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风推到椅子上坐下,揉乱她的鬓发,“你说你一个小孩儿,想这么多干嘛,成天心事重重的,不累吗”
“我不小了。”庭风低声抱怨一句,顺势把寄雪搂进自己怀里,“小孩子怎么了你还不是被我吃得死死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可是把你当妹妹带大的,我可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只是第一眼,就分不开了。
面前的人秋水剪瞳,浸着一潭春水波荡,满是情意。因为是在重颐店里处理公务,裙子外罩了一件老气横秋的袍子,领口裹得规规整整,往日甜美略减几分,带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禁忌意味,只会让庭风更想欺负她。
庭风把头埋到她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压制住把衣服弄乱的念头,只是浅浅的啄吻。
天上的人最爱比较,事事都要分个高低上下,更别说相貌了,那些神族女子,无论老少,都争做四海八荒第一美人,成天因这事闹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更有甚者,跑到重颐殿来理论,烦得庭风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庭风眼中的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她们却从不正眼瞧过,提起寄雪时,满脸不屑,瞧不起这位与女娲走的最近的“三仙之首”,更别说抬眼瞧瞧身居高位的她的相貌了,若是几人放在一起比较,真是相貌不如,气度也不如。
比起深受众人诟病的寄雪仙,远离世俗的品鹤仙,反倒是庭风挺受神族欢迎。不知道是不是近些日子来身量渐长,不再掩饰眉宇中的英气,加上到天上走动的机会多了,庭风已经收到过不下数十位小女神的爱慕与赞美,怕得她每次路过那一块时都要加快速度飞行。
“你不用担心。”
庭风的掌心从后颈滑到腰间“担心什么”
寄雪突然绽开了笑颜,一时花团锦簇。
她说“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一列马车摇摇晃晃,缓缓驶入平顺城,街上人来人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低调的一行人,也不知道,这行人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其实也没多大的风波。
一路风餐露宿的,祁晴困得不行,裹着谢一斐的重阳派校服外袍睡大觉,因为太过忘形,还从头发底下冒出了尖尖的小耳朵,呼噜声细细碎碎。
马车在原先就订好的客栈门口停下,纪明泽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朝车厢里点点下巴“大师姐,那个祁晴在里面”
谢一斐刚与小二交涉完,示意弟子们把马牵到马槽,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上了第一辆马车。
掀开门帘,谢一斐伸手摇醒祁晴“下车了,我们到了。”
“不不不我再睡一会”祁晴仍然闭着眼睛,不太灵活地躲开谢一斐的手,翻了个身,滚到另一头睡去了。
毛绒绒的小耳朵从发间悄悄探出来,不安地左右颤动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可以看见薄薄的耳朵里清晰的经络,还有根根分明的软毛。
一定很好 o 。
谢一斐这样想着,伸出了手。
手心里的耳朵柔软,可随意揉搓,抚 o 时一下下蹭过耳朵尖,纵然祁晴深陷梦中,耳朵也不受控制地由内而外变通红,然后整个人在谢一斐掌心里化成一滩水。。
“起来了,就算我想抱你下去,可你耳朵都收不回去,无论谁一看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祁晴不满地嘀咕两句,然后身形一缩,成了窝在衣服堆里的小狐狸。
谢一斐“”
祁晴就是狐狸形状也睡得四仰八叉,被谢一斐用衣服裹成襁褓抱下了车。
纪明泽在车外等待,满脑子胡思乱想。以他大师姐的 xing 子,搞不好不叫醒祁晴,而且充满浪漫气息地把她抱下车,英气十足地走进客栈,然后他看到谢一斐抱着一大团衣服下车了。
“大师姐,不是,祁晴呢”
“这呢。”谢一斐轻轻抚 o 着衣服堆里小狐狸的头顶,摩挲着软毛,祁晴仍不为所动,似乎还有点享受,蹭了一下她的掌心。
纪明泽瞪大了双眼,啧啧两声,不敢把手放上去,只好酸道“现在是狐狸形状,这 xing 子怎么也像狐狸了要是放到平时啧啧啧,不把 o 她头的手咬掉”
“纪明泽,你这么闲,有空编排闲话,不如”
“别别别,大师姐,我可忙了,我还要忙着筑基呢”纪明泽擦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猛地转头就走,然后谢一斐眼睁睁地看着纪明泽的脑门撞上一个人的鼻子。
来者相貌俊逸不凡,衣袂飘飞,朗目星眸,脸上还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要是放到话本里,十本里面有九本他都是男主,还有一本他是传奇人物,可闻不可见。
兴许是撞得太疼了,纪明泽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脑门,对方完美的微笑就裂开了,表情一下狰狞起来,还没调整好表情,就疼得叫出声了“嘶,嘶啊,我鼻子裂了疼”
“”
纪明泽探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对方的肩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仅仅是短短几秒,对方就换脸一般又套上了完美的微笑,只有泛着红的鼻头昭示发生过的一切。
“”
纪明泽还想补充几句,没想到对方的视线直接越过他的肩膀,望着谢一斐开口道“敢问是重阳派大弟子”
谢一斐抱着祁晴,神色都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是。”
“真是太好了,我师父吩咐我在此等候,邀请各位进浮石堂一聚。”
“纪明泽,回来。”
纪明泽不明所以,只好溜回谢一斐身后。
谢一斐的手按上剑柄,慢慢抽出剑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有意思,我们重阳派小门小派,在修仙界里都排不上名号,不知惹得哪位大仙惦记了”
“在下师从蓬山派,我师父仰慕重阳剑法已久。”
“是吗”谢一斐把剑按了回去,“可我们暂来此地,还需安顿几天才能赴约。”
“不打紧的,离修士大会召开还有一些时日,我也能时常来拜访。”
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谢一斐在心里不屑地“呲”了一声,嘴上还是温温和和地应和。
“有缘再见,在下燕恭云。”对方冲谢一斐拱手作揖,笑容如春风拂面又十分刻意。
“在下谢一斐。”
谢一斐望着燕恭云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诶,大师姐,这人不会是瞧上我们重阳的宝贝了吧”纪明泽揉搓着脑门,被两人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
“不好说,此人城府极深,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谢一斐收回目光,吩咐道,“你晚上就去查查这个蓬山派和燕恭云。”
“是,大师姐。”
这条街道上正好是顺风,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风飘进还站在原地的两人的耳朵。
“嘶好疼,这个人脑门是铁做的吗嘶”
“”谢一斐对纪明泽又补充了一句话,“我收回对他城府极深的评价。”
“哎呀倒霉啊”燕恭云捂着鼻子,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