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你在哪儿老婆呢”
童言不高兴,坐在床上给脚涂指甲油。“在罗马。哪个老婆”
“闹别扭了我说自从你上次求婚后,然后就没好过吧什么都不说,心里都有刺。还是要问明白才是事儿啊”
童言一扫屏幕,三点四十,问“你不用上班吗”
许茹说“我辞职了。”
童言一愣,“辞职了你不是说,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将来退休福利也好,不忍到世界毁灭不会停”
许茹说“那是我以前眼界太小了,井底之蛙”
童言微微笑了,“那现在呢跳出井底了,什么打算”
许茹噘着嘴,一扭拧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说我,说你。”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扭好指甲油,撂在一旁,咈咈地对脚吹气。
“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童言停下动作。许茹都猜到了,迷轻却不知道。
“我在罗马,每天得看医生。药已经不吃了。吃太久了。”
许茹说“我来看看你吧”
童言一甩头,笑说“算了吧,麻烦。过来飞机票不便宜呢。”
许茹说“这点机票钱还是出的起的啊你怕我问你报销啊”
童言嗤嗤笑,“怕啊,真怕。”
许茹飞一个白眼道“就这么说定了。”后面似乎是什么人来了,许茹说“行了。我晚上再给你电话。我朋友来了。”
关掉视频窗口,屏幕上的新闻推送是“nazoi坐实出演来年2月斯坦普莱顿的天鹅之死”童言点击是迷轻的影像采访。迷轻穿着oscho的俏皮裙子,一脸稚嫩的微笑,“能和斯坦普莱顿导演合作是我一直的夙愿在这个角色的塑造上,他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由于我本人幼年也是跳芭蕾出身,驾驭方面我有自信。”
童言叹下一气,关了视频。打开迷轻的社交账号,粉丝已经涨至一百万。那段令自己心疼的句子,已经被一条条商业推广埋入深处。
童言忽然觉得难过,不敢相信自己30岁了,还是这样的失败。这样下去,结局迟早是分手吧
童言倒在床上,滚烫的酸流直往眼上涌。电话在床上震,童言握起来,祈仲北。
童言点了接听放在耳边,哽咽的说不出话。祈仲北说“言言,生日快乐。”
童言突然崩溃了。捂着嘴,翻身埋着脸奋力地哭。
杂音嘶嘶有声,祈仲北隐约仿佛听见童言哭了,有些心疼,问“你好不好”
童言猛吸一口气,极力自控,说“好。”尾音是颤抖的。
祈仲北说“她的父亲在加州一所私人疗养院里。不会说话了。她都不去看一眼,言言,你又算什么呢她怎么会接受你的求婚”
童言擦了泪,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言言,你太不懂得保护你自己,让我照顾你,保护你,只有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你想要安静闲逸的生活,我们可以移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雨渐渐开始转狂,打湿了桌前的稿件。童言下床去关窗,风扬起无束的白色窗帘,包裹着,掀挪着里面扎成捆的蓝色窗帘。童言惘然站在窗前,湿气打在她脸上, xiong 前的衣衫全湿了。对街的楼上竖着一幅巨大的迷轻,隔着雨帘迷蒙地望着自己。
虚幻的太阳光穿过重重雨帘照在童言的眼睫上,阳光下面,迷轻扎着双马尾,笑着回头和她说“我爱你言,爱你”
回音般的“爱你”在童言耳畔响起来,童言秉着呼吸,她怕一呼吸就闻见ost 的气味,然而那个味道无孔不入。童言掩着鼻,慌忙套了一件外衣,抓着包就往外跑。
手机在床上依旧未挂“言言言言”
街上尽是一双一对撑着伞的人,悠闲漫步雨中的也意甚沉醉。童言惊慌失措地朝诊所赶,脚上没穿袜子,不多时就被鞋磨破了皮。
童言低着头握着衣领疾步,身后是赤脚踏在水里的声音,有人在追她。童言惊恐地躲,人群熙熙攘攘,童言一抬头,刹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要做什么。
跌跌撞撞,抱手坐在一扇房门前,盯着地上的水滩,里面是凌乱的自己。一把伞出现在画面里,童言仰起脸,辛博文说“你怎么了”
蓝色的c4s车身里坐着裹着毯子蜷缩成一团的童言和握着热咖啡的辛博文。
辛博文看着童言的赤脚,红色的甲油被剐蹭的斑驳。手上握着一个包,包里却没有联络工具。“童小姐,你去哪里还好吗”
童言不说话。辛博文将车启动,车外的风撞在童言脸上,她说“我不去firenze”
辛博文淡淡笑道“我没打算送你去firenze,去我家吧。”
童言看着辛博文的侧脸,高挺的鼻,粉色的唇形很有棱角。和祈仲北相比显得更冷漠些。
辛博文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举着咖啡杯递到童言眼下,“喝点暖和的东西。不然会感冒的。”
童言尝了一口,ost 的味道消失了。可可浓香穿透唇齿。辛博文唇上亮起一支烟,摘下递给童言。童言无声接过,辛博文又点一支,二人各自沉默着吞云吐雾。
车不知开了多久,童言坐起说“我不去你家了。我要回家。”
辛博文停下车,手架在车窗眯眼望着童言。
童言说“不方便”
辛博文说“你看上去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其实稚嫩如婴孩。这么随意就跟男人上车,还这么天真的以为想下车就能下”
童言支着手,默了须臾,“你说得对。”扣开安全带,望着辛博文的眼,一伸臂解了车门锁,转身往下落。
辛博文伸手拉住车门,童言被他半圈在椅背。辛博文看着童言的唇说“我对你很有兴趣。我建议你尝试一下,不会让你失望。”
童言笑了,“你看上我什么了是够狼狈还是够凄惨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妹妹,不需要王子的垂幸。”
辛博文笑,“你是女王。我愿意品尝你迷人的脚。”
童言咬着唇,将安全带又复扣上,“别傻了。送我回去。”
辛博文问“迷轻就那么好她连承认你都不愿意”
“那是你没看过,她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没看过她柔情的样子,她决绝的样子没见识过她的妩媚”
辛博文收了笑容,靠在座椅,踩下油门,车子溅雨飞去。
辛博文的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童言下了车。辛博文说“我不相信你能无限忍受她这样,人会变的。在虚荣和金钱的诱惑下”
童言不回话,脱了鞋,拎在手里赤脚上了楼。
屋里一片漆黑,童言开了灯,往浴室洗了个澡,擦去了腻染的甲油,钻进被子。一旁的座钟滴滴答答地走着,10点45分。童言从床上取过手机。六个未接,五个祁仲北,一个迷轻。
童言看着迷轻的名字,犹豫着,点了回拨。
几乎是没有等响铃,对面就接起来。“为什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