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不屑，“舒维仪是怎么找出来的，他就是怎么找出来的。”
“他是黑……”曲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秋雅捂住嘴巴，再看白珂，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埋头干活。
“你也太厉害了点，这样的人才都找得到。”曲颖回想了下，秋雅不愧是娱乐圈的人脉王，上到编剧明星，下到狗仔黑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认识的。
有时候眼看着山穷水尽了，秋雅一个电话，又能起死回生，这人脉关系也是迷。
秋雅让白珂不要过度恋战，让手下的人澄清完就跑路，重点炒苏凝因改剧本被删戏份的事。
曲颖见秋雅和苏凝算是彻底断了，说，“既然你都这么对苏凝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啊。”
秋雅想了想，点头，“那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自己决定吧。”
三年前，几人曾有过合作，苏凝出演曲颖编剧的女主角色，因嫌女主人设不好，自己带了编剧现场改剧本，把人物改得妈都不认。
而曲颖作为编剧连知情权都没有，想改回来也不行，气得曲颖直接发博骂人，差点没爆出苏凝的名字，但是由于秋雅出面说情，曲颖最终忍了这口气。
如今竟然爆出苏凝又改剧本的料，就别怪曲颖落井下石，反正曲颖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曲颖转发了自己三年前发的怒骂剧组有人带编剧进组乱改剧本的事，并配文“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曲颖虽然年轻，但在编剧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怎么着都有几百万粉。
结合当前最火爆的新闻和曲颖的配文，傻子都知道曲颖指的是谁。
曲颖随后又发了未更改前的剧本梗概，不少读者表示，“我说我怎么觉得电影的剧情那么别扭，苏凝演的那个女人一会圣母一会心机，跟精分一样，今天才知道原剧本是这样的，可惜了。”
曲颖发博不久，又有好几个资深编剧发了类似的言论，虽然都没有明说这人就是苏凝，但还用猜吗？
《娱乐第一时间》用了整整两个版面报道苏凝粉和郑韵的撕逼大战，顺带细数了苏凝这些年撕过的逼，改过的剧本，拉踩过的明星，操过的人设……苏凝那些黑历史又被拉出来轮了一遍，谁还关心到底有几个粉是别家s的？
“真是树倒猢狲散，苏凝红的那会，人人都来帮忙奉承，无论多大的事都帮忙解决，如今落魄了，就人人都来踩，娱乐圈的残酷可见一斑，心疼苏凝，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了。”
对方见舆论再也掰不回来，开始买惨，秋雅几乎不用猜都知道，这绝对是苏凝本人让人发的，舒维仪不会轻易认输卖惨，方星玮更不会管这种事，只有苏凝才会喜欢卖惨博同情，秋雅太了解她了。
秋雅现在内心只有一句话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白珂，别客气，给我怼回去！省得她又说我当年奉承她，既然说我奉承，那我就奉承到底！”秋雅自问在世纪娱乐的几年没有半点对不起苏凝，哪怕苏凝让她帮忙背锅，秋雅都觉得自己是在尽经纪人的义务，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由于舆论的一边倒，苏凝团队几乎没有半点招架之力，很快就控制不住舆论，平时闹腾得比较厉害的粉丝群也无法更改路人的看法，甚至出现大面积脱粉回踩的情况。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经纪人，经历过那么多次大风大浪，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想想办法啊！”
还是那间苏凝把稿纸扔向舒维仪脸上的办公室，苏凝焦虑地问舒维仪有没有办法，舒维仪摇头。
“没办法，我没法让大家忘记改剧本的是你，迟到的是你，拉踩的是你，酒驾的是你，出车祸的是你，我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抱歉。”
“你……”苏凝听出舒维仪语气中的嘲讽，想发火，又想到自己在求人家，只得低声下气地说，“这些我都不要求，我只要你稳住粉丝，脱粉就脱粉，别回踩。”
“恐怕……”舒维仪把声音延长，眼睛看向苏凝身后的钟，23点59分54、55、56、57、58、59……
午夜的钟声准时响起，在寂静空旷的办公室里悠远寂寥，像打碎了什么一样。
舒维仪说“恐怕……做不到，因为，我也要脱粉回踩的！”
苏凝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舒维仪敢这么做一样，“你开什么玩笑，你和世纪娱乐签了协议，冒然违约的话，你至少要陪五百万的违约金。”
“是一百万！”舒维仪更正说，“就在刚刚，我和世纪娱乐的合同还有半年到期，根据协议，我只要赔一百万就够了，这一百万我还是赔得起的。”
“你……”苏凝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情急说，“你在世纪娱乐加上提成一年都挣不到五十万，竟然要付一百万的违约金提前半年解约，你疯了吗？”
“我没疯！”舒维仪忍不住哈哈大笑，“就是因为在世纪娱乐一年都挣不到五十万，还要忍受你的作死和指使，我才要解约，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混蛋！”苏凝骂了一句，眼眶发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舒维仪优雅地解开左胸口袋的工作证，递给苏凝，见苏凝发呆，轻笑了笑，把工作证扔在桌上，然后去自己的工作间拿了自己在世纪娱乐的唯一财产——一台自己的电脑，走了。
大约一年前，秋雅也是这样，把工作证一扔，提了自己的电脑就走的。
当时舒维仪不知道当时秋雅怎么想的，世纪娱乐虽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好歹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怎么说走就走呢？
同样，舒维仪也无法想象，秋雅出去之后，要怎么面对以前的朋友、同事，一定是很难堪，很没面子吧，舒维仪当时想。
而今历史重演，舒维仪终于明白秋雅的心情，这感觉真是……
好爽！！！
苏凝爱折腾就折腾去吧，老子不伺候了，没见过公司那么给力，团队那么给力，艺人却那么不争气的，一出道就那么好的资源，那么好的团队和配置，硬是被苏凝打成一幅烂牌。
舒维仪做经纪人多年，不说要求艺人多听话多不作妖，事实上经纪人、公关团队的存在就是给艺人洗地擦屁股的，但也不能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死不算，还拖团队下水，骂团队废物的！
夜色如水，十六的月亮依旧皎洁。
舒维仪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路上空无一人，等了半天也没见一辆出租车，只得走到三条街外的酒店暂住一晚。
快到酒店时，后面开出一辆车，挡在舒维仪前面，耀眼的车灯亮得舒维仪睁不开眼睛。
舒维仪用手挡了下，终于看清来人是谁。
“方总，不，现在该叫方先生了。您放心，违约金明天早上就打到贵公司的卡上。”舒维仪耸耸肩，抱歉地说，“要不是今天太晚，银行关门了，我一定连夜把钱打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车上的人把车灯关掉，摇下车窗，说，“我知道你这两天很辛苦，也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和苏凝说，或者……你不想带苏凝，你也可以带其他人，我公司刚签了好几个新人，你随便挑。”
“不用了方先生，早在贵公司把秋雅逼走的时候，我就该认清你们的本质，你还留我，只是因为我手上有不少人脉资源而已，一旦我没了价值，我会滚得比秋雅还快。”
车里的人沉默良久，就在舒维仪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时，对方又说，“我听说你父亲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需要很大一笔钱，你就忍心……”
“你，你怎么知道的？”舒维仪突然紧张起来，“不是说还没确定吗？怎么就晚期了？”
“看来你的父母很爱你，所以才骗你。不过也因为他们爱你，你才更不能贸然离职，这样，我给你涨工资，你觉得多少才合适？尽管提。”
舒维仪皱紧眉头，犹豫不决。
“年轻人，不要冲动，也不要觉得说出口的话不好收回什么的，那是小孩子的想法，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任何人，都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不用了。”一个声音答道。
舒维仪回头，一辆车开过来，是秋雅。
“这一百万我帮他出，他早就答应我要跳槽，方先生何必浪费时间？”秋雅款步从车上下来，扫了对面漆黑的车窗一眼，看向舒维仪。
舒维仪感激地看着秋雅，正欲说话，就被秋雅拉上车，“先上车，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想日个万报答小天使，争取做个勤奋更新的小蜜蜂，但是大姨妈来，实在是做不到，不好意思。
☆、仇敌来袭
上车、关门、启动……秋雅动作干净利索, 丝毫不给舒维仪半点反悔的时间。
倒车的时候, 秋雅看到惨白的月光打在方星玮脸上, 映得他一张深刻立体的脸苍白惨淡, 恐怖异常，陌生得秋雅恍惚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人一样。
秋雅没多停留, 径直驾车离开。随着车子的远去，舒维仪才开口说“我好像没答应过你, 我要跳槽到你的公司。”
“没关系, 现在跳也来得及。”秋雅自信地说。
舒维仪沉默, 似乎有什么顾虑，半响才说“甩锅给乐静洗白苏凝这主意是我出的。”
“我知道。”秋雅若无其事地开着车, 完全没把这事当回事。
“爆料司水在片场卖化妆品做微商的人是我……”
“我也知道……”
舒维仪眼底满是惊讶, 不由自主地看向秋雅，秋雅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知道方星玮早就想开我了, 却没跟我说。”
“那你怎么……”舒维仪自认不是容易表露感情的人，此刻实在忍不住说“是, 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方星玮想开了你, 因为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他这个老板都压不住你。我承认我很嫉妒，我很想证明我比你强，比你有能耐，比你更能瞒天过海, 扭转乾坤。”
所以哪怕昨天苏凝那么过分的对他，他都忍了，倒不是他多有职业道德，他只是想看看，在这么糟糕的舆论压力下，他能不能帮苏凝起死回生，力挽狂澜。
“可惜……”舒维仪长长叹了口气，“你赢了。”
“你这话不对。”秋雅摇头，“不是我厉害，也不是你没能力，而是苏凝这事本就是个死局，无论是谁，都没法帮她力挽狂澜。”
而你已经很厉害了，帮她撑了那么久，她该满足了。我早说过，你是世纪娱乐最有手段的经纪人，没有之一，这是实话。”
“我，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舒维仪一直以秋雅为目标，以赢秋雅为最高荣誉，没想到竟能从秋雅口中得到她对自己的赞许，心情难免激动难当，结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秋雅笑着朝舒维仪伸出手，“舒先生，欢迎您的加盟。”
舒维仪看了看秋雅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秋雅的眼睛，秋雅态度诚恳，眼神温柔而自信，很迷人。
“那就……请多指教！”舒维仪说着露出温暖的笑容，握住秋雅的手。
握手言和之后的事就简单多了，秋雅开了车载广播，欢快的曲子像跳跳糖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在车厢里到处乱窜，秋雅偶尔跟着哼几句。
舒维仪见秋雅如此得意，虽然已经答应要签，但还是不爽，问道“你好像很肯定我一定会签你的公司？”
“当然，我为了签你，不惜得罪方星玮，得罪半个娱乐圈！我不信你会不领这个情。”秋雅说着忍不住坏笑，“而且刚才我顺道也帮你得罪了方星玮，你没别的选择，必须来我这。”
“哈哈……”舒维仪无可奈何地笑笑，看向秋雅，突然觉得秋雅这人很特别。
她很强，很有能力，既有大智慧，又有小计谋，还有女性独有的人情温暖在里面，让人心头一暖。
“我当初怎么想的，怎么会把你当对手？”舒维仪摇头叹息，似在为错过了什么而自嘲。
“什么？”一道尖锐狭长的油门轰鸣声从后方传来，秋雅没听清舒维仪说了什么，扭头问他，没想到舒维仪一直在看着自己，“你看什么？”
“没什么。”舒维仪快速转移话题，看了眼后视镜，“小心开车。”
后面那辆车像疯了一样，把油门开到最大，一路狂闯四个红绿灯，目标直朝秋雅。
秋雅想靠边让一让，让这疯子先走，舒维仪把头伸出窗外看了一眼，说开快点，那车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怎么回事？”
“是方星玮的车。”
“方星玮？”秋雅说不可能，方星玮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更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自己亲自驾车来撞她，然而后面那辆车硬是严严实实地撞了秋雅的车一下。
“疯了吧这人！”秋雅猛踩油门，将方星玮的车甩出一大截，然后调转方向，把车开到另外一条岔道上，快速甩开方星玮。
“你的手……我来开车吧。”某处偏僻的路口，舒维仪见秋雅的手被震出血，连忙和她换了位置。
“送我回去。”
“不行！”舒维仪说着重新启动车子，“你的手出血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再去警察局，我已经报警了。”
“先送我回家。”不知为何，秋雅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担心司水会出事。
天上的月亮仍是那么白，那么亮，十六十七的月亮一点都不输于十五的月亮，明晃晃的照在大地上，惨白惨白的，让人直慎得慌！
月色中，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疾驰。
一个街区外，一辆西贝尔跑车以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袭而来，两车交汇在一个丁字路口，西贝尔跑车将凯迪拉克钉死在车头和墙体之间，巨大的撞击声震得秋雅两耳发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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