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你年纪还小,还在长个子,怎么可能让你带这么轻的”
何念新一脸苦哈哈地。
“你还想不想把你父王替下来的”男人凉凉道是,那语气,一听便是专在戳人痛处。
何念新赶紧振作起来“想”
“那就加紧”
这当师父的一点都没有因年关将至而放松对何念新的要求,以至宫宴当日,何念新还得先绕着贤王府跑上几圈,才被允许换上新衣裳,坐上马车入宫。
贤王府的大门极为难得地开启,何念新撩起布帘,探出头去,冲着抱臂待在不远处目送她离去的师父做了个鬼脸,还幸灾乐祸道是“师父,我们去宫里吃大餐啦你就只等呆在王府没有好吃的”
说完,她缩回脑袋来。梁京这冬日,还真冷车马前行,寒风刮过她的面颊,刮得她双颊生疼。
一进马车厢里,何念新便没了刚刚那劲儿。
贤王妃好气又好笑,道是“你嚣张个什么劲儿不怕旁边府里听了去,瞧你笑话怎么这见不着你师父了,你就不嚣张了”
何念新哎呀两声“我那不是骗师父的嘛宫宴可难吃了,哪有咱们府上大厨烧的菜好吃好想留下陪师父、女夫子他们吃呀”
但何念新也只能是想想。
年夜宴连开二日,昨日宴请的是重臣,今日才请宗亲。男女分席,贤王妃自然是携着何念新往太后那一处去。今年留在梁京的亲王还有几个,贤王妃便与其他几位亲王妃坐在一处,这回离几个妃子那一处稍远了一些。
何念新的却也不张望。她早便收了信,知道怀夏今夜不来了。
许是封地处规矩较少,有不少又颇为富饶,这几个亲王妃虽风情各异却个个珠光宝气,衬得贤王妃母女二人格外质朴。
何念新甚至穿得颇似男孩。
便有一位王妃,非是梁京人士,话语还带着颇重的口音。恐是对梁京中的形式并不熟悉,她也没个熟人,便来找同被冷落的贤王妃搭话闲谈的,开口便道是“这一位是贤王世子”
何念新“”
第28章 廿捌 侧目
同贤王妃搭话的这一位乃是闵王妃。
她这一话问出,贤王妃也是一怔,思衬着该如何回话。气氛颇有些尴尬,那闵王妃也是觉察到了自己可能是说错了什么。
何念新捧着下巴,眼睛亮亮地“咦这么说我瞧着一定是相貌英俊威风凛凛了”
有这么一插科打诨的,二位王妃之间便没那么僵了。贤王妃敲了她脑袋一下,道是“哪有你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谁见你整日里穿这么一身,都瞧不出你是个堂堂郡主”
那闵王妃在何念新一开口的时候便听出自己认错了。这小娃娃眼睛圆溜溜地,声音清清脆脆,不像是同龄的男孩略带沙哑。她只能笑了笑,瞧着便十分不善于应付这种情景。
偏偏贤王妃也同样是个不适应的。
幸而开宴了,坐于上首的太后开了腔,其余人便都静默下来,摆出聆听的模样来,以示尊敬。这一位惯说些场面话,何念新一向听得不耐烦,便在位子上挪了两下,又暗地里被自家阿娘掐了一把才老实下来。
三位宫妃便接了话开始捧太后的场,一唱一和地。
何念新走起神来,忽然想起来怀夏她母妃似乎跟自家阿娘一样,不擅长捧,只负责在后面“是啊是啊”表示应和。
太后道是“今夜无非是个家宴,大家不必太拘束。”
何念新又跟着想,切,谁信你谁傻,怎么可能不拘束瞧这一群平素不在梁京城待的王妃们,想必各个在自家封地也都是作威作福的,在这儿还不是一个个被吓得像缩脖子的鹌鹑
太后又关切了几句这一年当中发生的要事,又换来一片歌功颂德。无非是蛮人未犯,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倒没人提贤王还在边疆与蛮子僵持这事,只有贤王妃,暗自攥了攥拳头。
紧接着太后便又关切了一番小辈们。
那几个皇子皇女挨个上前去卖个巧,宗室中有那等聪明伶俐的也被喊去对答一二。何念新这回仿佛屁股长在凳子上了似的,稳如泰山,坚决不动。
未曾想,这老太后笑眯眯地把侄辈孙辈都问过一遍之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关心起来“安河这丫头今日没来”
猛地被叫到封号,何念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贤王妃推了她一把,她才从入定中茫然地仰头望着自家阿娘,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要被推。奈何自打她一被点名,周身众人的视线便都集中过来了。何念新也是打了个机灵,猛地明白了过来,一咕噜地从座位上爬站起来,恭敬行礼道是“太后娘娘,安河在这儿呢。”
“你这丫头,怎么穿得灰不溜秋地哀家都没瞧着你。”太后嗔怪了两句。何念新这小丫头,与宗室里其余被教导得一板一眼的孩子都不一样,有着一股机灵劲儿。太后虽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失了宗室风范,但不得不说,这种孩子逗弄起来格外有趣。
说罢,太后便着心腹过来道是“去选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匹,赐给贤王府,让王妃给郡主裁几身裙袄。念新今年该十一了吧,老这么穿像什么话。”
何念新脸色难看了些许,但正被人盯着,她也只得赶紧换了张脸似的,笑着接了赏赐。心里盘算的却是,她喜欢鲜亮的颜色,但不喜欢穿呀。她更想看别人穿嘛
紧接着,太后便像关切其余小辈一般,过问了她几句。何念新也一一作答,无非便是问男娃娃读书了没,读了什么,读得如何。问女娃娃可跟着各自母亲学了些什么一类。问大一些的女孩可许了人家。大一些的男孩人家不坐这边,跟着父兄坐在今上那边。
到何念新这儿,她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安河今年也十一了,可曾定亲贤王妃这在梁京也住了半载有余了,也不见你去给安河张罗张罗。”
何念新“啊”了一声,万万不曾想到,这问题会落到她头上。
按理说宗室女的嫁娶可不像平常人家,是需要太后或者今上赐婚的。但如今朝中对此管制的并非格外严苛,若是有人家看中宗室女,也可先定下,而后再上告请赐婚。
被责问的却是贤王妃,这一位讪讪一笑,告罪道是“此事王爷曾与臣妾商议过,如今臣妾只得这一女,宠溺过甚,想着在身边多留几年。”
太后倒是颇不赞成“这女儿家可经不起耽搁,这事儿你二人倒是不急,人家安河未必呢。”
这话说得,其实颇有损何念新名誉。但太后上位惯了,也只是随口一提,转而还去问何念新“安河,你说呢”
何念新可不在意外人会传她些什么,挠了挠头,咧嘴笑着,当然还未傻到把那一套要当将军的说辞光明正大地摆到台前来,只道是“我倒不太在意什么时候嫁人的。”
她一未婚的小女子开口便是嫁人这种话,有些规矩重的人家出身的,已经开始倒抽凉气了。
偏偏何念新语不惊人死不休,紧接着大大方方地道是“我嫁人吧,就一个要求,能打得过我的。哎呀,我还挺想试试看比武招亲呢”
这话一出,那些本还能撑得住的也纷纷瞪大了眼睛。
何念新说这话,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