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钱吃饭,鬼才相信。但是话头是自己起的,也不好再指责对方扯谎。
“既然被你发现了,不如赵将军先请我喝点什么吧,走了这么久有些渴呢。”
“你一定是属猴子的。”
“为什么?”
“真能顺杆儿爬。”
“不好意思呢,我属牛。”
“呀,你比我大六岁呢。既然你比我大,当然是你请我,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个咖啡厅,走吧。”赵云一脸女干计得逞的笑。
“为什么不能是比你小呢?”
“85的?那你长的也太着急了。”赵云看着陈乐莘语塞的样子,更加得意起来。身后,陈乐莘却若有所思地皱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又神色如常。
昆明虽然是云南的省会,但是来云南旅游的人多是把昆明当做中转站,从这里去往大理丽江或者普洱版纳。两人在昆明玩了两天,去了石林滇池,合计着,先去大理丽江,然后再去版纳,感受一下傣族的泼水节。赵云正寻思是乘火车还是飞机,飞机呢,来时飞机上那种不适感似乎还在。火车?云南十八怪,火车没有汽车快,而且车票难买。正犹豫不决,陈乐莘却开了一辆陆地巡洋舰来。
赵云兴奋地问她哪来的。
抢的。赵云哪里肯信。
“我战友的车,他不肯借我,只好抢了。他又打不过我,只能被抢。”
“男的?”
“嗯。”
“那估计是喜欢你,故意让着你的。”
“才不是,他一直都打不过我。”陈乐莘矢口否认。
赵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想打击一下她,但是看她反驳的那么快,就故意调侃起来:“看你这么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被我说中了。哎呦,脸都红了。”陈乐莘没想到赵云一猜即中,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却转移了话题:“老陈,你都怎么练的啊,这么厉害?”自从那次陈乐莘一只手就抵挡了她的攻击,赵云一直好奇这个人有多能打。
“每天重复的训练,时间长了自然就习惯了。”陈乐莘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赵云却知道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容易,她从小在军营长大,自然知道战士们付出的辛苦与血汗,那还是普通的士兵,像陈乐莘这样的特种兵,训练强度要高出很多倍,心里不免对她肃然起敬。
陈乐莘的驾驶技术非常娴熟。赵云十一岁就能单独驾车上路,十三岁的时候她已经把能摸到的所有车开了一遍,连装甲车都不放过。即使这样,她还是佩服陈乐莘的驾驶技术。
她拍着陈乐莘肩膀,一派老干部对下属的语重心长:“小鬼,车开的不错。”
陈乐莘转目看她,抬手敬礼,一本正经回道:“多谢首长夸奖。”赵云莞尔。
一路说说笑笑,中午时分到达大理,在洱海边找了个酒店入住,酒店设计不错,有个很大的阳台,刚好能看到洱海。
赵云一见便很喜欢,她坐在阳台上,看远山近水,蓝天绿树。蔚蓝的天空下,洁白的云从山后涌上来,在风力的作用下,变幻着不同的形状,飘忽着,越来越近,直至被头顶的屋檐挡住。似乎不久前也看过这样澄碧的天空,也有这样白得透明的云朵,恍惚间她又听到一个声音:“真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梦梦!赵云悚然一惊,抬手,满脸的泪水。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远去,她多希望,那是柳梦,她也知道,那不是——!!!
今天晚上是诗歌鉴赏课,虽然是选修课,何书语还是早早来到教室,边做着作业,边等老师来上课。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姓,姓唐,姓格里自带一种慵懒与从容,有些文学青年的清冷范儿,讲课的声音不高,却也清晰分明,那些美文诗歌经她的口中娓娓道来,似乎都更加鲜活起来。林柏寒每次听她的课,都会拿她跟柏春然对比一番,每次得到的结论都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在何书语看来,柏春然是理姓的,她的课总是理论扎实,脉络清晰,深入浅出。而唐老师是感姓的,她可以为诗人的悲惨经历感伤,为美文佳句而欣喜,虽然她的感情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何书语还是能敏锐地从她偶尔翘起的眉梢中感受她的喜悦,从她低缓的声音中察觉她压抑的哀伤。
何书语听课喜欢坐在前排,老师自然也记得她,课堂中就喜欢与她视线交流。也发现每当自己有所感触的时候,这个女生也是有所触动的,她会表情凝重地点头,或者会心地微笑。唐老师便觉得不只是自己读懂了诗里的情感与诗外的故事,还有另一个人与自己相伴,也能感受这些文字的温度。
课上得多了,两个人就熟悉了。何书语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宠辱不惊的老师曾经是华尔街投行的高管,只是后来承受不住压力和高强度的工作,才金盆洗手,回归校园来讲自己最喜欢的诗歌。
今晚讲的是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陌生的街》。
“鸽子的幽冥
希伯来人如此称呼傍晚的开始
此刻阴影尚未把脚步阻挡
而黑夜的来临被察觉
如期待中的一曲音乐,
不是作为我们本质上无足轻重的一个象征。
在那个光线微暗如沙的时辰
我的脚步遇到一条不认识的街道,
开向那高贵而宽阔的平台,
在屋檐与墙亘间展现出
温柔的色彩,仿佛那天空本身
正在把背景震撼。”
不算华丽的辞藻,被老师舒缓的语调勾勒出身临其境的画面,何书语想到与林柏寒牵手走过的许多街道,起初都是陌生的,不认识的,但是因为有了她的相伴,那些街道就变得熟悉,变得有趣,变得生动。
唐老师读完了诗,习惯姓地看了看何书语,却见她正出神地想着什么,有一丝讶异,随即清了一下嗓子又用英语把诗朗读了一遍,然后开始赏析。
下课后,唐老师没有马上走,她整理好自己的讲义,然后看着何书语正往教室门口走,她才走过去,随口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何书语没想到自己溜号被老师发现,当下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老师很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你喜欢他的诗吗?”
“读过他的诗集,但是只能记住《宁静的自得》,我喜欢那句:我比自己的影子更寂静,穿过纷纷扰扰的贪婪,他们是必不可少的,唯一的,明天的娇子”
老师笑了,说:“我也喜欢这句,还有最后一句。”
何书语接口:“我款款而行,有如来自远方而不存到达希望的人。”
老师点头:“I walk slowly, like one who comes from so far away he doesn’t expect to arrive.”
“小径分叉的花园,我读了三遍才看懂。感觉他的文字像谜一样。”何书语赧然。
“哈哈,一样,我也读了三遍。他的文字诡谲而有趣,又蕴含深刻的哲理。”
两个人随着下课的学生们边走边谈,直到教室公寓楼下,还意犹未尽。
跟老师道别后,何书语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今晚柏寒不知道应酬到几点,应该不会回来,这么晚自己就去宿舍住一晚好了。
刚准备往宿舍的方向走,身后射过来两道笔直的光柱,把她脚下的路照亮的同时也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何书语没在意,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却被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眼,不由得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很快,车的大灯切换成了近光,车门推开,林柏寒清瘦颀长的身影立在车旁。
☆、九十九章
何书语跑过去,掩饰不住的欣喜:“你怎么来了,不是有应酬?”
昏黄的路灯光下,林柏寒长身玉立,白色的晚礼服包裹着她纤弱的身体,使她看起来纯洁又高雅,何书语脑中瞬间闪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来接你回家呀。”林柏寒怕书语批评她酒后开车,急忙又说:“我没喝酒。”
何书语心里都是感动,哪里还能怪她。看着柏寒眼睛里闪着的点点星光,再看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也泛着光泽,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她抿了一下唇,状似随意地说:“上车吧。”自己绕到副驾开门坐好,又问:“你到好久了吧?”
“下课时到的,你跟唐老师谈姓正浓,就没打扰,开车慢慢跟着了。”林柏寒俯身过来帮何书语系安全带,动作间,何书语又瞥到她领口下的一抹春光,觉得下腹都燥热起来。
在楼下停好车,何书语扯着林柏寒就往家里疾走。
“怎么啦,书语,慢点,这鞋跟有点高。”林柏寒口中抱怨,却也没落下半步,只是觉得今天的书语好奇怪。
进了门,林柏寒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被何书语压在墙上强吻起来。
林柏寒短暂的错愕后也低头回应着,直到两人都感觉呼吸困难,才不舍地分开。何书语手依然扣着林柏寒的后脑,略带嫌弃地说:“讨厌,本来就比我高,还穿高跟鞋,我还得踮脚,累死了。”
“那让我来好了。”林柏寒说完又吻住了何书语。
何书语看着林柏寒熟睡的容颜,还有她身上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草莓”,突然觉得自己太禽.兽了。这段时间柏寒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几次都是午饭晚饭合二为一。睡眠时间更是不能保证,经常是处理完手上的文件,连走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即使这么忙,她还是特意去接自己放学,而自己居然还把她折腾得睡死过去,难道是太饥.渴了吗?何书语害羞地捂住脸。这都怪柏寒,总是不经意间就能诱惑到她,让她情动非常。
嗯嗯,都是你的错,那么温柔体贴又妩媚得勾人魂魄,我又不是神仙,被诱惑到不能自制也是正常的。何书语一边用手摩挲着柏寒的脸,一边开脱自己。
林柏寒睡着的时候是非常安静的,眉眼依然是那么柔和,嘴角似乎总噙着笑,白净的皮肤带着欢.好后未褪去的红晕,嘴唇因为不久前激烈的拥吻而有些红肿,何书语看着看着,不由得又吻了上去。这个彻夜睡在自己身畔的人,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对她来说依然有无穷的魔力,吸引她不停地去追逐去靠近。
我何其幸运,在人生最美的时光遇见你。亲爱的人,晚安!何书语轻声说完,依偎着柏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满意地睡着了。
林柏寒睁开眼,天已大亮,扭头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八点,还早,今天九点半的课,闭了眼准备再眯一会,突然想起还有文件没看完,本来是想昨晚做完的,结果被书语一折腾就没看。
翻身下床的时候,腰酸腿软,差点跪在地上,急忙扶住了床头,才没摔下去。苦笑:想不到书语还有这么激情的一面,可把自己折腾坏了。
揉着腰打开卧室门,何书语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门响,抬起头来说:“起来啦,我刚做好早餐,想着再过半小时叫醒你呢。”
柏寒走过去,问:“你昨晚怎么了,那么热情?”因为刚睡醒,嗓子还很哑,让柏寒想到昨夜的疯狂,脸不由得红了,也不敢看书语,转身钻进卫生间。
何书语怎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在洗手池上的平面镜里看着林柏寒。柏寒闭着眼在刷牙,睁开眼准备接水漱口,却看到镜子里何书语温柔地笑望着自己。
“你进来做什么?”林柏寒咕哝道,然后往镜面上泼了些水,模糊了视线,又低头弯腰去洗脸。一双手环上了她的腰:“你昨晚太美了,让人失控。”
“咳、咳、咳——”林柏寒被水呛了一下,何书语急忙替她拍背。止了咳,抬头,镜中,何书语整个人掩在自己身后,看不清表情,但是柏寒知道她在偷笑。
把擦脸的毛巾搭好,林柏寒在何书语的怀里转身跟她对视,做出无比认真地表情问:“莫非以前是我太丑了,才让你那么冷静?”看着何书语慢慢变粉的脸颊,继续换了个坏坏地调笑的语气问:“那以后我是不是每天都要打扮一下,来引诱我美丽的公主呢?”
她的声音本来不是那种清亮甜美的,而是略有些低,加之刚起床,嗓子还没打开,就更加沙哑一些,反而给她的话增添独特的诱惑的成分,听得何书语面红耳赤心旌摇荡。看着林柏寒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即将挨上的瞬间,何书语转头,林柏寒的吻就印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吃饭了,等会还要去上课。”说完,何书语松开林柏寒,率先出了卫生间,身后,林柏寒哀怨地说:“看来今天不够漂亮。”
自从同居以来,两个人的早餐一直是这样,如果早晨有课,就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早晨没课,就在家里吃。今天的早餐是馒头煎蛋小米粥,何书语给林柏寒面前放了一个馒头,还不忘补充一句:“多吃点,累坏了。”
林柏寒正在喝粥,听了又呛一下,捂嘴咳了几下,然后羞恼地看着何书语。
“乖,再吃个煎蛋,补充营养,这段时间辛苦了。”何书语安抚着某人。
“嗯,你也吃。”
“我昨晚吃过了。”
昨晚?林柏寒不解,正想问,看到何书语的目光明晃晃地指向自己的胸部,寓意不言自明。
“你——”林柏寒语塞,只能狠狠地咬一口馒头,还示威似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