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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南城旧事 第19节

作者:雁栖苍梧 字数:9449 更新:2022-01-11 20:00:09

    “王管事,累了吧,喝杯茶歇歇。”桃花扭着丰满的身子,柔媚地说道。

    “搁着吧。”王子墨随意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桃花,底子好,在厨房里干活,吃食上去了,不用被稳婆打骂,小模样渐渐又养回来了,穿的虽然是粗布薄衣,但那□□的身段更为明显,配上如桃花一般艳丽的笑容,真真是让人看愣眼。

    只是,王子墨无动于衷,这让桃花很郁闷。牢城营里的女犯人,但凡有些姿色,又想在营里过上好日子,一般都得傍上差拨小牢子,或者有权力的高级犯人。桃花是厨房里的人,便是王子墨的人,顺理成章,桃花自然想傍上清秀斯文的王子墨,而且其他管事,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自作多情卖王子墨面子,不曾向桃花伸手。

    可是王子墨,心里只有林芷岚,又有身份要掩饰,怎么可能让桃花近身。

    桃花见王子墨态度冷淡,也不气馁,拿出新做的薄棉衣,递过去说道“王管事,天渐冷了,奴家给您做了身衣服,您看可中意?”

    王子墨闻言,抬头接了衣服,摸着感觉料子不错,针脚也很密实,特别是颜色让王子墨很满意,不由点头说道“甚好,多谢了。”

    “王管事中意便好,奴家闲了再给您做几身,看您整日只有两套衣服换着穿,奴家怕您落了体面,您换上试试,若是不合身,奴家回头给您改。”桃花顺势上前为王子墨更衣,却被断然拒绝。

    “我看挺合身的,不必试了。你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里有一两银子,你先拿去,回头再给我做几身,到时我另赏你。”王子墨掏出帕子裹的银子,拣了几块碎银子给她。

    “这是奴家的心意,如何能要您的银子。”桃花婉拒道,她要的,可不只是银子。

    “拿着吧,让你费心了,我还有账本要看,你去厨上吩咐一声,今日多备酒肉,差拨与小牢子那里都送去,钱算在我账上。”王子墨看到桃花失望的娇容,又说道“你也领一碗肉,一壶酒,与你姐妹好好乐呵吧。”

    桃花无奈地出去了,王子墨则是专心看账本。营里的钱粮是州府拨下来的,王子墨觉得光靠克扣没什么前途,不若经营些产业,倒是能让营里的日子宽裕些。

    北方的深秋,日头落得早,酒饭刚发放完毕,天也暗了下来,王子墨伸了个懒腰,便差人备了一桌酒席,打算回自己的牢房与一群好友吃喝。自打她管了厨房,吃饭是不用愁的,不仅饭菜甚好,连饭钱都省了,这让蒋尚培的银子没了花出去的地方,他居然还有些失落。

    一路行来,但凡遇到差拨小牢子,王子墨依旧态度恭敬,今晚加餐,人人喜气盈面,见了王子墨直夸她差使办得好。王子墨面上不显,但心中得意,拿公家的钱去博公家的好,自己又得了体面,这才是正经生意人应该做的事。

    天字丙号房,地方宽敞,如今不再是蒋尚培与王子墨独饮自怜的场面。下了工的高级犯人,有三个不回自己房里,直接去了天字丙号房。

    蒋尚培拿出家里捎来的雨前龙井款待,这些能进天字丙号房吃酒席的人,无不露出怀念的神情,他们大多与蒋尚培一样,不是世家子,就是富商之后,在外头端得体面非凡,当然,在营里也混得极不错,有本事,有银子铺路,坐牢好似后世度假,只是限制了自由而已。

    “小二,怎得才回来?”蒋尚培见王子墨领着人回来了,忙腾出客厅让人摆放酒菜。

    “今日事多了些,让哥哥们久等了。”王子墨拱手告罪,她才不会明说是为了给差拨小牢子加餐才耽搁了时辰。

    王子墨一个个与屋内人见礼,原绍兴府通判三子包昌德,扬州府绸缎富家二子王崇文,建康(江陵)世家子樊承宗,此三人皆为蒋尚培之流,与蒋尚培很亲近,来去多了,王子墨也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一员。

    落座之后,几人互敬了几杯,王子墨见几人兴致很高,便斟酌着说道“几位哥哥,我等落难在此,虽不愁吃穿,但如此空度闲日却是不妥。”

    “哦?贤弟此话怎讲?”包昌德挑眉问道。

    “小弟不敢自称大丈夫,小弟的家世也不能与哥哥们相比,不过居安思危罢了。”王子墨敬了大伙儿一杯酒,说道“金兵常年来犯,咱们兴元府御敌不易,若是关将军守不住,不知哥哥们可曾想过,我等当如何自处?”

    第二十八章

    “不知哥哥们可曾想过,若是关将军守不住,我等当如何自处?”王子墨严肃地说道。

    此言一出,屋里几人一时都愣了,与其他三人不同,蒋尚培看向王子墨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探究与深意。

    兴元府城墙极其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又有吴阶吴大帅亲督,关将军守城,城中兵多将猛,粮草充沛,算得上是大宋边关最稳固之地。虽金兵连年进犯,但都未能越雷池一步,几人在这里也待了一两年,对兴元府的城防一向信心十足。

    “贤弟,此言是否危言耸听,兴元府以北群山环绕,金兵到时往往人困马乏,攻城之势锐减三分。而且,关将军在此地已驻扎多年,对敌经验丰富,城中兵将数倍于金兵,关将军怎会守不住?”王崇文质疑道。

    “不知哥哥们可曾记得襄阳六郡之事?”王子墨问道,但她看向的却是蒋尚培。

    蒋尚培近年熟读兵书,关注北方战事,襄阳六郡之役,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建炎四年九月,金国扶持我大宋叛将刘豫为大齐皇帝,以黄河以南长江以北之地为国,建都大名府。绍兴三年十月,伪齐联合金兵南侵,相继攻占邓州、唐州、随州、襄阳、郢州、信阳,襄阳六郡尽数落于金贼之手,在我江汉防线上打开了缺口,欲整兵南下,我大宋汲汲可危。所幸岳飞岳将军力挽狂澜,绍兴四年四月,岳将军率岳家军,奋力讨贼,于六月初收复襄阳六郡。然伪齐与金贼卷土重来,再次集结十三万精兵进攻襄阳,岳飞将军临危不惧,与金贼展开殊死搏斗,直至七月,才将金贼打退。”

    蒋尚培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既有对岳飞将军的钦佩,又有对战况惨烈的心有余悸,他抿了一口酒,悲痛地说道“虽然,襄阳重归我大宋之手,但这一仗,我大宋兵将死伤无数,而这并不是最惨烈的,襄阳六郡的百姓,被金贼破城后残忍屠杀,男子生还者被抓回金国做奴隶,女子则被奸污至死,城墙上挂满了尸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若说将士马革裹尸,舍身成仁,此话也算正理,但百姓何其无辜,金贼之罪行,令人发指!”

    蒋尚培的话,振聋发聩,特别是樊承宗,他家住建康,距襄阳极近,今夏的襄阳之战,建康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家中书信也曾提及此事,只是他安于在牢城营享乐,不曾思虑过多。

    “众位哥哥,我等面刺金印,乃戴罪之身,比之寻常百姓更为艰难。金贼狡诈,不能以常理猜度,若我兴元府重蹈襄阳覆辙,咱们牢城营里,又有几人能存活!”王子墨郑重地提醒道。

    一时间,屋内气氛压抑,每个人心头都像被一块大石压住,重得喘不过气来。蒋尚培见那三人举杯踟蹰,又发现王子墨虽然面色凝重,但隐有从容之气,不由问道“贤弟,你可有法子?”

    王子墨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仰头饮尽杯中酒,豪气地说道“天不救人,人自救!既然如今尚且安稳,我等便有时间转还,我有一想法,请哥哥们一同参详。”

    “贤弟但说无妨。”几人拱手说道。

    “除了小弟之外,几位哥哥都不能自由出入牢城营,若是事发,便要被金贼瓮中捉鳖,如能让哥哥们获得自由出入牢城营的资格,那活命之事便有了希望。”王子墨从容地说道。

    这话,让在座几人眼睛发亮。

    “我等如何才能自由出入牢城营?贤弟管厨房,每日需要采买,这才有了出营的机会,可我们几人,不是管仓库,就是负责文案,哪有借口讨得出营权利。”包昌德问道。

    “既然营中没有,那我们便自己创造机会。”王子墨早有腹案,自信地说道“我兴元府虽是边城,但城中富商权贵颇多,小弟出营采买之时,发现城中居然没有像样的绸缎庄,和咱们江南湖广相比,着实寒酸。”

    “这事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樊承宗疑惑地问道。

    “关系大了!”王子墨淡笑着,说道“官营差拨克扣之事,想必哥哥们都清楚,不然小弟也不会被重用。”

    “贤弟,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些!”王崇文被王子墨有一句没一句的吊足了胃口,憋得快要头顶冒青烟了。

    “王大哥息怒,且听小弟慢慢说来。”王子墨拱手告罪,见几人确实上了心,才坦白道“牢城营的进项,全赖上头州府所拨,官营相公在咱们营里是土皇帝,到了外头便什么都不是,这唯一的进项,又能有多少。既然如此,哥哥们不若差家人来兴元府开设绸缎庄,分润与官营差拨,绸缎庄需要人手打点,哥哥们不就有了出营的机会。”

    这样也行?!

    几人闻言,都火辣辣地看向王子墨,好像她是青楼里的花魁一般。只见她脸上稚气未脱,笑容和煦,众人恍然,原来这些都是假象,在她那无害的外表之下,居然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真是后生可畏啊!

    “王大哥家里本就经营丝绸,蒋大哥家同样如此,咱们货源不成问题。樊大哥家为建康大族,家中有不少人出仕,咱们的丝绸可沿长江运至兴元府,这一路,还请樊大哥家里略加照看,莫要被水匪劫了去。”

    兴元府地处南宋西北,江南的丝绸为何不能运至这里,最大的原因便是一路之上,山贼水匪猖獗,不然凭着兴元府的富庶,城中怎会没有像样的绸缎庄。对于王子墨来说,她出身临安府盐官县,虽是白身平民,但她好歹是王家大族子嗣,又学得账房,眼界颇高,这里面的猫腻,一看便心中了然。

    被点名的三人,都不住点头,虽然他们犯了事,但能在牢城营好吃好喝,可见他们在家族的地位是不低的,如今不过是花些银子,这点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只有未被点名的包昌德,有些着急地问道“贤弟,那我能做些什么?”

    不怪包昌德着急,他早被襄阳之战吓怕了,生怕几人用不着他,让他一个人留在牢城营自生自灭。

    “包大哥莫急,你多出银子便是,绸缎庄需要铺面,需要装修摆设,这些便由你负责,如何?”王子墨淡笑道。

    “成!”包昌德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他父亲犯事被撸了官职,但他家在乡里也是大族,银钱并不缺。

    “蒋大哥,你与官营相公相识已久,交情颇深,明日小弟与官营相公说此事,还请大哥相帮。”王子墨郑重地说道。

    蒋尚培举杯说道“此事关乎我等身家性命,在下自当义不容辞。”

    “祝我等心想事成!”

    几人大笑豪饮,若非此地为牢城营,旁人还真以为这是哪个高档酒楼,一群人在谈大生意来着。

    夜深之际,包昌德,王崇文,樊承宗大醉,由小牢子搀扶回了他们自己的天字甲号房,而王子墨与蒋尚培,却只是微醉,王子墨另有心事,蒋尚培则对王子墨的心思有所猜度。

    两人泡了浓茶,坐在书案两侧醒酒,但蒋尚培的眼神一直粘在王子墨的脸上,希望能看出些什么,只是王子墨没有给蒋尚培这样的信息,她一直面无表情。

    “贤弟,这事,可是因为前段日子我与你说了襄阳之事,你才打算的?”蒋尚培没忍住,好奇地问道。

    “大哥,我与你们是不同的。”王子墨抬头,严肃地说道“你们虽然身陷囹圄,但总归身后有家族相助,有钱有权,在牢城营不必担惊受怕。但我不同!我虽说是王家之后,可私生子的身份终不被王家接纳,无权无势,家中又有妻子幼女,我若不自强,我若甘于如今看似安稳的日子,万一将来兴元府真的被破城,我当如何自处?”

    “你已经能自由出入牢城营,到时事发,你逃出去又有何难?”蒋尚培疑惑地问道。

    “像我这般文弱之人,就算逃出了牢城营,又怎能逃出兴元府。”王子墨摇头道。

    “所以你要开绸缎庄?”蒋尚培有些明白王子墨的心思了。

    王子墨没有答话,因为逃出牢城营只是第一步,开绸缎庄可以帮助他们四人离开牢城营,这只是个幌子,她真正要做的,并非只是此事。

    既然要开设绸缎庄,那几家必然会派遣管事账房来此,到时他们尽可利用自己用中的银子势力,买通官员,博取出城的机会,而王子墨,却是打算靠着绸缎庄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此出城。她不敢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只有自己手中有钱有势,才是真正的安生立命的本钱。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蒋尚培能猜测到六七分,但他猜不到王子墨的野心,在城墙暴动案之后,王子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单纯心善的王子墨了。

    但蒋尚培与王子墨情同手足,就算明了王子墨有心利用他们,蒋尚培也不可置否,毕竟王子墨的主意极好,一举三得,官营得了银子,他们四人有机会逃出去,而王子墨的设想,还需要她自己努力。

    第二日,王子墨与蒋尚培一同向官营禀告了要开绸缎庄的事,官营自然满口答应,他不必出银子,出人力,坐着白拿分润,这么好的事若是不答应,他才是傻子呢。

    不过,官营并没有批准蒋尚培等人自由出入牢城营,一是如今战情紧急,牢城营里再也不能出半点岔子,二是蒋尚培等人与王子墨不同,他们有权有势,放他们出去怕控制不住,不若捏在手心里,绸缎庄还能跑了么!

    都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的人!

    出了官营签押房,蒋尚培很失落,其他三人得了消息,也极其失望,但在考虑过之后,他们依然答应一起开绸缎庄,毕竟,开了铺子之后,他们的管事可以在城中活动,对他们来说算是有了外援。

    包昌德送来了一千贯钱,算是全权委托王子墨筹办绸缎庄的所有事项,另一厢,蒋尚培樊承宗王崇文也即刻修书,让家里筹备丝绸通融关卡。

    王子墨收到了包昌德给的一千贯钱,面上不显,但心中长啸,所有的事,都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官营果然不同意他们四个出营。她为什么要让蒋尚培与自己一起去说服官营,便是早就猜到官营不会同意让他们出营,而蒋尚培也在场,便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天助王子墨!

    第二十九章

    所有的一切,王子墨都精心算计过,利用战情诱骗四人开设绸缎庄,官营不同意四人出营,这样,自己对绸缎庄的控制会进一步增强,借用他们的银子,培植自己的势力。丝绸面向高端,她便有了与城中富商及权贵接触的机会,慢慢渗透,总能找到出城的机会。用别人的银子为自己谋福利,这才是真正生意人的本色。

    当然,王子墨还没有彻底心黑手狠,她对蒋尚培有着不少愧疚,虽然不能与蒋尚培说明实情,但她早就打算好了,到时自己出城,一定会把蒋尚培捎上,对于这位待自己极好的哥哥,王子墨无法看着他无端丧命,又或者被金兵虏去做奴隶。

    因为官营的态度,四人重新进行了分股,蒋尚培四人各占二成,王子墨一成,官营一成,原本他们是打算各自占一成半,王子墨一成,官营三成的。

    别看只是一成股,丝绸是个极高利润的生意,即使分股不多,王子墨也能净赚不少。她似乎对做生意有着天然的敏锐嗅觉,不管是选铺,铺面的装修摆设,还是丝绸的定价与销售,都显示出了常人所没有的眼光。

    包昌德不懂做生意,所给的一千贯钱是王崇文提议的,王崇文是扬州府绸缎大富商之子,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又替家里打理生意,所以对绸缎庄的事心里儿门清,王子墨交给他的账册,他没看出问题,因此大伙儿反倒觉得王子墨办事用心,可堪大任,对她更为信赖。

    但他们其实不知道,一千贯钱铺面钱,王子墨并没有全部花出去,仅仅只用了八百贯,便得了兴元府最繁华大街上的一间大铺面,里头的装修也是极为高雅清贵的,留了几个管事的位子给四人的家奴,其他人手全由她包办,这其中,有一个姓张的掌柜,原是兴元府府君的幕僚,但那府君酸腐,嫌弃张掌柜只是秀才出身,并不重用,张掌柜心灰意冷,便辞了差事回家读书。

    张掌柜治学实在不行,连考两科都落了第,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已经倾尽家产。张掌柜虽屡试不第,但为人八面玲珑,在兴元府衙之时,就结识了不少官员。只是如今家徒四壁,他又有些气性,羞于投奔旧友,这才穷困潦倒,在某个小酒馆买醉之时与想家喝闷酒的王子墨对桌,两人无声喝酒,莫名产生了同病相连的感觉,并桌攀谈,倒是有些惺惺相惜。

    张掌柜没有嫌弃王子墨脸上的金印,王子墨也没有看不起张掌柜的潦倒,天南海北地胡扯,渐渐发现双方都是极通生意之人,这不,王子墨要开绸缎庄,第一时间找张掌柜过来做大掌柜,每月五两银子的例钱,到了年终还能分红。

    张掌柜是个极通透之人,但看王子墨经营的都是上等丝绸,便明白自己以往的那些关系能派上用场,得人钱财,与人卖力,王子墨待张掌柜亲厚,张掌柜投桃报李,王家的丝绸刚到兴元府,张掌柜便拿了一些当作礼品送与旧友,不仅自己得了脸面,也为绸缎庄向达官显贵渗透。

    “贤弟的手段,就是到了我家,也能做个大掌柜。”王崇文听完王子墨的汇报,赞叹道。

    “快进腊月了,大户人家已经开始置办年货,咱们的丝绸,每日卖那么多,我看得让家里再运一批过来。”蒋尚培点头道,他看着账本很是感慨,这销量,虽说比不上家里,但对于刚开业的店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事了。

    “小弟正想与哥哥们谈这事,咱们都没想到能如此之快打开局面。小弟觉得,这次不仅要多运货,最好再派遣一些高超的裁缝师父。”王子墨靠在炭炉边烤着火,淡淡地说道。

    “裁缝!”几人闻言,眼睛都发亮了。

    “嗯,咱们临安府扬州府穿得是什么样式的衣服,再看看这里的人穿得是什么样式,这里的府君到了咱们那里,怕是连一般富商都比不过。土里土气的,好好的美人都打扮成那样子,真是暴殄天物。”王子墨摇头晃脑地说道,与男人待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也学会了不少荤话。

    “你小子!”王崇文指着王子墨,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喘着气揶揄道“怎么,桃花伺候的不好?”

    “可不是伺候的不好么,看看咱们贤弟这般人品,穿的是啥样式的衣服,好好的一个俊秀少年,倒像个活土匪似的。”樊承宗也加入了调笑行列。

    “我我我是清白的!”王子墨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连桃花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我要为我家岚儿守身如玉!”

    “哈哈哈哈~”

    大伙儿笑得连形象都顾不上了,拍大腿的,拍书案的,端着茶抖着手往外泼的,捂着肚子喊疼的,哎哟喂,这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嘛,比往日那板着脸装成熟的假样子可有趣多了。

    “我真的是清白的,不信你们去问厨房里的人!”王子墨急地站起身子,通红着脸再次为自己申辩。

    只是,谁信啊~

    他们信!他们在牢里也有相好,相好的早和他们说了王子墨与桃花的事,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把桃花急得都快扯裤带上吊了。不过,男人么,再怎么饱读诗书,也是男人,憋上日,就够受的,别说憋上月了,他们极为好奇,王子墨怎么能坐怀不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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