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顶跟踪狂的帽子,还把每次追踪许安易花费的时间罗列出来。
这款a阅后即焚,亏得顾盼记忆力不错,过目能记个七八成,才在翻完记录后对着空荡荡的屏幕把事情拼凑个大概。
林继桥三年前偶然在美国认识许安易,后来对方销声匿迹。这次意外得到消息,很好奇对方发生了什么,就忍不住扒了下资料。
这家伙漂亮女星那么多,粉谁不好偏偏粉一个过气童星。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娱乐圈这三个月一换代的流量,拉出来半个团也不够一个许安易耐打。
顾盼转手打开了她建的三人小群,附言粉丝林卷卷很关心我们的大明星许安易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许安易没回复,林继桥炸了。她当即退群。
得,触了高压线。顾盼慢悠悠撤回消息。
林继桥一连又发了两条阅后即焚。
第一条是一长串省略号。第二条,我要回去自首。
顾盼 o 不着头脑,正打算问她怎么回事,第三条图片信息来了。
林继桥设置的是三秒销毁,顾盼本以为她拉拉杂杂把事情都讲完了,图片一眼看过去根本没放心上。等她反应过来,正好抓到图片烧毁的特效烟灰。
一串大写字母在眼前晃来晃去。力透纸背的白色字母 ,触目惊心。
翻译成中文,委婉的意思是“我伤害了她”;直白点,“我侵犯了她”。
“顾总”刘姐推门远远叫了声,“那什么,大伙儿等你吩咐呢。”
顾总神情冷漠地回去交代下属各在其位各司其职,中午吃点好的,然后在一片末日降临的寒颤中拎包离开公司。
公司离林继桥的公寓半小时车程,偏偏赶上外省公司组团参加海城旅游节,顾盼一上高架,前后左右全是长途大巴,低于最低限速缓慢前行。
顾盼在几辆白色大巴之间左右摇摆,变道的时候因为心神恍惚差点儿蹭了大巴,结果还是被卡得死死的,只好老老实实亦步亦趋,把刚入手的揽胜开出新手学车特有的颠簸节奏。
她了解林继桥,准确地说,了解林继桥这类人。她们不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因为她们觉得只要循规蹈矩,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别人就不会来指责或者伤害她们。
顾盼知道。顾盼很清楚。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地图显示前方堵车长度25公里,顾盼拿下手机,发信息给林继桥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还要监视人家
林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侵入商场的数据中心。商场分享了一条公开线路给直播网站。
随后的一条信息附送了网站地址。
顾盼直接选流量播放。屏幕里的画面让她心里一咯噔。
摄像头正对电梯厅,午餐时间,等电梯出电梯的有妆容严谨、衬衣笔挺的城市精英,也有戴着大口罩的疑似流感人员。
旁边还有一列附近推荐观看,顾盼凑过去划拉了一会儿,认出这是她前不久才去过的商场,ga a。
蓦然间,一道眼熟的身影正穿过中庭往电梯厅,顾盼返回去寻找最早对准电梯厅的画面,结果怎么也找不着。
此起彼伏的鸣笛惊醒了顾盼。
她抬头一看,红色堵塞警告像是假的,前面空空荡荡,白色长龙都飞上另一重高架了。两边车速飞快,像是要抓住机会挽回堵车浪费的那点时间,后车不好变道,只能顶着罚款的危险在中环内按响喇叭。
顾盼一连骂了好几个f打头的单词。
骂林继桥没事儿给自己瞎扣帽子,骂她好好的技术宅不做去当一个追星党。
林继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翻箱倒柜找出体温计,用酒精棉擦拭干净了才压在舌根下。
体温379,发烧边缘。她又找出药箱,家庭常备药还没过期。
说明书上没写明是否忌空腹食用,她想了想,把药放回去。
尽管在虔信上帝的家庭生活了十几年,但无论是青少年时期伯母的每日读经,还是每个月固定两次教堂聚会,都没有铲除林继桥根深蒂固的唯物主义思想。截至十天前,林继桥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这一刻,她却忽然想,这就是上帝对罪人的惩罚吧。她活该。
林继桥蔫蔫地躺在沙发上,顾盼开门的瞬间,她在指纹识别器上按了下,关掉了马上要蜂鸣的警报。
“哟你这个”顾盼夸张地扬起高低眉,然而对面那人半死不活的惨白脸色阻止她把涉嫌人身攻击的玩笑话说出口。
林继桥不出门,也不爱见人。一头卷毛平时都是她自己怎么丑怎么剪,支七楞八,没有一缕顺服的,把那天生乖巧可口的长相衬托得难以言喻。
这会儿人躺着,眼睛闭着,卷毛滑在耳后,露出整张面孔,反而无端多了点颓废和天真并存的奇特美感。顾盼 o 出手机,悄悄按了快门。
“我这个强 jian 犯。”林继桥自暴自弃,翻身背对顾盼,“我可能不用回去自首了。上帝会让我进地狱的。”
“可别替上帝他老人家做主。”顾盼弯下腰,想想还是没有碰她,“到底怎么回事”
林继桥猛地坐起来,差点儿没把远道而来的顾总怼出鼻血。
“您慢点”顾盼捂着下巴,“乖,慢慢来,别先给自己定罪,嫌疑人供认罪行也得陈述细节呢。”
“我不是嫌疑人,我是确实我知道。”林继桥闷闷地说。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顾盼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首先我问你,你知道 xing 侵的定义吗”
林继桥抬起眼皮,“我和你同年,你说呢”
“ok,ok。”顾盼点点头,“那什么”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也涉及隐私。顾盼能跟她所有的男朋友女朋友无所顾忌开荤口,对着林继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基本可以肯定是林继桥自己夸大了事实。
林继桥的世界里,只有是与非,不是你错就是我错,她既然喜欢许安易,会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一点儿也不奇怪。
“你自己从头说吧。能说多少说多少。”
于是林继桥把这几天翻来覆去回忆了无数遍的开头一口气讲出来。
“后来是餐厅的服务员帮我们叫了车,把我们送去四季酒店,如果是另一家酒店,我还有理由为自己辩解,但是我住在四季。是我发出的邀约。她喝醉了,只能任我摆布。”
顾盼忍住不笑。
“总之,就那么发生了。”林继桥一脸如丧考妣。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顾盼举起手,“你还记得谁攻谁受吗”
“什么”
“咳。”顾盼清清嗓子,努力把自己代入审问的正义角色,“你们,谁进入的谁”
“进入”林继桥茫然地看着她。
顾盼举高手,弯弯食指和中指,“难道你们还用了工具”
“没有。”林继桥摇摇头,思考了片刻,小声说道,“前几次是她进的我。”
“后来你反攻了”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