“行了行了,”方念瑜拉着她,一脸无奈。
“你说说多大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还撒娇。”
秦思思低着头笑。
“哎,姐姐,你知道华水路怎么走吗?”
清脆的男声带着一种羞涩、不好意思的语调。
秦思思抬头一看。
是一个长得蛮秀气的男生,约莫十六七岁,上身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下身牛仔裤和休闲鞋,整个清清爽爽的,十分具有邻家气质。
秦思思心里渍渍了两声,随手朝左边的十字路口口一指:“从那里去,往东面走三百米就到了。”
男生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我叫沈伯治,能加个QQ吗。”
旁边就是方念瑜。
她没说话,就这样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秦思思尴尬的挠头:“那我加你吧,你号多少?”
沈伯治报出了一串数字。
秦思思略觉得有些眼熟,暗搓搓的拿起手机迅速的换了一个小号把人给加上了。
沈伯治道了谢就走。
方念瑜走了几步上前,疑惑道:“这男生我好像遇见过。”
“是么?”秦思思讶异,“啥时候见过的?”
刚刚方念瑜站在秦思思后面,男生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她直接略过了,方念瑜盯了他半响,才想起来是以前回老家见过的。
但是人都走了就算了。
“以前回家做客车我见过的。对了思思,我记得你生日好像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呢?”
秦思思一愣:“我生日?是哦,我生日。”
她好像两年没过生日了。
她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你说你想给我过生日?”
仿佛一道金光打破透明的玻璃镜,斑驳淋漓各色鬼怪都在这一瞬间冲出无形的桎梏,在夜色将近的黑暗里,把这片青山绿水的空间里重重围住,任何人不得靠近分毫。
方念瑜低下头有些羞涩:“可能不能送你什么昂贵的东西,但是我希望你将来收到的时候会喜欢。”
秦思思想说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但是这样看上去太别有所图了,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
“反正都是心意嘛,送什么都无所谓的。”
秦思思悄悄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缠绕的情愫如野火越烧越旺,炙热滚烫的毒液从蛇的獠牙里喷射,森寒的白牙在冷光下反射出一抹极致幽光。
罪恶和不归路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夜晚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城市里的灯光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
方念瑜突然站定。
秦思思被她带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念念。”
她自从去过方念瑜老家之后听见她外公外婆喊过之后,念念不忘,化用来自己称呼她了。
方念瑜回身静默的望着她半响,方道:“思思,我那篇稿子你不要管了,人给我钱了。”
秦思思这样一听,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她急道:“为什么呀,那个是你的东西,你不要了吗?”
“要不起了。”
方念瑜脸上闪过一抹追思,轻轻的叹了口气。
秦思思一愣。
过了几分钟,她才斟酌语句缓慢的说道:“是因为没有钱么?”
刹那间,方念瑜死死地掐住自己手心,脸上分毫不显,云淡风轻。
“可能是吧。”
灯光闪烁在水面上,氤氲的水雾从那头飘了过来,分枝叶蔓最终融汇到乌江里。
微小的流水声朔回,从耳边流淌到全身。
这时,一点点凉意打在头顶。
秦思思擦了下手上的雨水,对方念瑜笑了下:“好,我不管,在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她说话算话,果然没有管。
龚佳佳凭借着《风来了》在学校里受到多人瞩目,直接由原来的漂亮妹子被捧成才华横溢的女神。
姓名一度登在学校的优秀学生榜上,直达半年。
方念瑜似乎见怪不怪的,每次经过时匆匆一瞥。
——因为她的名字也在上面。
由于各科成绩突出,每次换榜都是常驻。
过生日秦思思请了身边好些朋友,洪又君和一些平时聊得来的男女同学。
有个男生带着他女朋友一起来的,男生长得非常帅气,是张长松的朋友,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人交什么朋友,这话一点也不假。
俊男美女,格外养眼。
秦思思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吊带长裙,踩着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笑嘻嘻的收着别人送的小礼物。
总的十几个,方念瑜在一边张罗人往里面走,一边让她把东西放下。
秦思思耸了耸肩。
洪又君走过来好奇的盯着她:“思思,你好像是来这里头一次过生日啊。”
张长松在酒店里订了个大包厢。
布局摆放倒是十分雅致。
秦思思举起啤酒杯遥遥与众人相对:“感谢格外朋友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说实话我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我觉得没必要这样整的大张旗鼓的,如果你们也觉的是这样的话,请千万不要放过张长松,因为是他让好好过一个生日的,务必私下里好好整治整治他,谢谢了哈。”
秦思思撩了一把头发,把方念瑜给戴的寿星帽子扶稳,在一众黑眼珠的观望下气吞山河噗的一下吹灭了蜡烛。
用力过大的情况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头发被吹起来了。
秦思思装作啥事没发生一样,吆喝着大家吃蛋糕。
蛋糕是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