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是特别的,自己和那些低 jian 的奴隶不一样,她是跟着公主一起长大的,是可以共用一个夫君的,有些时候,她会有一种自己和公主是家人的错觉,她从来都是把公主当做家人来对待的,为了公主,可以抛下陈国苦心经营的一切,陪她浪荡江湖,这才出来一月不到,公主就要回去,公主她也许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青儿回去,要遭受的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尺白绫了结余生。
婉夭拉着昭莘的袖子,小声嘀咕道“不可以凶青儿。”
“好,我不凶她就是了。”
伺候公主十余年,她与公主的感情竟不及他们一次的床榻之欢。青儿站在沸满喧天的驿站里,心头茫然一片。
她不知该恨巧言伪装的昭莘,还是那个引狼入室的自己。
两人徒步出城虽近一月,驾马归来之时,仅仅七日,便已到宛丘城门外。
一寸寸熟悉的风景人事展现在两人的眼前。婉夭是翘首以盼,满眼期待。她准备了无数套说辞,如何认罪,如何示弱求情,如何做小伏低,最是她拿手的事,每次闯祸,她总是一套专属的获得陈国国君原谅的办法。
而青儿,却是忧心忡忡。即便备受器重,她也不过是个奴隶,奴隶之命,从来由人不由己。若主子愿意护你,便可无事,若主子护不住你,也只能如家养牲畜般任人宰割。
青儿清晰的知道,婉夭是护不住她的。
“公主。”
“何事”婉夭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眸,天真的望向满面愁容的青儿。
一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青儿这句“若我身死,你当如何”的话没再忍心说出来。婉夭倒也不急不躁,静静地等着青儿的下言。
“公主。”
“嗯,我在。”
青儿深吸了一口气,由坐改为跪,行了个跪拜大礼,脱口道“前面就是宛丘了,公主,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怕我护不住你”
“不是”青儿的头紧紧的磕在车板上,衣袖遮掩下,泪如雨落。
道路崎岖,马车颠簸,青儿一直稳稳的跪着,身形没有分毫的移动。
“昭莘说的不错,你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婉夭一把拉开车帘,一阵马的嘶鸣声冲天而起,马车停了下来。
“青儿,我知你不喜阿昭,可你别忘了,是你告诉我阿昭人很好,求我跟着她的。”
“公主,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奴婢总有眼拙的时候,主子应当有自己的判断。”
“自我七岁认识你到如今也有八个年头了,这些年,我听你,信你,事事依你,如今,成了我的不是了吗”
“公主若真信我,就莫回这宛丘,那昭莘非寻常之辈,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依据呢你若是能给我一个她不怀好意的依据,我就不回这宛丘。”
“公主难道不曾发现,我们如今回去的路比出来时要艰难多了吗从前我们遇到追兵,总是能好运气的逃出去,而现在,我们明明放信给国公要回去的讯息,各个城门却是守卫森严,讨伐我们的追兵也越来越多,甚至这些追兵跟认人似的,对昭莘动起了杀气,昨晚的追兵里我见到了一个熟人。”
“谁”
“念珠姑姑。”
“奶娘,她来作甚”
“姑姑一直是国公身边的人,若不是国公示意,公主觉得,还能有谁公主,我们陈国是在吴国和楚国的夹缝中生存,国公他,未必真的想投靠吴国,却也未必有能力与吴国一战,所以,你离开宛丘对于陈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可如今你回来,怕是已扰乱了国公的计划。”
“可是,这关昭莘什么事”
“昭莘的武功在念珠姑姑之上,你说,如此高手,不求功名利禄,为何来我陈国游学”
“或许只是,路过此地呢”
“公主初尝雨露之欢,只怕满心满眼都是昭莘了,我与你说不明白,今日分别,日后再相见吧。”
“你要去哪”
青儿望着那双黑白分明,懵懵懂懂的眼睛,怜惜而忧伤的说道“日后若相见,愿你,眉眼如旧,告辞。”
来了新人,去了旧人,应为喜乐应为忧伤
、之分离
婉夭第一次见到昭莘杀人,是在陈国的大殿之上,当着陈国君臣的面,斩了自吴国而来的的使臣。侍卫呼啦啦的拥上来,将昭莘团团围在中间。
“听闻子西将军老来得一女,是个比男人还要男人的人物,今日看来,流言非虚。”待大殿哄笑之声寂了,陈国公才继续说到,“关于你昭将军的流言很多,孤可未曾听说过,昭将军喜欢女人。”
冷剑映着烛火的青光,铮铮杀气,随着陈国公话落,顿时弥漫开来。
而昭莘,仿若是在自家后院,理了理沾了血渍的下摆,悠然坐下,“若是陈国公愿意,我相信,我与小夭一事,顷刻之间便会在陈国传开来。”
“昭将军,是在笑话我陈小国”
昭莘放下酒盏,轻笑道“呵,你这陈国虽小,无甚提及之处,酒,酿的却是不错。”
“放肆”
陈国公摆了摆手,让怒火三丈的上大夫退下,万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将爵中之酒洒在地上,道“那就让这酒,送昭将军最后一程吧,来人,取下她人头,送去吴国。”
“陈国公,你当真要背弃我楚国你是不是忘了你这王座是怎么稳坐如今的当年吴国大举来犯,若不是先王亲征相助,你这小小陈国,焉能存于今日”
“你也说了,是你先王救了孤江山,而不是当今的楚惠王从他即位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两国之间,战争是迟早的事。还不动手”
“不行谁若是想伤她,须得从我尸身之上踏过去”婉夭将昭莘护在身后,心中所担忧的,不是她陈国的未来,而是这个日日同她翻云覆雨之人,她不知,战争意味着什么,不知昭莘的野心,亦不知她的国土,她的子民,将来会被如何糟践。她那颗满载着儿女情长的心里,只想着,这人是被我带回来的,我应当护其周全。
“小夭,孤累了,你不要再给孤添乱了。”
“我不管,这人是儿臣带回来的,儿臣不能做那不仁不义之辈”
“像孤一样,对吗”陈国公自嘲的笑了笑,笑声愈大,心上血就冷上一分,“你和你娘,都是这样,以为孤是冷血无情之人,是不仁不义的宵小之辈,你们女人的眼睛里,只有那么点恩爱情长,从不懂江山社稷,从未体谅过孤的苦心她与你不过相处数月,你可是自幼就待在孤的身边,这十几年的感情,竟不及罢了,你那么小,懂得什么今日,孤只有一句话,你是让,还是不让”
“不。”
“小夭,青儿已经被孤收在牢狱之中,你若是铁了心要救她,就用,青儿的命,来换吧。”
“父王,别逼儿臣恨你”
“恨也好,不恨也罢,孤,不能用陈国的江山来赌你的小 xing 子,你若是还不愿退下,孤现在就下令将青儿溺死,尸骨暴晒七日,后将其挫骨扬灰,撒往东水之中,这世上, yin 间,再寻不到她丝毫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