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鸢现在有问必答“没喝,想你。”
程熊蔺狐疑地看常鸢,见她还真是一副很想她、很黏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真会说话。”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直到两人都有点睡意涌上来,程熊蔺才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准备关灯。
常鸢默默在想,关了灯,是不是可以再提一点出格的要求呢
正想着,程熊蔺安静了许久的电话响了,是之前一直没打通的阿卓。
没等那边人说话,程熊蔺就先呛声道“阿卓,你被崔崖木欺负地一整天没开机吗”不等回答,又笑着补刀,“我很同情你但是爱莫能助啊”
“崔总没欺负我。”阿卓被崔崖木的鸡血政策给感染,刚刚两人收到一份国内快递给程熊蔺的文件袋,他这才又想起了之前的事,结果又发现自己的手机莫名关机了,他赶忙就给程熊蔺打电话,这个时候说坏消息,会不会太坏人睡眠了
“大小姐,程家大概出事了。”阿卓沉吟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大半夜的开什么玩笑。”程熊蔺仍轻松地躺在床上,常鸢在一旁扣着她的手指。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温馨。
“真的,大小姐。”阿卓语气焦灼起来,“现在到处都查不到国内的消息,情况恐怕比我想的更糟糕。”
“瞎说”程熊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用力眯起来,似乎要让阿卓把这种话吞回去,“你确定崔崖木说的”
只有崔崖木是刚从国内出来的,他一上任就给她乌鸦嘴吗
阿卓心里也急,他懂程熊蔺很难这么快接受现实,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她听,该怎么判断,该相信还是质疑,只有程熊蔺自己能决定“是他说的。但国的网络查不到程家的最新动态是事实,有人在隔绝我们的信息源。”
说话间,阿卓越发觉得他百分百相信程家出事了“而且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份文件,国内送来的。大小姐,你还是赶紧回来看看。”
阿卓在旁边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着电话,崔崖木则静静低着头在旁边继续他的工作,偶尔瞥向那个还未开封的文件袋,他有预感,这个东西很重要。
恐怕,程熊蔺这个假期真的不能过了。
果断地挂了电话,程熊蔺眼睛望着虚空脑子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常鸢没听到电话那边阿卓说什么,但见程熊蔺脸色变换不定,也跟着紧张起来。
“蔺蔺”常鸢推了推她。
程熊蔺像触电一般弹开了一瞬,茫然地看向关心着她的常鸢,眼眶干涩,心脏乱跳个不停,她只能借着紧抱住常鸢的姿势把心脏压住“常鸢,我刚刚真的接了个电话吗”
“嗯,阿卓说什么了”常鸢不明所以地点头,给明显受了打击得程熊蔺鼓劲,“有什么坏消息吗不怕不怕,我们能应对的。”
程熊蔺浑身开始有些细微的颤抖了,常鸢见请'加'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状只能把她抱得更紧,耳边听到程熊蔺的声音微微变调“阿卓说,我家出事了。你说好不好笑”
程家出事了
常鸢抱住程熊蔺的双手僵硬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程熊蔺从她怀里爬起来,抓住常鸢的领口,眼睛泛红地笑着质问“常鸢,你说好不好笑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程熊蔺看着常鸢的眼睛,张扬着一张笑脸问她“你是不是也不相信这太荒谬了不是吗”
常鸢僵硬地点了点头,她下意识地想去给宋珲打个电话,但想到程熊蔺不喜自己和宋珲联系,忙又缩回手。
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之前的风花雪月跑了个干干净净。
程家出事了是常家人干的吗
怎么办,她是常家人,现在改名来得及吗
整整一夜,两人睡在了一处,却没有任何旖旎,各自有各自的不安和惶恐,常鸢能感觉到程熊蔺一直强撑着,只要她没亲眼看到情况,她现在就不会哭,不会崩溃。
等到天稍微清亮一点,程熊蔺就风风火火地起床,常鸢则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她。
她不敢说话,怕以后打脸。
如果程家真的出事了,如果真的是常家人干的,如果程熊蔺知道自己是常家人,她会怎么选择
以前不跟程熊蔺说常家的事,是为了保护程熊蔺。
可现在如果还不跟程熊蔺说常家的事,恐怕自己连投案自首的机会都没了。
常鸢试图开诚布公地跟她讲,但是看到程熊蔺眼底下的淡淡青黑,她又把话咽了回去,一切都没有定数,她存着一点点侥幸。
但是当她背对着程熊蔺查了宋珲给她发的邮件的时候,她这才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宋珲就有给她发一封邮件说明国内的情况,但是一个月前,邮件断了,而之前的邮件也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宋珲那边应该也出事了。
常鸢现在整个人就像站在空中钢索上,眼睁睁看着程熊蔺马上要溺死了,她却动弹不得。
心事重重的常鸢只能跟着程熊蔺的步调走。
在程熊儒面前,程熊蔺没有露出什么端倪,照样说说笑笑地安排了弟弟和三个同学的假期,借口公司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嘱咐好其他人照顾好他们,自己就带着常鸢匆匆离开。
当着常鸢、崔崖木和阿卓的面,程熊蔺小心地打开了那个文件袋的封口,刚要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常鸢伸出手按住了程熊蔺的动作,忽然说道“我出去给你们泡杯咖啡。”
常鸢想,她应该避嫌了。
程熊蔺没在意,她的确需要一杯咖啡,昨晚一夜没睡,脑子一片混乱,她冲着常鸢露出一个强撑的笑脸“多给我加块方糖。”
崔崖木之前没见过常鸢也没在意,阿卓是最在意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常鸢露出了一个苦笑。
阿卓避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异样地跟着说“我那杯不加糖。”
常鸢稍微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崔崖木,崔崖木扶了扶眼镜框,之前被常鸢武力制服的 yin 影犹在,他可不想指挥常鸢“我随意。”
常鸢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程熊蔺把文件袋里的文件抽出来,她拿了最上面的信,将其它的文件推到崔崖木和阿卓面前,自己打开了信。
一颗心越往下看越沉重,这封信是律师写的,通篇都是套话,但准确地透露了一个信息程父将他资产的四分之一经律师公证后转移给她了。
所以,之前程父电话里说的,不是玩笑话,也不是气话。
程熊蔺在剩下的文件里继续找,没看到程父给她写只言片语,她抖着手给程父打电话,号码却已经停机。
现在还怎么自欺欺人呢,程家就是出事了。
崔崖木在看各种财产转让的手续文件,心里默默思忖没想到这个文件袋里竟然是程父的部分财产,这些财产的分割似乎早在两个月前就在做了,所以没有受到后来的波及。
这就是商场的老狐狸吗瞅准了势头不对,就赶紧保住儿女的一部分如果当初自己也能保留一些底牌,或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