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要去掰程香玉的身子，程香玉这会儿敏感的很，丁晓佳一碰她，她直躲，脸渐渐地烧了起来，丁晓佳跟了过来，还是有些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我这不怎么隔音，快要没声儿了，主要我那嫂子，这么几年也没要上孩子，可能比较心急。”她都不好说她那嫂子的坏话，她有些好笑，又把被子拢了拢，直接给程香玉把脑袋给盖上了，“这样？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这不会把程香玉给憋死吗？果然，没一会儿，程香玉就把那被子往下扒拉，露出那张已经羞红的脸，丁晓佳太喜欢她这样了，就忍不住逗她，“就你这？你这还想我要你呢？你都羞成啥样了？”她覆在程香玉的耳边轻声说道。
程香玉觉得耳根子发热发痒，没搭理丁晓佳，过了好一会儿，却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指轻轻抬起了丁晓佳埋下的下巴，凑了过来，“你不想吗？”她说得那样轻，凑得那样近，近到每一次呼吸都能被感受到，玉姐说得很小声，那声音和她平日的说话声不一样，带着鬼使神差的魅惑勾引着丁晓佳心中的欲望，那无法言说的，最原始的荷尔蒙欲望。程香玉没等她回答，唇就凑了上去，丁晓佳甚至都来不及拒绝，她也不可能拒绝，抱着程香玉就吻了起来，她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有个声音，她是不是喜欢上玉姐了？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喜欢呢？就每天得空了都想溜董家院子去瞅瞅她，有时她在干活，她就帮着干一点，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什么的，但这些很早以前也就这样了，丁晓佳的生活大多就在明月村，她一个月能上镇上一次，还是坐董家那台拖拉机去，程香玉不会开，就丁晓佳开，她们常常躲着村里的其他人，有时实在躲不过，会有几个年轻人也坐董家的拖拉机上镇里，他们就老爱和程香玉说话，丁晓佳就挺烦他们的了，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最好了，走累了歇口气，玉姐剥了橘子就往她嘴里塞，她心情好，吃一路能唱一路，到镇上了，找个空位把拖拉机停了，会去那家小面馆吃两碗面条，吃完再去采购东西，丁晓佳心野，也心大，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和程香玉这样呆着，好像挺开心的，那些因为哥哥结了嫂子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落寞会得到暂时的消解，可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香玉的，是有些时候站在门槛上望着坎上的程香玉洗衣服的身影吗？真奇怪。
两人吻地动了情，丁晓佳生涩地吻着她的脖子，玉姐的脖子，又白又嫩，又细又长，滑滑的，像嫩豆腐，程香玉觉得好痒，那舌尖舔过的地方，又湿湿的，十一月的夜里，不知何时，热烘烘的身子扭在了一起，厚厚的被褥下是两个女人，丁晓佳的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滚烫的掌心碰到渐渐发热的肌肤，程香玉身子一僵，颤了一下，丁晓佳轻轻抚了抚。
程香玉的衣服肩头那一块儿被撕扯了很大一部分，从肩头到胸前，露出她雪白的肌肤，丁晓佳忍不住往下亲了亲，房间里，白炽灯的灯光黄灿灿的，有些淡，光影稀薄投影在蚊帐上，蚊帐下投影出两个纠缠的身影，那身下的人弓了弓身子，双手抓在那身前人的背上，她还是没有敢直接脱掉那人的衣裳，只埋着头在那丰腴的胸脯上亲了又亲，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当那手推开程香玉的胸衣，滚烫的掌心覆上去，轻轻握了握，有些声音不自觉地从喉间冒了出来，揉捏了一会儿，她更是埋头就含了上去。
“嗯”程香玉忍不住“嘤咛”出声，似想到了刚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了。
吮吸，挑弄，舔舐，舌尖一圈一圈地勾了上去，程香玉已经腿软了，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将丁晓佳拉了上来，那粗重的呼吸声将房间里的空气都搅乱了，丁晓佳烧透了的眼神盯着程香玉那张绝美的脸，“玉姐，你真好看。”
程香玉此时没法说任何话，她都已经泛滥了。
“玉姐，你说这男女之间的事儿，为何我们两个女的也可以？”
第9章 第九章
丁晓佳一边说着，一边将程香玉的头发搅在手指上，她有些不行了，满面的潮红，她得缓缓，要不她快要受不了了。
程香玉哪知道啊，她哪里知道女人和女人可以这样啊？她只是，就想和晓佳呆一块儿，和晓佳呆一起能让她安心，有安全感，晓佳亲她，都让她觉得很舒服，程香玉一手抚了抚丁晓佳的脸，柔声道，“我也不清楚，可我喜欢和你呆一块儿。”
丁晓佳趴在她身上，突然，摸了摸她的脸，那指腹在她光滑的脸上滑来滑去，“玉姐，要不，咱两过吧？行吗？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找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咱两一起过吧，我想和你一起过。”丁晓佳抱着她，程香玉侧过身，她也就稍微挪了挪，程香玉陷入了沉思，她有她的苦处，有她的为难，本想说再熬几年，熬到自家妹妹再长大些就好了，可现在看来，还熬得下去吗？她有些心烦意乱，勾过丁晓佳的脖子，又吻了起来，她身子贴地很紧，腿相互缠绕在一起，隔着那布料，缓慢地磨蹭，蹭地两人心慌，丁晓佳的手隔着布料在那双腿间乱摸，摸出一阵阵的虚火，丁晓佳总似有若无地碰到那儿，那热烘烘的，潮湿的秘密之地，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程香玉□□出声，可一想到她这房间的隔音，她只得紧紧咬着唇，不让那些自己听来羞耻的声音溢出来，但有些事，是不能忍的，当那坦然的□□声被人为自己克制，就变成了压抑的隐晦的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些从克制中遗落出来的短促的嗯了几次，听在丁晓佳耳里，却异常地催情，手指所到之处，越来越湿，像是那地里的芦荟，一不小心戳破了，黏糊了满手，一次次地按压辗转使得身下之人眼神逐渐涣散，迷离，“晓佳晓佳”那一声声呼喊，更像是泅渡，□□声混合在一起，潮水渐渐地涨了起来，腿间的酸胀让她不由地曲了曲腿，那更像是一种迎合和邀请，丁晓佳还是费了些劲儿才找到地方，那种体验，太生涩了，又很紧张，却又带着紧张的刺激，程香玉一手紧紧地扣着丁晓佳的后背，惊呼出声，“晓佳”
“怎么了？”丁晓佳也有些害怕地不敢乱动弹。
程香玉微张着唇，头微微往后仰着，细碎的发丝混合着汗液粘在脸上，她眼神半微着，已是睁不开。
她现在怎么能好说怎么了呢，她还能怎么呢？她这第一次被人这样地进入，丁晓佳又稍微胡乱动了动，动情的程香玉眼里湿湿的，她主动搂过丁晓佳，亲了上去，那一场欢爱很自然，当然也有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比如丁晓佳会问，玉姐，你这，怎么？怎么这么紧？
程香玉能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她只能一次次地用嘴堵上去，以期待丁晓佳在床上能少说一些话，但完事以后，丁晓佳还是有很多问题，“玉姐，我们刚认识的那天晚上，就你成亲的那天晚上，你说你害怕，你是害怕这个呢？那今晚，也没见你害怕啊。”
程香玉佯装温怒地掐她手掌心，她整张脸都埋在了丁晓佳的颈窝里，但也不大甘心，没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驳斥道，“那能一样吗？那以前我不是听说，听说那什么会很疼吗？我没有那个过，我当然害怕。”
“那我，你就不怕了？”丁晓佳这姑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你能一样吗？？？”程香玉气结，“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我自然不怕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怎么独一无二了？”丁晓佳搂着她的腰，觉得这样和程香玉睡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还有那个事儿，那个事儿真挺好的，特别是听到程香玉的声音，像是因为她，玉姐得到了满足，那个时候玉姐的那张脸，让她想要她，想一直这样。
两人都有些累了，闹了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
翌日一大早，两人都还熟睡着，只因夜里折腾太久了，本来就紧张，精神高度集中，做完就很累了，按照往日，程香玉早就起来，然后溜回董家的房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昨晚她那样跑出来，怕是大家都知道她躲晓佳这儿来了。
“咚咚”屋外响起敲门声，丁晓佳很少听到敲门声，所以也没醒，她抱着程香玉，睡得很沉，程香玉醒了过来，听到那敲门声，更是一惊，忙从困顿中惊醒过来，这会儿丁晓佳也醒了，身子僵住，“不会是董建军找上门来了吧？”
程香玉一下就抱紧了丁晓佳的腰，意识到有些不妥，她这才轻轻松开，但很显然，她一听到那个名字，就有些害怕了。
“我去看看。”丁晓佳穿上衣服，就要下床，程香玉牵住了她的手，丁晓佳拍了拍她，“没事的，在我家，他还敢干嘛啊，再说我哥还在后院呢，有什么事我会喊丁大柱的，你别怕，你就呆这儿。”
丁晓佳在门后问了问，“谁啊？”
“晓佳姐，是我。”
丁晓佳一听那女声，这不是董家那煮饭的丫头吗？丁晓佳睡眼惺忪地开了一点门缝，“干嘛啊？一大早的。”
“我们家大少奶奶呢？老太太叫人了，一直没看到大少奶奶，在发脾气呢，派我来找人。”
“你找你家大少奶奶，上我这儿找干嘛呀？”丁晓佳抓了抓头发，“别打扰我睡觉。”
“哎哟，晓佳姐，你别为难我了，你看我这找我家那少奶奶都找了一大早上了，我找不到她，回去我也得挨骂，平日里少奶奶和你关系最好了，昨晚那么晚，她不上你这儿来，她还能上哪儿去啊？”
不知啥时候，程香玉已经穿戴好出来了，总不能一直躲在晓佳这儿，董建军那人混账起来，六亲不认的。
“你咋出来了？”
“我总得回去说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丁晓佳担心她，可再不敢放她一个人回去了。
两人回了董家，一切都风平浪静，估计董老太太看到丁晓佳来，也没说什么，丁晓佳很谨慎，问了句董建军呢？
“昨晚喝多了，还在睡呢。”
第10章 第十章
这不要脸的倒是睡得安稳，丁晓佳瞥见董老太太正坐在桃屋正中，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找了程香玉这么久，她好像也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倒和颜悦色地对丁晓佳说，“晓佳来了？吃过饭了吗？香玉也没吃吧？先坐下吃饭吧。”她面色那样淡定，像是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程香玉心寒，她真的还要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但程香玉还没有发作，只是下人拿来碗筷，她和丁晓佳吃着早饭，吃完后，老太太让程香玉推进里屋，似是有话要单独和程香玉谈，丁晓佳有些担心，站在门外一边焦灼一边侧耳倾听。
没多久，就瞧见董建军睡眼惺忪地起来了，见丁晓佳来，还油腔滑调道，“晓佳来了？啊，对了，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回来。”没一会儿，把一包递给了丁晓佳，丁晓佳看也没看，就给扔在了地上，董建军眼皮子抽了一抽，却还是强忍着，脸上笑容还挂着，将那帆布包从地上拾起来，往院子里一扔，挑了挑眉，不屑地笑道，“怎么的？我晓佳妹妹不喜欢哪？下次再给你带你喜欢的。”说完跨腿在桌上吃饭。
丁晓佳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他，她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也跟着到了餐桌，挨董建军一旁坐着了，“你能放过玉姐吗？”丁晓佳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董建军一条腿跨在凳子上一边吃饭，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毫无羞耻地回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嫂子？你别给我装傻，你那是犯罪！”□□两个字丁晓佳真是讲不出口。
董建军咧开嘴笑了笑，“犯罪？我犯什么罪了？”他完全不以为意，而后却突然贴近丁晓佳耳边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我嫂子，就是嫂子才够味儿呢。”
“你不要脸！你是个畜生！”丁晓佳破口大骂，一巴掌就扇在了董建军脸上，董建军一愣，反手一巴掌抽得丁晓佳一个踉跄，“你他妈有病哪啊？以为你自己是谁呢？在这儿撒野。”
丁晓佳手里抡过那长椅就朝董建军砸了过去，董建军没来得及躲，砸到脚，弯着腰嚎，气急攻心，抓过手边的铁锹就要往丁晓佳身上使，“□□妈，你是不是疯了。”那铁锹抡在空中被人反手夺了下来，“干嘛呢？这一大早的。”就只听一中气十足的男中音低吼了一声。
“你他妈你家妹是被疯狗咬了一大早跑我家来咬人。”
场面混乱极了，慌乱中房间里的程香玉冲了出来，面色沉重，冲进了自己房里，没一会儿，就见程香玉收拾了几件衣裳，董建军昨晚没得逞，今早再被这么一闹，心里更烦地要命，见程香玉这架势，更是着恼，“怎么的？想跑啊？跑哪儿去啊？”一伸手将程香玉手中的衣服给扔在了地上。
丁晓佳见状，就上前把程香玉护在了身后，董建军挑着眉，“丁晓佳，你干嘛？你他妈给我滚，这我家事。”
“啥就你家事了？你大哥死好几年了，玉姐不是你们家奴隶。”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滚回你家去。”董建军往身后丁大柱瞧了一眼，“丁大柱，我再给你一面子，你把你妹弄走，再不弄走，别怪我不管小时候的情义。”
丁大柱平日里不爱和董建军打交道，知道那就是一混蛋，而且是不怕天不怕地的混账东西，但再看到程香玉被欺负成这样，他只好出言劝慰道，“建军，有什么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别动手。”
“艹，谁他妈和你们是一家人？你们姓什么啊？也配和我叫一家人。”董建军一挥拳一拳砸到了丁大柱脸上，丁大柱实在忍不了，和董建军扭打成一团，丁晓佳暂时顾不上丁大柱，搂着程香玉就要往外走，却哪知道，在慌乱中，董建军还能抽出眼来盯着说，“你们他妈的都是死的吗？把她两给我抓了，锁上。”
局面僵持着，好在董家下人也只是做做腔调，那老太太不知道在嚷着什么，丁晓佳和程香玉刚逃出院子，就被身后似乎打赢一仗的董建军给追了出来，动静闹太大了，乡里乡亲地全围了上来，“把她两给我围住。”村里人大多不敢惹董建军，那些人缩小了范围地把丁晓佳和程香玉给围困住了，“丁晓佳啊，还有我嫂子，这两个臭娘们不要脸，乱搞在一起，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乱搞啊你们？就是睡在一起，摸来摸去，变态！”董建军啐了一声往地上吐口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念头编来这个，那些围在一起的村民脸上显示着鄙夷之情，纷纷恶心地骂道，“我就说这董家寡妇，这也太恶心了。”
“是啊，就说这晓佳村里谁也看不上，原来是个怪物啊，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呢？”
“就是就是，我就说总在后山看到她们两个人凑一块儿，成天形影不离的。”那经常偷男人的黄家媳妇也补充道。
“哎哟哟，这都是什么事儿哦，伤风败俗哦。”众人起哄道，好多人都涌了上来，冲着丁晓佳和程香玉指指点点，丁晓佳没有办法，趁乱又冲回了董家的屋子，她熟门熟路地在厨房里找了把菜刀，董家没人了，都在院子里围着程香玉骂，丁晓佳把刀架在了老太太脖子上，老太太一向淡定的脸色变了变，“晓佳，你别胡来。”
“胡来的是你宝贝儿子。”丁晓佳将一旁的铁铲往院子中间扔，喊了董建军一声，“把我们放了。”
董建军瞧着这一幕，更是要气爆炸了，一下就窜了上来，“把我妈放了。”
“我让你把我们放了。”
这会儿丁大柱早已起来了，嘴角都被董建军揍出了血，丁晓佳在丁大柱耳边说着什么，没一会儿，丁大柱把董家那拖拉机开了出来，丁晓佳拖着那老太太，老太太已经从轮椅上滚了下来，人群渐渐散出一条道来，丁大柱把程香玉扶在那拖拉机上，又和丁晓佳将老太太也扶了上去，丁晓佳那菜刀架在老太太脖子上就没撒手，老太太嚷着“作孽啊作孽。”
“你要干嘛？”董建军步步紧逼，带着那些村里的人。
丁晓佳红着眼，像发了怒的狼，她冲董建军嚷道，“畜生，你要敢叫人来追我们，你就等着你妈死在道上吧。”
“你敢！我妈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都会拔了你们的皮，还有你丁大柱，你助纣为虐，我他妈不抓到你们，我誓不为人。”
董建军的暴躁怒火声被淹没在了拖拉机的轰鸣声中。
第11章 第十一章
那一路，丁大柱把拖拉机开得很快，程香玉和丁晓佳身子挨着身子地靠在一起，太荒诞了，也太可怕了，对面坐着有些虚弱的董老太太，几人中间是扔弃在一旁的，带出来的董家的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十一月，山风凉，这一路颠簸，吹得人瑟瑟发抖，丁晓佳只得和程香玉抱得更紧了些，那老太太的眼睛里有怨愤有恶毒，快要到镇上了，丁大柱却突然停了车，他扶着程香玉从那拖拉机上下来，又摸了摸裤兜，将裤兜里的一点零钱全塞在了程香玉手里，“你走吧，我只能送到这儿了，到了镇上，眼线液挺多的，自己小心些，拿着这些钱跑远一点，液别在镇上呆着。”
丁大柱以为丁晓佳要和她一起回去的，却没曾想丁晓佳搀着程香玉站在了一起。
“哥，我和玉姐一起走了，我也不回去了。”
丁大柱一愣，愣了很久，却又仿佛有些认命地点了点头，他又在衣服口袋里摸，却什么也摸不出来了，天阴沉沉的，雨似乎马上就要下下来的样子，丁大柱没了办法，四下望了望，这逃难一样的，谁也没准备东西，丁大柱凑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眼一横，恶狠狠地骂了句，“你们真是造反啊你们。”
“对不住啊。”丁大柱瞄到老太太手上的戒指，老太太手一缩。
“别让我伤了你，那是晓佳，你也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丁大柱一边说一边从老太太手里把戒指和手镯扒拉下来了，塞丁晓佳手里，丁晓佳手有些凉，他捂了捂，小声说道，“也好吧，两个人能有照应，都小心些，马上去镇上坐车去县里，县城也不要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更不要给我写信，啥都没带，这你仔细揣着”
“哥，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董建军不会放过你的。”
“我哪儿成啊，你嫂子还在呢，没事儿，他最多再揍我几顿，你们快走。”丁大柱推了推她们，丁晓佳握着那董老太太的黄金戒指和翡翠手镯，不知怎的，眼里涌出泪来，她没再看了，回过头，和程香玉并肩走着，直接就奔车站了，好在镇上往县城的车每天有两趟，到了县城，天都黑尽了，两人都很迷茫，也都很害怕，丁晓佳一年能有一次进县城的机会都不错了，站在县城的车站口，两人都不知道去哪儿，天黑了，汽车全都停了，程香玉晕车，一路吐，脸色不大好看，再加上这一路惊心动魄的，也受了不少惊吓，丁晓佳捏着丁大柱给的那些钱，只好找了一间便宜的店住下，一直等烧了水，洗漱完，躺在床上，程香玉才揪着丁晓佳的胸口无声地哭了起来，丁晓佳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跑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程香玉平复了一下，抹了抹眼泪，人稍微平静了些，但眼里全是绝望，她看了看丁晓佳一眼，有些艰涩道，“晓佳，我害了你。”
丁晓佳呆滞了一下，转而用手背擦了擦程香玉脸上的眼泪，“说啥呢？”
“这些本来，都是我自己的事儿，现在害得你，害得你得和我一起跑出来，你再也回不去了。”
“谁爱回去谁回去，我本来就不想一直呆那儿。”丁晓佳拍了拍她的脸，“你别瞎想了，真的，这次能跑出来也挺好的，省得你一直留在那儿受罪，再这样下去，迟早不知道那畜生会把你怎么样了。”
“老太太让我嫁给他。”程香玉毫无情绪地说道。
“什么？她？什么时候给你讲的？”丁晓佳气地坐在了床头。
“就今天早上，她把我叫进去的时候，给我说了很多，但主要就是这个意思，让我再嫁给董建军。”
丁晓佳皱着眉，欲哭无泪，“有毛病，老疯了吧，真想一辈子把你困在董家啊？你卖给他们家了啊？死了一个还能往下拨呢？那董建军死了是不是还得把你往董建民身上扒拉，把你当啥啊？气死我了。”丁晓佳气得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程香玉怕她气太狠，伤了自己身子，又给她拍着背顺气。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丁晓佳又想起白日里那些围上来的村民，那成天偷别人家男人的黄家媳妇都好意思跳出来数落她们，她有什么资格？她？丁晓佳气得满脸涨通红，那些砸过来的碎言碎语，董建军恶人先告状的丑恶嘴脸全都化成了那咬破下唇的血腥气里。
程香玉抱着她，两人就那样相拥着，哭了一小会儿，丁晓佳是被气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也不敢再在县城里停留，怕董建军又派人追上来，来到了车站都很惶恐，程香玉拉着丁晓佳的衣袖，“咱们去哪儿啊？”
丁晓佳望着车站里人来人往的，“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程香玉摇了摇头。
“那哪里最远我们就去哪儿吧。”
只可惜，丁大柱给她们的钱，够不到那最远的地方，于是，折中，去了饶城，初到饶城，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儿离明月村离安民镇到底有多远，只知道那县城的小巴又从天亮坐到了天黑，程香玉一路晕车，吐得不成人样，丁晓佳很怕她吐死过去，出了车站，程香玉一直靠在丁晓佳肩头，两人只好找了一地儿歇着，而丁晓佳却十分发愁的是，丁大柱给她们的钱已经用完了，为了跑得足够远，她把剩下的所有的钱都买了那两张车票，她没想到一到地儿，天都黑了，她心里计划着到地儿了能把那戒指给卖了，两人能暂时有点钱，可这会儿，瞧着家家户户都关了门了，这今晚上可怎么办啊？大晚上的，冻都能把两人给冻死。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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