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动不动就要“消毒”——到底是少女心泛滥还是中二期没过啊?
“那个根本不算数的……”
眼看男友濒临在暴走的边缘,梁冬西心下一软,迎上去在那削薄的唇角蜻蜓点水地轻轻啄了口。
他努力忍着害羞,脸上微微发红:“这样才算是接吻吧?”
嘴角还残留着棉花糖一般柔软温甜的触感,江牧满心压抑的躁动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个小孔,有甘洌的山泉水无声无息地注入。
他低低叹息了声,朝着对方一触即分的唇瓣,食髓知味地追逐过去:
“不对。这样才算——”
作者有话要说:
#出场第二次就被OUT,你可曾见过戏份这么少的炮灰受
#我宣布傅二同志不是最惨的了,他至少已经出场三次了
见家长
作为整个江家上下当代无可争议的门面之花,江可卿本年正值五十六岁,但因保养良好,兼之久居上位的气质沉淀,外人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几乎都会以为她不过四十出头。
“这个月可真是……被七七八八的研讨座谈轮番轰炸个没完,都没空追过直播——”说到最后,她难掩怨气地碎碎念,“土豪榜一估计是没戏了!”
郑方听得了然。
难怪最近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这厢谭恭言难得周末休假在家,偷得半日闲,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早间晨报,听到身旁妻子的怨念发言,只是头也不抬地冷哼:“不务正业,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哟呵,你可得了吧!”
江可卿毫不留情面地大肆反击嘲笑:“前几天因为老年人手速没抢到专辑,听说气得在办公室摔茶杯的人不知道是哪一位?”
习以为常地围观这老两口拌嘴,郑方趁着间隙,非常熟练地插话道:“没看到直播,没抢到专辑,的确都十分可惜……那么,如果知道江牧再过几天就会回到研究所,对你们而言会不会算是一种安慰?”
“……”
两人间有一搭没一搭的互怼戛然而止,下一秒双双向他看过来。
郑方尽职尽责地将江牧退役的消息始末告知给他们。
“这么突然……”
江可卿微微坐直身子,眉间皱起:“小牧最近的工作生活有什么不顺利吗?”
“这倒没有,都挺好的……”郑方严肃着表情,顿了顿,“还谈了恋爱。”
“……!”
谭恭言那双拿惯了手术刀,哪怕亲自CAO刀超过十个小时的大手术,也能全程保持精准平稳的手,这会儿端着茶杯却突兀地颤抖了下——杯身铛的一声磕在碟沿,冒着热气的茶水晃荡着洒在手指上,他本人却似乎浑然不觉。
面对四道blingbling炯炯有神求知若渴的目光,郑方努力忍笑正色,继续补充:
“……是个男孩子。”
谭恭言当即脸色一沉,直斥出声:“胡闹!”
江可卿刚从最初的惊讶中反应过来,朝他犯了个白眼:“哎哟喂!这是哪个棺材里面爬出来的老古董啊?什么年代了,连这种事都接受不了?”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满脸的兴致勃勃:“别理他。小朋友怎么样,漂亮吗?小牧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
与其说是漂亮——
郑方忍不住笑了笑,自觉换了个词:“很可爱。”
——
次日听到郑方带来的消息,梁冬西几乎当场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不通一句完整的话:“这、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距离正式交往才几天啊!
相比于他的手足无措,一旁听到内容的梁戚零却仿佛收到了战书,雄赳赳气昂昂:“见就见!有啥不敢见的!我家小孩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梁冬西总觉得他貌似拿错了剧本,“你不要闹!”
傅大少爷也跟着叹了声气:“跟你弟弟学着点,什么时候才肯答应跟我回家?”
“呸!”
梁戚零小小啐了一口,冷笑道:“想都不要想!真那么想见我的面,就让你老子自己过来见我,凭什么要我大老远跑过去见他?我没空!”
傅子均听得微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下去。
以为他终于被自家作死技能值点满的兄长大人惹毛了,梁冬西正捏了把汗,忽然见面前的江牧一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而朝郑方道:
“让他们自己过来。”
郑方:“……”
目光默默在同样满脸理不直气也壮的自家男友与兄长之间来回跳转,梁冬西忍不住开始感到脑阔痛:
“老实说,其实你们俩才是亲兄弟吧……”
明明这几天来一直针锋相对,结果难得第一回达成共识沆瀣一气——居然就是在这种事情上?
——
如果说江爸江妈即将携手登门的消息,已经让梁冬西一个头两个大,那么在同日更早一些时候,看着傅子均为自己远道而来的父亲开了门,他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开始一突一突地跳。
——情况怎么就发展成这么憨批的样子了?
自觉把客厅位置让给他们三个,梁冬西在楼上偷瞄了几眼情况——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使然,虽然听不到谈话内容,但能感到气氛不寻常的紧张。
而在那种紧张的对峙感中,只见楼下身为始作俑者的梁戚零,顶着头嚣张热辣的杀马特红毛,翘着二郎腿拽得二五八万,手里还拿了个苹果,呱唧呱唧啃得停不下来。
#我的哥哥怎么可能这么欠揍?#
“……”梁冬西忍住满满的糟心感,不忍直视缓缓告退。把自己代入他的位置,他简直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开始隐隐发酸起来。
与此同时,他心里更有些微妙的不服气。
——这些麻烦明明是他们三个合伙惹下来的,为什么临到头感到尴尬紧张的却只有自己?
他就这么抱着以上种种哲学思考,纠结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听见身旁江牧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了眼简讯,江牧抬脚准备往楼下走:“快到了。”
但刚走出一步,却很快顿住,顺着那股微小的力道转头垂下视线,便见衣袖被对方用拇指跟食指轻轻揪住了一小片衣料。
静静注视着那段隐隐泛白的指尖,江牧眼底那层封隔的寒冰,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无声无息化成了水。
“……不怕,”他出口的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有我在。”
梁冬西别扭地低着头没看他,小小声地嘀咕:“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无论怎么看,他总觉得这个发展进程太快了,换作谁家父母都会难以接受的吧?
“不会。”
回答得过于果断干脆,梁冬西不由怀疑地瞄向他:“你怎么能确定?”
江牧手下一翻,将那只手牢牢牵住拢在掌心,话语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霸道:
“我喜欢的,容不得他们不喜欢。”
——
几乎像是约好的一样,就在门铃响起的同时,傅家父子就双双站起了身。
梁冬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傅爸爸好像是要走了——时间点卡得过于精准,甚至让他忍不住怀疑,他们三个该不会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生生默坐了半个多小时吧?
江牧拉着他打开门,但出乎意料的是,门外并不是事先通知的江家父母两人,而只有江可卿一个。
“这不是江院士么?”
正好走到门口打了个照面,傅老爷子不着痕迹地将她身周打量了一圈,神情莫名露出些微的嘲弄,“谭院长人呢,怎么没见一起来?啊……也是,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小的医院,杂事总归还是不少的。”
秉承着那点酸腐文人的坚持,多年不问外事只顾埋头经营自己的私人医院,谭恭言向来被视作江家上下最大的话柄弱点。
听着这番夹针带刺的话语,江可卿只是笑得温和:“本来是要一起的,但在出发前转念一想,我们俩要是一块儿来了,到时候衬得傅老先生在边上一个人孤零零,实在有嗲可怜的亚子……我也是拿他没办法,医生这一行嘛,干久了就是会有这种毛病,太过宅心仁厚。”
“……”
闻言,外表并没有多老的“傅老先生”,面上那股子与生俱来般的高高在上忽然僵滞住,下颌无声紧绷了起来。
世人皆知,傅家夫妇伉俪情深,怎奈可叹情深不寿,傅夫人在几年前因病早逝,引得外界不胜唏嘘。
一顿diss出口,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本钱都没能捞回来,还被揭了旧伤疤,傅老爷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口角微动正要在说什么——
“父亲,”傅子均走上前来,眉眼冷峻得近乎不近人情,“请慢走。”
——
围观了一场大佬之间的隐姓撕逼,梁冬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种怪异感在傅爸爸离开后变得更强烈了一些。
傅子均朝着门外的身影恭谨颔首,垂眸致意:“远道而来,劳烦您了。”
“……”
纳闷了好一会儿,梁冬西终于琢磨出那种怪异的来源——这句话好像应该由江牧来说才对吧?
江可卿却没对他的话表示疑议:“本来正好也准备要来的,只是顺便。”
傅子均点点头,看向屋内:“小戚,过来。”
梁戚零走到门边,却没再像先前面对傅爸爸时那么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反而显得罕见的文气又拘谨:“江阿姨。”
目光无声在他身上转了转,江可卿眼里露出一丝笑,温声道:“我知道,你是戚零。”
……
看他们几人的互动看得一头雾水,直到打完招呼后傅子均带梁戚零上了楼,梁冬西杵在原地,还是顶着满脑门的问号。
看他被绕得头晕百思不得其解,江牧在旁边低声提醒了一句:“傅家的权柄,快要换人了。”
梁冬西听得一愣,脱口而出:“傅子均?”
江牧点头认可,毫无疑问。
“……”
这个信息乍一听十分突兀,似乎跟今天的事全然无关,但在仔细思索一番过后,梁冬西却从中察觉出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有一个猜想从他心里隐隐冒出头来。
如果,傅子均不日便即将执掌傅家,家族内部能否接纳梁戚零的意见,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唯一可能造成麻烦的只有外界的声音——意即除傅家以外的上层圈。
而要想让那个圈子的人都闭上嘴,他自己终归资历尚浅,效果最为稳准狠的办法只能是借势,借一道公认声望影响足够强大的人脉,作为他的切入口。
所以,他今天真正想带梁戚零见的,其实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江可卿。傅老爷子充其量只是被叫来走个过场——或者说,当个见证人。
现在回过头去,细想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交锋,梁冬西忍不住替梁戚零觉得心惊肉跳。
察觉到他手心微微渗出的冷汗,江牧牵着他手的力道重了几分:“不用替你哥担心……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决定,傅子均就一定有足够的把握能保护好他。”
梁冬西转眼与他对视。
那双目光总是冷静沉凉,看着人时似乎有某种感染力,每每能让他也跟着心安下来。
正要点头,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什么,梁冬西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回神想起眼下的情况,刷的转头看向已经被自己无视晾了老半天的江女士。
“……”
江可卿倒丝毫没有表现出久经无视的不愉快。她的视线饶有兴趣地徘徊在两人亲密紧扣的双手上,对他们的相处模式全程围观得津津有味,现在见他终于看向自己,满脸笑眯眯地道:“哎呀,你一定就是小冬西啦!”
——小冬西……听起来还挺别致的?
梁冬西忍着发囧,连忙乖巧问好:“江阿姨好。”
江牧一边让人进屋,一边问道:“怎么只有您自己来,爸有事走不开?”
江可卿对此无奈摊手:“家门都已经出来了,半路又被一个急诊电话叫了回去……本来考虑着要不要改天再来,可我转念一想,要是错过今天这个日子,实在是可惜,就决定干脆自己一个人过来吧。”
今天这个日子?
梁冬西听得不解,小心翼翼地搭话:“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对,”江可卿煞有介事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