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就过来穿西装打领带的男的,胡子刮的特干净,在灯光下泛着青光,坐到了她那边,摇晃着酒杯问:“小姐,有幸请你喝杯酒吗?”用的流利法语。
我忙不动声色地贴近她耳朵说:“他要请你喝酒。”
“那我应该怎么办?”
“答应啊,反正有免费酒喝。”
“不要,”她小傲娇的说:“我从来不喝陌生人的酒。”
“那是,你不缺钱啊!”
她捶了我一下说:“缺钱也不能喝。”
“好好,随你!”
“你也不许喝!”她突然这么说出来,霸道的让我惊讶,“你经常喝别人请的酒?”
我特同情依然保持着风度等着答复的男人此时还能对我笑,估计他以为我们在商量喝不喝的事,耐心还不错。
“大小姐,先别管我喝不喝,先答复他吧,人家还等着呢!”
她这才转过头去,手却搂上了我的肩和我贴的很近地对他说道:“抱歉,我更想喝她请的。”
她说的英语,那哥们显然英语欠佳,结巴着说了几个ok就走了。
“so,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经常跟陌生人喝酒呢?”
“这很重要吗?”
我脱掉了外套,随意地跟她聊着。
她也脱了外套,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在迷离的灯光下透着姓感,不由得让我回想自己穿的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重要!”她简洁明了的告诉我态度。
我理了理记忆,说:“偶尔吧。”
“就为了喝免费的?”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似乎挺在意的。
“严格说来,更多的是社交,那段时间我法语还不好,这样可以练习。”
她这才收回了一直看着我的眼神,点着头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虽然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明显的情绪有点低落,闷声喝光了酒,又自己点了一杯龙舌兰鸡尾酒。
这种调酒可比水果酒度数要高很多,并且后劲很足,她却面不改色地跟喝开水一样,一杯还没喝完,又来了一个男的,亚洲面孔,说着英语,一口韩国腔,问能不能坐她旁边?
她直接点了头,两人就热聊起来,估计聊的是各自的糗事,没一会就笑得快贴到一起了。
虽然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这是她的自由。我就自己坐在旁边,特别希望手边能有一枝烟。
“嗨!”
一个个子高挑的老外美女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
我没多在意地应了一声,玩着还剩一口的酒杯,打发时间。
“自己?”美女问的。
“哦,”我指了指周嫚婷跟她说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你的女朋友?”
老外的五官真的好看,立体又大方,随便画点妆都跟明星一样,闪着浓密的睫毛看着你,确实很容易心动的。
我一边欣赏着她,一边摇着头说:“不是,普通朋友。”
“哦,哦!”美女居然从包里掏出了我刚才就想过的烟来,是女士吸的长过滤嘴,客气征求了我的意见后特优雅地点燃了,轻吸一口,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烈焰红唇。
我绝对纯欣赏的看着她,在国外,如果这么随便盯一个人看,大多会招他们反感。而在酒吧这种场合,就会好很多,尤其她是自己走过来的,不看白不看!
她问我:“来一根?”
“哦,可以!”
我从善如流,巴不得,就这样在烟盒里抽了一根出来,淡淡的薄荷香,很醒神,就着她的打火机点燃了,跟她一起吞云吐雾。
还没抽两口,美女对我说道:“你朋友喝多了!”
我这才转过头去看周嫚婷,韩国男人还在说着什么,满脸笑意,她也吃吃的笑着,却能听出已有醉意。我抬手拍了下她的胳膊问道:“怎么样?”
她很突兀地头也不回的抬胳膊挥掉了我的手,说:“我很好!”
既然很好,我也就继续抽烟,又叫了两杯水果酒,一杯送给老外美女,两人也聊了起来。
她已经参加工作了,在巴黎做小学老师,兼职模特,家就在这里。
这倒是很巧,我告诉她我们就是来旅游的。她很高兴的说要给我们当导游,还可以请我们去她家做客。
就在我们要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她特严肃地指了指我身后道:“你朋友!”
我一转头,立马跳了起来,连忙追过去。
他妈的韩国棒子,没见她朋友在旁边吗?你往哪儿带呢?
我气愤地赶在他们出门前拉住了周嫚婷的胳膊,怒吼韩国棒子:“你他妈想干什么?”
他喝的也不少,满身酒意,硬生生地说:“她想吐,我带她去外面吐。”
“会几句英语了不起啊?”我气的用中文大吼:“她朋友在这儿呢,还轮不到你照顾。”
棒子听不懂也不放手,后来还是法国美女叫了老板过来,他才悻悻不甘地走了。
我只身架着醉得糊涂的傻女人跟解围的美女道谢,她真的特别好心,还帮我拿来了外套,在她的帮助下,付钱,又帮我扶着走到酒店楼下。
好在,喝醉的女人还算乖,我勉力站着谢绝了美女,她告诉我自己就住在酒吧后面,可以到那里找她。
“好的,有机会!”
我跟她道别,特吃力地半抱着周嫚婷往门里走,心里恼怒得很,既担心她难受又气她这么不知分寸。
就在电梯口那里,她突然大力挣脱起来,嘴里含糊说着:“不,不去。铃珑,铃珑……”
“是我,我在!”
听到她这么醉言醉语,我心里总算好受些了,紧紧抱住她哄起来。
☆、第74章
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没再挣扎,反而也紧紧地抓着我,跟我紧紧搂抱着,走进电梯,又随着我进到房间,门一关,她跟变了个人似的把我用力摁在墙上,力气之大,又突然,使得我的后脑勺在墙上撞出了很大的声响,头一懵,紧接着就是晕眩上冲,不等我从这股晕眩中恢复过来,她两手把住了我的脸,醉眼迷离地看着我,满嘴酒气地说:“铃珑,铃珑!铃珑,铃珑……”
一声一声,与其说是在叫我的名字,不如说她是在呼唤,一声声呼唤着,时而高亢,时而轻柔,时而快速,又时而缓慢得像是意识已被剥离被主宰。
醉的不轻!
我暗暗总结,忍着心底莫名的酸楚感,好言相劝:“我在,我就在这里,乖,床上睡去!”
她不松手也不听劝,大声地吼:“不,你不在。这么久,这么久了,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后悔,你知不知道……”
后面的话语都掩在了她的嘴里,只听着一片含糊音,却足以击破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心底那片坚硬的外壳就这么破碎了,那些被努力压制的掩藏的回忆和情意就这么涌出,化作了酸楚的眼泪,释意地流出来。
放她躺在床上后,她紧搂着被子的一角,嘴里依然嘟喃着:“铃珑,铃珑,不要离开我,铃珑,我想你,铃珑,你不要……铃……珑……”
这些代表了什么?
我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床上躺着的人儿,她沉沉的睡去了,却不知道自己醉言醉语招惹了什么?
她因为醉酒,我因为晚睡,俩人都直到中午了才起床。她完全忘了醉酒后的事,一醒来反而追着法国美女的事不放。
“随便一个人你都能跟她聊那么久,还请她喝酒,抽她的烟。要想抽你可以自己买呀,我又没有说不许你抽。出去前我怎么说的,不是让你做我的骑士吗?可转头你就把我扔在了那里。”
我有猜到那个词与保护或者挡箭牌差不多,却没想到是骑士。说起来我也冤得很啊,尤其在听到她说允不允许、把她扔在一边的话,也很火大,争辩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先把谁扔到一边的?我抽别人的烟,与你有什么关系?还需要看你的脸色吗?”
“是,我是谁呀?我根本不是你的谁,哪有资格管你呢?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留我自己呆在房里,恼怒的很。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平复了心情,拿好东西跑下楼去,一出电梯门就看到她自己蜷着腿坐在大堂沙发那落寞地看着街道。
如果她真的跑得要我到处去找,我肯定在找到后第一时间就跟她撂挑子了。可她这么乖的哪里也没跑,反而让我觉得她怪可怜的。走过去对她说:“先吃饭,吃了你说是转着玩还是回去,你决定,听你的。”
就这样,我们一言不发地吃完沉默的午餐,结完账上车后,问她下一步,她选择转着玩。
我开着车带她去了佩罗纳公墓,原因就是索姆本来就是二战时期的战场,当时反法西斯的同盟军在这里交战,所以这里跟巴黎的繁华和喧闹不同,肃穆沉静,遍布大片的墓园。
十字架一排排一列列整齐而洁净,放眼望去,宁静而庄重。
我选择了一角静静地观察着体味着每一丝情感的变化,她则是拿着相机走走拍拍。天不算暖,几乎可以说只有我们两人,在这片天与地交汇的角落里,各自缅怀。
昨日的热闹和今日的安静,好似生和死,瞬间翻转。
生,为何而生?
死,如何去死?
这是困扰着很多人的人生难题,简单的说是一睁眼和一闭眼的事,可是,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像我的妈妈,我和爸爸几乎耗尽了所有家产,想留住她,让她能多活,让她活着的余下日子里能开心些,那么,这里面肯定是因为爱的驱使,如果死去,那肯定是带着我们浓浓的不舍了。
生呢,背负着前程、他们的期望、生存的压力,是包袱也是磨难。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找寻起周嫚婷的身影来,长久的负重前行的她应该比我更有经验。
她都能在压力里成长为了如此优秀的女强人,那么我呢?为什么日子过得既拧巴又苦闷?
她拍够了照片,朝我走了过来,特意外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递给我。
“买给我的?”
我明知故问,就是看她别扭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逗逗她。
“嗯!”
她轻声应了,把东西放到我手里,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翻看相机。
确实,在这沉寂的空间里,思考人生哲理时,需要些可以让思绪飘散的东西。
我抽了起来,也是薄荷味的,这个细节让我笑了。
这个傻妞!
回亚眠去看了当地的教堂,或许与此地的历史有关,教堂里跟国内的庙宇一样,虽然没有燃香,却燃着一排排整齐的彩色蜡烛,比起其他地方的教堂来,更多了份诚意与生气。在那里的时候,还见到不少人自发的给那些燃尽的蜡烛续上。
站在教堂里,有一面墙上是一大片的窗户,由许多的各色彩色玻璃填满,在夕阳的光下,透着五颜六色的光,让整个教堂里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炫彩漂亮,夺人心神。
我不由得看呆了,没多久她也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着。
我低声说:“抱歉,早上跟你吵架了。”
她回:“这倒是忏悔的好地方!”
我看向她说:“那你也要跟我道歉,早上你说的是不是也很过份?”
她好似被我逼得道歉一样,叹了口气说:“好,我道歉。不过,随便抽别人的烟,我真的不认同。国外不比国内,有很多烟里有违禁品,万一中招了,你怎么办?”
“你很担心我?”
“废话!”
“呵呵,”我特满足的笑了,说:“好吧,以后陌生人的烟我都不接,行吗?”
其实和她在一起,我也有很多想抱怨的地方,前面我说过一点,她时刻看起来就是公主那一类的,而我就是那市井小民,差距很大,和她这么呆在一起,我就是那最好的陪衬和绿叶。
在国外,人跟人之间因为这些差异而区分的其实不算多,我本应该不在意的,却老是克制不住自己不去在意这些。
☆、第75章
晚饭就在酒店旁边露天的餐厅吃的,因为这么近距离观察,我便接着昨天没画完的速写继续画起来,她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喝一口咖啡,也没管我只顾忙自己的。
就在我画完,和周嫚婷慢慢享受着咖啡美食时,与出来闲逛的朱莉又碰见了,就是昨晚酒吧碰见我还抽了她一枝烟的本土美女。
她也看到我们了,不好不跟她打招呼,简单招呼过后,我们互相报了名字,介绍周嫚婷时,她自己说:“TING。”
这姑娘半点不客气坐到我旁边,问我们今天怎么过的?听我说看了公墓和教堂后,自告奋勇说明天带我们去另一片公墓,里面还有华人劳工公墓,还有没人带路就找不到的战场之类的。
我当然没意见,便把她的话告诉周嫚婷,说:“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体验吗?有她这个本地人带着玩肯定比我们瞎摸要好。”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反对。
我便和朱莉商量明天需要的东西,定好会面时间。她跟我介绍了好些美食,说明天让我们品尝正宗的法国美食。
“好啊!”
我也很高兴同一位美女聊天。和老外聊天基本上都是件舒服的事,他们百无禁忌,什么都能聊,并且他们特别懂得分寸,不会刻意打探隐私,也比较不在意那些小细节(私底下是这样,正式场合就完全变了。)
不知不觉聊起秀场的事就聊开了,她吐槽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