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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墨回便吹了哨,从鸽房里唤出几只来,“郡主不曾得见,这几只都是新驯出来的,飞得又高又快,飞一趟凉城轻而易举,定能替郡主将信带到了可是要寄给王爷”
墨回这几日特地打探过自家郡主是如何英勇地救父、救城、救国于蛮族手中的,自然知晓自家王爷如今正在凉城守着,便问道。
何念新点点头“正是。”说着,她找墨回伸手,“你去拿绢布和笔来,我行李带得少,没带这些累赘入城,信还没写呢。”
墨回一怔,他不过是个下人,素日哪用得到纸笔这种东西,何况那日被假郡主给抗出来着实匆忙,也没想着要带这些外物。
见墨回这处面有难色,何念新撇了撇嘴“没有”
“郡主明鉴。”墨回嘿嘿傻笑。
“算了算了,本不该指望你。”何念新一甩手,倒是自家仔细研究了一番,恍然问道,“我女夫子在别院住的几日是住在哪里我去她住所一瞧。”
思来想去,好像也就这一位才能在逃难之余不忘将文房四宝捎带上了。
墨回男子之身,哪里能去得女夫子的住处,只能给自家郡主指了条路。何念新自己便兴冲冲地去了。这别府不比贤王府小多少,住下王府中人绰绰有余,女夫子走后,她这临时住了几日的屋子便给锁好了,不教旁人乱翻。何念新自认不是那个“旁人”,翻墙便跳了进去。
果真房内还有零散着几本闲书点缀,桌上摆着笔架、笔洗,白纸却是没瞧见。何念新翻找许久,总算是在一本书下面瞧见了压着的一叠纸。
先生呀先生,我就取你一张。等万事平定了,接你回来后,你若计较,我再陪你百张也无妨何念新心中道是,这么念着,她揭了头一张纸下来。
却见下头的纸上还有字,清清隽隽,正是女书所写就。何念新一怔,她长久地跟怀夏用女书通信,读这书信并不费劲,是以极快地认出了那是女父子的字迹,写的是“寄柳”二字。
鬼使神差地,何念新将那一叠纸塞进了自己怀中,这才提笔来以密文给自家父王写信。
先是报了平安,而后写了梁京城内所闻之事,倒没有像跟自家师兄们吹嘘时那般夸大言辞,是自己同怀夏的猜测,便老实地写明了是猜测。末了,何念新笔尖一顿,恳切道是“女儿不知此人所求为何,担心其图谋甚大。还望父亲早做准备,凉城之军,不可交由他人之手如有所需”何念新叹了一声,念起怀夏吐出的那三个字来,“可发兵梁京,以清君侧。”
最后一笔,落得坚定。
何念新将这纸好生叠起,嘀咕着不如绢布好用,才去交由墨回“好生送到了,事关国运。”
墨回赶紧收好,心里头嘀咕,自家这郡主,多年不见, xing 子还是这般恣意,说话都不怕闪了舌头的。
他好生地将“国运”放飞了,转头便见自家郡主已然不见了人影。
何念新一番折腾下来,眼见着月已西沉,再不赶紧回去,徐家大婶恐怕要起床了,只好把信往墨回那儿一丢便赶紧走人。等好不容易回了徐家,饶是何念新也气喘吁吁了。
临走时打开的窗还留着一道缝隙,何念新从窗户上翻进去,正见怀夏若有所思地坐在床头。
何念新带着晨色溜进屋内,怀夏便对她招了招手,也不说话。
何念新带着一身凉气凑过来。
怀夏将被子裹到她身上去。何念新跟徐大婶推辞了许久,徐大婶还是给客人烧着热炕,只是炭火没那么旺了。饶是如此,烘了一夜的被子还是热乎乎的。
何念新纵使身负内力,还是觉得舒坦极了。
正在这时,徐家大婶起来了。
何念新小声道是“我接着跟去。”
“姐姐,你不困的嘛”怀夏一歪头。
怀夏不说的时候,何念新倒没觉得有什么。她这一问,何念新便不自觉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满是暖意的被窝,一张床,怀夏还在那儿坐着,何念新倒栽葱似的栽了进去,赖了一会儿后,把被子一张,把怀夏给裹了进去。
“你睡,你睡吧,我没事的。”何念新嘿嘿一笑,立时摆出精神满满的模样来,跳起来找徐大婶去了。
刚一迈出门槛,何念新又跑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来,神秘兮兮地道是“藏好了,等晚上回来咱们再一块儿看。”
何念新藏东西的地方,正是她昨日藏糖的地方,一点也没有要瞒着怀夏的样子,何念新将东西塞好后,回头便冲着怀夏挤眉弄眼。
幸而她还记得徐大婶在外头等着,又一阵风似的飞奔了出去。
怀夏隔着被褥 o 一 o 那处,想提前 o 出来看,再一回念,却只是从里头 o 出一块糖来。怀夏将糖丢进嘴里,香甜立时便溢满了唇齿。
她抿着糖,也睡不着了,自觉起来,四下扫视了一圈。徐鲜儿正在灶台上忙活,见了怀夏便冲着她摆手。怀夏忽然心生一念,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上前去帮忙。
她挪到徐鲜儿身边去,问道“鲜儿姐,可要我做什么不。”
“不用不用。”徐鲜儿自然不叫客人动手。
她俩正客套着,忽然徐家门被叫响了。开个门这点事怀夏还是会做的,正巧徐鲜儿也抽不出手。
门一开,外头站着个汉子,瞧着十七八岁的年纪。见开门的是怀夏,这人先是失落了一下,继而脸红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鲜、鲜儿可在”
“在做饭呢。”怀夏点了点头,退避到了一边,给这人让开了条路。
转身见那徐鲜儿也不管灶台了,兀自站在门口,竟也是红着张脸。
怀夏倒觉得有几分新鲜,还是头一次得见徐鲜儿脸红的模样。
“我娘做的饽饽,叫我来给徐家送个尝尝。”那人道是。
徐鲜儿夺似的将那人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紧接着便将人给送走了。
怀夏站得远远地,见徐鲜儿垂着头,若有所思起来。
徐鲜儿猛地瞧见了怀夏,这才记起来,而今家中还有外人在。她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嘴里嘀咕着粥要糊了,小跑回灶台上。里面徐大叔问起来人是谁,徐鲜儿随意应付了两句,回头便瞧见怀夏还在门外站着呢,又红了脸。
她快快地将锅里的粥盛了出来,先给屋里送去,而后一手端着粥,一手拽着怀夏往院子里走,落座后凑到怀夏身边道是“你不要跟我爹娘说。”
“说什么”怀夏问。
徐鲜儿一顿,才松了口气道是“也是,你还小,估计不明白。”这么说着,徐鲜儿有点责备自己才刚太过着急,叮嘱怀夏太早,似乎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将怀夏给搪塞过去,却见那小自己几岁的女娃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怀夏问道“你想同那人成亲”
“我”徐鲜儿一时语塞。
昨日是徐鲜儿老问怀夏这些事,问得怀夏不好意思,今日便换成怀夏反过来问徐鲜儿了。
只是怀夏却思衬良久。
怀夏自幼被贤妃教导,而后则是听的先生所授圣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