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说是就是！”
凝清光下意识的接道“是！”
——我不需要你忘记她，只是，你为她养成的“习惯”，必须舍弃，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习惯”必须属于我。
曾经和云殁许下的那个约定，突然在脑海中回响，让凝清光有些措手不及。
“馨儿……”
“凝清光，谢谢你的厨房。”身后突然传来呼唤，原来是湛彩绫出来了，她手中正端着份喷香四溢的早餐——
“早餐？”
“无论那家伙几点起，第一餐都要吃早餐的。”
凝清光一脸的黑线，稍作回忆，确实有那么几次看见云殁在大中午的啃面包ji蛋……
“你把早餐放在门口，让香味能飘进去，但要注意避免待会儿她起床开门的时候撞翻盘子。”
“没关系，这个门是向里开的！”
重点不是在这里吧！钟离馨懿忍不住在心里猛烈的吐槽，同时对那扇门后的人有了些新的认识……
对手资料外表光鲜亮丽似妖ji,ng，实则败絮其中，是个只知吃喝睡的小兽，脾气差（起床气），胸大无脑，可用食物引诱。
听话的接过早餐，凝清光小心翼翼的把盘子放在云殁的房门口，然后有模有样的拿个小纸板扇啊扇。过了约莫五分钟，钟离馨懿看着她心烦，正要发作，门豁然大开——
凝清光吓了跳，愣愣的抬头，正好对上云殁的眸子，那如冰窟的双瞳闪过瞬间疑惑，渐渐，化开来，牵动起嘴角。
“学聪明了？”
云殁站的笔直，居高临下，脸上自然盖了y影，这让凝清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罩在身上，不自觉的，便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起了也不知道出来招呼客人。”湛彩绫一句玩笑，算是打了招呼。
凝清光这才发现，云殁那仪容齐整样子，绝对不是闻到早餐的香气才匆忙起床洗漱。
“我道是凝清光今天怎么突然变机灵了，原来是有外援。”
“外援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你调、教的好。”
像往常一样跟云殁开着毫无营养的玩笑，湛彩绫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个钟离馨懿在……
惩罚突如其来，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湛彩绫撞入了某个温暖的怀抱，整个脸都被迫埋进柔软的双峰间，被箍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钟离馨懿冷着脸，低头在湛彩绫耳边沉声道“别忘了你的承诺。”
“唔——”湛彩绫身子一僵便挣扎开来，但钟离馨懿的手臂就像钢板一样环着自己的腰，纹丝不动，勉强从她那对“胸”器间抬起头，眼镜都被挤歪了。
钟离馨懿笑笑，干脆摘下湛彩绫的眼睛，放在宽松的裤兜里。
湛彩绫虽然喜欢孩子，但她却不能容忍别人未经允许碰她的眼镜。她喘了几口气，双颊因愤怒而涨的通红，眸心一沉，湛彩绫低吼道“你放开我！”
“钟离小姐，你何时跟我的主编大人这么要好了？”
“什么叫‘你的’？”
“什么叫‘你的’！”
钟离馨懿和湛彩绫几乎同时开口，一个荡出凛然霸气，一个却是女儿羞嗔。
“云小姐，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钟离馨懿怒视着云殁，双眸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钟离！”湛彩绫企图阻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钟离馨懿的唇已经撞了上来——
湛彩绫妙目圆睁，大脑当机，完全无法反应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用余光扫了眼凝清光的一脸傻相，钟离馨懿勾起唇，更加放肆的吻着怀中人……
不同于牧澄的味道在鼻息间缠绕，湛彩绫有些尝不出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也不知这如踩在云端的晕眩是因震惊，还是别的什么……直到钟离馨懿的舌伸入自己口中，与自己舌尖轻触，湛彩绫才匆忙合起因惊讶而分开的贝齿，腥甜，便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唔！”钟离馨懿闷哼一声，再次揽着湛彩绫的头贴向自己胸口，却没有过多理会怀中的人，而是挑衅般的望向云殁，“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你的’编辑，已经成为了‘我的’女友。”
云殁也被钟离馨懿的举动给惊呆了，一时无话。身为罪魁祸首的凝清光则是傻傻的跌坐在地上，嘴巴张的能塞进个ji蛋，看来是因刚才的画面受了不小的打击。得意的看着面前的二人，钟离馨懿隐约觉得自己怀中那瘦小的身体开始不住颤抖，胸前也有些潮shi的热意。
钟离馨懿奇怪的放手，与湛彩绫拉开一段距离，低头就看见一双新雨过后的水眸……
钟离馨懿的整颗心都被这双眸子给揪了起来，可那两个人还在看着自己，钟离馨懿根本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逞强道“喂，你不至于这么娇弱吧……”
话还没说完，钟离馨懿只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怀中骤空。
“啪——”的巨响在耳际响起，钟离馨懿晃了晃，耳朵被震的生疼，连眼睛都有些昏花……
刚才，发生了什么？
34、还是初吻
云殁一看到湛彩绫的泪水，想也不想，跨前两步拉回湛彩绫，扬手就给了钟离馨懿一巴掌。
钟离馨懿晃晃头，站稳，才看清云殁护着湛彩绫，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而脸上火辣辣的疼，也很好的说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下恨的咬牙切齿，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被夺了心上人、挨巴掌，竟然全出自一个出现不到一个月的女人之手！
“云殁，你不要太过分！”钟离馨懿声音沙哑暗沉，完全不似平常暴怒的她。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吧？”云殁抬手给湛彩绫拭泪，冷笑道“既然你先抢了我的话，那么我就附赠你一句别、动、我、身、边、的、人！”
一字一顿，狠狠捶在众人心里。
“馨儿……”凝清光终于晓得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挽救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云殁，我没事的，你别给钟离为难。”
“哼，就凭她，能给我为难？”
“你都哭了还说没事，我就从没见过你为家里以外的事儿哭过！”
钟离馨懿和云殁同时讲话，搞得湛彩绫应接不暇，她赶紧给凝清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安抚下钟离馨懿，结果那白痴理解不能，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云殁身边。
“云殁，你别生馨儿的气……”
——别生馨儿的气……？
钟离馨懿听到这句话都快气炸了！很想冲上去把凝清光拍飞！
湛彩绫无奈的瞥了眼凝清光，转身就看到钟离馨懿的脸都气白了，刚想认命的上前劝两句，结果一句不冷不热的嘲讽就泼了上来。
“不就是个吻么，你至于哭？就跟没接过似的。”
“就是没接过，你有意见啊……”
湛彩绫一句嘟哝，可惊了云殁。
“那你跟牧澄到底是？！”
“我跟牧澄什么都没有！”湛彩绫嗔怪的瞪了云殁一眼，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装傻还是假傻。明明自己一直喜欢都是云殁，她就不信凭云殁的通透会看不出来这点，要不，云殁干嘛总是有意无意的凑合自己和牧澄？虽然后来自己追的有些累了，多少做出了妥协，不再拒绝牧澄的调戏，但好在牧澄也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总会小心的在两人之间留下空间，平常顶多搂搂抱抱，在她身上揩点油，估计云殁这就误会了自己真的跟牧澄好了。
“啥？你还真是初吻啊？”
“留着初吻很稀奇啊？！”湛彩绫红了红脸，这在场的一个个都怎么回事，难不成还都是房事高手？所以自己这样很怪么！
钟离馨懿被此事一搅，竟忘了生气。心道湛彩绫都26岁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初吻？虽说自己也没和凝清光接过吻，但她混迹无数酒吧、娱乐场所，跟美女姐姐们亲亲嘴儿什么的她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她们明明都很欢喜的抢着跟自己亲啊！
一时间，场面趁机下来，尴尬蔓延在各怀心思的三人之间，直到门铃声响起。
“肯定是外卖来了！”凝清光如获大赦，冲到门前，见到送外卖的小弟跟他乡遇故知似的，多塞了他不少小费。
但这单纯的一餐外卖也并没能缓和室内的尴尬气氛，本来湛彩绫打算拉着钟离馨懿告辞，但钟离馨懿却说不用为了她而耽误正事，凝清光又傻吧啦唧的客气挽留了一下，结果人家就不客气留下了。于是餐桌上虽然有四个人，但却只能听到断续的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
云殁一直尽量避免自己产生喜欢或讨厌这种情绪，但遇上对面那人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变得乱七八糟。喜欢的人，她现在还说不清，但讨厌的人，眼前就有一个！云殁对钟离馨懿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吃了湛彩绫给自己做的早餐，撂下句“吃完饭直接来我房里谈吧。”甩手就打算走，结果被湛彩绫拉住。
“我现在就跟你回房……”本来这句话没什么，但旁边有个四个电灯泡似的眼睛盯着，她就觉得怎么想怎么别扭，又找补了一句“谈正事。”
湛彩绫跟着云殁进了房间，靠在门上就深深叹了口气，她还是喜欢和云殁独处时的自在感，可以随便开开没营养的玩笑，比如“平常看你冷冷清清的，对谁都不在乎，没想到关键时刻，其实这么护短呢。”
“随便换个路人甲来，也会见不惯有坏蛋弄哭大美人儿的啊。”云殁懒懒的答，又换回了那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是么……”湛彩绫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明明发誓不再流泪了。或许是因为喜欢的人在身边看着自己和别人接吻，觉得委屈；又或许是因为钟离馨懿的味道太过悲伤。强大的人、站在高位的人，是不被允许软弱的，或许，她是在替钟离馨懿流泪……“不提了，这次找你来还有正经事要谈。”
“签售的事儿？”
“嗯，这是宣传计划，你看下。”
“还要接受采访啊？我不要啦……湛嬷嬷帮我推掉……”云殁在床上打滚耍赖，撒娇的望着湛彩绫。
“那这么说你同意签售的事儿了？ok，xx报社的我帮你推掉，但我手底下的那份杂志采访你总得接受吧？”
“呜呜……湛嬷嬷你是坏 y ……你走后门，动用私人关系！”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这次看你回来的准时，不为难你。周六上午，给我准时出现在公司。还有明天下午的采访你给我小心点，别乱说话！”
“写我你还用采访？我那点破事儿哪个你不知道。”
“云殁……”
“嗯？”
“你还敢再懒点么？”
“嘿嘿……不敢……”
“别跟我这打哈哈！你的八卦我是知道，但好歹也得有点正经的吧。比如写作灵感，还有深层思想什么的……”
“没什么思想啊……”云殁摊手，一推二五六。
“真不明白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湛彩绫苦笑，“藏的那么深，难道你不累么？”
“你们最近都怎么，总是问我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讨论人生的话，请去找哲学家啦！”
“不是人生，而是生活……”
云殁的人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如变幻莫测的行云，消散后，连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算了，跟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如果外面那个能成为改变你的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然那个人不是我，有点可惜，但，我忠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给牧澄一个机会吧？”
“我试过了……”湛彩绫笑，嘴角的弧度苦涩而又苍凉，“正如你曾经也试过一样……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再留下来喝个下午茶什么的？”
“你都搬出来了还想我给你做苦工？”
“啧，太了解就是这点不好。”
湛彩绫摇摇头，径自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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