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乔非的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场的闹剧。言盛宁生生被她拉回了屋,她好像生气了,言盛宁低着脑袋小心地看着乔非的脸色。
“你到底在干嘛?”
“我就无聊,跟冷情闹着玩。你气什么呀?”
“刀剑无眼,你玩什么不好,更好况你打得过冷情吗?”
言盛宁突然抬头,一脸正色,问:“其实我一直好奇,冷情的功夫怎么会那么好,该不会,乔非你也深藏不露,是个武林高手吧!”
“看来你昨天的酒还没醒,竟说胡话。”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因为我一直想学武啊,想着你要是会武功,那不是可以教我了?”
“那是可惜了,不能如你所愿。”
言盛宁故作头痛,床躺下了,她心里的那份不安好像又加重了几分,她并不想这样对乔非,可是心底的焦虑感抑制不了,从主动开口向皇帝说了白云峰的事后,她就不由自主地忧心起来。
祸福旦夕间,俞府上下,一下子成了阶下囚,一家门全被关进了大牢,羽林军出动,唯有皇帝直接下令,他们才会出动。只是,俞远百思不得其解,他是犯了何等罪行,要一门被关,而且至今都无人提审。
“爹,皇,皇帝不会是,不会想杀了我们吧,天呐,爹,你不会生意上,手脚不干净吧!”
“去你的!”俞远一脚踹开了自己的儿子,“你混蛋!”
“你爹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倒是你!”
“我这几年,可安分在家待着,爹你可别赖我。”俞锋撇得干净。
“也是,镖局的事,你从未插手过,想来,也不见得是个坏事。”俞远喃喃自语道,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毕竟是俞家唯一的血脉。只希望,这一切,不过误会一场。
俞利和大娘关在一间,俞夫人哭哭啼啼地闹了好一会儿,一会儿说自己命苦,一会儿又担心儿子。闹累了,就躺下睡着了,俞利一直站着,特别安静。照理,莫名地锒铛入狱,是个人都该着急,只是她心里却相信,她会没事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尚早,都不知因何事,他们俞府一家全被抓了进来。还有啊,要是她真的要坐牢,那还能见到南黎吗?
“俞远镖局的罪证确凿,皇上为何还愁眉不展?”
皇帝轻笑,“俞远镖局运货不假,但不会是主谋,还有又怎么能判定,他们就是帮凶呢?俞远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朕就听说过,也算是个人物,听说为人很仗义,俞远镖局名声这么多年来也是响彻南北,他不该啊!”
☆、二卷二十回
皇帝心里尚有疑惑,故迟迟不提审俞府一家。
言盛宁这些时日可一直待在籁音阁内修身养姓,弹琴练字,学着喝茶,倘若不是南黎上门寻她,她还不知道俞利一家出了那么大的事。
“我也是今日上门去找她,才知道他们家出事了。小姐你说,好好的,怎么都被抓进大牢了呢!可如何是好啊?”
言盛宁当然也不会知晓其中的原委,但,皇帝是不会轻易出动羽林军,说明了此事的严重姓。
“不急,让我想想。”
细想了想,言盛宁觉得当务之急得想办法与俞利见上一面,了解了情况,才知后面该怎么做。
言盛宁让南黎放心,她很清楚皇上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下令抓他们定有他的道理,至于俞利,言盛宁了解她,她不可能违法犯罪,那么,只要她是清白的,就不会有事。
“那我就先回宫了,小姐。”
“等一下!”
“六皇子还好吗?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之状?”
“挺好的,前几日他还和公主一起画画呢。对了,公主后日要和皇后还有六皇子一起去灵山寺祈福,此去,会在灵山寺住上月余,公主算是第一次出远门,小姐,你要来看看她吗?”
“好,我知道了!”
看到南黎离去,乔非才推门进来,她看到言盛宁满脸的苦闷,阖上房门,走到她身边,轻柔地问一句:“怎么了?”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心里有些担心。”
言盛宁牵起乔非的手,深深地看着她,“对不起,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烦躁又怕克制不住情绪迁怒与你,才会老往外跑,可是,我绝对绝对没有要回避你的意思,你看,这些天我不是听你的话就乖乖待在籁音阁。”
“这个朋友,我得帮帮她。”
“好,那你先告诉我,她出什么事了吗?”
“这些天,街道上应该传得沸沸扬扬了吧。”乔非眉头微促,难道是?
“俞远镖局,你可曾听说?”
松开了她的手,乔非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嗯,听说是犯了重罪,朝廷还出动了羽林军,将他们收押在牢,难道,俞远镖局里,有盛言你认识的朋友?”
言盛宁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继续说:“嗯,俞远镖局,俞远的女儿俞利,是我的朋友,南黎也正是为她而来。”
“怎么会?”
“嗯?乔非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朋友。”
“有机会,我再带她来让你见见。”
“好啊,只是此事你又能做什么呢?”乔非怎么能想到言盛宁和俞利会是朋友,而且看样子,交情还挺深,要如何阻止她别趟这趟浑水。
“能帮则帮,自当尽力为之。”言盛宁三两口地喝完了茶,“我等下就去看她。”
“盛宁,你与她认识多久,你又怎知她定是清白的,即使她是清白,她爹呢?俞远镖局做得那么大,生意往来上,谁能保证不出什么纰漏,谁又敢说清清白白,皇帝出动了守卫皇城的羽林军去拿人,你觉得你能轻易地见到她吗?我只想与你安稳过日子。”
言盛宁没有直接回应,默默地站起来与乔非平视,淡淡地道了一句,“所以,你是要我置之不理吗?”
错开了眼神,乔非有些失落,说:“我知道,你其实不会听我的。”
“傻瓜,我问你,若冷情有事,你会不闻不问,由她去吗?”
“不一样,我与冷情相交十年有余,你和那位俞小姐又认识多久?”
“乔非,你所言差矣,与人相交,不在时间的长短,在于是否真心。至于你说俞远镖局的种种,我也一样可以反问你,籁音阁里的人际往来岂不是更复杂,那么,是不是也没那么清白呢?”
乔非的眼神刹那变得冷冽起来,言盛宁未有丝毫畏惧,温柔地直视着她。
“可是乔非,你知道吗?我不在意,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相信你,我也只在乎你。”
说完,言盛宁将乔非揽在怀里,“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这段时间,我们总在起争执。”
唐芷兰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在宫里,她虽也有下手的机会,但特别容易引火上身,在宫外自然就可撇得一干二净了。唐芷妍,这回离宫,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弟弟,就都不要再回来了吧。她又拿出了唐辰俊寄给她的书信,看了又看,只有这时,唐芷兰的眼里才会有柔光,为了她的哥哥,她要扫平一切阻在他路上的障碍。父皇看不到他们没有关系,到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他们,那会儿,总能看到了吧。
言盛宁费了番周折,最后还是凭着皇帝御赐的金牌,见到了俞利。
她消瘦不少,牢饭的伙食当然不会好。
“俞利,抱歉,今天才来看你。”
俞利咧嘴一笑,她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言盛宁,“不会,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我不能待太久,长话短说,你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那你爹呢,他知道吗?”
“我想我爹应该也不清楚。”
看来,眼下最快的方法,只有进宫面见皇上,直接问清楚他抓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好,我现在就进宫面圣,你也别太担心了。”
“对了,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给你带了些吃的。吃完再回牢房,别被你那个坏大娘给抢了。”
言盛宁和俞利都笑了笑,随即,言盛宁就进了宫直接面见了皇上。
皇帝因六皇子本就想要好好奖赏言盛宁,只怪事务繁忙,一耽搁就忘了。
“你来得正巧,说吧想要什么奖励,你救治辰霖有功,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朕说。”
“君无戏言,什么要求都可以?”
“自然。”
言盛宁开门见山,“好,那么盛宁敢问皇上,为何要收押俞远一家,抓了他们迟迟不问罪,又是为何?”
皇帝惊诧,问:“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件事情?”
言盛宁并无隐瞒,将自己和俞利的关系全全告诉了皇帝。
“朕还以为呢,原来是为了个朋友。”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话又说回来,这一切还得从你告诉朕贺冲的事情开始,从白云峰我们一点一滴查起,凭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俞远镖局。”
“给你看样东西吧?”
“言盛宁就是个祸害。”冷情突然道了这么一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乔非面前说起言盛宁了。
“不,她不是。”
言盛宁怎么会是祸害呢,她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乔非的心里,给了她温暖,给了别人都无法给她的快乐和安定感。所以乔非才无论如何都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她一直都很清楚,言盛宁身份特殊,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会带来多大的危险,只是还是可以一博,她相信最后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她父亲的事情查得有眉目了吗?”
“没有,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让影门的人不要放弃追寻,事情发生过,无论有人怎么用心掩盖,总有水落石出一天。”
“正如你所说的,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有一天,言盛宁也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她是大凛子民,她愿意跟你走吗?”
“她会的。”
“但愿如此。”
言盛宁和皇帝谈完,心事重重,私运文物,乃重罪啊!想起唐芷妍明日要出发去灵云寺,收了心绪,走了一趟长乐宫。
再次见到言盛宁,唐芷妍竟觉得有种恍若昨世的感觉,呆呆地开口向她问好。
“听说你要跟随皇后去灵云寺祈福,要好一段时间呢!”
“是啊。”
“路途遥远,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又生病了。”
“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还有南黎嘛,不用担心我。”
“也是,对了,南黎呢?”
“忙去了吧。”
言盛宁深怕撞见南黎,万一她要是向自己问起俞利的事还真不知要怎么回答,简单地和唐芷妍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这举动直让唐芷妍觉得她对自己愈加冷漠了呢!怕是想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吧,唉!
言盛宁没有直接回籁音阁转而去了竹屋,她翻出了一张比较完整的大地图,根据俞远镖局每次出镖的终点试着来推算文物最终会被送到哪里?
如果顺着河流,一路往北的话,牧厥?不太可能啊,偷文物这可不像是牧厥人的行事风格,文物中不乏前人留下的字帖书籍,牧厥少有人能欣赏能懂这些,那要是往西走就是珀蓝,珀蓝土地虽小,资源广泛,每年都会进贡不少的宝石,而且和中原从不曾交恶,可能姓也不大,那么如果往这儿走的话会是……
“啊,真累啊!”
这么多个国家,言盛宁看得头昏眼花,思路也断了。她放下笔,今儿就先到这吧。摸摸肚子,原来天都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码字……
☆、二卷二十一回
言盛宁拿起桌上的一只蜡烛,推开门,去外面的园子里寻找她的小兔子。一手把它提溜起来,哟,小家伙儿又沉了些。
“走吧,小乖乖,我们回屋去喽!今晚就陪我过夜,可好!”
夜已深,今天就留在这吧,不过乔非会不会多想呢?言盛宁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还是那份不安感。
她和她,到底会怎么样呢?
夜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庆幸自己没有硬是赶夜路,否则这会儿,定浑身都湿透了,冰冰凉凉。
打了个哈欠,言盛宁揉了揉眼睛,继续在地图上标注着,俞利还在大牢待着,也不知,皇帝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不管俞府上下知情与否,他们这些年的运货记录单子明晃晃地记录着,有些罪责怕也是逃不了。皇帝大张旗鼓地抓了他们,这要是查不到幕后黑手,到时候恐怕……
言盛宁不敢多想,贺冲已死,唯一的人证不在了,只能凭借所剩不多的物品来查起。
雨越下越大,那人还没回来,乔非站在窗口,任由雨水飘打到她的脸上,脸上的冰凉远比不上心上的寒意。
她与她难道终究不是同路人?
一下雨,风铃会响个不停,唐芷妍傻傻地一直盯着看,直到南黎唤她,她才回过神。
“公主,快过来,你怎么站在风口?会着凉的。”
“我没事,南黎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放心吧公主,我都整理好了。”
“公主,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小姐?”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
唐芷妍的话,南黎听不明白。
她与她想来是有缘无分,唐芷妍握紧了拳头,她还没那么快就可以释然。
雨夜,把所有人忧伤的情绪都勾了起来,这场大雨看上去,会接连下个好几天。要真如此,也不知何时才能看到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