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走近沈青,“啧,搞得这么狼狈,你说何必呢,找个人罩着不挺好的?”
沈青转身就走,却被拽住了胳膊。
“你们火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小东西。”中年男人拽着沈青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你放尊重点。”沈青咬紧牙关,他生病还未愈,身体正虚弱着,被泼了酒又被寒风一吹只感觉头又热起来,只能被迫拽到了车旁。
“装得贞烈,不知道床上叫得好不好听。”男人把烟丢掉,打开了后车厢,就想把人往车上带。
沈青此刻也顾不得上得罪人,趁其不备打了男人一拳,借机挣脱开松了的桎梏,转身就跑。
身后人紧追不舍。
这段巷子没有什么路灯,一片黑漆漆的,沈青跑了不多远就被身下的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摔了个跟头。这一下摔得不清,让他疼得一时间没站起来,便让那港地音乐人追了上来。
“小兔崽子!”音乐人伸出手就来捉他。
说时迟那时快,地上忽然有什么人站了起来,一拳打向了骂骂不休的音乐人。
这一拳生丨猛有力,跟沈青挥出的拳头相比,跨了三四个水准的高度。
音乐人一下就被打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待他回过神时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顿时大喊:“打人了!流血了!来人啊!”
他边喊着边站起来,然后就被一脚踹了出去,飞出去四五米。
沈青坐在地上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太夸张了,这个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的是什么人啊?睡在这里的流浪汉吗?自己刚才跑着跑着被他绊倒了,然后把人吵醒了?被吵醒的流浪汉不耐烦,就开始干架?
音乐人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他爬上自己远处的轿车,倒了车就跑。
那名“流浪汉”见人被打跑,回过头看向沈青。
沈青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岂料对方没有理会他,直接坐回了原地,继续靠着墙休息。
夜月被浓雾遮蔽,没有路灯的照耀,巷子里一片黑暗,沈青平静下心神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他拿出手机,找到手电筒的按键,“他肯定不会这样算了的,或许报警,或许喊人过来打回来,你不如换个地……嘶——”沈青手机抓不住掉在了地上。
男人一半面颊血肉模糊,伤口周边仿佛被烧焦了一般。
伤口太过骇人,沈青从未近距离看过这样的伤口,只感觉渗人,凉到了心上。
他哆嗦着手捡起手机,这次照向地面,忍下恐怖轻声问:“怎么伤得这样重的?”
男人虽然一半脸被烧,但眼周处肌肤还好,眼睛也没有碍事,一双目露寒光的眼睛盯紧了沈青。
“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的,我带你去诊所处理下吧?好吗?”沈青没有顾忌男人身上的脏污,对他伸出手。
如果不是刚才男人挺身而出,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平日里,也许可以只道一声谢就走掉,但是眼下救过自己的人正处在困苦之中,需要帮助,他不能视而不见,这正是回报对方恩情的好机会。
伸出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力道大得人吃痛,沈青忍下来:“行吗?你看我也不会伤害你。”
就见男人松开他的手,张开嘴。
“好。”
这嗓音无比嘶哑,仿佛很难发出声音。
沈青点点头:“我马上去把车开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快速向停车处跑去,他得赶在那个音乐人带警察来之前,或者喊人来之前。
五分钟后,沈青接上了这位“流浪汉”,载着他到了最近诊所,这诊所是居民区一层住户家改造的,一般这种地方比较隐秘,客流也不太多,不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沈青戴上口罩带着人进了诊所,这个时间诊所正准备关门,里面只有一位年长的大夫在清扫地面,看见两个男人进来,其中一个还满身脏污,被吓了一跳。
“医生,麻烦您帮忙处理下他的伤口。”沈青态度很好。
“这……是流浪汉吧?这怎么伤成这样?他跟你什么关系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用不用报警?”老大夫扶着自己眼镜看着男人的伤口,连连摇头。
沈青连忙解释:“我听看见的小贩讲,他被几个路过喝醉酒的人欺负,烧毁容了,我就想带他来看看,别伤口感染闹出人命。”
他不知道受伤时间多久,因此不敢讲太多,生怕医生能从伤口看出端倪。
“你倒是好心,行,我给他消消毒吧,也不收你钱,让他找个凳子一坐。”
“那怎么好意思呢,医生,您帮忙处理完再开一些后续用的治烧伤的药吧,我一起付钱。”沈青客气道,他回头找凳子,在亮光下才发现男人很高,足有一米九之高。
怪不得刚才那么有力气,一拳一脚就把人打得屁滚尿流。
他找出凳子让男人坐下,自己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握住他的手:“一会儿可能会很疼,你忍一忍。”
等老大夫开始消毒,沈青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酒精碰到伤口上,男人闭紧了眼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身体微微颤抖。
沈青更用力地攥紧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
老大夫清理完伤口及周边,递给沈青一条湿毛巾让他帮忙擦擦没受伤的地方。
沈青接过连连道谢,转瞬间就把干净的白毛巾擦成黑乎乎一团,而男人的脸这才显现出来。
单看他完好的一侧,英气逼人,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看眉骨和深眼窝,似乎有混血的基因。
他如果进娱乐圈,绝对一路坦荡。
不,这不是重点,这样人中龙凤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流浪汉?
沈青也呆住了,只是男人毁了一半脸,看起来让人惊骇不少,大部分人可能就下意识就忽略了另一半,避让不再看他。
沈青叹息一声去洗手间将毛巾搓洗干净,他刚走出来就见老大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小伙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见男人被解开了衣服,胸前露出了弹丨孔。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出场了很多人物,作者赶紧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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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人公沈青,他经纪人雷磊
2.组合大哥欧嘉佑
3.组合三弟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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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爱记不记,到时候会再讲。
第4章 把野男人带回家
沈青看见弹孔心猛然一跳,茫然地看向大夫,他自己也丝毫不知情。
甚至他都不知道人带着弹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而且看男人身体上,到处都有淤青和擦伤,像是与什么人战斗过。
“他可能当时穿着防弹衣,这颗是穿透防弹衣后进入的,看起来并不深。”大夫凑近过去,低头从眼镜上方看了看伤口,“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说实话,不然别怪我这里不治。”
“对不起,我刚才有所隐瞒,刚才在巷子我遇到了流氓,他正巧在路边,便出手救下了我。”沈青只好实话实说,“他肯定不是一个坏人。”
他即便带着口罩,也能让人看到容貌精致不似常人,被流氓骚扰这话倒是可信度极高。
于是一时间两个人都看向了男人。
大夫似乎想象力很丰富,直接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做卧底这行的?或者是暗中保护我们老百姓的便丨衣警丨察啊?是不是任务出了什么事才导致这模样?”
男人轻轻皱眉,喉咙滚了滚,沙哑着声音艰难吐出几个字:“不记得。”
失忆了?沈青跟大夫面面相觑,都没有猜到是这个答案。不过似乎也对,正因为失忆,所以不记得怎么回家,也没有联系熟悉的人。
“医生,他不能讲话,刚才我问他时,就几乎讲不出声音。”沈青走过去帮男人擦干净了手,见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一双手养尊处优惯了的模样,平日里肯定不常干粗活。
“嗓子可能是被烟熏的倒问题不大,慢慢恢复就好,”大夫突然想起什么,转到男人身后查看他满是污垢的脏发,大呼一声,“怪不得!他头部受过重伤,这血都凝固了,看来情况很不好啊。”
沈青绕到后面,发现确实如大夫说讲,流下的血凝固发黑,藏在发丝间,很难看到伤口,必须如同大夫拨开发丝仔细查看才行。
见眼前男人受伤又失忆,他不由得多出几丝心疼。
“我看他,这面容可能还是混血,说不定不是我们本地人。”老大夫摇着头,“即便我这边帮他处理好了,也还是得带他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看看里面的淤血和具体受损情况,如果有问题,必须做手术根除风险,这不是闹着玩的,花销也很大。既然你跟他不相识……”
他叹了声。
这话戳到沈青的痛处,他缺的就是钱。
“花多少?”他轻声问。
“二十万肯定够。”老大夫摇了摇头,“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看这情况不能再拖了,他也不能再剧烈活动,而且他头部受伤,希望他智力没有退化。”
沈青听见数额,便没有再提这回事,连男人的手也不握了,有些羞愧地垂下头不再直视他的眼睛。
大夫先是剪掉男人的头发,暴露出伤口后进行处理,又取出男人胸前的子丨弹,将它装在袋中交给沈青:“这个留好,也许以后需要,你要是真想多帮他一点,就去警丨局报一声,看最近有没有人报案说丢人了,或者他们内部来接人。”
看来,大夫心里还是认为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可能是什么特殊人员。他出手帮忙,大约也是看着男人英俊非凡不像阴险坏人。
沈青应了声:“好,我去派出所问问吧,麻烦您开点涂抹伤口的药。”
烧伤不都说很痛吗?如果有清凉的药膏也是好的。
想起什么他又加了一声:“还有能治嗓子的糖浆吧。”
老大夫应着清洗完手去另一旁开药,沈青帮男人擦干净了脖颈,然后帮他倒了杯凉水,看着他一口气喝下,仿佛十分渴的模样,又帮他倒了一杯。
男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听入耳中,也不知听没听懂老大夫暗示的含义,一直盯着沈青。
沈青拿了药,重新帮男人穿好衣服,他见那衣服与男人身型压根不对应,长款的破旧棉衣硬是被男人穿成了短款,就知道这衣服大概是在垃圾筒里捡的,心里更加不忍。
可不忍是一方面,现实是另一方面。
沈青同样会看着新闻上不少孤儿不忍,但也并不会做出接应到自己身边照顾的冲动。
人都是现实的。
沈青让男人坐进后座,按照医生的吩咐将药膏涂抹到男人脸上,细心地教导给他,又让他喝了几口糖浆。自己跑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一些清淡口味饭团和盒饭,加热后连带着矿泉水一起付了款,用袋子装起来搁到了男人的怀里。
他没再开口讲话,按照原路返回。
兴许如果有人来寻找男人,在那里找到他的可能姓还大一些。
车停在了安静的漆黑巷子里,沈青熄了火灭了车灯,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是圣母。
待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才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帮你去派出所报备,你下车吧。”
男人没有动,似乎知道沈青对他好,习惯了待在他身边。
“你走吧,”沈青再次催他,“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那个被你打跑的人估计回来过,他看不见你就……”
他的话未落就见车身后有辆面包车朝他的方向开了过来。
沈青下意识锁上了车门,他告诉自己兴许这辆车只是路过,他不必这样紧张,然而现实打消了他的想法。面包车在巷子中停下了,车门一开,陆续有几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工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墙边找着什么。
沈青想要发动车立刻离开,然而当着一群人的面发动车逃跑,车牌号肯定会被记下来,还可能被追上。
这辆车是雷磊名下的,听他讲摇了几年的号才得来车牌,如果被记下来查到车主是谁,日后再找算起来,他跟雷磊都受不住。
潜规则不成,那音乐人顶多恼羞成怒,以后见到沈青故意给他穿小鞋,但这跟打人是不同的。被打得流鼻血,又被踹飞,显然姓质恶劣得多,报个警,警丨察顶多关流浪汉几天,对流浪汉来讲说不定是好事,所以可能那名音乐人选择了花钱找人帮自己出气。
沈青此时开车逃跑,估计这种打人的事也得记在他头上。
看男人还好奇地看向窗外一点没有担忧之色,沈青立刻做出决定,他一个箭步从前座跨到后座,自己向车座下一躺,把男人按向自己的怀里,让两个人身体压低。
雷磊当初为了隐私,贴了极黑的车膜,两侧与后面皆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只有前车窗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大概,如果两个人趴倒,应该看不出里面有人。
就听车外那群人在高声喊叫,似乎是没有找到人。
“说是就在这里,仔细找找,可能躺在地上。”
“也没有啊!”
“那辆车那儿找了吗?是不是在车后面?”
于是陆续的脚步声向着沈青的位置靠近。
狭窄的车厢内什么都看不到,沈青只能嗅到空气中男人身上的汗液味道,对方压在他身上,似乎很不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挣扎起来。
“别动。”沈青扶住他想要抬起的头,紧紧压向自己颈部,只感觉男人的呼吸全部喷撒在自己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