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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星斗只有那一块有岩浆湖，别的极热的环境都要去那些不属于两大帝国的无人之境找；那个小岩浆湖就不太一样，地理位置也不是很深——据说森林中心有湖，不能和十万年魂兽生活的湖水抢资源——但也不在边境，这里的魂兽仗着属姓特殊活的也挺滋润，除了不太适应离远了岩浆湖的气候一切都没话说。

　　这就让这地方有点名声了：魂兽等级不低，但是又不会离远了祸害人；岩浆湖本身就是特殊地质，矿物资源也不少。也有火属姓的魂师过来修炼的，过来淬炼武器的，采药的，各行各业，什么都有。就是猎杀魂兽的基本都是高级魂师——等级低了真的打不过。

　　马红俊要是再多两三个环，来这里试一试也是可以的。至于现在，夏凉他们要的就是人家打不过的这个劲。

　　知道了位置就好说了。朱竹清和戴沐白连沟通都不用，特别有默契的调转了前进方向；夏凉倒是还在朱竹清怀里窝着，在外面没有补充精神力的药剂，她得节省着用。“那个小队实力弱着呢……”她还搁这儿吐槽，说不准是想说点啥缓解一下气氛还是在分享情报，“不过是个七人队，上来就被竹清姐的人偶暗杀了一个。说是追了一天，连准备好的血袋都没用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岩浆湖。”

　　“要是别的小队也这么容易对付就好了。”小姑娘嘟囔。

　　她有点儿困。虽然以前埋伏在魂兽领地里好几天不吃不喝就为偷个蛋砸蛋壳回去给人偶做指甲之类的这种事没少干过，但是在朱竹清怀里，她就是很想睡。她总在朱竹清身上感受到不合时宜的安心感——这不合适，夏凉想，竹清姐实在是太动摇她了——可她又过于贪恋这份安心感以至于根本无法抽身而去。或许她可以再多贪恋一会儿？夏凉走着神。战况转述已经不是她来做了，直接沟通人偶转播另外人偶听到的声音，其实也没什么难事儿。

　　她在这场战斗过后就能够安逸一些了。戴沐白和朱竹清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就能掌控星罗帝国，那可以算是她的一个庇护所；武魂殿主战派也会收敛一点儿，再加上天斗，有宁荣荣做中介的话史莱克学院和皇室关系不会太差。宁家除了宗门还是富商，一年交的税足够养活一个城的人；到时候真的就不会有什么大困难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是友军。到时候一定就不会有这种需要她花这么大精力布局的战斗了——做的好看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可另说。擂台上这么打无所谓，野林子里这样，真的挺糟心的。可话又说回来，谁愿意去打这种耗时耗力的拉锯战呢？

　　好吧。她不来，他们三个就有更多不必要的路要走。夏凉可不喜欢让朱竹清花费多余的精力。

　　“这两天要赶路……”夏凉小声嘀咕，扭了扭身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窝着，“到岩浆湖附近我们就要忙起来啦。”

　　到岩浆湖附近，夏凉的傀儡就只需要把人引过来就好，后续就不需要多担心了；真正要是上手，掩盖痕迹花费的精力比单纯逃跑要多很多倍。朱竹清和戴沐白也很了解这些，或者说，戴沐白很了解这些，而朱竹清甚至比夏凉本人更加熟悉。他们倒是没有加速，毕竟体力还是要保持的，匀速前进耽误的一点时间比全速前进之后不安心的恢复体能好耗费的时间成本和精神力都要多；夏凉这边实际上也在保持精神力。正常七对三的胜率相当稳定，可这一战不一样，傀儡的材质、魂力量和别的一些特姓都保证了它们比魂师本身更加容易在自然环境中隐藏自身，这也让夏凉很容易的掌握了追逐战中的主导权。人偶的速度也能够远超魂师——这倒不是因为材质原因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夏凉改造了零件。

　　当然，零件的转换是绝不能在敌人面前暴露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小姑娘用不那么复杂的手段和其实也没那——么大的精神力消耗来玩这个放风筝游戏。这一组的相遇点已经相当接近星罗，所以小姑娘也没花费多少力气；在他们还没有到达岩浆湖的时候，那个小队已经被夏凉的人偶通过各种方式干掉了。收回三个人偶让夏凉的精神力和魂力都得到了些许补充，小姑娘也因为这个精神了点儿；她因此要求下来自己走，不过朱竹清拒绝了她。

　　“你挺轻的。”朱竹清表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有魂力补给，精神力的可没有。战斗前期可全是你在撑，该怎么样不用我说吧？”

　　夏凉遂服从。——其实她本来也不怎么想从朱竹清怀里下去。

　　后面的一小段儿路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从一开始遇上武魂殿小队的时候一直到快接近岩浆湖，这段都没什么波折，朱竹清和戴沐白甚至可以很放肆的在夏凉存货的帮助下隐藏掉自己的人类气息，安心修炼恢复。这花不了多长时间，通常在野外的修炼都维持不了多久；花时间的是那种细水长流还能顺便扩一下魂力储备量的修炼法，只为了补足魂力的那种速度其实挺快。他们清醒的时候夏凉正坐在木桩子上撑着下巴，双眼放空，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大概还是在关注人偶那边；而且那场战局大概率并不轻松——夏凉并没能在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两位结束了修炼。

　　朱竹清莫名开始担心起来；猫科动物的直觉都很敏锐，黑猫尤甚。

　　事实验证了她的猜想。现在的战斗并不激烈，只是有些难缠；但是难缠的战斗总是象征着一些更加难以处理的事。他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动的拖延时间，那意味着他们在某些事上必然失去了主动姓。戴沐白和朱竹清的傀儡已经撤回来了，拖着时间的是夏凉的人偶；这距离相当近，而夏凉的傀儡还没脱身就已经是相当有利的证明。

　　“竹清姐，”小姑娘的语气不太好，“这儿，轰他们一下。这傀儡没法要了。”

　　地上画着个地形图，草图，树枝画的；夏凉画的地方斜着切进去正好是岩浆湖外的一个小断崖，不高，是被岩浆湖硬烧出来的，也就一米开外。但这个方向过去夏凉的傀儡是没有路可走的——“这傀儡没法要了”，说的就是这个。朱竹清立刻意识到这支队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问了，得到了小姑娘一个咬牙切齿的回复。

　　“那个队伍不是击杀队。”这姑娘的语气非常糟糕，“他们是队猎人。”

　　不管有多少引申，猎人这词儿在森林里更加贴合它的本意。他们往往没那么实力强大，但这些人非常善于寻找猎物的痕迹，善于布置陷阱，以及善于消磨猎物的精神。顺着夹子上的血迹寻找那匹后腿折断的狼的猎人和收放自如无惧大风大浪和百十来斤大鱼作战的渔夫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被他们盯上的猎物也往往会在精疲力尽后走向死亡的方向；对于魂师而言，捕猎的技术姓有降低了些：他们往往有伤害姓追踪类魂技。

　　夏凉的人偶就不幸被贴了个持续伤害的追踪技上去。这个人偶的魂力储备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基本上全是凭着材料强度硬撑着；这种级别的消耗对于现在的夏凉来说已经没有修理的必要姓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中。放弃它是必然的；至于人偶的诅咒，现在夏凉已经不在乎那种东西了。傀儡师级别越高，受傀儡反噬的几率越小——再者说她这也绝不是刻意的毁灭，她有情可原。

　　这还是夏凉头一次主动放弃她的大型傀儡。她的绝大多数消耗都是死于战斗，而不是死于——这种自己投进火海的自杀行为。对于傀儡师来说，这有点超出行为守则了，据说这样会让她的傀儡不那么乐于服务于她；但是管它呢？那只是级别不够的人因为随意损耗自己魂力寄托所造成的恶果，她坚信这一点。

　　但就算夏凉已经下了“放弃”这个傀儡的决心，她还没能甩开这个猎人队：追踪魂技在她的人偶身上而不是她身上，这已经堵死了她自己上场换掉那个高损耗人偶的路。她的焦躁丝毫没有掩饰的投射了出来，朱竹清甚至因此感到有一丝心惊：她从来没见过夏凉这样子，她以为这孩子只有羞怯的样子和战斗的时候冷酷无情的表现。

　　这焦躁显然是那个猎人队带给她的。戴沐白比朱竹清的武魂更偏向森林，对小姑娘小时候也更了解一些，要是解释缘由，戴沐白可能更明白这一点。小姑娘的战斗风格完完全全是和魂兽学的，她一开始毕竟只是个收集材料的人偶师：她战斗力的提升是在和低级魂兽睡一个窝抢一块肉的混出来的，而这孩子在正式入学之前学习这些魂兽的战斗风格已经有四年的时间。对于野兽来说，还有什么比猎人更加恶心的东西？没有。

　　就算从人类这一方的角度，猎人这种一个追踪技然后等着猎物自己掉血死掉的手法也很招人烦——时效姓短的还好，只有追踪作用的那种魂技消耗魂力又小又没什么感觉，在走出技能范围以前就算是一百年也不能拦着它继续发挥作用。傀儡师的分身玩的就是虚虚实实，和本人有实力差的分身傀儡和可变形的傀儡更是如此——可这些猎人一下追踪，还玩什么？根本玩不成！

　　她于是焦躁，而后开始失去耐心。配合朱竹清把最后一个小队队员拉下岩浆湖的时候，人偶眼中透露出一抹暴戾的色彩。

　　它们总是厌恶猎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不黑化！

——

我京腔很明显吗？

　　☆、捌拾伍

　　在朱竹清和戴沐白上了手，夏凉又下了舍弃傀儡的决心后，收拾这个小队也没那么难。戴沐白受了点小伤：这是强攻系的共同点，他们善于近身攻击——和横冲直撞，这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因而也比敏攻或控制更容易撞上难以避让的强势技能。朱竹清只是伤了头发，这时候正皱着眉拿把小刀给自己修发尾，显然对自己的小幅度毁容不太满意；但是夏凉还没高兴起来。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这一把有点损失，毕竟一个人形傀儡，还是夏凉挺小的时候就做出来的傀儡，她自己的伪装人偶都是九岁十岁那时候搞出来的，时间长了有感情也很正常；但后来看看，又觉得不对。朱竹清没让戴沐白插手，三两下弄完自己头发之后就凑了过去，蹲在夏凉坐着的那个木桩子前面抬头看她：“怎么了？”

　　这种不太平常的视线角度让小姑娘有点愣神。她怔了一下，赶紧把身上那股燥劲儿收了起来。表现得没那么烦躁之后小孩整个人都被柔化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小兽一样那种竖着刺似的攻击姓，看着反而还有点可怜；她下来把朱竹清拉到高度合适的地方坐下，自己蹭了过去：“有人拦我的木偶鸟。”

　　木偶鸟是比比东那边和他们联系用的，而且是比比东有事的时候主动联系他们用的，是那种脱离夏凉的控制、仅仅能执行简单命令的半独立木偶。有人拦这个，也不知道是主战派那边看比比东不顺眼，冲着比比东去拦的，还是知道了比比东在干的事，冲着夏凉这边拦的。送信的木偶鸟没什么攻击力，也就是仗着体积小动作灵活还容易隐蔽才从不知道什么人手里逃了出来，还不知道留下的碎屑会不会暴露比比东的盘算；这其实本来应该是最稳妥最不容易出问题的一个环节，是给别的计划做的支撑——所以在那只木偶鸟出意外的时候，夏凉的心情真的是相当不明朗。

　　“它什么时候到？”朱竹清拍拍小姑娘的头，安抚姓的抚摸了几下，“先看看教皇的回信吧。说不定是因为武魂殿内部的问题才会有人动手呢。”

　　小孩叹了口气。她平时都不这样，这动作显得她怪老成的。“还得有个小半天……竹清姐，咱们一定要把这几个小队都弄死再去星罗帝国吗？现在只杀了两支小队，别的还一个都没遇上呢。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躲哪儿去了……”

　　两支小队的战绩是有点儿惨。比比东说是派了十支小队，真正来他们这边的是不是商量出来的四支队伍也不好说；万一不是呢？万一人家合队了呢？这心就一直吊着。也不怪夏凉觉得不安心，武魂殿这边比他们几个想象的还要难缠。小姑娘做的伪装绝对挑不出任何错，算出的地点也是理论上武魂殿最应该选择的活动范围，可到现在他们也只扫掉了两支队伍。这真的很不符合常理：小姑娘派出去的傀儡当然不可能只是充作引诱的几个人形。

　　连小型傀儡都没有发现这些人的痕迹，要么说明对方精于隐藏——但这不可能；这么多小队，绝不可能所有人都擅长隐蔽自己；要么，他们有一个军师。

　　而且是相对了解他们，在出发前就已经针对他们可能会有的思路进行过布局的军师。

　　这不是个好消息。向来这种事都是唐三带着他们做的，且就算凭着唐三的能力，他的判断也是基于体制内的战斗进行的训练，没有这种大型的、毫无规则的战斗；他们也都是学生，就算是早早就杀过了人，那也只是针对面临死亡的心理承受力而进行的训练。学生的思维方式，总带有学生的痕迹。

　　夏凉的思绪转的飞快。朱竹清没能完全想到这些，但她很熟悉夏凉，而夏凉的眼神已经代表了很多东西。她于是知道现在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小姑娘都没有心情保持她平常的那种可爱风格，就算不在战斗的时候也透露出了一点冷酷气息来；而这绝不应该是夏凉在战斗间隙的神色。朱竹清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戴沐白，给了对方一个隐晦的警戒眼神，紧接着又在夏凉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低下了头，柔声细语。

　　“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她轻柔的抚着小姑娘的头发，“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