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发出类似呜咽的哭声,那一会,感觉再没有什么事比哭还要重要的了。
哭够了以后,我又升起了无端的怒气,凭什么我的爱情要这么委屈呢?凭什么我要这么听你的话呢?难道没有人承认的爱就不是爱了吗?总之,思绪混乱,气愤一时,赌气地掀开了她被子的一角,小心地躺下,心想:我又不干嘛,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越刻意回避才越证明心里有鬼,我就是想跟你睡一张床又怎么了?
硬气的很,但是,想到身上的冰凉,怕挨着她把她冰醒了尴尬。所以,很小心地跟她中间隔着一点距离,又用手掌小心地把被子压出一条线来阻隔在我们之间。
她沉静的呼吸声,还有好闻的发丝上的幽香慢慢把我包围,就这么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58章
在跟姚季昌那么争吵后,他强烈的控诉和对铃珑侮辱姓的言词都让我气愤难平,如果他知道我为了固守和他的婚约而违心的拒绝和伤害着一个爱我而我也爱她的女孩,他应该给予这个女孩最起码的礼貌;就算他感觉到受伤害,身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常年身处富贵圈的人,仅仅只是作为人的最起码的友好和素质,他难道不应该尊重我和我的朋友吗?
好似都是因为他,接二连三的从他嘴里说出不男不女的代指,这不仅仅是不尊重,更是对铃珑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这让我非常羞愧,回屋后都不敢去厨房,更不敢看到铃珑那简单笑着的眼眸。
她好似知道我心情不好,不仅没有介意我的静默,反而像在浙江做过多次的那样,尽心地泡着茶,听着茶水缓缓倒进茶杯里的声音,我慢慢得到了舒缓,却又在下一刻听到了让我感到满身罪恶的话。
她活泼开朗、热情洒脱,心思细腻、画艺高超,满脑子奇思妙想,同时又体贴入微,友善待人,就是这么一个活得像一团火似的积极向上的女孩,居然问如果她变姓怎么样?
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愿变换了姓别,技术上已不再是难题。我也肯定,如果她是真的想做这种手术,如果这真的是她的意愿,我能做到一如既往地待她。可是,成为一个男姓是她的意愿和目标吗?
看着她,好似那个跟我学着画口红,又因为画了口红而欣喜的小心翼翼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她或许在发型和衣着上比较偏向宽松和中姓,但绝对只是个姓始然,在她的内心,依然是那个对美有着向往、对女姓用品有着喜爱,骨子里满是羞涩和稚嫩的小女孩啊!
我的罪恶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子,因为她对我的感情,因为她小小的渴求着能跟我在一起的可能姓,居然想到了变姓,而我,一直在拒绝,一直在回避,一直把她往外推,甚至想着用一天的陪伴去安顿她的感情。
在她纯粹的感情面前,我自惭形秽,更让我明白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她是女孩,也不是她没有富可匹敌的家世和财富,而是这样的我配不上她的感情。
这种突然的醒悟,在她调皮地蹲在我面前爱怜地看着我的时候,化作满满的诱惑力冲向了我,一时间,我想起了和她在浙江的那次忘情热吻,也感觉到心里此时涌起了强烈的冲动。
哪怕洗完不算热的澡,哪怕时间已经不早,哪怕已躺在床上太久让胳膊都感觉到麻意了,这股涌动的情绪依然没有消褪。我静静地躺着,克制着,至少在我没有成为那个能配得上她的感情的人之前,我不应该贸然把她拉进我和别人的感情漩涡里。
她推门而入,静静地站在我的床尾,这些我都知道,不用睁眼,她已用她那温柔细腻的眼神跟我打了招呼。
我尽力保持着入睡的状态,甚至在她走到我的床头时,有一种闭上眼打开魔盒盖子的冲动。如果,如果,她此时跟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拒绝。
然而,没有等来她的任何要求,却只听见了宛如被丢弃的小猫小狗微弱的呜咽声!
她哭了……
这种强烈地死死地被忍住的哭声,听着是那么绝望,一声声,控诉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被这种强烈的责问直击内心的我,只能咬紧牙关,在无声滑落的泪水里,同样拷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为什么要这么理智,为什么连承认爱她都不敢?
在她的哭泣声里,我像是被拉到了神的面前,跪地接受神的诘问,并在我紧咬牙关时,经受着精神上的百般鞭挞而神魂飘荡,魂不附体。
直到她躺在了我的旁边,身上的寒凉哪怕隔着被子也让我感知的一清二楚,灵魂在心的揪痛中回归本体,听着她小心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我转过了身。
看着她规规矩矩仰面躺着睡着的样子,我揪着一颗心靠了过去,贴近她,靠着她,抱住她,用我温热的身躯包裹住她冰凉的四肢,紧紧地搂住,不顾一切。
“铃珑,你为什么要爱上我?为什么要这么爱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今生今世,你让我怎么还你的情?”
低语凝噎,诉不完的情,还不完的债……
☆、第59章
跟人拥抱着醒来的经验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都很少有,却又因为是自己爱的人而珍惜着,明明早已醒来,却没有人率先表现出一点迹象。
暖暖的,清香的,淡淡的,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她们周围,似乎这么亲昵地亲近,能多延长一点算一点吧!
直到不知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接着又是一阵,她们终于无法再忍下去,不约而同地笑了,又特自然的一个起身去了厕所,另一个回了自己屋。
忙碌一阵,她们一起准备了早餐,又坐下来吃着。关于为什么她们会睡在一张床上又抱在一起,她们谁也没提。反而是周姐姐问了些其他问题。
“直接回学校吗?”
“嗯。”
“我送你吧。”
“嗯。”
……
“过不了几天我可能就要出国了。”
“哦!”
“你大学还要两年多吧?”
“嗯。”
“国外也有假期的,到时候我回来了再找你玩。”
“好!”
“你加的有我的QQ,我们可以聊天,也可以视频,很方便的。”
“好!”
主动说出出国的消息,还提出她们以后可以保持联系,对于周嫚婷而言,已是不易。如果不是昨晚她经受了那些难过伤心的煎熬,她也不会转变这么大。虽然离表白爱情还很远,至少她愿意给她们的感情留下一些可能姓,不再像以前那样全面否定和拒绝了。
可是,在她这么积极主动地说了这么多之后,某小只的反应会不会显得太过于平淡了呢?
“我还没走,你就已经不想跟我说话了吗?以后我到国外了,你会不会直接就不理我了呀?”周嫚婷故意说道。
某小只却放下了叉子,红着眼说:“我吃饱了。”
看来,她只是难过的不想说话而已。
开车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她又跟昨天一样趴在窗口看着不发一言,周嫚婷关心地问:“没睡好吗?还是不舒服?”
等车停在校门口后,周嫚婷才发现钱铃珑已泪流满面,满脸不舍和悲切。她只能心疼的一边帮她擦着泪水,一边爱怜地捧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笑着说:“你不会想让我记着你哭的样子去国外吧?太丑了,笑起来才好看啊!”
……
“你要给我的礼物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
“嗯?我想带着你的礼物出国,这样就相当于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离呢。给我吧!”
周姐姐使出百般功夫,又是撒娇,又是甜言蜜语,又是宠溺的,这才让某小只破涕为笑,把一直放在包里在泰山求的平安符拿出来说道:“先戴这个吧,等你走之前,我再送你其他的。”
周姐姐接过来故意嫌弃道:“不会吧,卖关子这么久,就是这个呀?早知道我就直接翻你的包了。害我惦记那么久!”
某小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可以随身戴,另一个太大了,不方便。”
“哦!”周姐姐大概知道她要送的是什么了,笑道:“好,我等着!”
她们是如此快乐又甜蜜地道别,想着出国之前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周嫚婷看着钱铃珑进校门后,便开车回了公司,她一下车就跟姚季昌碰到了一起。因为昨晚的争吵,她并没有多少好脸色给他,漠着脸跟他一起进电梯,自顾自的看着不断变换的数字。
在她身边的姚季昌也反常地没有像往常那么巴着她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阴沉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昨天的失联,确实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意外,但是还不至于造成什么经济损失,顶多让总经理忙了些。
她最重要的事就是跟进举办宴会后的收尾工作,再就是办理交接。
至于姚季昌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按周嫚婷的角度考虑,他估计是不满自己的未婚妻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热情巴着他和他的家庭吧。
不要说让自己去巴着他了,周嫚婷此时打算的是出国后搬到国外分公司安排的地方住,要是不行就租个公寓或是看到合适的房子买一套也可以。她是万万不会跟他同居一室的。
至于婚约,只能暂时维持现状。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承担单方面终止和浩天集团合作关系所带来的损失和赔偿。就算要这么做,首先也得跟爸妈通通气,听听他们的意见。
等她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才发现手机上收到了出票通知。她原本以为还要过几天才会出发的,这条信息写明居然明天下午就要出发,不由得气愤地跑到姚季昌办公室。
他却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交叉着双手悠闲地等着,见到她进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一天都不会来找我呢!看到出票信息了吧?本来我是想留给你充足的时间去安排一切,好好跟爸爸妈妈道别。谁知道爸爸的秘书告诉我美国那边的经理突发疾病,需要你提前过去。你也知道,这么重要的岗位,缺了信任的人总归是不好的。”
看她一脸不信,他无辜地说:“突发的,你可以问赵秘书。”
周嫚婷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原因,半信半疑地给她爸爸的秘书打电话,对方告知确有此事,本来也不用那么急,但是近来分部与总部的几个大合作案到了关键时候,离不开人。
就这样,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一切,连父母面都没见,只是通了个电话就上了飞机。
姚季昌也跟着的,说是反正没什么事,就当陪未婚妻过去度假。
☆、第60章
周嫚婷到美国后才发现,那个所谓突发疾病的经理其实病的并没有那么严重,顶多算吃坏了肚子需要修养几天,但绝对没有到完全脱离岗位的程度。
闹明白了这一切,再想想姚季昌百般的讨好和多次提到让她随他去看看新房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他从中夸大了经理的病情,目的就是要她提前来美国。
提前过来也没问题,关键是她连跟铃珑道别都没有,她还没有看到她要送给自己的礼物呢。一想到铃珑知道自己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肯定会很难过,她就立马拿出了手机登上QQ。
此时铃珑在做什么呢?
她刚刚从刘姐那里知道周姐姐已经去了美国的事,正一个人站在已经完全画完的画作前发呆,好像之前的那一日一夜真的已经跟这段感情告别了一样,虽然没有再见周姐姐一面挺遗憾的,不过,她并没有预想中的伤情和离别,愁苦愁悲。毕竟,那日早上,周姐姐说过,她们以后还可以继续联系,她放假了也会回来。
摸着画布上已经干掉的不平凹凸,钱铃珑只叹息着,没能在她走之前送出去。
所以,当QQ上有视频申请时,她是非常惊喜的,周姐姐也是,满脸笑容,两个人都有种再见到心上人的喜悦和珍惜,倒显得有些傻乎乎地对看着,笑着。
还是周姐姐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铃珑这才灵机一动,把摄像头调成了背后模式对准了画作,慢慢移动着,一点点展示给视频那头的人看。
映入周嫚婷眼里的,第一感觉是白色一片,再仔细耐心地看下去,便看到了细腻的油彩线条,似乎画的是一个人,像是人飘在天堂的感觉。
她笑着说:“傻瓜,再拿远一点,让我看看全景。”
钱铃珑傻乐着往后退,一点点确认着镜头里是否看到了全景,直到她都歪到卧室门那里了,才勉强把全景显示在手机里。
周嫚婷看着手机里已经斜成60度的画作,大概估算了一下,这副画确实不小,难怪她说随身带不走呢。仔细辨认下,像是自己在床上睡着的画像,旁边配有飘窗、飞扬的纱窗、落地的飞鸟灯、堆满物品的圆桌,整副画面感觉非常圣洁而飘逸,难怪她刚开始会以为她画的是一副与天堂有关的神画呢。
这时,画面转向了扬着大大笑脸的某人,得意着又害羞着说:“看得清吗?实际看应该会更好看。谁叫你招呼都不打就走的?”
“呵呵,我会找时间回来的,到时候,我再认真看。”周嫚婷慎重地说:“说好了,这是给我的礼物,就已经是我的了。记得帮我保管好,等我一回来就要交还我啊!”
“嗯嗯!”某小只笑眯着眼点着头,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