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筱筱变得虚弱，她知道有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她看着眼前的人，轻声说了句“徐艺，我爱你。”
她的脑中开始闪烁这几年她们的日子，徐艺愁眉不展的样子，徐艺笑的样子，徐艺撒娇的样子，她们打闹的样子，还有她在她怀里耳鬓厮磨的样子。
一切像电影快镜头闪过。
几秒后，只听远处一声叮叮，接着一瞬，碗里水干木头烧尽，与此同时，筱筱在客厅里彻底消失不见。
时间还在走，风从外头吹进来，吹得窗边风铃晃动，红绳内徐艺静静躺着，而她面前，剩下只有那滴穿过筱筱身体的眼泪。
☆、第27章 一见情xv
夏日的午后总是热地让人睁不开眼，涂之郁从成瑾的车上下来后立马把墨镜和帽子戴上，看着面前的医院二字吐了一口气。
何薇还是受伤了。在徐艺醒来的那一霎，车祸现场的她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没能被彻底保护，虽然成瑾这边已经极力挽救，但电话那头听到她骨折的消息，涂之郁还是感到心惊。
成瑾同样也下车，两人在超市口买了篮水果就上楼，找到她的房间，还没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何薇爽朗的笑声。
涂之郁推门进去，见何薇一只腿被架得很高，正在吃苹果，而她妈妈坐在一旁削水果皮。
两人似乎在聊家里的事，何薇逗得妈妈也在笑，一副你这姑娘怎么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哎，之郁你来了啊。”何薇顺着目光往后看去，“啊，还有，成……”
她在嘴里绕了几次到底该说总还是该说瑾，好在涂之郁立马接了她的话，说“成瑾也来看你。”
何薇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很欢迎的，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成瑾，和印象里的那个人不太一样，成瑾很少有照片流露出来，为人低调得很，知道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今天见到真人难免有些激动。
当然，她也只是内心激动而已。
这么看着，她给涂之郁一个暧昧的挑眉。
涂之郁失笑没理会她，带着微笑叫了叔叔阿姨好后，上前摸了摸何薇被绑得很紧的腿，蹙眉问“医生怎么说？”
何薇嘴里含着苹果，语气满不在乎“两三个月吧。”她笑嘻嘻地坐了起来“之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好运，全车就只有我…”她咳咳，小声地示意涂之郁过去，一副开心的样子说“我的伤是最轻的，死了好多人啊，也有好多人受伤，你不知道，爆炸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涂之郁呵呵一笑，她可开心不起来。
何薇看起来没有她想象中的糟糕，涂之郁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许多，因为成瑾在身后，她没好意思和何薇多聊，说了几句交代了好好照顾自己之后就离开，和成瑾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从医院出来，涂之郁觉得心情开朗了起来，成瑾见她的样子觉得好笑，随意地把钥匙丢了过去，见她接住说了句“我说过她没事吧。”
涂之郁吐舌一笑“但她还是受伤了啊。”
成瑾不耐烦地把眼镜戴上，没等涂之郁就直接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涂之郁看着她的背影耸肩，她知道成瑾给何薇种了十年的运气，这也算是对她的补偿吧，但今天她来看何薇，是真的没有想让成瑾来陪，她知道成瑾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甘愿来当了司机，还陪她上楼。
如果忽略她整个过程不悦的表情，这个看望还是值得让人高兴的。
看完何薇后，涂之郁还有一件事需要做，这件事是筱筱还在时交代她的。
涂之郁从包里把一个小瓶子拿了出来，这个瓶子是筱筱和徐艺一起去旅游时两人亲手做的，上面有她们的指纹和名字。
昨天空露把徐艺身体里关于筱筱的记忆抽出来后，就被放进了这个瓶子里。
涂之郁举起瓶子对着阳光看了几眼，记忆这个东西真是神奇，那么多年，那么多的细节，竟然就这么被装进了这个小瓶子里，没有重量，没有样子，却不会分离。
收起瓶子上车，系上安全带，她回头看了眼副驾驶的人，问了句“我要去一个地方，先送你回家吗？”
成瑾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转头问“去哪？”
涂之郁回答“徐艺学校的一个山上。”
筱筱说，想瓶子埋在离徐艺近一点的地方，她曾在那座山上看教学楼里的徐艺上课的样子，就埋在那里吧。
她忽然想起她去的那个梦，徐艺安安静静地躺在筱筱的怀里，激情退后，无声的夜里，筱筱轻声在她耳边说，“等你死了，我给你办一场大大的葬礼，然后我大哭一场，我要把你关于我的记忆藏到一个小瓶子里，埋在我家的土里，以后想你了，就拿出来看一看。”
世事难料，物是人非。
涂之郁想到如此，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成瑾今天有些奇怪，涂之郁本以为她是要回家休息的，没想到又跟着她，而且是做她嫌弃的儿女情长的事。
涂之郁把瓶子埋好后拍了拍手，整个过程成瑾都冷眼旁观，索性涂之郁不再理她。
她站起来后，正撞上成瑾看着她的目光，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目光有些炙热，又有些温柔，但更像是在观察。
涂之郁愣了愣，笑了一声朝后退一点，移开她的实现。
朝下望去，果然这儿能看到学校里的一处教学楼，想必就是从前徐艺上课的地方，不过如今她已经毕业，大概已经不在那个教学楼里上课了吧。
她盯了一会儿后收回目光，转头见成瑾还在看她。
涂之郁这下开始有些疑惑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蹙眉问“我怎么了吗？”
成瑾被她一问，也是同样一愣，接着双手插口袋，目光移向他处，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涂之郁恩了声，她想成瑾应该是在想其他事吧，只是刚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而已，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成瑾放空目光的样子。
但成瑾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摸不清她的想法，更让她吓一跳。
成瑾说“让我抱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成瑾就直接上前，搂住她的腰抱住了她。
涂之郁倒吸了一口大气，这个拥抱和那天晚上的一样，让她屏住了呼吸，她的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双脚因为成瑾的用力微微踮起，甚至还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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