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没哭,我看差不点又要有玉简送进来了,你别趴在我身上,被人看见了不好。”
“没事,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吩咐他们把作息改了。”仿佛先前的眼泪是错觉,庭风又恢复成那个在她身边撒泼哄闹的孩子了,“你晚上,真的不回来吗”
寄雪犹豫了一会“嗯,真的有事。”
“那我晚上就不等你了。”支起身子来整理衣装的庭风不知道又闹哪出,突然又压了下来,“你说说你都多久没陪我了”
“嘶,你别咬我耳朵”
衣鬓散乱,唇边的触感清晰,恍惚中寄雪忆起那天去三生树下的情景。
“据说在三生树下求过姻缘的人,来生就会改姓而不易名,这样就会更快的找到对方了,可是,来生还会有今生的记忆吗”
“也许有吧,总会有一个人记得的。”
“庭风,那你告诉我,老神给你取的名字叫什么”
“你把手伸出来。”
“一斐这名字好奇怪啊”
“寄雪,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叫什么呢”
她笑着举起自己的袖子,上面绣着云雾飘渺,仙鹤遨游。
“云眠啊,我叫云眠。”
今早晨练时,十分意外地出现了两只仙鹤并肩飞来,掌门早就穿好了衣裳在门廊边等候,笑着说“虽然我老了,但算日子这种事情还是不会错的。”
两只仙鹤一同停在掌门脚边,交颈缠绵着。
师叔从另一头走过来,好奇地瞧了一眼“哟,还是成双的,师兄,敢情这仙鹤都嘲笑你单身啊。”
掌门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嫌弃道“去去去,这可是重要信件,你可别来瞎掺和。”
“这么神秘啊,什么重要信件一起品品”
“修士大会,你要去行啊,这次就让你带着谢丫头,还有二十几个弟子去开开眼界。”
“别啊,师兄,我去不是给别人笑话吗”
掌门从仙鹤翅膀底下抽出一个小纸条来,被卷得细长,展开后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修士大会”,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小楷写着举办时间地点及内容,掌门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调笑道“这届怎么还搞什么比斗,什么切磋不行我老了,也掺和不了这事了”
“师兄你不去”
“不去我一个糟老头子,既没有元婴,也没有化神,在一群老怪和老怪的徒弟面前卖弄什么呢我不去,太丢脸了”
师叔把脑袋凑到掌门面前“啧啧啧,看来这次要要重任交给谢丫头了,你看看你这个师父做的,一点榜样的样子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这师叔的样子做的,像师叔吗”
“修士大会难道要我们去”谢一斐在课后收到了掌门递来的纸卷,好奇地问道。
掌门捋着白胡子,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对啊,这修士大会两百年一次呢,正好你们撞上了,给你们个机会去涨涨见识,不要丢了我们重阳派的脸。”
“那,师父,你去过吗”
“那是自然,两百年前,我跟你师叔一起,意气风发,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那可真是修士中的少年英雄啊不知道有多少女修士拜倒在你师父我的剑下,抛送秋波,哎呀,现在可真是老了”
门外的师叔正好来找掌门,听见这样一席话,动作略僵硬地敲了敲门“咳咳,过了,过了啊。”
掌门厚着脸皮开始继续编“你师父我年轻的时候,虽然排不上什么修仙界四大风流公子,起码也应该算老九吧你瞧瞧你师叔,他当年可不比你师父我一半英姿容貌”
师叔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前直接拽走了掌门“谢丫头,你这师父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我来说吧。”
“”
“所以就是你和掌门在上一届修士大会上被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哎呀,一斐啊,咱们重阳小门小派,样样稀疏,也不与别人争个胜负了,论底蕴财力怎么比得上那些仙门世家你记着,这次带师弟师妹出门,不要与人起争执,我们就多于他们结交,虽然我指望你们兴旺师门,但至少不要败坏形象吧还有,你小师妹是只妖,出门注意护着她,千万别被什么臭道士捉去下酒”
“好。”
“我看你的剑法已经小有所成了,此行,希望你能够结交一些剑修大家,最好能够被招揽进仙门世家,顺利升仙”
谢一斐只低着头摩挲倨浪剑柄的花纹,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轻笑了一声,道“师叔说的是什么话,师叔和掌门养我成人,如同亲生父母,难不成我要翻脸不认人”
“哎呀你这孩子,就是死脑筋我得提前跟你说好了,到时候斗法比试,你一定要领着弟子们去围观,看看别人与自己的差距,免得一个个都是炼气菜鸡还自鸣得意”
“嗯。”
“诶,站住。”师叔皱着眉头从掌门的柜子里翻出一套涧石蓝的袍子,将它放到谢一斐手上,“上次你师父给你备的裙子给小师妹了,考虑到你不喜欢大红大紫的,师父就去山下又定做了一套,你这次出山就穿上吧,好歹也是你师父的一点心意。”
“还有,下山后也给小师妹买一件吧,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喜欢漂亮衣服的”
“好。”
当谢一斐回到翩鸿院的时候,却听到了从房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你说谢一斐会把吃的藏在床下吗”
“她又不是你,怎么可能”
“那你专心点找。”
“你搞清楚没,这是大师姐的闺房,我怎么敢进来”
“那我自己找。”
“祁晴,你那么嘴馋干嘛不直接向她要吃的”
“喂,我们俩可在冷战,冷战就要有点冷战的样子吧。”
“嘁,你们女孩子真是”
“找不到找不到,纪明泽,你去门口望风,瞧瞧谢一斐回来了吗”
“知道了。”纪明泽漫不尽心地回应道,低着头走出房子,一出门就撞见站在门口的谢一斐,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一下子怂如狗,压低了身子想要从她的身边溜走。
“站住。”
纪明泽慢慢站直了身子,表情十分不自然地微微抽搐,低声道“大师姐好。”
谢一斐冲着房子抬了抬下巴“她在里面”
“嗯。”
“在我的房间里找什么”
“找吃的。”
“可以了,我自己进去。”谢一斐整了一下衣襟,“回头自己去找二师兄领罚,不用我多说了。”
“是。”
谢一斐走进房子,外间是祁晴的床铺,被子乱糟糟的,桌上的各种瓶瓶罐罐也是歪七倒八的,如同她的人一样,而她自己的房间门口,正敞开了一个小口,可以透过小口瞧见一个蹲在床前翻找的背影。
“纪明泽,她回来了吗”
祁晴正专心致志地掀开被子和枕头,不放过一角一落,她把掉落到眼前的碎发撩上去,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