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通话结束，樊姿躺在她们舒服的大床上, 牵起祝希岚的手。
“你真的不告诉你经纪人吗？这算不算违约？”
祝希岚随她一起躺下, 左右摆头“不算, 我临走前和她签过一张补充合约，我在学校期间的演出都和公司无关，除非是公司为我在国外安排的工作。当然，这部分工作也有限定要求，他们不能强迫我接下工作。”
“刘晴真是够宠你的。”
樊姿说着, 轻轻哼了一声。祝希岚连忙撑起身子，直直看她“我可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樊姿好笑地勾住她的脖颈，“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她特别看好你，所以想用最好的资源培养你，免得你被别人开出的好处勾走，落进别人家地里。”
祝希岚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你把我说得像一颗地里的大白菜。”
“那我就是拱了白菜的小猪。”樊姿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不仅咬，她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柔嫩的肌肤，“小猪说，她想吃白菜了——”
祝希岚扑哧一笑“好的，白菜主动扒开菜叶，露出了它的白菜梗……”
缠绵声起，一夜好眠。
第二天，樊姿和祝希岚回到学校，敲开那间脏乱差办公室的门。
艾伦喊了声“请进”，她们走进办公室，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地面上扔得乱七八糟的a4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木质地板。屋里堆积的道具被整齐地摆放在一角，原本凌乱的办公桌也露出了干净整洁的桌面，桌子两边都摆着椅子，窗户旁还摆上了一张略有些破旧的皮沙发。
艾伦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沓纸。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两张椅子。
等她们坐下，艾伦把手里的剧本摆在桌子上，推向她们“你们要看的剧本。”
樊姿接过剧本，没有管艾伦，直接和祝希岚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祝希岚耳朵尖红了起来。
她用中文小声说“有吻戏哎……”
樊姿想逗她两句，又摸不清艾伦懂不懂中文，只好说“你介意在拍吻戏？”
“不……不是……”祝希岚脸更红了，只是这段吻戏写得太激烈了，她怕自己拍戏时真的动情。
相处这么久，樊姿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安抚性地对她笑了笑“别怕，或许那样效果更好。”
祝希岚支吾两声，继续看剧本。
对面的艾伦看着她们的互动，微微眯起眼睛。
半小时后，两人将剧本通读一遍，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不是个一帆风顺的故事，而是一段甜中带虐的故事。两个女主处于对立的阵营，一场意外使两人相爱，经历甜蜜的恋爱和一系列事情后，两人成为了永远的敌人，不复往来。
故事架构看起来并无太大新意，但故事内容却让樊姿有一种难言的新颖感。
明明两个女主身份相差那么大，她们相处时却让人觉得这一对简直是天造地设。读到结局之前，樊姿一度以为这两个人会打破桎梏走到一起，艾伦的笔却来了个急转弯，一个又一个伏笔甩出，砸得读者猝不及防——偏偏这些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樊姿又想骂脏话又想哭，她刚才已经把自己代入故事里了，心里真的有一种和祝希岚永远仇视的绝望感。
不同于艾伦为话剧社写的话剧剧本，他的电影剧本更偏重于人物细腻的情感。樊姿相信，这部电影一定可以不知不觉地将观众的情感带入其中，然后给观众的心重重一击。
他真是残忍。
可无法否定的是，这个故事很美，像烟花绽放后夜空的寂静，又像冬日里茶炉上不小心落下的一片雪花。
安静的、悄无声息的美。
艾伦年纪不大，却有一双刁钻地发现美的眼睛。
樊姿缓了缓情绪，抬头看他。
“对它有兴趣吗？”艾伦问。
樊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可以说说你为什么选我和岚吗？”
艾伦的目光在她们中间转了一圈，随后，他慢悠悠地说“事实上，这个剧本是我在你们身上得到的灵感。”见两个东方女孩的眼睛流露出疑惑，他用手指轻敲着桌面说，“不必惊讶，因为你们有一种令我着迷的美。我第一次看到你们，就觉得你们天生属于荧幕。我很幸运，你们没让我失望。”
“好吧……”樊姿偏过头，和祝希岚商量片刻，对他道，“我们同意拍这部电影。”
艾伦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他从抽屉里拿出三份合同“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的。”
樊姿和祝希岚接过合同，确定上面没有任何坑人的条款，也不多矫情，直接签下合同。
这回轮到艾伦稍稍惊讶了下“你们在国内的公司不管这些吗？”
樊姿懒得解释太多，只说了句“我们可以自己决定”。艾伦做了个“ok”的手势，和她们交换合同互签，然后将一份拍摄安排交给她们。
“接下来一个月，要辛苦你们拍摄电影和巡演话剧了。”
他说起客气话反倒让她们不太适应，还是那个骄傲高冷的人设更符合他。
接下来一个月，樊姿和祝希岚几乎一刻也没停歇，在电影取景地和话剧巡演的各地剧院来回奔走。
表演话剧需要夸张的动作，拍摄电影则要收敛一些。两个人在话剧和电影之间不停地转换，几乎要ji,ng分，但在这种高强度的磨练下，她们对角色的掌控越来越全面，表演起来收放自如，即使刚从舞台上演过那对充满妒忌心的姐妹，她们也可以在下一秒变成电影里放肆相爱的女人们。
艾伦是一个比金导还要严厉的导演，明明年纪不大，调|教演员那一套却不逊于经验丰富的老导演。在他的锤炼下，樊姿总有一种自己原本是条毛毛虫，如今却要破茧成蝶的错觉。
这一个月，她们仿佛有着无限的ji,ng力，不断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导演身上汲取着关于表演的一切。
一个月后，电影杀青，话剧巡演还有最后一场。
话剧巡演的半个月里，社团的小伙伴们几乎要在鲜花和掌声中迷失自我。
他们不知道艾伦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神通广大，为他们安排的剧院尽是各地数一数二的知名剧院，在这些地方演过的话剧无一不是佳作，而他们，仅仅是一个学生组织起来的社团。
刚开始，大家在比学校演出厅大几倍的剧院演出，还会忐忑到说错台词，以至于要其他演员即兴圆回故事剧情。到后来，他们每一场都会展现出比上一场更饱满热情状态，为越来越多真心喜欢他们的观众带来ji,ng彩的演出。
年轻男女们在话剧界开始有了知名度，有记者来采访他们，还有经纪人和经理人找到他们，想要与他们签下合约，将他们彻底变成商业化的剧团……
男孩女孩们猝不及防地收获了成功，他们每个人本来就是怀揣着明星梦的，有不少人动了签约的心思，夏尔却告诉他们“傻瓜们，那些资本家只是看中了你们现在仅有的价值，等他们榨干这部分价值，你们就什么都不是了！醒醒吧，你们还有更多的进步空间，未来让你们成功和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别让那些吸血鬼现在就把你吸成干巴巴的尸体！”
他的话让许多懵懵懂懂的人猛然惊醒，是啊，他们现在除了在演的这部话剧，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呢？甚至就连这部话剧，占着绝大部分的功劳人也不是他们，而是夏尔和艾伦。如果不是艾伦给了他们巡演的机会，会有谁知道他们这些人？
社团的演员们清醒过来，拒绝了各个经纪人的好意，专心为最后一场演出做准备。
而今晚，就是他们巡演的最后一站。
作者有话要说 表扬留评的小天使们靴靴小可爱的投喂~
第104章 晋江独家首发
观众席第一排的角落里, 艾伦环胸坐着, 欣赏他大学毕业前最后一部话剧作品。
在他左边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 老人的左边, 坐着一个扎着金色短马尾的中年男人。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这位中年男人的眉眼和艾伦极其相像。
两人中间的老人看起来有七十余岁, ji,ng神矍铄，一双不再清明的眼睛像是起了雾的海, 朦胧间带着深沉的睿智。
艾伦本来没想叫他们过来, 是祖父和父亲主动前来, 说是要看看他有没有给他们两人丢脸。艾伦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话剧好不好，让他们自己看就行了。
观众席的灯光黑了又亮, 演员们齐齐站在台上鞠躬时, 艾伦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了身边两位长辈。
父亲面无表情地拍着手，而祖父藏在浓密胡髯中的唇轻轻抿着，像是在笑。
艾伦不愿意承认自己这样在意他们的看法, 快速将目光重新放回在舞台上。
忽然，他听见祖父说“你小子挑演员的眼光真是和我一样毒辣, 那对姐妹花——是你最满意的角色对吧？”
祖父大概是年纪大了, 人上了年纪容易暴露出一些人性中柔软的东西, 至少艾伦从来没听祖父这样夸赞过他的父亲。与之对应的，是父亲从未夸奖过他。
艾伦应了一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说“好了，话剧看完了, 你们可以回家了。”
“不急。”始终沉默的父亲开了口，“带我去后台，我要见见那对华裔姐妹花。”
艾伦听他说完，眼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很好“不，父亲，她们只是来这里留学的学生，不是华裔。据我所知，她们去年还读了一年的语言学校。”
中年男人唇线紧绷，没有说多余的话，示意他领路。
艾伦隐藏了这么久身世，现在面临毕业，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社团的人都知道他的秘密。折中考虑后，他让父亲和祖父先到附近的咖啡厅休息，自己跑去叫樊姿和祝希岚。
他相信她们是聪明人，不会多嘴。
不多时，两人匆匆卸了妆，随他来到咖啡厅。
咖啡厅内的座位以环状摆放，正中间的地方升起一方高台，有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弹奏出优雅悦耳的钢琴声。
樊姿和祝希岚本来要和大家一起接受媒体采访，然后去夏尔家开arty。现在突然被艾伦叫出来，她们还有些摸不清情况，只知道是有人要见她们。
见两个女孩一脸莫名地看着桌前的两个男人，站在一旁的艾伦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祖父。”
她们有礼貌地问了好，艾伦转过身子，再给父亲和祖父介绍两个女孩。
艾伦的父亲开口道“请坐。”
樊姿和祝希岚还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见艾伦的家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艾伦时，他竟然回以“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温柔的钢琴曲如溪水般浸润着人的耳朵，在这样的氛围下，她们的心渐渐静下来。
樊姿静下心观察对面的人，忽然觉得艾伦的父亲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他是演员吗？不过按理来说，如果他是演员，她对他的记忆应该不止是“看着眼熟”这种程度啊。
樊姿飞快地在大脑里搜索有关这位中年男人的记忆，忽然，她想起来上个月看过的某a类电影节颁奖典礼……
她想起来了！他是本届最佳导演获得者——布鲁斯先生！
她顿时惊讶地看向艾伦，原来，艾伦的全名应该是艾伦·布鲁斯。
有家庭环境的熏陶，怪不得他在电影上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布鲁斯先生发现了她的表情变化，学着她们国家的礼仪，伸出手，与她们轻轻握了一下。
祝希岚这时候也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那么，既然这一位是这届最佳导演布鲁斯先生，他旁边的老人岂不是……被写进教科书里的导演前辈，老布鲁斯先生？！
老人对她微微一笑，很随意地将手臂撑在桌面上，与她们问好。
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樊姿和祝希岚分别进行了更详细一些的自我介绍，让对方也进一步了解自己。
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布鲁斯先生终于说明了邀请她们前来的用意。原来，他今天看了她们的表演，有意邀请她们参加他下一部电影的试镜。
他说的这部电影樊姿还记得，是一部近年来极少有人涉足的歌舞片，改编自某世界知名剧院的歌舞剧。没记错的话，它还是她重生前一年的冲奖佳作，在某a类电影节上斩获过三项大奖。
可是歌舞题材……樊姿有些犹豫了，她当初还挺喜欢这部电影的，翻来覆去看了三次，印象里电影中每一个稍有分量的角色都需要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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