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去世。
他太害怕不可预料的变化了。
毕竟，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真是你啊？那个卖保险的？”方迟尧的语气里没有过分的惊讶，他已经走近了他，“哟，你这是打了美白针了？”
“咳咳。”秦佑冰见他似乎没认出自己，底气一下子足了，“没，就是昨天好好洗了个脸。”
“哦，跟换了张脸似的。”方迟尧依旧一脸狐疑，保留意见，继续凑近他，跟他说悄悄话，“说实话，你老板真跟小姨子跑了？”
“……”秦佑冰忍着笑，“你还真信？”
方迟尧笑了出来。
秦佑冰看他笑成地主家傻儿子的傻样，就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
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就算被骗了也心甘情愿。
“傻人有傻福，傻逼可没有。”秦佑冰说。
“骗子还好意思说我？”方迟尧呛他。
秦佑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默默地说就他这样的智障，也就能应付他这样蹩脚的骗子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你总觉得眼熟。”方迟尧盯着他的脸看，顿了顿，接着说，“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秦佑冰瞬间心虚，他闭了闭眼，把眼里的慌乱尽数掩去，换上一张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脸。
“看不出来啊，你还跟马云爸爸交过朋友呢？”语气听起来非常欠揍。
“别美化自己。”方迟尧回呛，“马爸爸长着一张富贵脸，你是一张什么都贵脸。”
“……”秦佑冰认输了。
方迟尧说完，转身朝前方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一个单元楼，听到后边传来的脚步声，方迟尧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很是奇怪。
秦佑冰很快从他双眼里读出了“你是不是在跟踪我”的信息，先撇清自己：“我来给顾客送狗狗，我本职是宠物美容师。”
“真的假的？”方迟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那你装骗子骗我干嘛？”
“……”秦佑冰翻了个白眼，“我无聊行了吧！”
方迟尧一脸这人简直难以言喻的表情，进了电梯。
“骗人技术不行，骗宠物了是吗。”进电梯还在碎碎念。
秦佑冰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傻逼两字。
秦佑冰跟着一块儿走进电梯，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按了23楼。
“我CAO。”方迟尧赶紧靠着电梯壁站，一脸惊恐，“你他妈连我住几楼都打听清楚了？”
“啊？”秦佑冰有些状况外看向他，两秒后，他愣了一下，“你也住23楼？”
方迟尧张了张嘴，双手抱胸：“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秦佑冰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个傻子似乎终于有点危机意识了。
他像个CAO心傻儿子的老父亲一般，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然而这在方迟尧看来，是可以给他贴上变态标签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工作的地方你知道了，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了。”方迟尧跟他摊牌，张开双手，“来吧，你可以侵犯我的人，但是不能骗我的钱。”
“……”秦佑冰终于发现，即使六年过去了，沙雕依旧是沙雕，本质是从来不会变的。
岁月这把杀猪刀可真是没给他留下一点痕迹。
二十三楼到了，秦佑冰先牵着狗狗出了电梯，方迟尧跟在他身后。
“2306。”秦佑冰对照门牌号，走到门口，掏出钥匙。
“对面？”方迟尧在对门2308打开了门。
“哟，巧了。”秦佑冰面无表情地说完，带着狗狗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刚关上门，变脸艺术家脸上的冷漠立马消失，手机点开备忘录。
“春苑小区2期4栋2单元2308。”边记，还边念出了声。
把狗狗关进狗笼，秦佑冰推门出来，看见对门门口站着人。
“你真是宠物美容师吗？”方迟尧好奇地问他。
“是啊，之前跟你开玩笑的。”秦佑冰想从身上摸张名片给他，结果摸上摸下都没摸出来一张。
“自己玩十八摸呢？”方迟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摸完屁股摸胸，问，“你给狗美容也这么摸？”
“……”秦佑冰想叫他闭嘴，但是忍住了，“我身上没带名片。”
“哦。”方迟尧朝他挥挥手，转身把门带上了。
砰的一声，很响。
秦佑冰看着那扇门，出神了半分钟。
回过神来，他去等电梯。
手指按到按键的时候，他望着慢慢上升的红色数字，忽然有些后悔没能偷拍一张那傻子的照片。
下次碰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电梯还没上来，楼道里又传来方迟尧的声音：“美容师，你还在吗？”
“亲亲，这边建议是不在。”秦佑冰冷着声说。
“那帮我带袋垃圾下去吧！”方迟尧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趿拉着人字拖几步跑到了他身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出了单元楼就有垃圾桶！”手往前一伸，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阿里嘎多！”
他这么一搞，秦佑冰都不好意思拒绝他了。
如果弄个最会戳他软肋的排行榜，方迟尧绝对能蝉联百年。
不是这人有多少技巧，而只是因为是他这个人。
如果是他的话，他什么都会答应。
秦佑冰接过他的袋子，手指刚好触碰到他的手背，他才发现，原来两人的手都很冰冷。
仅仅一秒，秦佑冰心跳毫无预兆地被指挥到了奔腾状态。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您走好！”方迟尧举起手，目送他走进电梯，关上电梯门。
秦佑冰低着头，没跟他对视上。
电梯已经下去了，方迟尧站在原地，盯着红色的数字22，慢慢地跳到1。
☆、第七章
直播的第二天，录屏的视频被剪成了几分钟的片段，由秦佑冰带头转发，在微博上热度挺高。
小白也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原来他昨天晚上没赶上的那架飞机，上边坐着知名主播吃药和农夫。
“都他妈怪你！”小白到了店里狠狠指着秦佑冰，“要不是你大叫一声，我能被泡面烫了吗！”
“啊哈哈哈哈你别说了！”安扶榕看完了直播笑得不行，“你笑死了我骗保吗！”
“那他妈能怪我吗！”秦佑冰忍着笑说，“你自己没端稳，再说了，那语音包还是你让我用的呢！”
“那架飞机我要是上了我就是网红了！”小白一张微胖的脸都气变形了，“啊我为什么要去洗那条裤子啊！”
秦佑冰抱着安安笑得不行。
“不过你别说。”安扶榕在旁边说，“你不说语音包的事，我还以为吃药是你。”
“我一开始以为你自导自演呢。”小白苦着张脸，“直到菜菜告诉我，我才发现你俩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很巧吧。”秦佑冰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
说完，拿着手机对着安安拍了几秒的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最近店里的生意不错，只要是秦佑冰值班，几乎都被预约得满满的，晚上到六点都还在给狗狗剪毛。
他们三个合伙人原本是轮流值班，忙的时候三个人都要过来，关门时间还一再往后延。
秦佑冰有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阿青老婆最近怀了二胎，四五个月了。
阿青疼老婆，早早让她在家歇着了，这也就意味着，家里有人接送小孩了。
那所小学周末也不上课，他周末放假过去根本碰不上。
偶尔小白和菜菜换着值下午的班，他去了几次，都没碰上人。
秦佑冰怀疑，自己可能把遇见方迟尧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前几天上。
六月十六号，是秦佑冰妈妈的忌日。
那天上午，店里很忙，还好巧不巧地碰上了个难缠的顾客。
秦佑冰人在楼上给狗狗洗澡，狗狗的主人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他：“我家狗狗平时挺狂躁的啊，怎么现在这么乖？”
“啊？”秦佑冰手上动作没停，“洗澡一般都很乖的。”
“可是在我家里给它洗的时候它都跑来跑去的。”女人声音尖细，听着秦佑冰很不舒服。
“在这环境比较陌生，所以乖一点。”他耐着姓子说。
“不可能吧？在陌生环境不是更暴躁吗？”女人一脸怀疑地问，“不会是你们给它打了麻药吧？还是电击过了？”
“……”秦佑冰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这儿不是杨永信研究所。”
“那它怎么一动不动的？”女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喊了一声狗狗的名字，“宝宝！”
狗狗很乖地小声呜呜了几声。
“你看！”女人一脸我说就是吧，“声音都不对劲了！”
“那是因为我给它洗舒服了。”秦佑冰姓子本来就急，加上今天心情不太好，这会儿差不多就要到极限了。
“真的假的？”女人依旧不信，扬言要检查狗狗的身体。
两人对峙不下的时候，菜菜上来调解了。
菜菜是店里年纪最大的，三十多岁，一脸慈眉善目，处理人际关系到了专业的地步。
安扶榕把秦佑冰拉了下来，小声说：“别跟无知的女人一般见识。消消气。”
“没事。”秦佑冰去洗手台洗手，心里的火消得差不多了。
开店两年多，各种奇葩找茬的客人都见过了，他都是一笑而过，只是今天不行。
六年前的今天，他的妈妈服毒自杀。随后，他收到了方迟尧的那个电话，仅仅七天的感情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那天，还正好是他的生日。
一切都像是极大的讽刺。
“你去吧，我把小白叫过来。”安扶榕给小白打电话，顺便小声对他说，“今晚我们在对面的酒店订了包厢，七点钟，记得要来。”
秦佑冰眼眶热了，他低下头，轻轻点头：“好。”
安扶榕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出了店里，他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秦贤开车过来接他，两人驱车赶往墓园。
秦佑冰买了一束他妈生前最爱的茉莉花，茉莉花怒放着，花香扑鼻。
他妈妈生前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小伙子配得上他。
后来，她凭自己超前的眼光和对时尚的理解，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高考完那天，她很开心地帮儿子整理着毕业旅行的行李箱，然后把他送到机场。
“玩得开心哦，毕竟回来就要查成绩了。”她笑着说。
“回来肯定给你一个惊喜！”秦佑冰自认为自己考得不错。
然而，她却永远都不会知道，秦佑冰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
秦佑冰蹲在墓碑前，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年都会重演。
墓碑上有一张他妈的黑白照，笑得灿烂。
“我见到他了，妈妈。”秦佑冰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就是那个你说长得跟我们家人似的，又好看又会读书的方迟尧。”
“其实他成绩差得跟屎一样，那时候我骗您说他成绩好，是想找借口去他家玩。”
“那个傻子到现在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傻里傻气的。”
“下回得打听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晚七点。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四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给秦佑冰庆祝生日。
蛋糕是菜菜特意定制的，绝地求生专属盒子，连发了霉的绿点点和灰色的泥土都被刻画上去了，可以说非常用心了。
“兄弟，把这个盒子舔了！”小白大手一挥。
“有毒吧我CAO。”秦佑冰盯着蛋糕笑，“我他妈舔了你们还吃不吃了？”
“还是要给我们冰冰哥一点面子的。”安扶榕说。
秦佑冰一刀下去，又抽.出来：“完了，盒子是空的。”
“不会的。”菜菜眯着眼睛笑，“至少有个锅，我刚从屁股上拿下来放进去的，还带着我的体温呢。”
“……”小白翻了个白眼，“你再说你自己一个人吃好啦！”
“不行啊，寿星第一口啊。”菜菜煞有介事地说。
酒过三巡，四个人玩起了大冒险。
秦佑冰一开始实力拒绝，但禁不住三个人死缠烂打，理由是，四人局必须要有非酋。
果然，第一盘，秦佑冰就输了。
“这回不用语音包了吧。”小白想了想，“不如你直播打王者吧。”
“我打游戏是真的烂，上回能吃鸡真的是大神带飞。”秦佑冰试图拒绝。
“我们带你啊。”菜菜疯狂暗示，“怎么样？”
“我觉得行。”安扶榕说，“反正我再菜，也不可能比冰冰哥菜。”
“……扎心了。”秦佑冰说。
三个人眼睁睁地盯着他主播认证，开了直播间。
“标题叫什么呢……”菜菜想了想，说，“不然就叫，姓感主播，在线送人头？”
“我觉得不错。”小白还没等秦佑冰说话，抢过手机已经改好了。
“……行吧。”秦佑冰想，反正没人认识他。
直播间已经创立，四个人登录游戏，开始组队。
四个人段位不同，无法排位，只能匹配。
“我CAO，你这什么名字？”小白盯着屏幕念了出来，“我就是有病？”
“……”秦佑冰默默低头，这名字，也是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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