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要分一杯羹。各种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让吉原这一滩浑水开始搅动，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地雷亚出现了，各路人马的首领纷纷被杀，一切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在手中。

    看完手上的情报，银时站起身。“地雷亚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吧白焱，告诉我。”

    抿了一口酒，全藏身体前倾。“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单凭你是赢不了地雷亚的。就算你的伤已经好了，也赢不了。”

    “你对美女没兴趣，对大叔挺热衷的嘛。”银时侧头，目光下移。

    “蜘蛛手地雷亚和我父亲算是同辈，被誉为历代御庭番中最强的高手，能力足以匹敌我父亲。但是，能力出众的家伙却被从御庭番中开除，原因就是他心 xing 太过凶险。不是我说丧气话，放弃那个女人吧，一旦被地雷亚的网给网住，就肯定没救了。”

    全藏又往自己的杯子倒满酒，语气不愠不火。

    “但是，他真正可怕的方面并不是这些。而是，他的忠诚心。所谓忍者，跟你们武士不一样，不必对主君绝对忠诚。我们相信的，只有不断提高的经过锻炼的自我技艺。只要有人愿意付钱，我们可以为任何人服务。换句话说，就像是出卖技艺的专业人员。就算是御庭番，我们本质上也是这样。虽然高举着将军直属隐秘军团的旗帜，但说穿了，那只是因为出价最高，买下我们技艺的人是将军而已。不过地雷亚不一样，为了将军，无论工作多么肮脏、多么危险，他都愿意舍命去做。他忠诚于将军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不是现在年轻的将军，而是上一代的将军。”

    “听说为了隐秘活动，他甚至烧毁自己的脸，那家伙为了能让自己乔装成功，舍弃了脸和名字最后连自己的存在都舍弃了。”白焱合上手中的ju接过话头。

    “因为你是忍者中的异类才会这么说。”全藏微微低头，发丝遮住了双眼让人无法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二十年前天人来袭，所谓的邦交名存实亡，天人们表现出毫不掩饰其支配望的强硬态度。如世人所知，幕府和将军不堪一击，轻易就被打败了。然而，技巧派集团御庭番却不一样，我们都是主张应该借此良机展现平日训练成果的主战派，和曲意迎合将军的稳健派对立，因而起了派系之争。当然，惧怕战争的将军，在天人迫近的紧要关头，觉得主战派十分碍眼，因而下了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主战派及其相关人员，他们的影踪便从历史上消失了。而理所当然，执行这命令的人，就是地雷亚。杀害同伴、接受肮脏工作、能对同为武斗派的伙伴们痛下毒手，除了那家伙外，找不到第二个人。”

    逝去的父亲曾给自己讲过一件往事，全藏握住酒杯的手慢慢收紧。“完成任务觐见将军时，他曾发表了一番关于蜘蛛与猎物的言论。我会让猎物察觉不到自己被网住，也不会让它变得衰弱，因为我会给它饵食。我会像最忠实的家仆、最慈爱的师长一样，舍身为猎物付出一切，给与饵食喂养它。然后在我最虚弱，而猎物因喂养而肥壮的时候，我才会真正去吃它。那时，我心里会产生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虚和快感。当我越是为了猎物奉献自我，猎物就成长得越是肥美，味道也就越可口。”

    “说完这些话，他就朝当时的将军发起了袭击。据说那仅是一瞬间要不是担任影武者的父亲及时察觉到地雷亚身上带有暴戾之气的话，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虽然我不知道父亲守护的这一切是否真的有价值地雷亚被御庭番众包围，在轮番进攻下几近死亡，最后逃掉了。那时，我父亲被断送了身为忍者的生涯。从那以后，隐居下来尽全力培养后辈，不过也或许是他厌倦了争斗的世界。”

    “总之，我们御庭番没有能成功制伏地雷亚导致他成为流窜人世间作恶的怪物。我作为后辈，有义务负起责任。尽管我并没有如此强烈的愿望，但仍然到处找寻他，甚至借用了白焱的情报网。当我看到他的双眼时，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才不愿跟那样心理扭曲的人交手。你最好也赶快罢手地雷亚的忠诚心，是对猎物的忠诚心。而他那变态的忠诚，现在已经冲着一个人而去，就是身为他弟子的那个女人。”

    “着火了”“快跑”“你看那边火划过了天空”

    嘈杂的人声穿过酒馆大门传入三人耳中，白焱皱了皱眉，闪身出去。

    跟着走出门的全藏，双手插兜看向银时。“不好意思，看来就连我救你后，特意带你来的这个地方，也沦为他的巢穴了。”

    “正中我的下怀呢，我要把能活下来的唯一方法教给被蜘蛛网网住的猎物，那就是反过来把蜘蛛吃掉。”

    “银桑”先前去找晴太玩的新八唧跟神乐从远处朝三人跑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抓走月咏的家伙有关吗”

    接过新八唧递来的衣服跟木刀，银时一边穿上一边吩咐新八唧跟神乐。“灭火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不许让任何一个人死掉，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就丢下吉原，带着所有人逃走。”

    “你真的要去吗”白焱抬头看了眼火势，暂时还没有烧到解忧这边。“附耳过来。”

    银时走到白焱身旁，将头靠向对方。

    “我不爽。所有的一切都令我不爽。地雷亚那个混蛋我死也不会让他以师父自居的。”

    得到地址的银时已经走远，白焱回头看了眼酒馆的招牌，解忧二字跃于其上。是不是名字取错了这才开张多久就碰到这种祸事。

    “白雪白鹿白鹤。”

    “是，首领。”之前离开的三胞胎姐妹从天而降，单膝跪地。

    “去帮忙吧。”

    地雷亚、自来也。名字读音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两人其他方便完全是天差地别。为人师也好，为忍者也好。收敛好思绪，白焱跳上房顶。

    神乐跟新八唧负责砍断上空的丝线阻止火势继续蔓延，百华则带领众多游女一起灭火。目光扫到某处时顿了顿，围攻日轮的浪士，毙命于全藏的苦无之下。

    等搞定这群乌合之众后，全藏同样跳上房顶走到白焱身旁。

    “全藏，你不去吗”白焱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说话的语气有些心不在焉。“花了差不多两天，上午我才接到地雷亚藏身地的情报。本想救出月咏桑这个合作者的，但是比起我，你更有动手的理由吧。”

    “报仇吗很久以前我就放弃这个想法了。”全藏将右手伸到眼前，湛蓝色长外套在夜风的作用下猎猎作响。“对于跌落在地还犹自挣扎的蜘蛛我可没兴趣去踩死。”

    “一步错，步步错，鸢田家也算是彻底终结了。”

    “你又是怎么想的。”

    “无所谓吧。”挠了挠后脑勺，白焱身体下蹲。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劫后重生的喜悦让街上的行人露出比满月还干净纯粹的笑脸。“我会调派几组战斗小队过来解忧，避免以后再发生像地雷亚这样的事情，比起百华，还是自己的人手比较可靠。”

    “我指的不是这个。从小你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对忍者的定义也是，你的目光究竟注视着什么”

    “所谓忍者，不可以追寻自身存在的理由，要像工具那样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忍者都不知觉地活在这个困扰中，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未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