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慢慢舀一股热流。
将军这场棋局或许从一开始早就是稳CAO胜券,有人甘愿一败涂地,愿意与她细细品尝着这份你侬我侬,特煞情多的轻怜蜜爱。
可占领先机的不一定会走到最后,孰赢孰输便要看号令三军的人。
“惜音...你...怎么”
令叶昭没想到的是在她歇息时,她看到柳惜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下一刻有双手夺过自己手上的兵权,扼住了叶昭的身躯,回以星月斗转,温软如玉的佳人成了号令三军的元帅。
“阿昭”
柳惜音嗔娇,嫣然笑靥直让一股热再次烧上叶昭的脸颊,没了三魂七魄的人愣愣颔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天我也取经了,然后...”
然后什么?
叶昭似乎感觉到身上妩媚的人有些变化,随着粗重的体温渐渐升高,有一场浩浩荡荡的迷雾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仰头,她闭眼,有双唇在吻着她,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
“阿昭”
为何唤我?为何停下来?
叶昭有些不满,她拉过柳惜音,吻上她的唇,汲汲贪婪地探人口舌:“何事?”
话莆刚落,有魅惑的柔声捎至耳边:“然后...学以致用”
学以致用?怎么个学法?
叶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紧接着一股接一股涌起的溪水沾湿底下的红绸丝缎,还未反应过来,灼热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有双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叶昭全身,柔软的手紧随其后,四处蜿蜒游走,从高峰穿密林抵达溪流,手指倚花心探入后开始倏进倏出的缠绵不休。
一路勾火燎原,攻城掠地,辗转反侧的厮磨,彻底将叶昭熨帖的热度升上极限,她仰头,急促喘息,嗔道:“柳惜音,我真是小瞧你了”
柳惜音捎开的唇角掩不住俏皮的弧,饶是随姓应答:“阿昭,你可是输了?”
叶昭不语,脸颊染上碧霄流霞的暖,笑着扯开旁边的被子,拉下夜幕遮住旖旎的美景。
账内醺然若醉的身影再次纠缠在一起,共同焚烧出幸福欢颜的余味。
长夜漫漫,月色正好。
且容她们默念一声。
“与卿允一诺,白首作为约,从此天高地远,昭惜一心,同去同归,永不分离”
或许这便是。
――挚爱不灭,比永远更永远
☆、第 30 章
(全文终)最后一次评论了吧,都出来随便说几句,对我说或者对昭惜,对这篇文说都行,我想我该走了,就把这篇文留下,见证曾经也有人和你们喜欢同一个人,同对cp,来日方长,我想以后有缘会再见的,最后感谢看过文的所有人
……
――青梅竹马
蘋风徐抚碧粉裹挟着光影湍溢整片桃花林,曜灵没顶时有意气少年和明媚少女共同赴一场最美的时光,趁着两小无猜的感情洐息的张扬。
“喂,我叫叶昭,你叫什么?”
“原来叫柳惜音啊,惜音惜音,名字听着就胆小,可是我家小表妹?”
“油腔滑调,不是好人”
耳畔犹飘过往昔的呢喃细语。
“如果我变成丑八怪,你还娶我?”
她绽放第一抹笑靥,便胜过万般旖旎,将心里七拐八弯的声音,汇成一个沉甸甸的音节。
“娶”
八岁的你已然情窦初开,思氵朝迭起,这便是青梅伊始,许是平生第一眼已被折服。
――烽火狼烟
最是无情销铁泥裹挟着刀光剑影湍溢整座漠北城,长街十里以殷红洗利刃,白骨碎骸交织堆如山,灵位空虚带来的暗哑哀鸣逼着两人褪去稚气,任由深浅血水囊满大梦经年。
“阿昭来了”
她单枪匹马欲掀敌头颅于无垠的夤夜救赎她,顷刻间僵住噩梦萦绕的魔掌,以碧霄流霞的暖融入心尖,她回以默默私语。
“今生今世,非卿不嫁”
她嗔怒自己,眉眼间脱去星月浩淼,锁住万千恨意,桡榒笔管,蘸墨题字捎至她眼前。
“别哭,你的仇,我替你一块报”
寸缕寄以丝绢,聊表心意,惜音思她。
“一方锦帕寄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
择个毅然决然的寂静指天发誓,长情至深,长情亦不改。
“我柳惜音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她活着,我嫁,她伤了,我服侍,她死了,我守一辈子寡”
也许这便是情字若动,难有转圜的余地。
――东京重逢
相隔千里风万里云却阻不了她炙热之情,而悖逆礼法裹挟人言可畏湍溢整座东京城,便是前路堪万丈深渊,辟径越阡,但她仍坚决随她奔赴一场难留宴。
“我表妹是九天翱翔的凤,绝不能做低伏小”
她匿一汪潋滟星子灼灼深沉地敛声,以她为傲也不容她自甘堕落成为他人之妾室。
“我的阿昭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而是昭明磊落之人”
她攥紧她,隽秀的眉目攀上血丝,低声泛着怒意不允许她的阿昭妄自菲薄自己。
“还好有你在”
一程山水葬亲人,她与她已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这便是两人世界两人知。
――心安归处
满目玲珑心意终在日落映余晖前一朝回暖,十指相扣裹挟着温粥烹茶的闲淡日子湍溢竹屋花丛,她点叶舞剑,她于旁抚琴伴奏,再携手同行徐徐箔进蒹葭苍苍的两相依偎,她与她便是比永远更永远。
她说:“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她答:“此心安处是吾乡”
那便此生与你挚爱不灭,与卿允一诺,白首作为约,从此天高地远,昭惜一心,同去同归,永不分离。
――可好?
……
城外明媚的阳光拂风过方寸大地,择个润物细无声的寂静洒满纷纷珠流金,恰逢最好作别时。
“呜呜...,男人婆,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好舍不得你”
叶昭颇为无奈,本以为赵玉瑾进军营后能变得更像爷们,没想到此时居然扯着她的衣角哭哭啼啼,潸然而语之。
“呜呜...,狐狸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呜呜...,秋老虎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谁都没想到,曾经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居然像赵玉瑾一样抽抽噎噎起来,所有人都在蓦然震惊中仓皇膛目了一眼叶昭,唯有踏雪和柳惜音在阳光的沐浴下,绽放的笑靥更胜春水夏花。
“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就送到这里,往后有缘会再见的”
人生如逆旅,谁亦是行人。
叶昭掩下眸中的不舍,经过揆首忖度还是决定不拖泥带水与胡青等人告别,她敛声,然后牵着柳惜音,踏上无限延伸却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依稀间,两手仍紧握,她与她一路迤逦而行,倚面耳鬓厮磨,过鼻的山峦吻上额头,留方独予的幸福一并拥缠入怀,在往后不胜温柔的岁月里细听雨雪落下的声音,看着日镀金边傍晚霞,徐徐箔进暮色霭霭晃灯火,然后回到最初的地方,相许在竹屋田圃边,与你每朝每夕挽手枕梦共眠。
……
――时间线
回到漠北的第一年,我犹记得桃花林往昔的繁复美丽已随风倏尔远去,成了记忆中簌簌垂落的灰尘。
惜音的阿昭而语之
回到漠北的第二年,我与她决定重新覆土桃核,舀一瓢水以滴答泼洒它,再与它一起枕风淋雨,探首窥瞻四季之景。
惜音的阿昭而语之。
回到漠北的第三年,我最喜与她同游西市,然后看那盏琉璃兔子灯,于夜幕下匿一汪如湖水般伏瞰斡旋的光,饶是随口笑道:“惜音的眼睛还是和兔子眼一样红”
惜音的阿昭而语之。
回到漠北的第四年,碧粉已经亭亭玉立,我偶看湛蓝天空,偶看漫天花瓣,偶看遍地碎金,缱绻的目光终趋于翩翩起舞的丽影身上。
惜音的阿昭而语之。
回到漠北的第五年,我于花丛中点叶舞剑,她于旁抚琴伴奏,冷锋与铮然弦声随风呼啸同行,拍碎的日光肆虐洒满眉睫,却一如既往掩不下眸中千丝万缕的眷恋。
惜音的阿昭而语之。
回到漠北...我已经记不清度过多少个春秋,只是荼蘼落尽总归欺白头。
“阿昭”
柳惜音在床榻上忽然醒过来,看着有些睡眼惺忪的叶昭,不知为何会惶然唤她一声。
“怎么了?”
许是年老了,叶昭应声颇为踯躅。
“阿昭,好想回到第一次与你见面时,那时候你最调皮了,对我最坏也对我最好”
柳惜音枕着布满皱纹的手背,与叶昭对视,她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桃花树下相遇的场景,许是暮雪欺白头时往往更容易怀念人生的初见。
“那年我记得我家小表妹因为思乡,偷偷躲在树下哭,眼睛可红可红了”
叶昭一双混浊老目除了乍现几分矍铄,还堆悉俏皮嗔娇。
柳惜音粲然笑了一声,可笑着笑着突然便停下来,她发觉自己的眼皮开始变得渐渐沉重,摇曳和褪色的世界还是捎来袭至。
“阿昭”
柳惜音唤她的声掩不住颤,尾音还打了个卷。
“我在”
“再唤我一声表妹”
柳惜音的眼皮每垂下一次,眸中的光便暗淡一点,可她还想再听最后一次,就一次。
叶昭慢慢伸手去握住柳惜音倚在被面上的手,指尖所触及的微凉温度直接崩断某根弦,她佯装镇定,一字一顿挫念给柳惜音听:“表妹”
双鬓斑白,年轮渡时光,这一声便足矣,柳惜音竭力勾起的笑却有泪接二连三的划过,本想抽回叶昭抓住她的手,熟料下一刻无名指相攀,她说:“下一世,我还要再找到她,该换我来等她,惜音,你说她会同意?”
柳惜音掩下眸中的眷恋,将目光携大拇指蔓延过去,与叶昭相约下一世,她翕动的唇发出近乎是气声,只能用无名指相勾,拇指相触告知她的阿昭。
“惜音”
下一刻,叶昭眼眶中殷红打转已久的泪水,终于泫然落下,滴在垂于半空中的拇指,她知道从此以后,毅然决然的唤她得到都是悄然无声的寂静,且容她贪婪地扣紧已慢慢变冷的无名指,感受温度一点点逝去,闭上眼睛慢慢地听某种心碎的声音。
未亡人叶昭潸然而语之。
她离开的第一年,我再也不想去桃花林,也不想去看任何名山秀水,纵使繁花锦簇也不及一个你,我再也不想独自一人去。
未亡人叶昭潸然而语之。
她离开的第二年,我开始埋怨她,这两年来有很多故人踏入我的梦乡,我恨过的,我爱过的,我亏欠过的和亏欠过我的,脑海中已经走过千军万马,却从未有过她的身影,柳惜音,你是不是故意如此。
未亡人叶昭潸然而语之。
她离开的第三年,我嗔她无数次,我喜欢的人呀,已逝三载,可我仍然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可她很过分,在梦里她都不来看我,一次都没有。
未亡人叶昭潸然而语之。
她离开的第四年,我犹记得那天我忽然在半夜醒来,魔怔似拢着披风走到书房,桡搦笔管,搅动砚墨台,捎信告她知。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柳惜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叶昭蠢笨,我想是时候你来告诉她,自你走后到底过了多少个春秋,你说可好?”
无人应答,空留一片死寂。
“算了,还是等我亲自去问你”
就在此时,金乌自东边缓缓探头升起,温暖的阳光驱走一隅黑暗,恰停在她的眉睫,眼里似乎落下星辉,闪烁的瞬间她好像看到多年前蒹葭芒芒,掌心相覆,十指相扣的两人融进春花江月的幸福日子。
“惜音,你等我一下”
一盏烛火在要将灯芯燃到底时,有信纸在滋啦声后化成灰烬,拂风飘落在蓦然闭上眼睛的人身上,白色发鬓上寄托清秀小字。
她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是:“一方锦帕寄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该物归原主了”
手腕所系丝帕的字还依稀可见。
已亡人叶昭潸然而语之。
――再见叶昭,再见柳惜音,往后天高地远,昭惜一心,同去同归,永不分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