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上前拉我“快走。”
我一把将她推倒身后,厉声道“你带着丘布先走,我有办法!”
我一边捡有用的东西,一边吼道“快走!记得带枪!有危险就不要管他!”
“好,我在后边等你。”
我听见白小姐离开的脚步声,心里渐渐平稳。我想我从前真的可能是盗墓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冷静。
我一边忙碌,一边不时看看蜮虫。它们来得速度并不快,或许应该说它们突然在洞口附近停住。因为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具体,只听见它们发出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在吸空瓶子。
“嗖嗖嗖”
我弯腰将塑料盒密封袋之类排在地上,只恨暗道太宽。火把已经点好,随时可以将易燃品引燃。
然后我把兔子的尸体横在通道里。
人体含有大量脂肪,足以燃烧很久。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我就吐了出来。但没等我吐第二口,蜮虫动了。速度快到让我胆颤,我完全来不及计算什么距离什么燃烧速度。立即将第一道防火墙点燃!
火焰对它们的威慑力毋庸置疑,蜮虫群停下脚步。我紧张的看着它们,生怕它们用黑沙灭火,或者用虫害策略。
万幸,并没有。
我顾不得其他,兔子的尸体在我眼里变成一块猪rou。匕首在他肚子、后背、大腿上胡乱剐过,深一刀,浅一刀,粘稠的血液粘满双手,滑得匕首都握不紧。
我抬头看了一眼,火墙已经渐渐暗淡,对面的蜮虫大军清晰可见。
我心脏急速收缩。
咚!
咚!
咚!
肾上腺素分泌,呼吸加重,血管扩张,血运加快,血压升高,瞳孔放大
我将尽量多塑料制品塞进兔子的脂肪里,然后打开睡袋包住尸体,再用一些金属工具做支撑。这样能让尸体侧躺着,以便充分接触空气,尽量燃烧。
不等第一道防火墙熄灭,我就点燃了睡袋。火焰轰一下腾起,炽热红色光芒充斥四周,给我无穷的安全感。
“呼”
我长舒一口气,咧嘴笑了笑,然后哇一声吐出来。弯着腰,捏着嗓子,吐得眼泪鼻涕一把。
我不敢停留,眼睛一扫,见白小姐她们居然没带上水跟食物,弯腰抄起就往山洞深处跑去。即便知道那是一条死路,但能多活一会,谁又愿意立刻去死。
这条螺旋线的山洞通道,已经是第三趟。没有哪一趟像现在这样可怕。没有同伴,没有武器,前方看不见尽头,身后漆黑一片。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但似乎又夹着别的声音。然而一停下来,那些声音也迅速的躲藏起来。在黑暗中窥视着,等待我一不留神的松懈。
手电筒的光束也一直在轻微晃动,哪怕此刻我停下脚步亦是如此。因为我的手臂在抖,难以克制的、不由自主的肌rou颤抖。
我浑身僵硬的站在山道中间,愣了一会,打开水袋,奢侈的吸了一口水。
“咕噜咕噜。”
冰凉的清水,让我ji,ng神一振。我不敢弯腰吐水,生怕头顶扑下来一只怪物咬住我的后颈。侧头用力将水吐出去,然后拔腿就跑。
“咚!咚!咚!”
我寒毛炸起,稍微放慢速度。这次不是紧张的幻听,整个山壁都在轻微震动,咚!怪物挥舞着拳头,要从山壁里挣脱。
咚!咚!咚!
震颤从脚底传来,我僵缓的停下脚步。手电筒光束中,不断有山石灰从上面抖落。咚咚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袭来,而越往深处,声音越大,震感越强烈。
白小姐和丘布他们
想呼喊,张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前狼后虎,我在漆黑的山道里不知所措。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后有动静。密密麻麻的蜮虫大军在我眼前浮现,我浑身寒毛炸立,嗓子里吼出一声“你们在哪!”
“半烟?”
“快过来!”
白小姐和丘布的声音前后响起,我顿时大喜过望,卯足劲飞奔而去,掉了一带能量木奉都没来得及捡。
绕了个弯,眼前出现光亮,我冲刺进山洞。
“呼!”我弯腰低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接着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姐扭头道“快过来帮忙。”
手一松,食物和水哗啦掉在地上。我冲上去抱住她,“吧嗒”一下亲了一口,欣喜若狂道“你太聪明了!”
第14章
白小姐一把推开我,沉声道“正经点。”
伞兵绳结成一个个环扣,从山壁上面垂下来,像简易版绳梯。白小姐顺着爬上去,将固定帐篷用的地钉递给丘布。
丘布像一只壁虎趴在山壁上。下面有两个岩钉,挂着两个绳环,像踩马镫一样踩在上面。臀部左右和左肩上有三个岩钉,登山绳绕在上面,形成一个三角形,将他后背兜住。
像是被蜘蛛网钉在墙上。
我扫了一眼,转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水食。
“半烟。”
白小姐喊了一声,我扭头看她。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她居然愣着没说话。
我急忙问“怎么了?”
她指指洞口,轻声说“你去解决一下。”
我一愣,尴尬的走出去。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矫情的,飞快的解决完。回来发现白小姐已经爬上山壁,开始固定自己。
“快上来。”她指了指自己腰包,“东西我带上来了。”
我也不敢耽误,手脚并用往上爬。绳梯简陋又没有固定点,摇摇晃晃,爬起来特别费力。我一手抓着白小姐那边的绳子,一手扣着左肩岩钉,身体紧紧贴着岩壁,小心翼翼踩进踏脚的绳环里。
我勉强松了口气“好了。”
白小姐倾过身“嗯,你别动,我帮你固定绳子。”
仅仅靠脚上两个环跟手臂,想要在山壁上攀附一夜,实在太难了。但背后有三角绳网,形势就大不同。那时候人就像是被钉在墙上,想下来都不容易。
我感觉身后的绳子在收紧,顿时安心不少。侧脸贴着墙壁,冰凉岩石透着舒服的凉意,我浑身一哆嗦。
“别动。”
白小姐的声音冷静沉稳,我只好怏怏的说“你看见了?”
“嗯。”
蜮虫从洞口涌入,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已经占领半个山洞。我们说话间,只剩下一角地方。
丘布突然问道“它们会上墙吗?”
我说“不会。”
要是会的话,刚刚它们就从山洞顶爬过来了,根本不用等火熄灭。我更担心它们喷黑沙,不知道我们现在的高度够不够。
白小姐说“关手电筒。”
山洞里顿时漆黑一片,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里发毛。也不知道那些蜮虫在干什么,会不会叠罗汉爬上来,我忍不住问“它们会不会爬上来?”
脱口而出,我立马后悔,好在无人回答。
过了一会,丘布说“没有,它们都在下面。”
我稍稍安心,问白小姐“现在几点?”
“六点三十五。”
过得还挺快。看来兔子尸体燃烧的时间,比我预计的长。现在六点半,到明天六点半,还有12小时。按道理,它们应该在天亮之前退回湖里。
但蜮虫的作息如何,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太少,一切坐等熬过今夜。
“丘布。”
白小姐突然出声,我吓了一跳,连忙低声问“怎么了?”
“没。”丘布沙哑的声音传来,顿了顿说,“瞌瞌睡。”
说实话,我更困。4天的时间,飞机、皮卡、大巴、拖拉机。上天入地,与人斗、与虫斗。现在吊在墙上,心里还绷得紧紧的,眼皮却跟涂了胶水一眼。
但我不敢睡,一点都不敢。
蜮虫这会没动静,不代表一直没动静。岩钉和绳子结不结实?就算结实,身子一歪也很容易摔下去。不能睡,不但我不能睡,也不能让他们睡。
我想了想说“丘布,你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吗?”
“嗯。”
丘布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心里突然一提,想起来一件事情。但我不敢说,担心说出来白小姐和丘布害怕。
我想了想又问“兔子是你带上山的吗?”
丘布说“不是,我不认识他。”
我霎时间一愣,丘布怎么可能不认识兔子。他带出去的东西,难道不是卖给兔子的吗?
如果不是兔子,那会是谁?
而兔子,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山壁上的凉意透过皮肤,一直凉到我心头。我满腹的疑惑,在舌尖转了又转,始终没有问出口。
我轻咳嗽一声,说“我刚刚发现,兔子身上有黑沙旧伤。可能是兔子到山洞里,天黑蜮虫涌入。他拿着登山镐攀上岩壁,但是因为高度不够。蜮虫觉察到他,喷出黑沙。蜮虫离开之后,他打算离开,却支撑不住倒地昏迷。”
白小姐问“可蜮虫昨天在湖边,难道它们不是集体行动,也会兵分两路?”
我想了想,也许他前天到山洞遇险昏迷,昨天因为我们在湖边,将蜮虫吸引过去,所以他没有遇到虫群。如果这样,那黑沙的毒反应可能比较慢。它会让人陷入昏迷,然后
我打了个哈欠,正要说话。白小姐拿出食物递给我“吃点东西,oerl能量胶,拿铁味。”
我这会眼睛已经适应黑暗,隐约可以看见,边找撕口边问“这么洋气?含咖啡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