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事态由一个人的惨叫变成一群人的拉扯,就连司机也用车上的大喇叭喊了句“停手,快停手。”
陈瑗觉得动静有些太大了,挑了挑眼皮。
这一挑不要紧,吓得她本就苍白的脸不剩一点血色,她抖了抖手,知道这事算是闹大了。
、命案
试图猥亵陈瑗的大叔死了,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仗义姑娘被拳头给捶死的。
那姑娘明显的也吓了一条大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男人,崩溃的尖叫出声。
公交车缓缓靠着路边停下,瞬间就被警车和救护车包围住了。
这命案来的突然,死的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他们只见相貌还算周正的中年男子,被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丫头一脚踹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还以为是那男子心虚不敢还手,万万没有料道会出人命。
车上的乘客虽被疏通下了车,却得靠在路边吹着冷风接受警方的盘问。
而那个为陈瑗出头的姑娘则被请上了警车,陈瑗自然也不例外。
陈瑗坐在窗边,为着第一次坐在警车上的新鲜感东张西望。
坐在驾驶位上的小警察接了个电话,皱着眉头,点了根烟。
他抬着眼皮看着陈瑗一眼,又看了看陈瑗身侧的姑娘,定住了眼神,轻蔑的笑道“挺仗义啊,林漠荼小姐。”
陈瑗转过头,看着这个为她出头的女生,想到公交车上的飞溅的鲜血,下意识的念了一遍“林漠荼”这个名字。
林漠荼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睛,看了陈瑗一眼,以为她是在害怕,把额前的刘海一把捋回脑袋顶,继续抖着腿,安道“没事,我未成年。”
陈瑗笑出声来,她真没看出来这个女孩子是个未成年,头上的鸭舌帽卡在后脑勺上,两个耳钉泛着轻佻的光,往那一坐的气势活像个社会姐。
林漠荼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也跟着羞涩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只顾着锤,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要不是你拉我那一下,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人都死了,你再是未成年也没用”小警官开着车,冷冷的说道,“这少管所你是跑不了了。”
“怎么可能刚才我试了,他还有呼吸来着。”刚才笑着安别人的小姑娘,一听到这消息,一双不甚大的眼睛瞪了起来,明显是露了怯。
这也难怪,搁谁突然背一条人命在身上,都会慌了神的,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可林漠荼又是初生牛犊,哪晓得少管所这种地方的黑暗,似乎为了全了刚才惊慌失措的面子,把手铐上往脖子上一搭,直言道“死了更好,省的出来祸害。”
小警官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猛打了下方向盘,把后座上的两个人晃得够呛。林漠荼跟个被点燃的炮仗似的,张着嗓子吼道“乔晟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有跟我吼得精力,不如想想等会怎么跟队长解释。”
“解释,我解释个屁,我又不是有意把他给打死的。”
两人吧啦吧啦的吵起来,陈瑗却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是认识的啊想这林漠荼是个未成年,父亲在警局任职,她自己又和小警官们打成一片,这牢狱之灾或可免。
林漠荼的父亲干了30年的老刑警了,如今才混到队长的位置,当年跟着他一起的同事职位都比他高得多,多年仕途压印,脾气不免暴躁些,听到自己不服管教的独生女出事,抽了腰带不问缘由的就给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是当着刑侦科所有人的面打的,打的林漠荼楞在了原地,眼泪没忍住糊了一脸。
她虽然有些叛逆,不怎么听话,与大人的期许有些差距,甚至爱整些 chao 流的装饰,整体上还是个品质良好的孩子。
这一点老刑警自己也知道,刚才那一鞭子抽下去后,他自己也后悔了半天,可总不能再让他去跟孩子道歉。
大人总教育孩子犯了错应主动承认错误,却忘了自己做了错事时,也应放下面子对孩子道歉。
这是最起码的尊重,而不应该只是孩子尊重长辈。
这道理,硬面冷心惯了的老刑警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即便明白了,也断然做不到。
“给我进来。”
林漠荼执拗的站在原地,不予理会。老刑警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自家丫头还站在过道里,一动不动,直吼了一嗓子“给我滚进来”
林漠荼被吼的一哆嗦,乖乖的滚进去了,她可不想再当着刑侦科所有人的面再挨一鞭子,那她以后还怎么来保释她那帮狐朋狗友啊,怪没面的。
“这会知道丢人了一回来就给我招事,”老刑警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拿着皮带有一下没一下的掴着自己的手心,也不理会林漠荼赌气似的一声轻哼,说道“这事,给我好好的交代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记得有人告诉我,你们局长明令禁止你不许参与。”
得,明显的不想配合。老刑警眯着眼,隔着桌子给了林漠荼一鞭子,林漠荼哪是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主,当即跳了起来,躲到一边,指着老刑警喊道“你这个人不讲理就算了,竟然动用私刑,你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犯法”老刑警收回鞭子,冷哼道“看来你是长能耐了”
“不敢当,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别人家的独生女都是捧在心尖儿上的疼着,她倒好,不仅没有享受过父爱,好不容易见父亲一面,还次次都是在鞭子底下死里逃生。
老刑警是个十足的法家派,信奉“枪杆里头出政权,棍棒底下出孝子”,也不管自己女儿真实品 xing 如何,只要犯了错,便是一顿教训。
小时候倒还好,这越长大, xing 子反倒越野了。老刑警双手半握压在办公桌上,沙场历练出的的一双眸子冷冷的望着上蹿下跳没大没小的林漠荼,不怒自威。
林漠荼多猴精的一个人啊,马上意识到自己老爹要发火,赶忙把自己的牙尖嘴利换了方向,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的把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始末交代了个清楚。
“就因为这点破事你就把人给打死了”
林漠荼正说到兴起呢,被自己老爹打了个岔,不甚乐意的咕哝着“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禁打,我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而已,早知道见义勇为的好事会变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去当那个出头鸟了。”
“到法庭上的你就这么解释,说不定法官念在你见义勇为维护社会和谐就少判你两年。”
林漠荼瞪着窗台上的生长茂盛的钱线蕨,瞪得两只眼睛酸胀通红。
“怎么觉得未成年人保护法救不了你了”
林漠荼一听就知道乔晟又打她的小报告了,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正在调取监控的乔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沫子喷了他面前的笔记本键盘上,他用袖子在上面随便擦了擦,眼睛却片刻没有离开显示屏上,上面循环播先着林漠荼在公交车上袭击死者的每个细节。
死者的尸检报告就躺在他的右手边上,页脚处有细软的褶皱,明显曾被他焦躁的拿在手中反复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