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随意出入皇宫这事,倒是何念新有特意磨过诸位师叔伯,七零八落地特地学过如何运使轻功,如何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能躲过侍卫之类的实用技能,伊始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怀夏从这深宫之中给带出来。只不过何念新心知肚明这个理由可不敢跟眼前的贤妃说出来,吹嘘过自己的厉害之后她就选择了闭嘴。
贤妃却已然诧异极了“什么门什么弟子安河郡主,你怎么混迹到三教九流中人去了”
何念新一怔, o鼻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京中闺秀出身,定是瞧不上什么江湖门派的。她颇有些尴尬,却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转而谈道“贤妃娘娘,此次是我心急公主的安危,见到信物便冒昧闯进来,忘了怀夏妹妹暂且不住这儿了。烦请娘娘帮我告诉公主一声,咱们定个时日再谈,或者容我留书一封给她也可。”
“不必了。”贤妃道是,“是怀夏告诉我你们惯常在这个时辰约见,叫我等你的。”做母亲的心中不高兴,面上却仍旧维持着长辈的威仪。只是她那神色中的谴责却教何念新看得很是清晰。
何念新也只能赔笑,自己打小就时常大半夜来找怀夏玩闹,这事叫人家母亲知道了,不打骂自己,都算不错的了“那不知公主约我什么时候能同她再会面呢”
贤妃斟酌片刻,道是“你不若便在我宫中藏上一夜,明日此时,我带怀夏前来。”
第101章
何念新这一日在玉鸢宫待得, 可谓是如坐针毡。贤妃显然是瞧她愈发不顺眼, 但作为长辈却也没多下这小辈面子, 只是面对着何念新的刻意讨好, 贤妃显然是不吃那一套,淡漠以对的。
何念新无奈, 数着时辰,只盼夜晚的到来。
怀夏想出太后宫中到玉鸢宫来却也是不容易。她顶着一张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混回宫里, 本就该如履薄冰, 少同以前就有牵连之人往来了。一个千曲就已经招眼的了, 若再同贤妃交往甚密,恐怕定是要让那些心有九窍的宫妃们浮想联翩起来。
还是千曲一下学就带怀夏疯玩, 玩累了后便遣了个小宫女去太后那儿, 央太后将怀夏留下陪她住一晚上,然后夜里才瞧瞧护送着怀夏去玉鸢宫去的。而今的千曲倒也能略指使得动自己宫中的几个小宫女,也多亏了玉鸢宫和千曲住处离着不算太远, 怀夏这一路才顺顺利利地被迎回了久别的“家”中。
守在门口的是大太监言恩,此等大事, 他还不太放心交由手下人去做。一见怀夏, 那大太监便两行滚烫的泪下来了, 尖细嗓子颤了颤,低唤她“公主。”
怀夏便也被勾出几分感怀来。
还未等她开口,便见面前正殿门被推开,正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念新姐姐,探出半个身子来, 向着自己挥手,唤道“这儿呢,这儿呢”
怀夏便霎时将许久未归的感怀抛之脑后,提着裙角,小跑向前,躲进了屋内,将还未擦干泪痕的大太监言恩给关在了外头。
言恩这泪擦也不是,却也哭不出来,反倒是笑了,摇摇头,立在门口,替主子们守着。饶是玉鸢宫在贤妃娘娘手中,里里外外多次肃清过,是宫里出了名的木桶一样,小心一点却也总归不是错的。
何念新在殿内早就张开了双臂等着,怀夏小鸟一样地飞了进来,正待往姐姐的怀里扑。却听不远处传来轻咳一声,两个半大丫头立时便都僵硬了身形,改作了手拉着手。外头夜色正凉,怀夏浑身还带着寒意,却在手被握住的那一刻,从何念新手心里攫取了足够的温暖,她的姐姐仍旧像是能捧在手心中的暖阳。
这之后怀夏才正了正容色,向贤妃一礼,道是“母妃。”
贤妃将女儿的举动都瞧在了眼里,一时哑然,半晌才叹气一声,摆手道是“罢了,既是怀夏你要做的,母妃也替你做到了。你们两个,接下来要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
两姐妹对视一眼。接着何念新便轻笑着,一手拉着怀夏,将之带到了窗下,将窗推了个小小缝隙出来。而两姐妹则蹲坐在窗下,各自缩成一个球,这两个球又紧紧黏在了一起。
倒是她俩打小时起便惯常的做派。
一旁贤妃好气又好笑,气得是女儿这般习惯,恐怕是没少做这事。笑的是明明不远处有好好的桌椅,今日这殿中也再无外人,她俩却也不坐过来,反在个窗下团着,不成样子。
贤妃端坐主位,远远听着两个小辈的嘀咕。
于情于理,怀夏心知她二人此事不该将贤妃晾在一边不顾。只不过这一夜相会得来着实不易,怀夏还有好多事情要讲,便以要事为先了。
两人先是互相交代了分别的这些日子里各自的发现。何念新捡要紧的讲n`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了凉城战况,以及那大军沿途竟在私自屯兵一事。贤妃只听得清零星字眼,却已然是吓得心惊胆战。倒瞧怀夏,认认真真听罢后,点了点头道是“此辈狼子野心,做得出这等事来,不足为奇。”
何念新又交代道是“父王上一封信还道是围困着他们的大军无心恋战的模样。”
“我恐怕他们是准备着随时杀回京城来。”怀夏道是。
“嘿。”何念新一时气急,反倒是笑了出来,“就不怕我父王背后追杀出来”
怀夏略作思索“此辈行此举,不该有这般疏漏。他们此时不对贤王叔动手,说不准届时会引个别的对手来。”
“蛮子”若说谁是贤王的老对手,何念新自然是熟知的,立刻脱口道是,旋即又摇了头,“不至于吧,明明我们才将那帮家伙打退了的。”
“此前却也说过,蛮族那边有许多的部落,素日各自为政。”怀夏却没有何念新那般乐观,“他们也不需游说蛮王,只需联合几个小部族便是。念新姐姐,你是最了解贤王叔的,想必你也能猜得到。如若没有咱们两个待在梁京,提前得知此辈野心,并知会了王叔呢”
“那王叔便只以为是你父皇要对付他,又不知怎么想的提前收兵了罢了。如果这时候边疆有蛮族来犯,他定会先留下大军来镇守疆域,而后派个探子来梁京瞧瞧发生了什么事。等他觉察到不妥恐怕为时晚矣。”何念新思索之下,皱着眉,肯定了怀夏的猜测确有其道理。
那边的贤妃没忍住,惊愕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怀夏眨了眨眼睛。
月光下抱成一团的怀夏,仿佛还是当初蜷缩在贤妃怀里的模样。她的双眸澄澈,道是“母妃,此事牵扯甚广。您只需相信我和姐姐不会做危害黎民,危害天下的事便好。”
贤妃一手撑着额头,她在此前甚至并没有想过此事会与什么天下牵连起来,只以为又是宫中那些蝇营狗苟,抑或顶多是皇位归属,只是宫中三个皇子都还小,今上也正值壮年,贤妃本不觉得目前的状况须得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最终她也只能无力摆手,叫两个小辈忙自己的去。
何念新便道是“蛮族的话,我倒有一步闲棋,却可用了起来。”说罢,她便将独孤蛮的事献宝了出来。
怀夏点点头道是“他自幼在蛮族长大,更了解蛮族做派,的确可用。”
“正是正是若无此后顾之忧,我父王也可抽出手来救驾了。”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