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清光依然跟不上云殁的节奏，傻傻的问，可是云殁却只噙着一抹近乎神秘的笑，不再多言。
一个小时后，凝清光对自己当初的信誓旦旦悔的肠子都青了，云殁基本是看上什么喜欢的都毫不客气的拿下。但最悲催的是，更让云殁感到高兴的似乎不是她买的东西，而是自己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凝清光是多想跟云殁说，没用的东西少买点，可云殁那句“你不是说我高兴就好了？”生生将自己噎的想咬舌自尽，于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自己跟在她屁股后面刷卡。
直到云殁又随便选了几件衣服，要凝清光去付账的时候，收银员忽然将她的卡退了回来。
“这位女士，您的信用卡业务已被取消。”
“什么？！”凝清光被这话吓得不轻，但她马上镇定下来说“我这卡刚才还用的好好的，而且还没到透支额度啊。”
收银员摇了摇头，心道这人看上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像没钱的样子啊，怎么拿个废卡来呢？但面上还是挂着职业xi,ng的微笑，淡淡的说“不是说您的卡到透支额度了，是您的卡被注销了。”
“注销开什么玩笑？我刚才一直在这购物，怎么可能去注销信用卡？”
收银员仍是摇摇头说“这个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你有没有核实清楚？”
“您放心，我已经为您确认过三次，此卡确实已被注销。”
这时，云殁似乎注意到这边凝清光用了太长时间，跑过来挽着凝清光，一脸坏笑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呃……”凝清光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能让云殁看了笑话去，信用卡的事儿回去再解决也不迟！于是直接掏出自己的工资卡，递给收银员，回复一脸彬彬有礼的说“刷这个。”
那收银员接过卡刷了下os机，让凝清光输入密码，结果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便是“您的账户已被冻结”，凝清光一下就傻在那了，她的可流动资金可都在这里！账号冻结，那她不就身无分文了么？云殁瞧见凝清光脸色不对，也凑过来看，片刻过后，便也沉下了面色，蹙起眉头，凝清光知道，如果云殁现出了这种表情，就说明她认真了……
“你再试一次。”云殁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她冷静于她来说，已经是很激烈的感情了……
凝清光听话的再试了一次，依然是这个结果，跟收银员客气的说了句“麻烦你了。”就领着云殁暂时撤退了。
云殁坐在车厢里，静静听着凝清光的讲述，最后，问了句“所以，你觉得是你爷爷注销了你的信用卡，冻结了你的银行账户？”
62、面包爱情
凝清光在车上就开始咨询银行，赫然发现自己的工资卡竟然是附属卡，那明明是公司直接给办的！不用说，他们公司上层绝对还有宁老爷子的人。凝清光被气得七窍生烟，原来宁老爷子随时都可以控制自己，可自己还傻呵呵的被蒙在鼓里。
好啊，你做的可真绝！就不怕我饿死么？
凝清光正心寒着，结果云殁还跑来说风凉话“现在没法充土豪了？”
“云殁，你说……我要是没钱包养你了，你会不会就离开我了？”凝清光倒也不怒，只是望着云殁，很认真的问。
云殁偏过头，也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不会…………”
云殁欣赏着凝清光那忽明忽暗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变态，可就是忍不住要欺负她一下。
“能不能把那个‘’字去掉？”凝清光受伤的望着云殁，为什么自己这样她还那么开心？
“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嘛。”云殁的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在看什么，连语气都是茫然的，她说“我们现在爱的死去活来，或许有一天却会终成陌路，这无关爱有多深……只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在不停改变，因此我们的心境便也会随之而变，回过头来，看着你过去走的路，是不是很多以前的坚持，都变成了笑话？所以我厌恶改变，我把心封闭，你还是闯了进来。”
凝清光知道，她还没有给云殁足够的安全感，难道她不是对的人？可如果她不是对的人，她又怎么可能把身体交给自己……她只能勉励辩驳着“改变也不都是坏的啊！”
云殁摇摇头，不再说话。
凝清光鼻子有些酸，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云殁了，恐怕，对付她这种“病入膏肓”的人，恐怕只能“长期用药”……总之，先抱抱她绝对没错！凝清光轻轻的将云殁抱在怀里，只是这么抱着，什么也没做，她想告诉云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一个凝清光，会一直包容着云殁……
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多余时间谈情说爱了，因为如今面临最要紧的问题是此次的“经济危机”该怎么解决！凝清光知道，如果她想回宁氏工作，条件必定是与云殁分手，所以，她必须尽快找一份新工作。可接下来的几天，无论凝清光向那些大型企业投了无数简历，均如石沉大海，有的回应，也只是将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凝清光被骂的一头雾水，本来按她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就绝不可能没有一家公司看中，为什么还多了那么些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正当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又是宁老爷子搞了什么鬼的时候，小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老大，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凝清光现在也烦躁着呢，语气不善的问道“我怎么了？”
“咱们公司被锦绣整垮了，业界盛传全是拜你所赐！老大，你到底是不是内鬼啊？”
“内你个头啊！”凝清光简直要气死了，倒也不是冲小祁，只是他刚好撞上了枪口。
“其实老大，我相信你不是！毕竟你的后台是宁氏，怎么可能稀罕去做什么内鬼呢，对？”
“废话！我跟家里人出了点矛盾，他们栽赃我，不想让我找到工作罢了。你是我介绍过去的，最好也小心点！”
“呃……老大，什么矛盾搞的这么严重啊？”
“你无需知道。”凝清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很烦躁，真的很烦躁，很有炸毛的冲动！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银行来人通知凝清光她因没有能力偿还房贷，所以将于明日强制收回住房，凝清光算是明白了，宁老爷子这真的是狠心到不惜让她露宿街头，也要拆散她们！
银行的人走后，云殁才从她的房间出来，难得认真的给凝清光建议“我们先回湛嬷嬷那住一段？我的房间她还空着呢。”
“你打算回避？”凝清光说完这话就觉得有点后悔，这件事，云殁本来就没有义务陪自己面对。
哪知云殁听了她的话并未生气，只是摇摇头，反问道“不回避能怎样？你想跟她斗？怎么斗？你有什么资本斗？”
“我……”云殁连珠炮似的三个问题狠狠敲在凝清光脑中，她竟一个也答不上来，资本？自己么……亲情么……跟一个狠心给自己亲孙女儿“断炊”的人去谈亲情？何况她还是“小三儿”的孩子？“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放弃，绝对不能。”
云殁的眸子忽然暗了下来，不再理会盘算着如何跟宁老爷子对峙的凝清光，径自离开，可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许久，才出声叫道“凝清光。”
凝清光抬起头，看到云殁冷清的背影，心一下子就被刺痛了——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是个无用的人么？
“如果跟我在一起，你就只能被迫做个低级的小职员，你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么？”
“我……”
云殁丢下了问话，却不等凝清光回答，将她还未出口的“我想给你最好的”关在了冰冷的门外，她不需要凝清光一时冲动给的答案……虽说当初是她自己要挟凝清光的包养，但实际上，云殁并不在乎钱多钱少，够用就好……如果说，自己现在真的爱上了凝清光，那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她从来都不认为回避等于放弃，只是，换一条路……而换一条路，并不比一条路走到黑，需要少些勇气……
当云殁收拾好准备搬回去的时候，凝清光已经不在家了，她轻叹口气，不用猜都知道凝清光多半是去找宁老爷子对峙去了，云殁拿起少的可怕的行李，再次环顾了一下这满打满算，只住了一个多月的房子，竟产生了一丝难以割舍的情愫。
这还真不像自己呢……
勾起自嘲的笑，云殁摇摇头，决然离去。
而凝清光这边呢，她直奔宁氏集团，结果却被接待告知宁老爷子正在开会，问她要开多久，答案是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凝清光也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自己真的不幸赶巧了，但结果都只能是她乖乖等候。结果她耐着xi,ng子等了三个小时，仍然是音讯全无。
“你到底有没有帮我向爷爷传达啊？”凝清光终于忍不住第三次询问接待这个问题了，结果是一如既往的职业微笑和“请稍后”，态度好的让人连火都发不起来。
“董事长说他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忙完。”
三个小时之后又是一个小时？下班时间都到了！摆明了是让她自己碰软钉子。可她又能怎样，硬闯？宁老爷子身边的保镖可不是草包，而自己也没有云殁那个身手……
看着凝清光颓然的转身离去，接待再次拿起了电话，低语一阵，挂下时，又恢复了完美的职业微笑。
如果这么容易放弃，就不是她凝清光了！
当宁老爷子看到倚在自己车上的熟悉身影时，嘴角习惯xi,ng挂起和蔼的微笑，却又想起自己是在做坏人而极力克制，造成了一种面部抽筋的效果，吓的周围保镖以为他中风……
凝清光听到脚步声，回身就看到宁老爷子，赶紧站的笔直，开口叫了声“爷爷。”
“嗯，你还认我这个爷爷啊。”宁老爷子斜了她一眼，从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怒意。
明明是你不认我这个孙女儿！凝清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能僵硬的回一句“怎么可能不认呢。”
“只有有困难的时候才来认？”
“呃……”没想到才两句话，凝清光就已经被噎死了，这跟她的预想完全不同。
然而，更没预料到的是，宁老爷子话锋一转“算了，你有困难的时候懂得来找我，也算是个进步了。”
凝清光瞬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希望就在眼前，谁知宁老爷子又是一个急转直下“不过……我没打算帮你就是。”
“帮”！这个词儿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好像限制自己经济的人不是他一样！凝清光苦笑连连，直接问“我喜欢女人有错么？”她也不怕周围的保镖听见宁家的丑闻，他们贴身保护宁老爷子，什么丑闻没听过，没见过？
宁老爷子撑着下巴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说“没错。”
“那您为什么要阻挠我们？”
“我没有阻挠你们啊！”宁老爷子瞪圆了眼睛，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令他惊讶不已的事儿。
“难道不是您冻结了我所有账户，让银行强制收回我的房子的？”——这不可能啊！
宁老爷子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那个啊，那个是我做的啦。”
要是凝清光再看不出来宁老爷子再耍她的话，她就不用混了！可是，面对长辈，她又不能发火。憋屈，什么叫憋屈，她今天算是知道了！“您冻结我的账户，我还怎么跟云殁在一起？”
“我冻不冻结你的账户，跟你谈不谈恋爱，没有关系啊！”
“没钱我拿什么谈恋爱？！”
凝清光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可宁老爷子非但没有因为她的不敬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笑的就像只老狐狸，他说“原来你明白这个道理啊！”
陷阱……
凝清光的气息冷了下来，她认真了……
“你凭什么冻结我的账户，那些钱，都是我一分一分靠自己的努力赚出来的。”
宁老爷子终究是有些心寒，自己的孙女儿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跟自己讲话……冷哼两声，宁老爷子不再打算跟她废话，只留下句“钱。”
凭什么？凭钱！
说句俗的，我随便一个账户上的零头提现都能埋了你！
俗，可我们还活着，就脱不了俗，免不了俗。
现实？这就是现实。
爱情和面包摆在你面前，你要选哪一样？
选了面包，便不能再爱。
选了爱情，饿死了，更不能再爱。
凝清光愣在原地，只能任爷爷的车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因为她发现，自己甚至连跟爷爷谈判的资格都没有，那么，自己是不是连爱云殁的资格也一同失去了呢？
凝清光仰起头，看着灰色的水泥天花板，刺目的灯光挂的她眼睛生疼，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连就这么站着，都有些困难……
我，真的没用了么？
63、起反应了
凝清光到底还是搬着行李去了云殁她们合租的房子，结果受到了牧澄的强烈抗拒，因为湛彩绫要她腾出画室给凝清光做卧房，凝清光本来也是很不好意思的，说好了在她找到房子租前就睡睡客厅沙发好了，但是湛彩绫坚持不同意，差点跟牧澄吵起来，凝清光愧疚难当，只好离开去找钟离馨懿借钱租房，哪知钟离馨懿听说湛彩绫那有间空房，注意力马上跑偏，收拾了点东西就要搬过去，大方的让凝清光和云殁先住自己那，房租等她赚了再说。凝清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钟离馨懿那雷厉风行的xi,ng子给堵了口，她最清楚不过，钟离馨懿决定的事儿，没人能改变，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找上钟离馨懿了。
云殁本是懒得拒绝他人好意的xi,ng子，而凝清光多少也是迫于无奈，两人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那栋高档住宅，只是楼层变了一层……
云殁又开始写起小说，因为包养她的那个人转为被她包养，不过现在有个凝清光督促她，拖延症和日夜颠倒的作息都大有好转。凝清光不敢轻易提出什么去外地发展之类的建议，因为那对云殁太不公平，长辈施加的压力是凝清光自己身上的担子，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将之转嫁到他人身上，即使云殁几次暗示她对这个城市没有眷恋……凝清光是个固执的人，她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一无是处，最终她还是找了家小中介上班，拼死拼活的挣一口饭。
不可思议的是，云殁忽然发现，她并不讨厌这种生活方式，或者说是，有些喜欢上了呢……
就比如……
云殁吩咐凝清光每天下班回家一定要喊句“我回来了。”让她知道，然后她就会在凝清光换鞋子的时候穿着围裙迎到门口，笑眯眯的说一句“亲爱的，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然后再欢乐的欣赏凝清光羞红了整张脸，此招屡试不爽，总能在凝清光回家的第一时间给云殁以极大的满足感。
再比如……
云殁总喜欢有意无意的勾引凝清光，不为别的，只为喜欢看她窘迫成西红柿一样的脸。
那人……真的很容易害羞呢……
云殁甜蜜的如是想着，嘴角不自觉便勾起抹坏笑，正在扣内衣的手停了下来，走到门口只探出个头，挥手召唤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凝清光。
“凝清光，你过来下。”
“嗯？”凝清光抬起头，就看见云殁姿势古怪的样子，下意识的就猜想大概没什么好事，怕怕的应了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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