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了一地,被风吹进殿来,楚晙嘴角微肿,她啐了一口,站起来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清平手被她扭的有点疼,冷冷道“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昨夜在宫中你做了什么,当真是莫名其妙。还有我的玉佩呢,还来”
楚晙道“不给,这里冷,快点起来进屋。”
清平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楚晙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具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也说不上谁更差一些。清平恶狠狠地瞪了眼她,只可惜这一眼没什么威力,她腹中却传来些许声音。
楚晙没忍住,手按着嘴角伤口笑出声,道“都这样了还要折腾”
清平脸红了红,用云州方言骂了她一句,楚晙听懂了,哼道“尽学些不好的。”
清平哈了一声,嘲道“比不得陛下在大殿上也能行云布雨,什么礼法都丢到狗肚子里了。”
一说起昨夜的事情,两人都想起在大殿上的颠鸾倒凤,都觉得面上微微发热,气氛也变的暧昧起来。楚晙眼眸一暗,握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这算什么,要是在朝堂上”
清平转头贴近她,将她眼中沉浮的欲望看的分明,也低声道“要是陛下在上朝的时候,能让臣为所欲为来一次,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
她们鼻尖相触,气息交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亟待征服的渴望。楚晙微微一笑,看着她透亮的眼睛张了张嘴,清平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口形,就被她一下子扛在肩上,好似个麻袋般扛着走了。
屋中地龙烧的暖和,且在屋子中间铺了层长毛毯子,脚踩上去似乎有微微下陷之感,脚趾被软毛缠着,好像踩在一只幼猫身上。
清平盘着腿坐在小几旁,举起筷子犹疑不定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楚晙脱了外袍,也只穿着单衣在屋中,见状道“怎么,不吃”
倒不是清平不吃,摆的菜都是她惯来爱吃的,也是奇了怪了。她觉得不能亏待自己,抬筷就要去夹,没想到手腕一酸,那菜半道落在桌上。她心道不好,果然楚晙笑了,道“这凭你这样,还想在朝堂上”
清平用力夹了一筷子在自己碗里,冷笑道“就凭我这样有本事你别绑着我啊”
楚晙正倒酒,闻言差点倒歪出去,眼中盈满笑意,道“你生气了”
“我难道不能生气”清平接过酒杯放在一边,“下次你也被我绑着来一回,就知道这其中滋味如何了。”
楚晙为她布菜,将她手边的酒杯换成一盏茶,只是笑笑不说话。清平先前不觉得,现下闻着菜香了,顿时饿的厉害,也无暇去想她笑中的含义,只埋头吃菜。
楚晙留心她在哪盘菜上伸了几筷,清平却已经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她心生一念,端起茶盏碰了碰楚晙的酒杯,楚晙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好笑,知道她是要借故出气,当即举杯饮尽了。酒液刺激到口中伤处,被激的热辣辣的疼。清平见她面不改色,怀疑她杯中装的是水。楚晙又倒了一杯,递到她鼻端转了转,清平闻着清冽的酒香,挑衅般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喝。
楚晙舌尖抵了抵伤口,眉心微蹙,仰头喝完,将杯子反下,示意自己杯中无酒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清平嘴角翘起,伸手去取那酒壶,谁料楚晙却按住了她的手,扣住她的肩吻了上去,顺带将口中的酒渡了过去。唇舌在酒液间抵死缠绵,难分难舍,清平被她吻的浑身发软,扣着她的手怎么都掰不开。过了一会楚晙才放开她,手揩去她唇上的酒。
清平被酒意激的面上热辣,捂着嘴猛灌茶,眼中盈了汪水色,用力瞪了她一眼,只可惜没什么气势,反倒是像调情,把自己气的发抖。
楚晙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早就已经想到应对的招数,就等着她送上门来,将她里外欺负了个够,才道“酒好喝吗”
清平咬牙答道“不错。”
楚晙莞尔一笑“那以后可以偶尔试试。”她的目光停在清平泛着水光的嘴唇上,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清平敛了心神,抬起头问道“这是在哪里”
楚晙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答道“重华宫。”
清平心念转的飞快,重华宫是太女所居之处,她回来时楚晙即将登基,只在大殿匆忙见了一面,却不曾想能有日踏入少帝居所,这地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寝宫。她心里一松,想着幸好不是在后宫,于是道“外臣留宿宫中不合礼制,臣待会便出宫。”
楚晙轻描淡写道“不许。”
第217章 悬泉
清平与她对视, 又换了一个姿势坐着, 搭在腿上的手轻轻一动, 道“沈明山背后都有谁”
楚晙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想了想答道“信阳王等一众藩王。”
清平眼中闪烁,不怀好意地问道“只有藩王”
楚晙啧了一声“你猜猜看”
清平手撑在桌上, 靠近她道“世家呢,难道她们当真置身事外了吗”
楚晙手叩了叩桌沿, 道“想问什么就直说, 何必绕来绕去。”
清平问道“为何将沈明山逐出内阁, 夺官遣返归乡”
楚晙似乎有些醉意,眼角泛红, 将袖子挽过手腕道“沈明山不甘内阁被架空, 六部分权,便转投藩王。又抛出立幼主掌权的计谋,向世家许诺了三年后廷推入阁的名额。若是她成事, 手握藩王与世家两头的把柄”
清平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种隐情,听的正入神, 冷不防楚晙勾了勾手, 她下意识靠过去, 楚晙手臂环过她脖颈,推开小几,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清平身上,衣袖间淡淡熏香罩下,楚晙鼻梁触碰她的鼻尖, 亲昵地道“她想立太女让内阁辅政,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将手都伸到宫里来了,想把悄声无息的把太女换了,你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换这个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