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假客气,“您要是不想帮忙,就请您出去,顺便带上门!”
邢仲晚的语气很不好,老管家气的脸色发白,看了他一会最终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邢仲晚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要给祁匀脱裤子。没想到邢仲晚还没开始,祁匀那双苍瘦弱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腰。
邢仲晚好笑,“你这是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再说了,要看的我早就看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了!”
抓起祁匀的手,凉的吓人。祁匀的身体微微的抖着,侧着脸,整张脸煞白。邢仲晚看不得这幅忍辱负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干嘛他。
“祁匀,你要面对现实,佣人被你赶跑了,难道你就要这个样子躺着。你现在的情况大小便不能自理很正常,你不让别人碰,好吧你有你的自尊我能理解,但我说句实话,你的自尊现在还有什么用,你不让我碰,好,那就看着你的伤口再感染?人要学会适时的低头,你现在多余的自尊心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好处,在别人看来只是无谓的挣扎,徒增笑话罢了。”
邢仲晚将手里的毛巾甩进脸盆里,“要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邢仲晚快气死了,幽闭的空间里难言的味道越来越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邢仲晚冷哼了一声,起身想走,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实在没时间和一个在床上闹脾气的残废耗着,大不了他屁股一拍回去,他妈的事情他另外想办法。他可不想吃这闲气。
邢仲晚想明白了,刚想转身,突然看见祁匀颤颤的移开了自己的手。邢仲晚怅然,得,走不了了。
邢仲晚解了祁匀的裤子,将脏污的裤子换掉,拧干毛巾一点点的将他的下半身搽干净。期间邢仲晚抬头看了看祁匀,紧紧闭着眼睛,嘴唇死死的咬着都能见到血痕。这时候的邢仲晚没有刚开始的愤怒,他也明白祁匀天之骄之,身份何其尊贵,从小到大被人捧着,如今这样的身体带给他的只能是屈辱。
邢仲晚别过头,各人有各命,其他的他真的管不着。
将祁匀彻底的弄干净,邢仲晚给他上了药,开了窗子通风。还喷了一点空气清洗剂。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清爽起来。
邢仲晚看了看祁匀,那人又恢复了冷漠,视线直直的对着天花板。
“我下楼弄点吃的,待会送上来给你,你休息会。”
邢仲晚说完,走出了卧室。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祁匀的眼睛眨了一下,眼圈有些微红。
祁匀刚受伤那会,身体还没有萎缩的这么厉害。虽然身体上有手术后留下的伤口,但年轻人的身体还是漂亮的惊人。
刚开始年轻的护士照顾他都很殷勤,祁匀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抗拒被人碰自己的身体。
后来慢慢的换了新的护工,这些人在给他换洗的时候对他身体有意无意的触摸让祁匀心生厌恶。护工换了一批又一批,到后来祁家对自己越来越忽视,请来的护工素质越来越差。私下里讨论自己身体的调笑祁匀不是听不见,语气里的恶意和厌恶让祁匀恶心的想吐。他开始抗拒别人碰他,护工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常常发生。他躺在脏污的床单上一天没人理会也是常事,大多时候是管家进来喂饭受不了臭味强制护工进来收拾。
祁匀就像是一块早就不新鲜的猪肉被人翻来翻去,他下半身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那粗鲁的动作祁匀能感觉的出来,擦拭的动作就像是在刮一条死鱼。
祁匀是骄傲的,邢仲晚说他要面对现实。他早就面对现实了,从医生对他的腿和眼睛判了死刑的那一刻起。但从小到大的骄傲,让他还想保留一点点的尊严。
邢仲晚刚才的一席话把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打破了。
邢仲晚给他换衣服给他擦洗,动作很轻柔。他听到身边的人轻微的喘息,搬弄一个下半身不能动的人要费很多力气,他经常听见护工的抱怨。但是邢仲晚没有,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弄干净。祁匀躺在床上感受到房间里的污浊空气一点点的消失,海盐味道的空气清新剂充满整个房间。第一次,祁匀感觉自己被尊重了。
祁匀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突然对身边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好奇。
邢仲晚在厨房熬着羹,就早上睡了几个小时,脑袋晕沉沉,又经过了一场体力劳动,邢仲晚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肯定很憔悴。那张万分宝贝的脸一定有黑眼圈了。
邢仲晚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
牛肉的香味飘散出来,邢仲晚舀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关了火。一回头老管家正站在自己身后,邢仲晚被吓了一跳,“您习惯站在别人身后吓人吗?”
老管家沉着脸,“没想到邢小姐对三爷是真上心了。”
邢仲晚也直接,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拐着弯说话。
“我不上心难道看着他死。我总要自保吧,邢家把我送过来就是想让我当个炮灰,我又不傻。老太太您在这里,我不知道你是拿了谁的好处给谁办事,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不能看着祁三死了。既然目的一致我们就好好的把戏演下去吧,互不干扰。您还是老管家,我还是邢小姐。”
老管家枯槁的脸上面无表情,眼底还有一些戒备,邢仲晚盛了一碗羹在她面前晃了晃,“放心,没毒。”
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老管家脸色铁青,看着邢仲晚的后背若有所思。
邢仲晚端着碗上了楼。走到祁匀的床边拉了一把椅子。
“今天吃牛肉羹,我试过了,味道还行。”
邢仲晚弯腰把祁匀扶了起来,用枕头将他的身体固定住。这次祁匀倒是没有什么反抗,邢仲晚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还要折腾一番,老子真要撂挑子不干了。
舀了一勺羹放在祁匀的嘴边,祁匀张开嘴吃了下去。邢仲晚觉得今天他可以速战速决睡个午觉了。
可是……祁匀吃了两口就拒绝再吃了。
邢仲晚:……
很难吃吗?不会啊,味道还行啊。
“很难吃?”邢仲晚忍不住问。
过了许久,祁匀微微的侧过头。
邢仲晚奇怪,“那你干嘛不吃啊?”
形销骨立的男人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邢仲晚愣住了,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闪进他的脑子里。
“你是怕吃多了,上厕所不方便是吗?”
祁匀的脸又侧过去一些,上身可见的抖了起来。这个样子的祁匀看在邢仲晚眼里莫名的脆弱。
邢仲晚扶着额头,他真是欠了祁家的,不,是欠了祁匀的。
重新舀了一勺羹,“没事,我帮你!”
第八章 原来你叫晚晚!
邢仲晚这个人说来也是奇怪,虽然生在豪门富贵的圈子里,却对这个圈子里的人无甚好感。当初他和他妈被邢正平设计赶出去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去世了。平日里和她妈交好的几个手帕交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一句。他妈不想离开邢家,虽然到现在邢仲晚都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这么执着,邢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留恋。
被赶出国前,他妈病倒了,不知道邢正平用了什么方法,没有一个大医院肯接受他妈妈,走投无路下。年幼的邢仲晚抱着他妈跪在医院门口,无所适从,当时他太小除了求人他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他想过也许他和他妈会死在医院门口也不一定。但是老天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在他爷爷葬礼上出现的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帮助了他和母亲。
祁匀觉得一定是他听错了,怔愣的转过头,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声音判断说话人的方向。
邢仲晚坐直身体,忍着浑身酸痛,“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没法控制排尿和排便?”
祁匀绷着脸,没有说话,这个情况邢仲晚早就料到了,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
“如果你能控制,那就好办了,我今天就搬进你房间,你有需要了叫我。如果不能,那我只好给你戴成人尿不湿,你要是拉一次我就得这么折腾一次,那真是要我老命。”
邢仲晚一边说一边观察祁匀的神情,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有些红,
“你最好说实话,你现在皮肤溃烂成那样实在不适合戴那玩意。”
邢仲晚安静的看着祁匀,他不急,这种事情可急不来。过了许久,祁匀才开了口,“不用戴。”
声音嘶哑刺耳,邢仲晚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那行,你放心吃吧,你有需要了叫我就成。”
周四打量了一下还真有尿壶便器。
打了一个哈欠,邢仲晚拿起碗重新开始喂饭,祁匀还是闭着嘴。
邢仲晚不耐烦道,“你还是小朋友啊,拜托我被你折腾一晚没睡,现在困得要死,你快点吃完让我去睡一下行不行啊。”
祁匀的眼睛垂了下来,那长长的的睫毛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整个人脆弱的风一吹就能飘走。
这怎么像是我欺负你了呢,邢仲晚欲哭无泪,老子做死做活的该哭的该抑郁的是我吧。
祁匀张开了嘴,将牛肉羹吃进嘴里,牛肉香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胃舒服了,连带着心也没有那么空了。
吃完了粥,邢仲晚没啥力气收拾了,随便将碗一放靠在椅子上准备眯一会。
祁匀见身边的人良久没有声音,疑惑的侧过头,一会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睡着了吗?
祁匀转过头,眼前一片漆黑,疲软的腰被枕头夹着勉强的靠坐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坐这么长时间了。
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没有吃饭?祁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邢仲晚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要上厕所记得叫我。”
说完又呼呼的睡了过去。
祁匀的耳朵有些发烫,他无措的动了动自己的上半身,最后还是顺着呼吸的方向看了过去。
邢仲晚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善良的老夫人安排他母亲进了医院,小小的邢仲晚还在担心她这样做会不会牵连她,给她找麻烦。
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安心住着吧,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来,匀儿带着弟弟去外头玩会。”
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少年走到邢仲晚的身边,牵起了他的手。邢仲晚抬起头看着他,“姐姐,你真漂亮。”
少年的眉头皱起,甩开了他的手。身边的老夫人有些不高兴,“匀儿,不可以这么失礼。”
老夫人笑着对邢仲晚说,“他脾气不好,没吓着你吧。”
邢仲晚摇摇头,她就是觉得这个姐姐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云儿……可不就像个小仙女。
“夫人,我长大了也要娶一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老婆。”
一边的少年脸黑如锅底,老夫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那天之后邢仲晚就再也没见过老夫人和他身边的漂亮姐姐。他妈病好出院后,决定出国。临走前他妈妈还对他说,今后有机会可一定要报答祁老夫人,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样的人家估计也用不上我们。
“晚晚,我们受了人家的大恩,妈妈没机会还了,可你要记得,是谁救了我们母子俩一命。”
这是他妈临死前除了回邢家,唯一的一个念想。
邢仲晚被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祁匀连人带被摔在地上。邢仲晚心想,老娘啊,你真的是一语成谶,你儿子这不是来把屎把尿还恩情来了。
邢仲晚起身将祁匀扶了起来,“你又怎么了,不是让你叫我,想上厕所?”
祁匀僵着身子,脸色发白。这一摔,碰到手肘钻心的疼,他想去拿床边的尿壶,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邢仲晚将人扶到床上,拿了尿壶上来,动手解祁匀的裤子。祁匀难堪的别过脸。邢仲晚无语,都是大男人你别扭什么。掏出祁匀的东西看了一眼,颜色挺好看的。
前几次邢仲晚也没细看,这时候正是下午光线充足,邢仲晚想不看都不行。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祁匀以前肯定没什么女人,不过想想也是就那么一副清冷禁欲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等了许久,也不见祁匀尿出来,脸却憋的通红。邢仲晚握着那软软的一团忍不住问,“尿不出来吗?”
祁匀垂下眼额角有些细汗。邢仲晚看出来了,只要觉得不自在祁匀就会垂下眼睛。
“站起来会好一些吗?我扶你去洗手间。”
祁匀死死的咬着牙,脸越来越红。
邢仲晚也不等他回答,弯腰将他架了起来。祁匀两条腿软绵绵的垂在地上,根本没什么用,邢仲晚废了大力气将他拖到洗手间,让他靠着自己,解了祁匀的裤子,拿着他的**,“放轻松。”
祁匀闭着眼,眼眶憋的发红,邢仲晚有些吃力,“拜托你快点,很重啊。”说完放开手里的东西去揉祁匀的小腹,祁匀身子一抖,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的尿了出来,溅了邢仲晚一身。
邢仲晚看着自己的裤子黑了脸,拉好祁匀的裤子将他拖回到床上,转身想回去换裤子。
“你是谁?”
床上的男人突然开了口,邢仲晚惊诧的回过头。
祁匀张着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你不是邢仲洁?你是谁?”
邢仲晚挠着自己的头发,脑子里短时间绕过千百个弯,想着难道编一个名字?
“晚……”邢仲晚想了半天,“晚……”晚啥呢?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