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大腿的决心,就冲这一盘鱼香茄子
祁晴和纪明泽进厨房后发现配菜种类虽不多,分量也不多,但好在滋味足,各自挑选了配菜后一齐坐在小桌子边上。
茄子条被炸过,表面金黄,虽然被汤汁泡得绵软,但还是富有焦脆的口感,对祁晴来说,正好一口一个。料酒、葱、姜、蒜必不可少,混合肉末翻炒后放入糖、醋,吃起来的滋味是酸甜且回味无穷。茄子被放了一勺豆瓣酱,明明是偏咸,却有很好的中和了酸甜味,仿佛真的从素菜中尝出了鱼味。
祁晴只是叼着茄子条,溢出的汤汁便与茄子的融合在一起,配合着五香调料,祁晴觉得这大概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晚饭了。
蒸糖糕适合充饥,吃多了会有些干;而春卷适合作零食,闲来无事看话本时来上一根;鱼香茄子却是最适合下饭的,只要一碗饭,一盘鱼香茄子就可以充分满足各方面的需求了。
“我吃完啦”祁晴恋恋不舍地 tian 完盘子,拉起纪明泽就走。
谢一斐只看了精神萎靡的纪明泽一眼,收走了他满满当当的饭盘,还有摆在外面的诸多配菜,包括那盘惊为天人的鱼香茄子,未等他俩发觉,桌上的菜就变成了极其寒酸的青菜炒黄色片状物体。
“这是什么”
“苦菜炒黄连,他们会喜欢的。”谢一斐抱着双臂,“这群崽子胆子也是大,不教训一下不行,不然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看,还有酸菜炒苦瓜,香菜炒芹菜”
祁晴和纪明泽联想到今早的事,在心里对谢一斐肃然起敬,看着门外慢悠悠走来的吃饭大部队,只剩下满心的同情。
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个记仇小能手的祁晴,在今天默默把称号转给了谢一斐。
今晚的晚饭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不知道多少弟子面呈菜色,争先恐后地奔向泔水桶一吐为快,陈余的脸都被苦得扭曲,似乎被菜色熏陶后连手脚都无力了,正被弟子搀扶着往外走。
祁晴就站在门口看完了全程,只觉得身上一阵激灵,似乎也从空气中尝出了苦味,谢一斐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不慌不忙地问“怎么,下次还敢让他们帮忙”
“不敢了”
“知道了就好,走吧。”
祁晴明显了愣了一下“不是,那个,我们去哪”
“难道你从不饭后走走消食的吗”谢一斐偏着脑袋看着她的眼睛,“也是,你是只狐狸,变成狐形,四处蹦跶也算消食了。”
在祁晴的视角看来,面前的人散了发后,貌似没有那么生人勿近了,竟隐隐地透出些温柔的气息。明灭的灯火下,照出谢一斐的五官立体,剑眉的线条流畅,连眼睛里都镶嵌了一点星火,熠熠生辉,跟话本里退隐侠女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可是你不是辟谷了吗”
“走了,跟上。“谢一斐先行几步,回头发现祁晴还呆在原地,“辟谷就不能走走吗我纯当遛狐行了吧。”
祁晴匆忙地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不会吧,她竟然从谢一斐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夜晚的重阳山上凉风习习,除去厨房里传来的声声哀嚎,周围静谧得像是隔绝了人世,清晰的蝉鸣一声又一声,仿佛与头顶的星空相互应和。远处一点幽暗的烛火,任由她们被笼罩在黑暗中,以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在祁晴以往的时光中,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星星,虽然蛇不理她,青山三十九座上的野鸟扑腾着也不理她,但在寂静的夜里,能够仰躺在山顶,享有一大片属于自己的星空,也是独有的享受。
“你看,那几颗连在一起的星星,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我从没见到他们分开过。”
“傻子,那是北斗七星。”
“啊,是吗”
“七颗星星连成勺状,要是黄昏时,你就看见斗柄是朝南的,说明现在是夏天。”
祁晴只抬头看星星,手上的拐杖也没好好探路,稍不注意就踏入黑暗中的土坑,身子一歪,就要摔个七荤八素。
“哎呀”
谢一斐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幸好多年练剑臂力还算惊人,硬是把祁晴扯了回来。
“谢谢你啊,大师姐,这可真是吓我一大跳了。”
“不客气。”
谢一斐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道“那你把手给我,这样就不会摔了。”
“啊”
没等祁晴反应过来,谢一斐就强势地夺过她手上的拐杖,然后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她的手。
谢一斐手掌略大,正好将她的手全部包裹在掌心,掌心微凉,手指上有练剑练出的茧痕,蹭着她的手背,祁晴竟从心底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你这样好奇怪
“你什么你,我是怕你摔了,本来就傻,再摔一下脑袋就傻得不认人了。”
祁晴懵懵懂懂地被拉近谢一斐身侧,正要抬头去看她的表情,却只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后脑勺。
祁晴“”
谢一斐死活一定要用后脑勺对着祁晴,极力调整脸上的表情管理,手轻柔地握住对方的手,却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跟着我走。”
祁晴不知道谢一斐又哪跟脑筋搭错了,只清晰地记住了“傻”和“蠢”几个字,准备下次找个机会,原封不动地还给对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谢一斐将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祁晴差点都要怀疑她要杀狐灭口报私仇了。
“你看。”谢一斐将挡住她视线的背影移开,面前的景象完整地展开。
山坡下有块小水潭,化成白雾的 chao 湿水汽缓缓升起,有不知多少萤火虫飞舞着,尾部的绿色荧光形成了满天的星点。
人间的星河映着天上的星河。
“哇”祁晴不禁感叹道。
谢一斐看着她惊喜的表情,问道:“喜欢吗”
“以前白天杂事缠身,心情烦了,就到这里走走,在夏季常常会碰到萤火虫,觉得挺美的,也能放松心情。”
有一只萤火虫停在了祁晴指尖,绿色的光照得她的瞳仁像夜里的鬼魅妖娆且神秘。
照理说按人间惯例,祁晴到这时候应十分感动,与谢一斐在夜色下谈天,从诗词歌赋到风花雪月,谢一斐知道祁晴肚子里半点墨水没有,只愿两人聊些过往经历。
谁知祁晴向来不走寻常路,这种时候也一样。
“其实吧,大师姐,我要告诉你个真相。”祁晴在原地低着头,半晌才开口。
谢一斐心中一喜,赶忙问道:“怎么”
“嗯其实萤火虫发光是在求偶,等他们找到了雌萤火虫,可能就要不让我们围观了”
谢一斐准备了一肚子的喜悦就等来了这个,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背后祁晴连忙叫住她:“大师姐,我做狐狸的时候,看了蛮多萤火虫的如果你下次看到什么会飞的红烧肉的话,再叫我吧”
“谁要叫你了”谢一斐回头,冷冷地道,“怕不是红烧肉先飞,是你的脑袋先飞了。”
祁晴不知道又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师姐什么,只好缩着脖子跟在她身后,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