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亲姐妹呀。您没有儿子,皇贵妃娘娘有呀”
皇贵妃立时便拉下脸来。
那江嫔似是被吓着了似的,后退了一步,嬉皮笑脸道是“哎呀,我又胡说啦莫怪莫怪”
“罢了。”皇贵妃揉了揉额角,才刚淑妃开口问时,她便该出声阻止的。这江嫔言语上不知轻重,却也从未真正惹出什么事来,又是当阳太守的幼女,被溺爱过了。
对于如何待此女,皇贵妃早便权衡好了,压着她的位分,让她在这嫔位上坐到太守家失了权势,在那之前保她一命不失便是。
德妃却难得开腔,柔声道是“此事淑妃姐姐恐是真不知情,本宫觉得,该整治的是这帮吃里扒外的奴才了。”
皇贵妃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上一次是宋才人攀扯贤妃,这一次是小小宫女出卖淑妃、二皇女,手段倒不高明,却像是递送权柄给有心人手上,端看人是否要去利用。只是这么一来,丢在明面上的棋子可定是保不住命的。皇贵妃颇有些不寒而栗,不知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人宁可丢了 xing 命地去做这腌臜的事。
皇贵妃眸子在各宫妃嫔间转了转,先是略过了贤、淑二妃,而后是德妃,顿了顿,又看向江嫔她们,最终收敛了回来,摆摆手道是“一次两次地,用同样的手段,是当本宫是傻子吗。”
干脆利落地处理了,将人散了去。
这一回没用上几盏茶的功夫,外头正艳阳高照,贤妃所乘步辇上加得华盖一顶,才堪堪不觉晒得慌。返宫路上,迎露见贤妃没个精神,便低声同她言语两句道是“娘娘可是累了,回宫后好好歇歇便是。”
“倒并不是累。”贤妃本想闲怨上两句,一瞧身周诸人,却又噤了声。迎露她是信得过的,抬轿人却都只是些小太监,人多耳杂,还是不要提为妙,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第二个宋才人。
等怀夏回来,跟她说上一说吧。
贤妃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紧接着便笑起了自己。活了小半辈子的人了,如今遇到事,竟想着问过一个小娃娃。但贤妃却得承认,她这女儿,可比她要聪慧得多。
于是贤妃便果真等到怀夏从上书房回来,屏退了身周诸人,喊女儿过来,讲了讲今日之事。
怀夏却是问“母妃,这不过是件小事,皇贵妃娘娘为何要大动干戈地把人都喊去”
“母妃亦有此问。”贤妃道是。
略思量一下,怀夏却是有些明白“恐怕皇贵妃娘娘也是想观察一下,是谁在捣鬼吧。”
贤妃这才猛然想起,今日皇贵妃几乎未曾开口,那一双眸子却是四下扫看了许久。她皱了皱眉头,不做亏心事倒也不怕鬼敲门,贤妃不怕皇贵妃怀疑到自己头上。只是她重重叹了一声“以前宫中人斗归斗,这等买人命的手段却是未曾出现过的。”
“总有那 yin 狠之人,不择手段。”怀夏却紧接着道,“其实查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哦怀夏有什么想法”贤妃眸子一亮。
怀夏抿了抿唇“恐怕是梅才人说的那个人。”
梅才人那事,过去已然一年有余了。
在这一年里怀夏却极少再提起梅才人,偶尔回想起那天梅才人癫狂一般的话和滔天的恨意来,怀夏还心有戚戚。此时主动提出这人来,怀夏便觉得心口忽地一紧,还需平复一会儿。
贤妃却是苦笑一声“等梅才人成事,恐不知要多久了。况且,母妃怕她被恨迷了眼,最终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来。”是以贤妃从不与梅才人有牵扯,不论梅才人会使什么手段,先摘出怀夏才是最要紧的。
“还有一法。”怀夏又提。
贤妃问道“又是什么主意”
“能让人舍出命去的,无非是比命还要紧的东西。只需查宋才人和今日那宫女的家中还有什么人,最近是否遭了灾,或者是发了横财,顺着查下去,想必会有所获。”怀夏淡淡道是。推己及人,若说怀夏自己会为了什么舍命,那也只有两人了。
母妃,和念新姐姐。
怀夏想到这儿,双颊飞上片红,而后又赶紧压下去。她抿了抿唇,心里头却是有点小雀跃的。念新姐姐,真的很重要呀。
贤妃失笑,怀夏说的是好主意,这等主意皇贵妃岂是想不到的“只是怀夏,我等深宫妇人,哪儿来的通天手段,能将手伸到宫外去”哪怕是亲族探看或是外出省亲,也不过只得几日功夫罢了。
但这却也正说明,若怀夏的推测是真,那那个背后之人,是一个有法子瞒过这宫墙,与外人勾连的人。
贤妃念头转到这儿,便沉了面色。
怀夏眼珠子转了转,却是想起了自己也是那有本事将手伸到宫外之人。思思这只鸽将军仿佛成了精似的,也不知怎么躲地,这么长时间,也未曾被人发现过。若是那一位家中也养信鸽,往来通信,似乎也极为方便。
想到这儿,怀夏自觉地,要跟念新姐姐提上一笔,她二人需更加小心一些,免得哪一日不小心思思被抓了,害她俩被人误会。
收到这信,何念新却抓了抓后脑勺,不知该怎么才能更小心才好。难道要学她和父王,只在要紧的时候才送一封信去
何念新思量了许久,将回信选在隔了三日才发出去,并言语间写明了是因为怀夏说需要小心些,她能想到的法子,也便只有这个了。
但两个小丫头却是没能坚持多久,聊到正欢喜的时候,恨不得思思一日能飞个七八回。能忍到每日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思思趁夜色潜入已是不易,于是便假装将当日那“小心些”的约定给忘了,又一如既往了。
一来一回间,时光飞逝。
何念新在两年后第一次剑挑了她师父的衣襟,划开了一道口子,幸而没伤到人。
这一剑刺出,何年新仿若在梦中似的,手里的剑一松,哐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男人却颇为惊喜,笑着一拍她的脑袋“不错嘛,被师父压着打了这么些年,总算能 o 到师父衣角了。”
何念新皱了皱眉,总算不像儿时那般大呼小叫了,却仍是臭着脸道是“师父,男女授受不亲,你老拍我脑袋作甚”
“怎么,你还妄图再长个儿,不让人拍一下咯”男人挑眉,比了比何念新如今的身量,啧啧道是,“不简单啊不简单,你如今出府门外转上一圈,恐怕要比街上小三成的男子要高了。”
这丫头才十四岁,还有再蹿一蹿的余地呢。
“不说了不说了,今日该休息了”何念新拾起地上的剑,插回剑鞘,半点没有了才刚凌厉的模样,摇晃着身子往演武场外走去,脚步轻快。
男人托着下巴,挑眉道是“我总觉得,你似乎每到过年要进宫的时候,便会格外开心呀。”
“哪有。”何念新懒散地应付了一声,嘴角却快止不住要挑起来了。
这可是大日子,她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见到怀夏呀
第39章 卅玖 赐婚
何念新与怀夏今日里约的却并非是怀夏住的偏殿。
依旧是老时辰, 何念新换了一身夜行衣, 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