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道“哇,你能不能快点学会走路”
“纪明泽”
身后传来声音,是谢一斐,她的眼底挂着淡淡的青色,看起来十分疲劳,她握着剑走上前道“你给我回去把剑练好,我来扶祁晴姑娘。”
“是。”纪明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一斐强硬地搀扶着祁晴的胳膊,祁晴也只好顺其自然随着她往前走。
“你的腿,怎么了”
祁晴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谢一斐在问她,半晌才回答道“喔,这个呀,我只是忘了怎么走路”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会走的。”
“我只是,太久没有变成人形了”
“议事厅到了。”谢一斐将祁晴送了进去,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你很喜欢吃东西”
“是呀是呀,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
“明天掌门的寿宴将会重新办一次,”谢一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务必别穿这么亮眼的衣服来。”
“为什么啊”
“重阳派里连雌蚊子都少,你说呢”
“哦。那寿宴上是有很多好吃的是吧”
祁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开开心心地在掌门椅上打起了滚。
注视着祁晴的身影,谢一斐喃喃念叨着“太久,有多久六年吗”
在谢一斐喝下十日醉之后,她就后悔了。
辛辣的滋味使她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有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一段古老又刻骨铭心的记忆,拥有的人想要把它忘记却记得更清楚,像要拔出心头的刺却又不经意把它扎得更深。
古树郁郁葱葱,枝叶随风摇摆,树枝上绑着的红布条也与风缠绵在一起,绿色的光点洒落在她的身上,比阳光还要温暖。谢一斐低头看见一名女子靠在树底下睡着了,雾鬓云鬟上坠着细小的铃铛,一张轻尘脱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睡着了,长睫如蝶翼般颤抖,似乎是感觉到谢一斐的靠近,她醒了,笑着抬起头,向着谢一斐伸出手。
她笑着说“我们去三生树下许个愿好不好”
谢一斐只睁大了眼看着她,不敢应话,因为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印堂饱满,眉若远山黛,明珠一般清澈透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谢一斐惊讶的脸庞,右眼下一点泪痣像未落下的泪珠,配合上微微下垂的眼角,更显得她无辜,且惹人爱怜。
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天都亮了,谢一斐甚至在空气中尝出了甜味。
她问“怎么了,你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你好看。”
她娇俏地挽住了谢一斐的胳膊,还把脸贴了上去,撒娇道“好啦,这句话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现在又说,难不成还要天天挂在嘴边不成”
“”
她站起身来,只比谢一斐矮半个头,齐 xiong 襦裙上的流云翻涌飘散,如同活物,就是披帛上的青鸟也扇动着翅膀,在画面上游走着,时不时冲谢一斐鸣叫几声。
“我们去三生树下许愿吧,你要学我,像这样跪好,然后双手合十”
“我念一句,你也要跟着念一句。”
谢一斐跪在她身旁,看着她闭着双眼,无比的虔诚。
“三生树在上,听女所言,愿结同心,永世相依,再不分离”
谢一斐紧跟着重复了一遍,却在中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她听见自己问道“我们不是仙吗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不一样的。”她伸手抚上谢一斐的脸庞,“纵使世人不许,仙人不认,至少,让天地见证,也结了我的一个心愿。”
“你愿意吗”
谢一斐感觉到自己重重地点了头。
她牵住谢一斐,微微靠在谢一斐 xiong 口,悄声道“我在洞府里备好了新房,我们像凡人一样三拜之后入洞房吧”
“好”
怀里的人身形渐渐消散,好似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最后原地只剩下谢一斐一人,空抱着不存在的人。
“是梦吗”靠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壁上,谢一斐握着那把九星刺,摩挲着匕首古朴的花纹,陷入了沉思,“还是九星刺主人的记忆”
寿宴还未开始时,弟子们都在忙碌准备,谢一斐提前做好了鱼鳞酥,正往长辈席上端,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猫叫,她转了个身看过去。
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窝在桌角,无辜地睁着小眼睛看着她。
“祁晴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叫我不要穿太亮吗可是我又没有别的衣服了,所以只好”
谢一斐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想斥骂几句,转而改口“你算了,躲好。”
“哦。”
祁晴飞快地在桌腿踩一脚借力,跳入了谢一斐怀里,可怜兮兮道“大师姐,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呀,纪明泽说像我这样没法力的小妖精会被其他弟子吸干精气,做成狐裘的”
“”
“谁是你大师姐”
谢一斐问道“老实说,是不是纪明泽给你看他私藏的话本了”
“对呀,他还教我认字来着。”
“他这个小师弟还挺称职的。”谢一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周身气质瞬间冷了下来,“他既然那么喜欢话本,那我就让他好好演一遍。”
谢一斐往祁晴嘴里塞了一块鱼鳞酥,用餐布盖住怀里的祁晴,低声道“别出声。”
祁晴躲在餐布下咯叽咯叽咬着鱼鳞酥,鱼鳞酥表面被炸的金黄,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油顺着孔隙流了祁晴满嘴也顾不上,甜味没有寻常糕点的腻味,多了几分自然,表皮的芝麻更是香到难以自拔。
当谢一斐掀开餐布时,祁晴正伸着舌头 tian 爪子,活脱脱一副小馋鬼的样子,她问道“小狐狸,你就不怕我吗毕竟我可是”
“不怕啊,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再说你也没怎么伤害我”祁晴的鼻子在谢一斐衣间拱来拱去,洁白的衣上油渍渐渐漫开,“不好意思,你不是狐狸。”
谢一斐的脸黑了下来,她把餐布翻回来盖好,并不想理会祁晴。
“大师姐,宴席的桌子已经安排好了,宾客们也已经入座了。”
“我知道了,二师弟,叫师父和师叔回来就坐,”
“是,大师姐。”
掌门一手 o 着白胡子,一手拉着中年男子的衣袖,笑呵呵地“不用叫了,我们回来了。师弟,今日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个够,你看来了这么多客人,不让你像上次那样喝个够怎么行呢”
上次中年男子可是喝到形象全无,他不自然地搓了把脸“师兄,别把我拉进浑水,正清观的客人,要陪你自己去”
“诶,师弟,可怜我老人家平日里吃不到鸭脖,现在还要被压榨”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一斐是不是跟你学坏了。”中年男子随手拿过酒杯,让谢一斐满上,“好好的纯良小孩,现在就是煤炭心了。”
“师叔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