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已经觉得足够愤怒了,那她作为当事人的感受呢?
已经不用明说了,她不想回家就是最大的证明。
她睡着了,我才有多余的时间来看手机上的消息。
今早一直在忙,吃饭的时候也在照顾着孟一笙的情绪不看手机,最多只是看个时间。
我点开微信,原来孟一笙在给我打电话之前就给我发了消息,她知道我的睡眠时间,但等了几分钟以后,还是决定给我打电话,让我看见消息的时候不要怪她吵醒了我。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让我更心疼了。
除了她之外,还有施景和的消息,是在昨晚我睡着了以后给我发的。
她说让我小心伤口,别恶化了。
对于撤回的“心疼”两个字没有任何解释,连“发错了”都没有。
我在沙发上坐着,搓了搓自己的脸,想要散去大部分的疲惫感,但最后只感到更多的无奈。
我不知道回复什么,最后想了想,只回了两个字:【会的。】
可能看起来……有点疏离的感觉。
我蹑手蹑脚地开了卧室的门,孟一笙呼吸平稳,但她眉头一直蹙着,脸上一直都有化不开的忧愁与紧张。
我又退回到客厅,给裴可然发了消息过去。
我问她:【然然,你们店里有卖失恋女孩适合吃的糖吗?】
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把“丈夫出轨”说成了“失恋”。
孟一笙之前也常跟我说,她和严苛就算结婚了,也跟还在恋爱期一样。
可是现在呢?我又担心地看了眼门口卧室的方向。
裴可然回复了我:【有,先甜后酸的味道。】
孟一笙悲伤的时候总是喜欢吃甜食或者糖果,我想了会儿才想到了这个。
或许不会让她心情变好,但会有一个情感的撒气口。
【好的,我买。】我又回复了裴可然,【你们店里可以外卖吗?我现在抽不开身。】
裴可然很快回我了,她说可以,并且说这糖送我了,她会找人给我送过来,让我把地址发给她。
于是我陷入了等待之中,希望外卖小哥到来的时候,孟一笙还没醒。
过了半小时了,我的门铃被按响。
正好裴可然这时候也给我发了消息过来,说是送糖的人已经到我门口了。
我不再怀疑,就此拉开了房门。
入眼的不是穿着黄色或者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而是施景和。
她手里提了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包装精美的糖果。
她看见我,没有半点意外,她眼神带着询问,出声问我:“你……失恋了?”
她鼻音比之前要重一点,并且嗓子有点哑,可能因为太累了。
“你不是忙吗?”我没回答她的话反起来问她。
施景和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忙。”
她把手往前伸把篮子提起来给我:“后面的味道有点酸,受不了可以吐掉。”
她还穿着比较正式的衣服西装裤,只不过手里提着这样的一个篮子多少都有点破坏和谐的感觉。
我接过,正要道谢,又听她问:“你……头上的包好点没?”
我怔了两秒,点头:“好多了。”我看着她,“谢谢。”
主要是……今天一直都在想着孟一笙的事情,我头顶上的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施景和点了点头,指了指电梯方向:“那行,那我走了。”
我张了张嘴,还是喊住了她:“施景和。”我为自己解释道,“我没失恋,哦不对,我没失新的恋,是我朋友。”
我向她发出邀请:“你进来坐坐吗?不乱。”
等我完全缓过神来的时候,施景和已经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她的一副精英打扮,跟这样居家的环境下一比,有一丝丝的不和谐。
我给她接了杯水,听她问:“这你租的?”
“嗯,没钱买。”
“所以你是给别人租自己家的房子,又租了别人家的房子?”
“对。”我说,“我又不是你,一层楼都可以是家。”
施景和同意地点了下头:“也是。”
我:“……”
我给她接的是热水,刚刚拿篮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很凉。
我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到她面前:“暖暖手吧。”
“谢谢。”
客厅就我跟她两个人,实不相瞒,我现在有点紧张。
跟施景和每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我都会有点紧张,因为我害怕她看穿了我,发现我在有意地接近她。
更重要的是,我的过往她也有见证过,无形之中,让我有了许多的压力。
她闭上眼睛,沉默地握着水杯,我斜视了她几秒,见她眼皮动了动又正襟危坐。
我暗自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候,又收到了裴可然的消息。
她问我见到“外卖小哥”有没有感到一丝惊讶或者惊喜。
我没回答。
其实是有的,惊讶更多,因为没想到会这样跟施景和见面,她作为老板亲自把东西给送过来了。
裴可然紧接着又发了消息过来,这一次令我更惊讶了。
她说施景和昨天下午发烧了,因为最近工作强度太大了。
我诧异不已:【那她今天还来上班?】
【没有,我就顺口说了下你的事情,她就开车来店里了,说她给你送过去。】
【我看她穿的这么正式,以为她今天也还在上班……】
【没,她敢来我打断她的腿。】
看到这里,我抬眼望向施景和。
她还是闭着眼睛,脸上确实有一丝不正常的红色。
难怪她鼻音更重了,嗓子也有点哑,我还以为她只是累了。
没想到是生病了。
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容易生病?我记得跟她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她戴了口罩的原因就是因为生病了。
根本没过多久吧?
我哽了哽喉咙,轻声细语地问她:“景和学姐,你需不需要吃药啊?”
施景和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刚要说话,又偏头朝旁边咳了咳,同时也在摆手表示不用。
“那你……”
“多喝热水。”
施景和听我这两句话后弯了弯嘴角,唇边的梨涡都显了出来。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正要再说她需不需要润喉糖之类的,她比我先开口:“我妈不准我玩手机,昨晚刚撤回消息她就把我手机抽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发之后的。”
我有点懵了:“你发了啊。”
她不是让我小心伤口了吗?难道我看错了?
施景和:“……那是之后补的,不是我想说的。”
她看了我一眼:“我妹偷偷把手机给我拿回来了,我才给你发的消息。”
天啊,这画面感。
“没事。”我抬手摸了下头顶的包,没有昨天刚被踢到的时候那么疼了。
我说:“昨天去逛了下雨大校园,结果有个男生把足球踢到我头顶上了,还好我及时躲开了,不然不只是一个包这么简单了,可能会鼻青脸肿。”
孟一笙还在卧室里睡觉,我说话的声音都尽量轻了一些,害怕吵醒她。
我又想起来个问题:“所以你要发什么?‘发错了’还是‘按成撤回了’?”
“没什么。”
“……”
施景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放下杯子后又捂着了,她才看着我,说:“反正……你注意安全,下不为例。”
……?
我又懵了:“你这口气好像我……”
我说不下去了,我怎么又想起来了邱雨。
实际上真的很像邱雨,邱雨就很喜欢管着我,她说她希望我牢牢的在她手中。
结果我没跑,她却率先不要我了。
施景和却接过了我的话:“像你……”她顿了下,敛了眉目,不再看我,“初恋女友吗?”
第36章
施景和这么一说, 我完全愣住。
她又掀了眼皮看着我,勾了勾唇角:“余默说的没错。”
我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实在是太过惊讶, 我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施景和见我没说话, 她又闭上了眼睛, 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沉默了十几秒后,说:“你都不诧异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我摇摇头:“不想知道。”
不是不想知道, 只是宁愿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对我而言,让我有了一种自己是“跳梁小丑”的错觉。
原来她知道我有过女友,那我还在她面前说“弯得福?”
苍天,把我收走吧, 这已经不只是让我觉得尴尬那么简单了, 我真的很想钻地缝。
施景和闻言笑出一声气声, 她又睁眼看我:“余默结婚那天,他说的。”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正要说点什么,施景和立马无辜脸:“你只是问了我有没有将你到流程的事情告诉他,我确实没有,但他主动提起了你。”
“……”感觉自己遭遇了诈骗, 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漏洞存在。
施景和又开始捂着热水了, 她沉吟了一会儿, 才细细地跟我讲五号我在酒店睡得不省人事那天, 她在余默的婚礼上经历了什么。
“余默来的客人里,有一桌是前女友桌,桌子很大,人不可能满,不然……他感情经历过于丰富了。他的那些前女友里面,只来了一小半,各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没有来的,他也留了位置,桌上还贴了名牌,其中就有你的。”
“新娘也在他旁边,两个人看起来很相爱,谈起过往的恋情也没有要吵架的迹象。”
说到这里,施景和轻轻笑了一声。
“你没来,余默就喝了下酒介绍了你,刚好我当时也在场,他拉着我们这些朋友讲他过去的故事。”
“余默说你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女孩,但他现在有了他最爱的女孩,虽然很久没跟你联系,但如果你知道他结婚的话,希望你可以祝福他们。”
“他也祝愿你……希望在这几年没交集的时光里,可以忘掉你的初恋。”施景和盯着我,又吐出两个字,“女友。”
我彻底无语:“……”
干嘛啊!为什么结婚还要分一桌出来给前任啊!而且为什么还说起来了过往!
如果我跟施景和没关系的话,那我就不会有什么感受。
可是我跟施景和现在的关系就很迷,她是我要追求的人,而我呢?我是她好友曾经的恋人。
奇奇怪怪的交错的关系,让我感觉自己成了猎物,而有张网正在等待我掉入陷阱。
我忍不住揉揉眉心,出声问她:“余默还说了什么?”
施景和想了几秒后回答:“他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闷闷不乐的时候很多,跟你做的很多事情,你都会有意或者无意地提起你的前任,也就是那个女友。”
“他说跟你谈恋爱他太委屈了,你就是一块怎么捂都不会热的石头,好在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
“婚礼上说这些真的好吗?”我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妻子也有一桌,来的都是前男友。”
我彻底无语:“......心大。”
施景和微微一笑:“真正的放下不是不再提起,而是提起的时候,内心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你之于他,现在就只有“前任”这一个身份而已。”
我点点头:“也是......”
“陆枝,你不会是还没忘掉你的初恋女友吧?”施景和又低低笑了一声,她眼睛眯了眯看着我,像在探寻什么。
我被她这样看着没由来的感到紧张,我动了动嘴唇,梗着脖子回答:“怎么可能。”
我还要追求施景和,我不能进了圈套,不然我没戏了。
施景和挑了挑眉,唇边的梨涡又浅浅地显了出来。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我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呼喊,是孟一笙,她醒来了,正在喊我名字。
施景和闭上了嘴巴,她眼神带着讶异,我解释道:“我那个失恋的朋友。”我站起来,指了指卧室的门,“我先进去看下她。”
“嗯。”施景和应了一声。
进了卧室,就看见孟一笙在床上坐着,她的脸上又全是眼泪,头发因为睡觉而有点乱糟糟的。
她用手背抹了下眼泪,看着我说:“枝枝,我做噩梦了。”
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梦见不好的事情了吗?别想了别想了。”
她双膝曲着,听见我这么说以后,她把脸埋在了被子上,平复着情绪。
她声音闷闷的,她说:“我梦见严苛......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拉着我去医院打掉。”
孟一笙已经怀孕近六个月了,肚子隆起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她说她会把孩子生下来,暂时不想去考虑别的事情。
她这样一副害怕的模样让我心都被揪起,她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梦,直到今天,而且现在还是下午,短短的休息时间里她居然还做了这样的对她来讲恐怖的梦境。
严苛没有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孟一笙没回家在我这里住的事情。
以前觉得孟一笙的生活让人羡慕,但现在我心里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还是没有想到严苛会出轨。
孟一笙哭了一会儿后,又躺下了,她闭上了眼睛,脸色有点难看。
我刚要问她要不要喝水之类的,她却比我先开口:“枝枝,我再睡会儿。”
我没再说话,又出了卧室。
出去以后,没在客厅看见施景和的身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