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抽屉里还有她的一个相簿,说我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拉开抽屉看看。
这样的话,会不会心里就要好受点,不会因为钟念的事情而感到难过。
我回复她:【睡醒了,OK。】
发完我忍不住笑,明明钟念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她到现在才来说。
我可没有不满意的意思,相反,我很满意。
因为施景和把我的事情从来都放在了心上,不论及时或者晚到都没有关系。
恋人相处就别钻牛角尖挑刺了,不然一点快乐都没有。
我本来还打算起床洗漱了以后就回到我自己那里的,但现在由于施景和的消息,我决定多待一会儿。
起码,把相簿翻完吧。
她的柜子就在她床的右边,我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她就拉开了这个抽屉给我拿礼物,但我没收,甚至我还转身离开了。
现在回想也难免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我跟施景和一开始的相处并不和谐,她对我有误会而且还针对过我。
我一边这么回忆着一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有点乱,什么东西都有一样,比如发卡、丝带、指甲油和小盒子。
在正中间放了个摆的端正的有点厚的册子,封面上就有张施景和的照片。
这应该就是她说的相簿了,我把它取了出来。
外面的天色依旧不太明亮,我还把台灯打开了,只为看得更清楚。
莫名地,我竟然有了种仪式感,明明只是看个照片而已。
接着,我翻开了这个相簿,它很厚也很重,不知道有多少张照片。
因此我觉得我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了,打算只看一半,剩下的一半之后再看也不迟。
第一页就有两张照片贴在上面,照片有点旧了,看起来很有年头了,而上面写着的的日期也印证了这个结果。
【1992.05.05 施景和满月】
照片里的施景和才一个月而已,她正在笑,一颗牙齿都没有,看起来很开心。
我继续翻着,看着她从刚满月到一岁、两岁、三岁……
因为是关于施景和的,所以我耐心足够且乐此不疲。
明明打算看一半就好,但很快我就翻到了底,而且我保证我看得很认真,绝对不是快速浏览。
期间我还拿手机拍了很多张,最后快翻完的时候,施景和给我发了消息过来:【还没看完?】
我愣了下,回她:【对,又看又拍。】
我又发了消息过去:【快了,还有两页。】
施景和回了我“好”,就没有再发什么消息过来。
只有两页了,很快我就看完,但我没有立马就合上。
因为在最后一页贴了个小纸条,上面的内容让我完全呆住。
“周六去拍照吗?”
“定制的婚纱已经做好了。”
我鼻尖突然一酸,拿过笔在纸条上写了回答“好”。
我也不再犹豫,穿上了一旁的衣服,捏着纸条就要出门。
而我刚出了她卧室,就看见施景和倚在沙发上等我。
她眼睛弯弯,梨涡浅显,看着我出来,她说:“枝枝,我等你好久了。”
我关门的动作都不由得因为她而放轻了,我感觉我的眼眶都在发热。
我吸了下鼻子,朝她笑:“怎么回来了?”
“你觉得呢?”
她话一说完,我就扑进她怀里,她一个重心不稳,我们两个都倒在了沙发上。
我压着她,把手中的纸条拿出来给她看,而且口中也在回答着:“好。”
拍婚纱的梦我只在之前施景和前阵子没在我身边的时候做过一次,而我在跟她在一起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也没想过会拍婚纱照,我也不会去想象我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但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我知道”而是“我以为”。
并且是错误的以为,因为施景和出现了。
是她让我获得了新生,让我干涸的湖泊回到几年前还清澈见底的纯净的模样。
此刻我内心是满满的感动和欢喜。
我曾经埋怨上天对我不够好或者很坏,可是由于施景和的存在,我发现我错怪了他,起码在爱情这条道路上,他让我有了个好的结局。
我说完后趴在施景和身上侧着脑袋恢复情绪,我不想哭,就算是喜极而泣也不行。
施景和轻吻了一下我的发顶,她的手从我的左手臂慢慢往下,直到摸到了我的左手我的手指。
她掌心依旧微凉,但还有另一个地方比这个温度还要低。
过了几秒,我抬起头来看着施景和,我又不禁吸了吸鼻子,开口道:“你......”
施景和挑了下眉:“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右手微微撑在沙发上,在她下巴上轻啄了一下。
施景和眼里盛满笑意,对我道:“是在跟蒲馨第一次见面那天,也就是......两个月纪念日的时候冒出来的想法。”
她顿了下,说:“我觉得还是戒指可以把你套得更牢一点。”
这个比她掌心温度更低的东西不会是别的了,而是套在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但我觉得它的温度已经在慢慢往上直至灼热,烫着我的无名指烧着我的心。
“你觉得呢?”施景和眉眼弯弯地问我。
我无名指上突然多了个戒指,以致于我还有点不适应,我情不自禁地握着手感受着这个幸福的异样。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她:“你的呢?”
施景和轻笑:“在抽屉里,没看见那个小盒子吗?”
“不是......”
我立马从她身上爬起来,跑回卧室,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可以跑这么快。
抽屉里,在相簿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因为是施景和的东西,我没有想要未经允许就打开它的想法,所以只是将它当作普通盒子处理。
但当打开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枚戒指。
我的心跳在加快,或者说从看见那张纸条起心跳就没正常过。
我小心翼翼地拿着这个盒子,从椅子上下来,一转身就看见施景和正靠着门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清了下嗓子,走到她面前,微微垂着头看着盒子中安静地躺着的戒指。
它可能知道自己将去往何处,知道自己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因此表现出来的样子很乖巧。
施景和没说话,我把戒指取出来后,望着她的眼睛。
我抿了抿唇,努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
施景和跟我对视,眉眼间依旧是我熟悉的温柔的样子。
我也压住了哭泣的情绪,我执起她的左手,看着她纤细修长的的手指笑了下。
我捏着这枚戒指,对它道:“辛苦了,戴一辈子就是你的使命,请保证完成任务。”
施景和低笑了一声,看着我把戒指圈进她的无名指,我没有立马将手放开,而是将她的手抬高了点,再次低了低头,在戒指处落下一个吻。
我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根本不听我的话,尤其是当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泪更是任姓地掉了下来。
施景和给我擦着眼泪,我眼中的她已经有点模糊了,我呼出一口气,对她说:“戒指说: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施景和的眼泪也掉了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我听见她的比以往更浓的鼻音,她问:“它还说什么了吗?”
“说了。”我点头,再也不克制自己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将她抵在墙上。
“说什么了?”
“我爱你。”
第106章 一更
我又一次去了孟一笙的产房,但去的时候不是我一个人, 还有施景和。
在周日下午, 我们拍完了婚纱照后的第二天。
施景和在下了车以后就一直很紧张, 因为孟一笙是跟我玩得最久的好朋友了,跟蒲馨的姓质也还有点不一样。
我笑她:“怎么这么紧张啊?”
施景和弯着唇角瞪了我一眼,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好了,不紧张了,我们进去吧。”
“好。”我笑着拉过她的手牵着, 施景和没有挣扎,由着我把她的手十指相扣再放进温暖的衣服兜口袋里。
走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 就在孟一笙所在的产房门口了。
坐月子虽然表面意思是一个月,但实际上并不是,准确一点来讲其实是42天,也就是六周。
孟一笙是在一月三十一号生的严晗, 今天才二月二十四号, 距离出院还早。
施景和的手已经从我的衣服口袋里取了出来,天气还未转暖, 但她穿得有点单薄,又是一件宽松的米色高领毛衣。
不过这都怪我。
早上她起床照镜子的时候, 就回头对我超凶,说明知道今天要去见孟一笙但我还是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记。
我只能赔笑:“因为你穿高领毛衣特别好看。”
施景和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 我穿其他衣服就......”
我就差哭了:“我错了, 对不起, 难得我攻一次你体谅一下。”
施景和笑:“好,没问题。”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施景和不得不穿上高领毛衣来遮吻痕。
我看了她一眼,轻声问:“还紧张吗?”
施景和缓缓点头:“还是有点。”
“放心,一笙她人很好的。”我安慰道。
就在我刚要拉开门的时候,孟一笙的声音就透过门蹿进我们耳里。
她说:“枝枝,你们的身影我看见了。”
这门中间长方形的一片都是磨砂玻璃制的,能够看见我们两个也不奇怪。
我的脸上立马绽放出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开了门以后,朝着靠着床头的孟一笙道:“不近视就是好。”
孟一笙“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近视了一样。”
我们是刚好在孟一笙这边家人刚好都不在的时间段来的,时间很短,也就半小时而已,孟阿姨之所以没在因为她回去拿东西了。
本来我说顺便让孟阿姨也见见施景和,我们可以晚点来,但施景和很……怂。
她说以后再见也不迟,现在她什么礼物也没拿就见长辈的话,会有点无措,况且病房里见长辈也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笑:“那我见你妈第一面的时候,还是她给我送礼呢。”
施景和:“闭嘴。”
不过她说的话也在理,因此她在路上的时候一只手提了两个袋子,里面都是给孟一笙这个新妈妈和严晗这个小宝宝的礼物。
而此刻严晗在孟一笙旁边不□□分,她正在挥舞这自己的小胳膊,不过也正因为她没睡觉,孟一笙才会出声喊我们,不然会将严晗吵醒。
孟一笙没继续跟我扯,转而望着施景和,她脸上挂了个粲然的笑容。
她说:“你好,施小姐,终于见到你。”
她说完还伸出了右手,一脸高兴地看着施景和。
施景和余光看了我一眼后就握住了孟一笙的手:“你好,孟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施景和。”
施景和撤开手,把礼物袋子放在了桌上,笑着道:“不知道买什么来当见面礼,希望不会不喜欢。”
她说的话很谦虚,跟当初给我送鹿角耳钉一样,施妈妈转告的也是“希望你不会不喜欢”。
孟一笙摆了摆手,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明显:“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你是在两元店买的我也会喜欢。”
施景和扬唇微笑:“好。”
我看得出来,施景和很紧张,因为就差揪住自己的衣服了。
我拉过一张椅子给她让她坐,然后自己站在了严晗这边,照例开始逗严晗。
但施景和没有坐下,她也站在了我身边,跟我一起微微弯腰看着严晗。
施景和眼里含笑:“小宝贝很可爱,眼睛很像你,一笙。”
这才多久,她对孟一笙的称呼都变了。
我心里发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跟严晗互动。
孟一笙笑了:“还好她像我一点,不像她那个渣男父亲。”
我本来还在轻轻地晃着严晗的手,严晗的脸还没我的手掌大的感觉,她嘴巴张得很大,她在笑,看起来很开心。
而我听见了孟一笙的话以后动作就顿住了,不禁抬头看向她。
我眉头蹙了起来,但什么话都还没说,施景和就在一边开口了:“一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云城这边我认识的人不算少,要是对方纠缠不休的话,可以找我。”
孟一笙的情况我有给施景和讲,讲到后面我还是很生气,施景和也眉头紧皱。
严苛真的是……太垃圾了。
孟一笙没有拒绝,她笑着点头:“好的,记住了。”她说完侧头看了眼严晗,“我决定等她一个月的时候,就提离婚。”
孟一笙用手指轻轻碰了下自己女儿的白嫩的脸蛋,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冷意:“这婚,我离定了。”
婚姻法规定得很清楚,像孟一笙这样的情况,在一年内只有她可以提离婚,而严苛不能。
并且严苛才是出轨的那个,他如果起诉的话法院也不会受理。
孟一笙说的期限是一个月,那就是还有七天左右。
我叹了口气,重新看着严晗,抿了抿唇,道:“那以后呢?是想要当单亲妈妈还是……?”
“单亲妈妈吧。”孟一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