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天下的局面,眼下他兄弟二人这一仗不可避免,这仗打下来赤云猛怕是要输得一败涂地,到时候穷途末路自己再去稍加点拨,他会做出什么来都未可知?神君笑得诡异。
两天,言盛宁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人生生得瘦了一圈,今日总算有些精神了,能坐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来,喝两口清粥,一直不吃不喝可怎么行。”
“坐下。你累了。”
“我不累。”
“照顾我,又要清理屋子,你这两天也没怎么吃饭吧!”
“看不到你好起来,你觉得我吃得下饭?”
言盛宁闭着眼幸福地笑着,“我很开心,你那么在乎我。可你一直在这儿陪着我,不要紧吗?我是说籁音阁。”
乔非笃定地告诉言盛宁在她没好起来之前,她哪都不会去。
“还是没找到门主吗?”
“是,影门的人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山中的瓷器全部朝廷的人带走了,我们新一批货可如何是好?”
“门主回来前一切暂缓,近期大家都要小心行事。”
赤云烈算算时日,他的弟弟怕是该出手了,希望此一战后他能好自为之。在俞府周边住下的这段时日,他向邻居探听了不少消息,得知俞远的妻子对俞利一直很刻薄,常联合她大儿子一起欺负他,他这个父亲心里就有一团火,要不是看在俞远对自己女儿还算可以毕竟将她养到那么大,俞利那么尊重他,他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只是俞利回府后就没出来过,自己盼了很久也没盼到她,期盼着俞利的还有一人,在宫里的南黎很久都没收到她的信了,久到她开始胡思乱想发,担心她路上是不是出了事,否则她只要一回长安,定会书信联系自己,这回是怎么了?
解毒期间,乔非对言盛宁视若珍宝,言盛宁忍不住打趣道,“要是能一直这样被你呵护着,我宁愿一直病着。”
“哎呦。”
“不要捏我的脸!”
“躺好!”
“是。”
言盛宁散开了长发,躺在乔非的双腿上,她说她要帮她洗头,说她的头发闻着太臭,每天躺在她身边根本无法入睡。
“水烫吗?”
“刚好。”
“你笑什么?”
“觉得开心便笑了。”
乔非十指穿过言盛宁的发,很舒服,言盛宁两眼不眨地直盯着她看,说:“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可我记得是某人先亲的我,那是不是代表其实是某人先表明了心意。我呢就是勉为其难接受了。”
乔非狠狠地抓了下言盛宁的头皮,这家伙是解毒解得头出了问题,忘了当初是谁死缠烂打,天天跑籁音阁来找她。
“所以啊,你当时为什么会想要亲我?”言盛宁细想,她俩好像也没正式地说过谁爱谁这种话,就这么在一起了。
“大概那日月色朦胧,见你还有那么一两分姿色。”
言盛宁有些不太高兴,她容颜比不得乔非,但也不止一二分姿色吧,手勾住乔非的颈,稍一使力,如愿一亲芳泽。
吻完,用着不甚在意的语气说:“见姑娘有那么两三分姿色,克制不住就想亲亲你。”
“我看你的毒也是清得差不多了,今日都有力气胡闹!”
胡闹吗?言盛宁一个用力,再次吻到了乔非的唇,这一回,就不再是浅尝辄止。
“唔……够了,言……”
不够,永远都不够!
赤云猛照计划成功烧毁了赤云烈大军的粮草,他的大军也将他们团团围住,现下那些人就是困兽之斗。
他忽略了一点,所有的一切未免进行得过于顺利,等到他自己发现了赤云烈的大本营安静得实在异常,一切已经晚了,到头来他才是被包围的那个,被前后夹击得进退两难。
赤云烈来的这招请君入瓮,瓦解了赤云猛的军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放开我,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绑本王子?”
“抱歉了,二王子,大王子说过,在他回来之前,让我们务必把你看好,请吧!”
“让他吃点苦头,你再把他捞出来。”
“是的,神君。”
言盛宁解毒很顺利,她恢复体力后就带着解毒方子立即进宫,唐芷妍得知后,便将自己盛装打扮一番,她要出宫见个人。
乔非回到籁音阁第一时间得知白云峰出事的消息,唯一庆幸的是朝廷没有抓到人,那帮工人祁陌都安排妥帖,光凭那些瓷器儿,皇帝还是查不到什么的,只是之后她们要怎么把东西运出去呢?而且皇帝起了疑,怕是会更难!
“小乔,有人找。”
“谁?”
“公主。”
“是她,好,红姨你快带她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数据实在是……
☆、二卷十七回
唐芷妍上了妆,面色冷峻,气势不凡。原来她还会有这一面,她会来找她,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言盛宁。
“她进宫了,你该知道。”乔非懒懒地坐着,开口说道。
“我知道,她在我六弟那给他治病,我今天不是来找她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乔非抱臂往后靠着椅背,“倒是稀奇,我与公主还有什么好聊的?”
“对了,你先坐,别傻站着了。”
乔非给她倒了杯水,这场面有些熟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天,唐芷妍就是在这个房间质问乔非,她和言盛宁的关系。
“你怎么不坐下?”
“大胆!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突然摆起公主架势,乔非也是一惊,放好茶壶,微微起身作揖,“拜见公主!”
“你对本宫可有意见?为何本宫觉得你的行礼尤为敷衍!”
乔非没有生气,还顺着她的意,认真地再行了一次礼。
如此一来,唐芷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弄得像是她盛气凌人欺负了她。
“公主,可满意了?”行完礼后乔非还不忘打趣一句。
一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唐芷妍说:“你,坐下吧。”
“遵命,公主。”乔非喜笑颜开地在唐芷妍的对面坐下,“我发现,你还真的挺可爱,怪不得,她会那么喜欢你。”
“她?”
“乔姑娘是聪明人,不难猜出我为什么会来籁音阁找你。”
“言盛宁?”
“她就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大费周和!”
“她不够好吗?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你就不觉得她缺点还挺多的。”
缺点吗?两个人都想起了那人的一些事,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被两个人这般谈论着,回忆着,真的是一种幸福吧!当然在皇宫里的言盛宁不会知晓今日的这一场对话。
她正全力以赴地救治着六皇子。
“所以,你爱她吗?”
乔非低头一笑,没有回答。唐芷妍蹙眉,她着急地追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抱歉,虽然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意义,可是,这毕竟是我和她的事,我想我没必要回答你。”
乔非的话,唐芷妍无从反驳,只能退而求其次,她又问:“你会对她好的吧!”
“盛宁很早就没了父母,所以我就是她的亲人,她和我已经说了你们在一起的事情,要是我不能确定你就是她的良人,我是绝对不会将她交托与你的。希望你能明白!”
乔非不得不佩服唐芷妍,她对言盛宁是何种感情大概除了言盛宁本人,周遭的人都清楚吧。
“我知道你喜欢她,没想到你那么喜欢她?!做不成情人宁愿做亲人。她很幸运,我都有些羡慕她了呢!”
“不要再绕弯子,你一直都没正面回应我的问题。”
“话说得再漂亮也比不得行动,其实我若对她不好,她自然也会离开我,谁也不傻。你还是不能放心!”
“正如你说的,我喜欢她,而且我喜欢她很久很久,此生能不能放下她我也不知道,不能陪在她身边给她幸福,至少要看到她幸福,所以,如果我发现她在你身边过得不快乐,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带她走!多少,我想我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分量。”
言盛宁见六皇子目前状况还在控制之中,将一些重要的细节交待给了御医,她就打算出宫,临出宫前想起了一个人,转而又绕去了太医院,却得知陈御医请病假多日,已经许久未来太医院。本就有事问他,言盛宁决心亲自拜访一下他。不想来到府上,也未见人,妻子说他病重,回乡下修养去了。
这么巧?偏偏在这时,不见人,言盛宁本来只是略有疑问,现在心里更加怀疑。
夕阳下,言盛宁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唐芷妍就坐在这辆马车中,与乔非谈了一下午,她是个口风很紧的人,不过还是能看出她是在意言盛宁的,这样就好。
“回来了?”
“来客人了?”
言盛宁看到了桌上的两个茶杯问乔非。
“是啊,你好奇啊!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才懒得管别人呢!”言盛宁在背后搂住了乔非,“好累,让我抱抱你!”
夜深宁静,连外面的风声听得一清二楚,只有在这个时候,唐芷妍能独自一人静坐,尽情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会不会好,她不清楚,何时是个头,也许永远都没有个头。早知今日会这般痛苦,当初又何必相识相知,可,到底还是想要与她相遇,唐芷妍暗笑自己没出息。
一片漆黑的地牢,赤云猛每日各种粗鄙的话辱骂着赤云烈,赤云烈远在中原自然是听不到,除了一日三餐会有人来喂他,其他时间他就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直到累了喊不动为止。绝望无助充斥着赤云猛整个身体,前一刻还沉浸在他要统一牧厥的欢喜中,下一秒沦为了阶下囚,巨大的落差让他整个人精神状况都不太稳定。
地牢易进难出,只是赤云猛是颗关键的棋子,还不是能舍弃的时候,神君看着地牢的结构图思虑如何救他出来。
“早知当时就该出手把他救出来。这下麻烦了!”
“阿吉,你就是没有耐心,本君让你多学习中原文化看来你是一直没放在心上。我就是想要赤云猛去吃这个苦头,深深地记住这个滋味。他从前只是不服他的大哥,想要与他一较高下,如今他会恨他,肮脏的漆黑的大牢会滋长他的恨意,他才会激发出他的潜能,为我们所用。”
“阿吉还有个疑问,神君说过,之所以选赤云猛是看中他对中原的野心,赤云烈各项能力皆优于他弟弟,他能管理好牧厥,可没有好战的心,牧厥若和中原和平共处,与我们无益,那如今牧厥的局面俨然不可再逆转。”
“目光放长远些,待我们救出了赤云猛,他就是一匹嗜血的孤狼,谁也拦不住。中原与牧厥的战争能不能挑起来,差的就是这匹狼,若不信,阿吉你就拭目以待吧!”
南黎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担忧上门去寻了俞利,听镖局的人说,小姐人在府上,悬着的心能放下了,她这个家伙儿,是太忙了才忘记给她写信吗?想想,南黎的心里有些赌,明明人好好地在家里待着,怎么就不能书信一封报个平安呢?当初是谁说一回来就会给她消息的,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俞利一块开门就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南黎。
“南黎,你怎么在这儿?”
“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
南黎有些伤心,你说,人怎么就说变就变,走之前她们俩不一直玩得挺好的嘛,这回她去了趟凉州,回来后人都变得冷淡许多。
“当然不是。”自打回家以来,她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俞利的心里还是没能消化她是牧厥大王子的女儿这个事实,她到底算是中原人还是牧厥人,自己生母是中原人,自己小小也在中原长大,当然应该是中原人了,杂七杂八的想法,每天都心烦意乱的,今日突然有人敲门,竟是南黎,她是三分懵,七分惊喜。
俞利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南黎,“我,我当然想见你。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太忙了,甚至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
俞利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南黎有些生气,“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你担心我啊?”
“鬼才担心你!快点松手,我要回去了,早知道就不浪费时间跑出来看你。”
“不让你走。”俞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别致的有异域风情手镯套在南黎的手上,“送给你的,我说过会给你带礼物,我对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俞利清澈的双目,双目里满满的真诚,霎时溶解了南黎有些气愤的心。
“真的,你真的都记得。”
“和你在一起的所有记忆,我都记得,不会忘的。”
俞利轻轻地牵起南黎的双手,“没有及时告诉你我回来了,是我不对,可我是有原因的。你能原谅我吗?”
南黎不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不休的人,俞利把话说开了,得知她并非故意为之,她的气早就散了,“原谅,我也不是真的在生气啦!”
“那就好。”
俞利开心地咧嘴一笑,南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傻瓜,你又露出你的俩虎牙了?”
“没事,反正在你的面前有什么关系呢?”
俞利让南黎进屋,她分享起自己这趟押镖过程中发生的趣事,又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一些小饰品让南黎先拣几件自己喜欢的,其余的可以分给宫里的其她姐妹。
“下回有机会一定要把你带宫里,让大家见见,你呀,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