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和书语住进了酒店。莫非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春然,你说小寒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一点都不听话了,也不回家去住。”
“姐,你还不了解你女儿吗?她从小就有主见,看起来的乖巧听话,只是因为你们的意见跟她的想法基本一致而已。现在你们的观点发生冲突了,她肯定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你就会觉得她不听话了。可是,姐,如果她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应声虫,你高兴吗?”
“但是她听那个何书语的话。”
“那也是因为她们的观点一致,而且一部分是小寒故意做给你们看的,她是想让你们觉得她跟书语在一起很开心,却没想到你们会很堵心。到底还是个孩子,难免思虑不周。我约她出来聊聊。”
柏春然打电话给外甥女,结果那小混蛋却说:“对不起,我没空,也不想跟你们聊。”
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柏春然也不气馁,一个电话打去教务处,问清了何书语上课的教室,直接把刚下课的何书语带走了。
虽然有柏春然在场,何书语在面对柏寒的母亲时还是有些紧张,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不表现出慌乱来。偏偏柏春然因为林柏寒的拒绝而起了恶作剧的心,想折磨折磨她的小女友,所以也不说话,只拿着个手机在那里发消息。
于是,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咖啡厅里,服务员都承受不住低气压,匆匆地送上三杯咖啡后落荒而逃。
何书语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这压力,说道:“阿姨,柏教授,有什么话就说吧,柏寒还在等我回去。”
柏春然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咖啡说:“不急,我刚发消息告诉她你跟我在一起。”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柏春然觉得玩够了,才问起柏寒为什么不想出国。何书语却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她惊讶地问:“她不想出国?没说过啊。”
柏春然观察何书语的表情不像撒谎,一时之间更不明白林柏寒瞒着书语是做什么,怕她有负担?还是不想让书语知道她被欺负的事?柏春然敢打赌,林柏寒绝对不会把那事告诉何书语。既然你不说,那么我来帮你说,然后让书语帮忙劝说柏寒的效果应该比较好。柏春然不得不承认何书语的话比他们的都更有影响力。
结果柏春然看着何书语的表情由吃惊愤怒到心疼愧疚转变后,听到的却是:我支持柏寒的决定。再无论柏春然和姐姐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这种僵持的局面在林柏寒匆匆赶来后打开。柏春然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外甥女一脸紧张地对姐姐说:“妈,你有什么话什么事跟我说,找她干嘛,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找的书语,你别跟我姐嚷嚷。”柏春然冷然道。
林柏寒在酒店接到小姨电话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没多久就收到小姨的短信:我跟我姐在咖啡厅,借你的书语用用。她看完短信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一路都在想妈妈找书语会有什么事,紧张的满头汗。出门的时候她还戴了个棒球帽来遮挡额头的纱布,这会儿汗都沿着帽子的边缘往下流。何书语看见了,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汗,准备把她的帽子摘下来,却被柏寒拦住了。书语知道她是怕人看到她受伤,也就作罢,只是又仔细地帮她擦干净汗水。
“别擦了,我们走,跟我回去。”林柏寒拉起何书语的手。
“站住。”林妈妈低喝一声,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说道:“坐下。”
林柏寒倔强地不肯做,却也没走。
“找你?我要是能找到你,就不用这么折腾了。你出了院就不见了人影,只能电话里跟你说几句话,我大老远的是来看女儿的,不是来打电话的。”几句话说得林柏寒跟何书语都垂下了头。
“对不起,妈,您别生气。”
何书语也说:“阿姨,是我们错了,晚上就让柏寒回家去。”
“那你怎么办?”林柏寒的话又让林妈妈一阵堵心,都说儿子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女儿不也一样,这还没娶媳妇呢,就忘了娘啦。
“我回宿舍啊。”
“宿舍的床又硬又小……”
“好了,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想出国?”林妈妈果断打断了林柏寒的话,再听下去估计要气吐血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出去了,国内挺好的。”林柏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美国那么霸权,撞我们的飞机,很多同学都放弃出国了,所以我也不想去了。”
“好,就拿撞机这个事来说,如果我们国家非常强大,美国还敢不敢?回过头来说你的事,如果那天是子姗,那个人敢不敢?每个行业都可能有肮脏和龌龊,每个领域也都可能有垃圾和人渣,你能躲得过来吗?”
林柏寒在妈妈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看向书语,又拿眼神示意妈妈别说了。
“你不用这样看我,她知道了,你把这些事瞒着她做什么,怕她难过吗,还是怕她瞧不起你?”
“才不是。”林柏寒断然否定,然后又看向书语,却发现书语的眼中都是痛惜,急忙握紧她的手说:“别难过,我这不没事嘛。”
书语摇摇头,说:“我后怕,对不起,不能保护你。”
“知道不能保护她,就应该离开她。”林妈妈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却引来林柏寒的不满:“妈,你再这么说,我们就没法谈了。”
“柏寒,好好跟妈妈说话。”何书语急忙制止。
“唉,都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林妈妈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柏寒一时语塞,惭愧地低下头,犹豫半晌把车钥匙递给何书语说:“你去车里等我一会。”
看着何书语走出去,林柏寒才说:“妈,我没想惹您生气,可是您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书语呢?”“我想大多数家长都不会接受。”
“可是您跟别的家长是不一样的,您一直很开明很通情达理的。”
“嗯,所以你就来欺负我?你这行为跟美国何异?”
林柏寒急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都是捡软柿子捏。”林妈妈面无表情,声音也冷冷的。
“妈——我是爱您的,您就忍心看着我一辈子都不幸福?”
“少给我灌迷汤,你更爱她。”
林柏寒无奈了,不知道妈妈怎么这么固执,想了想,把双手伸到妈妈面前,说道:“妈,你们就像是我的两只手,你觉得砍哪只更好?”
林妈妈也一时无语,只能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柏春然见场面又一次僵住,只好开口:“小寒,你这事太突然了,你要给你爸妈时间。不说这个,先来说说你出国这事,我还是觉得你去国外学习几年更好。你就算在国内求职,也不可避免会有国际上的商业往来,你去国外历练一下,能更熟练地掌握其中的业务,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利。很多人想出国去学习都没有机会,你可不能一时意气用事。”
林柏寒思忖一下,说:“要我出国也行,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说看。”
“你们不能趁我不在国内欺负书语,不能给她制造舆论和麻烦,确保她顺利毕业,尤其是你,小姨。”
“行。”柏春然直接替姐姐答应了,谁稀罕欺负她,但是你爸妈要卡她的签证,那我就管不着了。
“妈?”林柏寒望向母亲。
“那你也得答应我,出国后好好学习,不能有事没事的就跑回来。”
“嗯!”林柏寒郑重点头,接着又试探地问:“我晚上带书语一起回家行不行?”。
“去吧。”林妈妈点头。
待林柏寒高高兴兴地走了,柏春然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姐,我们中了你家小混蛋的圈套。她故意说不想出国,就是要来跟我们谈条件的。”
林妈妈愣了一下,哑然失笑:“还真是,她知道我们一定会劝她出国的。”顿了顿又略带忧虑道:“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学会这些制衡之术了。”
柏春然笑:“也就你和姐夫还把她当孩子,她早就是校园的风云人物了。去年她给公司招聘,我去看了,那种自信和气场一般人真比不上,学校好几个领导都对她赞不绝口,连那些大企业负责招聘的人都对她称赞有加,她算是为龙达集团做了一次非常棒的广告。”
“唉,其实我还是希望她是个天真的小女孩,简单快乐,不用去承担那么多。”
“从她六岁那年自己敢把扎在腿上的钉子拔.出.来,我就知道她不一般,这世界上只有对自己狠的人才能成功。”
林妈妈看着妹妹,道:“春然是深有体会吧。”
柏春然腼腆地笑了,挽起姐姐的胳膊:“姐,你就别总替我们CAO心啦,等退休了,就跟姐夫好好去享受生活,这些年你太累了,带了我们这一大堆孩子。小寒的人生还是让她自己去走,她不是不懂分寸的孩子,你就放心吧。”
“唉——”
毕业了,随着一场场的离别宴席的结束,一声声的汽笛带走了朝夕相处四年的同学伙伴,大家在站台上拥抱哭泣挥别,相约着若干年后再见。
再见了一起打闹玩笑的好同学,再见了吃了四年饭菜的食堂,再见了经常在课堂点名的老教授,再见了我的校园,再见了我的爱……
四年的时间,我们由一个个青涩懵懂的少男少女变成风华正茂的栋梁之才,四年的时间,我们有矛盾有冲突,有争吵有分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心里懂得了理解、宽容和感恩,这种感觉叫成长。
即使再怎么期盼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林柏寒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刻,她提着书语帮她整理好的行李箱,由小姨开车送她去机场。
“书语不去送你吗?”柏春然问。
“不让她去了,我怕我会舍不得走。”林柏寒双手捂脸,声音瓮声瓮气。
“我会帮你劝你妈妈的,别担心。”
“嗯,小姨,帮我照顾书语。”
“你呀,别瞎CAO心啦,书语很独立,不用别人照顾的。”
到了机场,发现孙汉龙和王欣彤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她们急忙迎过来,王欣彤一把抱住柏寒说:“到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多跟大家联系,多发邮件。”
柏寒含泪点头。
孙汉龙也拥抱了柏寒:“欣彤昨天就念叨着送你,还好我们没迟到。哥等你学成归来。”
“好,等我回来一起喝酒。”
何书语坐在广场的花坛边,因为是假期,广场人很多,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拉着一个带米老鼠气球蹦蹦跳跳地牵着妈妈的手,女人很温柔地看着女儿。
她没有去送柏寒,她不知道怎样跟她告别,一定会哭,她不想哭,也不想看到柏寒的眼泪,昨晚两人很尽力地缠绵到深夜,最后都疲惫地睡着了,就是不想面对这离别的时刻。
她说:你走我不送你,你回来,再大的风雨我都去接你。
但是关山难度,她还会回来吗?即使回来,她还是现在这个她吗?而自己又是现在的这个自己吗?
“妈妈,气球飞走了。”女孩带着哭声说。
“没关系,它去找唐老鸭了。”妈妈温柔地哄着女儿。
何书语仰头望着那个渐飞渐远的气球,化成一个小点,最后不见了,自己的爱情会这样不知所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