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拿着入宫的腰牌递给。
陆云旗先是笑着接过腰牌,才把昏迷的岚芷扛起,“多谢了,大哥。”
“不必,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蔺苍宠溺的摸了摸马头,把马儿牵回马厩,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陆云旗嘴角一勾,望着那高大的轮廓,握着腰牌的手紧了紧,在心中又对蔺苍道了谢,策马奔向皇宫。
在潜风院中布置完后,童润口中哼着小曲,一手拎着个油纸包,一手提溜着着七八只鲜红硕大的螃蟹,回到他和蔺苍的居所。
蔺苍换上便服,挽起袖子搬着厚重的桌案走到院子中。
“噫~不是进宫了吗?”童润蹦蹦跳跳的窜过来,没有拴紧的螃蟹也随着他的动作张牙舞爪的乱晃着。
蔺苍脸不红心不跳的放下桌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上勾的薄唇泄露了他内心的情感:“陆云旗去了。”
“那你今晚是不是没有事了,我刚从厨房拿来的大闸蟹和月饼,不如一起赏月?”童润一脸兴奋,好东西肯定要一起分享啦。一个人在院子里赏月多无趣,还是有两个人比较开心。
“无事。”被童润发自内心的愉悦所感染,哪怕是极其简练的两个字,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雀跃。
童润把东西放下,说了一句我去拿酒,咋咋呼呼进了屋子翻箱倒柜。
宽大粗糙的手伸向油纸包,仔细的解着。
童润拿了酒,正要迈过门槛,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站在桌案前正对着油纸包的绳子较劲。
忍不住轻噗一声,拎着酒壶,昂着头,得意洋洋地走到他身边的,夺过纸包,手指轻翻,不过几秒钟绳子松开。
童润把纸包和酒壶放到桌上,咧着嘴露出尖尖的小牙,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哈哈,真是个熊人,只会练武,连个绳子都解不开。”
“有你在。”蔺苍的三个字,童润却能清楚的知道他藏在心底的话,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这些事不会也罢。
他嘿嘿一乐,看着他深邃眼眸中暗含的情感,面上一红,敲了敲桌子,“来来来,就你穷酸,喝酒~”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木塞子。
酒香,微醺,月光,你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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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风院。明月当空。
她脱下身上的银色大氅, 披在纯渊的肩头,“夜里凉。”
“不可。”纯渊制止了司马怀的动作,一脸正色, 银色大氅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毒才刚解,怎可任姓!”
“怎么任姓,只是有些燥热。”司马怀瘪瘪嘴, 手抓着大氅领子。
“燥热~?”纯渊横了她一眼,“可是舍不得送入怀中的温香暖玉,所以才燥热难当吗?”
转过身去, 不再看她。
司马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上微囧。唇瓣轻启, 不知该作何解释,许久,别别扭扭的说道:“纯渊···你知晓的, 我···没舍不得。”
纯渊背对着她, 肩头微抖。
司马怀一惊, 以为纯渊因白天的事而气急,赶忙从后面抓起她微凉的双手, 急急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披上而已, 莫要气了。”
见纯渊还是不应,随即又道:“我司马怀发誓,在翀华宮, 我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 如有违誓, 此生···”
“嘘。”纯渊转过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手指抵住司马怀的唇瓣,“我知怀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司马怀看着纯渊的坏笑,松了一口气,微微苍白的脸上浮出淡笑,“这是自然。”
手臂一挥,霸道的把那刚使坏的小人拉近,银色大氅严严实实的盖在两人身上,“这样就不算任姓了吧。”司马怀低头看着怀中变得乖巧的心上人,笑着道。
“勉强不算。”纯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疤痕的位置。
她本就穿的不多,不老实的小手,在她的小腹上轻柔有节奏的动作着,痒痒的热热的。
“纯渊你是何时发现我的女子身份的?”司马怀鼓起勇气,问出憋在心里的话。
“刚成亲不过几日。”纯渊老老实实的回答。
“啊?!”司马怀瞳孔紧缩,张大了嘴巴。顿时脑袋一蒙,这些年如果不是她主动承认,几乎没有人发现过自己是女子,哪怕是自己的亲人兄弟。纯渊是如何发觉的?
纯渊抬起头,淡淡的道,“是一本名为《愉卿梦》的书。怀,你的批注很难不让我多想。”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司马怀的下巴上,让她一阵心思恍惚。
纯渊见她不答,又道:“你的伪装自是无可挑剔,怀身姿挺拔,气势摄人,远超男子,世人大多被你的气势所摄自然不会多想。而那本书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最大的破绽···还有别的破绽吗?”司马怀收起心底的旖旎心思,问道。
“自然是有,比如对待女子的月事儿,你平日里姓子冷,云旗也同我说过,你从未亲近过任何女子,若你是男子,这种事如何知晓的?除非···是你亲身经历过。”纯渊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
司马怀来了兴趣,低下头正好对上纯渊的闪亮的美眸,催促道:“还有呢?”
“洛州别院时,在温泉旁你摔倒,衣襟大敞,我虽未言,实则早就发现了你的女子身份。”
“还有吗?”
纯渊把所有的细节一一描述出来,听得是司马怀是目瞪口呆,这些年的辛苦隐藏,在纯渊面前变得简直没有秘密可言。
“怪不得成亲几日后,你对我愈发的冷淡,原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夫人果然聪慧极了。”司马怀苦笑道,想到在洛州街上游玩,猜灯谜时的惊人表现,以纯渊的聪慧,自己的心思早就都被她摸的七七八八了。
纯渊在她怀中轻笑不语。
“那先前,你对我···可生出过厌恶之心,因为我对你的不伦之情。”
“不伦之情?那《愉卿梦》里的批注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有认为女子之间的感情是不伦之情。”纯渊隔着衣服在她的锁骨上轻咬了的一口,娇嗔道。
“额···”司马怀的脸越发红了。
“爱中没有异类,它与姓别无关,不是吗?”纯渊借用了司马怀在《愉卿梦》中的批注的,又顺势轻枕在司马怀的肩上,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浓密细长的睫毛轻轻扫过她的肌肤。配合着这一句撼动人心的话,司马怀萌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
那股冲动并非来自于身体的原始,而是一种深层次的交融。
似是感动,似是明悟。
始终是小看了怀中的小人儿。
她的心,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
经历过什么,才会诞生出如此有趣的的灵魂~
楚纯渊,认识你——真的是我最大的幸运。
纯渊听着她心跳声,砰,砰,砰···
突然想起七夕时在鸿云寺她们求得的签语:前世今生缘起,天鹊架桥良缘。
凤梧殿初见时的懵懂,鸿云寺从天而降的相救,逸风苑中的微微心动,夜闯闺房的羞怒,朝庆宴上毫不犹豫的挺身维护,成亲后的每一次承诺,每一次感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引着她靠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纵使怀是女子又如何?与其压抑着自身的情感,苦闷的执着于世间阿德死板规矩,与她快活的相伴一生岂不是更好?
纯渊环住她的腰,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璀璨的繁星,温柔的低语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怀,中秋节快乐。”
“纯渊,中秋节快乐。”暖暖的回应着,一个轻吻落在心上人的额头上。
两个都曾经孤独的灵魂,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彼此温暖着。
······
皇宫,丹凤门口。
陆云旗策马疾驰,正好赶上宫门关闭。拿着腰牌的手满是湿冷的汗水,好在驻守丹凤门的羽林军看到腰牌后立刻放行,随即宫门关闭。
刚把身上的物品寄存在丹凤门的守卫处,就来了一个前来接应的千翎卫。
那名千翎卫一言不发的引着陆云旗到了紫宸殿。看到紫宸殿的牌匾时,嘴角不由的一抽,谁他丫的能想到交个犯人还能见到皇帝!
紫宸殿灯火通明,整个大殿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身穿的明黄色金龙纹金绣袍的英俊男人,正端坐在龙椅上认真的批阅着奏折。另一个身穿深绯色的宦官服饰,身材不高,安静的站立在一旁。
“陛下,人带到了。”
陆云旗站在殿上颇有些不自在,把昏迷的岚芷放到地上,面无表情的行礼道:“臣女陆云旗见过陛下。”
“恩,你是阿怀的朋友?”司马纵瞟了她一眼后,姓陆,这小姑娘应是出自西北大族陆氏,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拿起毛笔,奋笔疾书。
“正是。”陆云旗毫不避讳的看着司马纵,龙案前的他与司马怀有着极其相似的面容。
果然是亲兄妹,有些表情还真是像啊。
司马纵也没抬头,轻咳了一声,陆云旗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说道:“奉殿下之命,押送罪人岚芷入宫。”
司马纵抬头,手边的政务处理完毕,押了一口茶问道:“岚芷?”
“罪人岚芷,一年半前杀害岚之,顶替她潜伏在肃州将军府,属‘天师’组织。”
“呵,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司马纵轻笑。
陆云旗点点头,这组织确实烦人。
“也罢。”司马纵一挥手,一旁的千翎卫带着岚芷退出殿内。
元一在一旁提醒道:“陛下,今日可是去兴庆宫?”
陆云旗徒然一愣,手紧张的蜷起。
“这是自然,今日朕要与皇后一同赏月。”司马纵站起身来,又看着陆云旗说道:“宫门已关,陆姑娘也辛苦了,不如今日便宿在宫中罢。”
陆云旗杏眸瞬间睁大,她本就想着借个什么由头留宿在宫中,没成想,却被皇帝亲口提起。
“多谢陛下。”陆云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无论如何,今晚留下便好。
“元一,你去安排陆姑娘的住处吧。”
“喏,陛下。”元一应道,走到陆云旗身边道:“陆姑娘请。”
陆云旗深深望了司马纵一眼,“陛下,臣女告退。”
“恩。”司马纵随意的应了一声,把凌乱的奏折一一归纳整理。
元一拎着灯笼,走在一旁,嘴里叨念着,描述着陆云旗要居住的燕罄宫。
陆云旗第一次入宫,看着眼前这一所所恢弘的宫殿,高耸的宫墙,心里带着难以自制的压抑。
她看着眼前灯火通明却格外冷清的宫殿,问道:“元一公公,这是?”
“哦~这是崔贵妃所在的盈月宫,陆姑娘您所住的燕罄殿就在前面,与这盈月宫一墙之隔而已。这一宫一殿布局建筑相似,也难怪陆姑娘认错。”元一唠唠叨叨的说道,他还以为是陆云旗因为自己刚才的描述而认错了宫殿呢。
崔贵妃···崔贵妃···陆云旗在心中低声轻喃,手摸向腰间,才记起自己的酒壶也同着佩剑留在了丹凤门。
不多时,就到燕罄殿。
“陆姑娘好好休息,还得去跟陛下复命,就不打扰了。”
“多谢元一公公。”
“不必客气。”说罢,元一便匆匆离去。
陆云旗无力的瘫坐在燕罄殿的软榻上,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冷清宫殿,隔壁的盈月宫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坐了许久,才迈出殿门,看着夜空皎洁的明月,深吸了一口气,这应该是未见的第三个中秋之夜吧。
崔芮瑶···芮瑶···
静静的依靠在墙边,感受着那一墙之隔的背后。闭上眼,记忆里她的眉眼已经模糊,唯记得她嘴角常常噙着的那一抹笑意,不断唤着的自己的名字,“云旗,云旗。”伴随着的是银铃悦耳般的笑声。
芮瑶···
现在的你早已是宫中的金丝雀,而我却成为了宫外的囚鹰···始终飞不过那高墙青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