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拉到下巴,“许安易,怎么写”
“言午许,安逸的安,不容易的易。”
最后一句话,许安易是咬着她的耳朵说的。
疾风骤雨一眨眼。林继桥回过神,雨已经停了。
她吃了颗糖,抚有点发晕的脑袋。把门开一条缝,往外瞄了眼,玻璃门另一侧关了灯。
林继桥蹑手蹑脚爬出卧室,到厨房冰箱里找到一盒即食面,添了点水放进微波炉。
手机沉甸甸地放在裤子口袋,林继桥拿出来,又翻了遍小群的聊天记录,在新的好友页面停了好久,也没按下接受,转而给顾盼发了条信息。
盼盼,我要养猫。
顾总今天忙得团团转,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酒局上,一直没见回复。林继桥在餐厅吃好面,把垃圾收好,丢去外面楼道的垃圾桶。
自始至终,北房没有一丁点动静。
也是,十点多了,她该睡了。
林继桥挥挥手,试图驱散萦绕在餐厅的方便调料味,无果。要不想余味绕梁三日不绝,还是得开窗通风。
餐厅的窗户正对北房卧室,北阳台的窗也对着北房一间房间,这两扇都不能开。那就只能开西山墙的那扇。
她轻轻把书桌移开,刚打开窗,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天幕,兜头盖脸一片雨点泼下来。
“嘶”
林继桥赶紧把窗户扯回来,拎着浴巾去洗了今天第三个澡。
后面倒是没再联想记忆。
一天之中发生太多事,完全打乱了正常作息。林继桥躺在床上, o 着犹带调料味的头发,挣扎着要不要再洗第三次头发。
最后她放弃挣扎,反正她头发多,洗多少次都不会秃。
洗完又打了会儿游戏,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已经两点多,林继桥趁着朦胧的睡意,接受了好友申请。
结果她刚睡没多久,就被比之前强烈百倍的激烈声响惊醒。“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铁片敲在玻璃上,又像风铃。
暴风雨变奏曲。
市政府紧急推送狂风暴雨双重预警,最高风力突破过去二十年记录,降雨量创历史新高。
林继桥拉开窗帘一看,四点多,外面白茫茫一片。整座城市笼罩在雨水和雾气里,只偶尔有一两道闪电将云雨切开一道,但随即升腾的雾气就把缝隙填平了。
她握着手机四下去找响动的来源。她家在35楼,顶楼空着。过去八个月也下过几次暴雨,但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工作站和游戏室有消音层,可直接排除。卧室、客厅、餐厅、厨房,林继桥大灯小灯全开了,举着手机连犄角旮旯都看了一圈,愣是找不到声音来源。
她把西山墙那扇窗锁死,呼呼的风声小了点,但杂音还在。间或还多了一点敲玻璃的声音。
林继桥真要怀疑是不是台风把房子吹裂了。
正在这时,手里举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音甚至也被持续不断的叮当声吞噬。
发信人许安易。
抬头。
林继桥一怔,条件反 she 地往客厅对面看。北方没开灯,许安易举着手机,见她转过头,又敲了敲玻璃门,然后低头发信息。
发生什么事了
林继桥缩回看不到对面,对面也看不到她的角落。
吵。
什么吵
林继桥急得抓耳挠腮。她也不知道什么在吵,但那声音还在响。
几分钟后,许安易又发了信息。
我可以开门吗不过去,就开下门。
林继桥点点头,想了想赶紧回“可以”。
大概是台风影响了网络信号,信息前面的小菊花一直在转。林继桥不确定对面收到没收到,手撑地板探头看了眼。
不偏不斜,正好和对面的视线碰个正着。
许安易的确像她说的,只把门打开了,人还站在那边。大概人在寻找声音来源时都会有个弯腰屈膝集中注意力的动作,她也一样。
两人对视了五秒钟。
至少五秒,实际上林继桥的体感还要更久一点。也没太久,大概三年吧。
许安易站直了,自然地移开视线,在手机上敲了一阵。
检查一下下水道管口,浴室、卫生间、厨房、阳台也看看。
好。
好,那我回房间了,如果声音还有,再叫我。
好。
结果还真像许安易说的那样,把北阳台和厨房的下水道管口盖拿重物一压,声音立刻消失了。
林继桥身心俱疲地躺回床上,忽然想,这会不会是顾盼把她甩手的征兆
直线距离十五米外,看到对面的灯光悉数熄灭,许安易从枕头下 o 出手机,翻到陈溪的聊天框。
二二,我的房东仿佛是成精的塞尔凯克卷毛猫。
第十三章
“我知道你觊觎我家杰克很久了,警告你啊,别打歪主意。”
一进公司,陈溪就对许安易凌晨五点的叫床信息表达出强烈不满,具体体现在对猫的主权宣示上。
“你什么时候又给人改名了好好的女孩子叫什么杰克。”
“绝育了。”陈溪抽了根烟叼嘴上,在马甲上百个口袋里 o 了又 o ,没 o 出一个生火的玩意儿,“绝育的猫不算母猫。人还算。”
许安易径自走到陈总那排场和面积一样大的老板桌后,从第二格抽屉里拿出一只银色打火机扔给她。
陈溪点上了,深深吸了口,一副总算活过来的模样,“顾盼还没反应”
“没。恒一要投什么片,她也做不了主。”许安易往后站了站,“再说了,你总得和你哥定好主演。”
“要不我把杰克卖给你,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上,打个对折,两百”
“你还不如再加两个零把你们那窟窿给填了呢。两百万,不好意思,买不起。”许安易没好气地说。一提猫,又想起早上看到的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你还有事没没事儿我得写行程表了。”
陈溪拉张凳子坐下,下巴一抬,“接新活了”
“没,给我房东写的。”
“卧槽”陈溪手一抖,一截烟灰掉桌子上,“你房东真是猫主子啊”
许安易拿正要起稿的a4纸把烟灰铲起来,“哎陈总,咱能不能有点富二代的总裁包袱了”
“陈总穷,陈总都想把办公室卖了。”陈溪忧郁地吐了口烟,“还有,从我爷爷带我爸包鱼塘成为我们镇第一个万元户算起,我是富三代,不是富二代。”
“认识您是我的荣幸。陈总。能不能麻烦您让让,我要开工了。”
陈溪一动不动,“续集还让沈鸿煊来演”
“你哥觉得呢”
“他还想让姓沈的来,说人家都知错认罪了,这时候赶人出局不厚道,影响也不好。”陈溪掐灭了烟,“我这两天接洽了两三个,都有点意见。”
许安易拧开钢笔盖,提笔写下题目,不紧不慢地问“有意见的都是嫌疑人,也许怕被你卖了”
陈溪敲敲烟盒,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