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思绪一闪,晏初云突然道“那你想要朕分几成红利与你?”
章艺抬眼看向晏初云,但昏黄的房间里看不清晏初云是什么表情,她狠下心道“我希望陛下此次能分我一成红利便可。”
海产定价不低,且卖给罗轩的价格也不低,一成利已经足够分到一大笔银子,除去给皇上夺权的,她还能留下不少当做本金,继续自己的生意。
却不想晏初云说“我给你两成。”
章艺瞬间睁大眼,果不其然,晏初云随后又道“但你要答应朕,除非是朕想要休了你,否则你不能用任何手段让朕与你和离分开。”
她怎么知道我最终还是想要和她分开,而且还算到我会用其他方法,这皇帝看来也并不是那么笨。
两成红利,不主动离开晏初云。章艺脑子疯狂转动,两成红利除去给皇上的,她以后做生意绰绰有余。而不主动离开晏初云,章艺心想,若是真要离开,也可用计让晏初云休了自己。所以这生意还是做得。
章艺点头道“那我便与陛下达成协议,这海产销售利润分我两成,我答应不主动离开陛下。”
晏初云点头道“甚好。”
此事说完,章艺打了个哈欠,对晏初云说“陛下,我有些困了,如此便睡了吧。”话落章艺便主动躺下,没一会儿呼吸均匀开始入睡。
次日一早,晏初云与章艺便醒了,原本两人是各睡各的,早晨醒来竟然靠在一起。章艺与晏初云均有些脸红。好在巧娘此时撩起床帐,对章艺及晏初云道“娘娘,陛下,该起了。”
今日章艺与晏初云不能露面,但是她们却必须早早起来,时时候着赫南皇帝到王府与他们商议夺权一事。
章艺与晏初云今日倒没有扮作平时的模样,而是穿上了侍女服,在永和王院中充当侍女。虽然穿着侍女服,但二人却在书房中吃着糕点喝着名茶。
不料突然一人高喊着‘王爷’进入院中,老管家安排好的人竟然拦不住他!
章艺与晏初云立刻站起身,将桌上糕点摆放整齐,茶水连带杯子一块儿仍在王爷书桌下,回身站在房中做侍女模样。
一男子推开房门,见房中只有两侍女,叹气道“王爷去哪儿了呢?”
他转身刚要走,突然觉得房中一侍女十分眼熟,这男子站了片刻,突然冲到章艺身前道“安平!你是安平对不对?你从那全是女子的地方逃……”
章艺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低声道“你想要今日来府中的人都知道我在王府吗?”
男子这才闭上嘴,瞪大眼愣愣的看着章艺。
这男子乃是章艺的竹马姚子征,从小便非章艺不娶,谁知章艺竟被国舅封为和亲公主,送往大晏和亲去了!如今再见到章艺,他欣喜异常,却又十分伤感,看着章艺道“安平,为何你去了那大晏,竟黑了如此之多?”
晏初云在他身后满脸黑线,这房梁上躲着的马若月等人也想下去敲昏这人。
章艺知道此人值得信任,便对晏初云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妄动。随后对姚子征说“我这是乔装过的,子征哥哥你为何会在此?”
姚子征道“我来找王爷有事商谈,不想竟然遇见了你,安平,我二人缘分未尽,你且等着我,待我回家,定让父亲上门提亲!”
这屋子里除了章艺和姚子征,其余人快要被气死了。皇后娘娘是陛下的!是大晏的!你这提亲是什么意思?
章艺见晏初云快要翻脸,立刻说“子征哥哥你勿要再这样说了,我如今是大晏的人,怎么能够嫁与你。”
晏初云这才满意的缓了缓脸色。
姚子征却丝毫不在意道“我怎么不能娶你了?我定要让这大晏将你交出来不可!你且等着我去找我爹。”
“姚子征!”章艺见这人一根筋,怒道“你如今去找了,国舅知道我不在大晏,你这是要送我上黄泉路吗?”
姚子征从未见过章艺生气,如今章艺生气倒是将他吓了一跳,立刻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了,安平你别生气,我不去了便是。”
章艺这才松了口气,姚子征却又说“那你等我到时候杀了那国舅与他的党羽,再去找我爹。”
这榆木脑袋!章艺真是对他服气了,立刻支开他说“子征哥哥,现在我父王也不在,你去厅前帮我打听打听今日的海产菜肴来客们可喜欢。”
姚子征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定给你打听清楚。”
章艺脑子里回想着此人以往的作风,叮嘱道“子征哥哥你可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了,若是我在此的事情暴露了,怕是真要去黄泉路了。”
姚子征知道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点头道“你放心,你子征哥哥一定将此事给你办好。”
待姚子征走了,章艺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料晏初云走到她身边轻声一哼,学着她的语气说“子征哥哥。”随后酸道“你叫得可真是亲热,若不是嫁来我大晏,你如今便是他的妻子了。”
章艺没想到走了一个姚子征,来了一个晏初云,她如今能够感觉到晏初云对她感情的变化,即使没有多少的爱情在里面,晏初云作为皇帝,对她的占有欲却是极强的。
如今不是吵架的时候,章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晏初云解释,只能用更亲昵的语气哄道“初云姐姐,你可别再与我生气了,待会儿气着你了,我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晏初云眼神微冷看向章艺,语气中满是不信任,“你也会不好受?”
章艺道“当然,初云姐姐你可真不要生气了。”
晏初云这才点头道“以后你莫要再叫他子征哥哥了。”
章艺忙点头说“好好,我不叫了。”
话音刚落,这姚子征又回来了,悄悄推开门口,看都未看一眼晏初云,直奔章艺说“这会儿正餐还未上,倒是上了些海产零嘴,我吃了些,味道真是非常不错,好些人都很爱吃,还问那些传菜的侍女这是何物,但那些侍女也答不出来,一时好奇的人倒也挺多的。”
话落,姚子征说“安平,你告诉子征哥哥,那些是什么?在哪儿买的?改日我也去买些,送给我那些军中将士吃。”
章艺道“子征哥哥,那些东西如今骞汶还没有卖的,且等些时日,我表哥家的商铺便会上市,到时子征哥哥你可要多多去买些。”
在不远处听着章艺一口一个‘子征哥哥’,晏初云心中怒火重新烧了起来,她见章艺如今与那姚子征说海产说的开心,也不便发火,便将怒火压在心中,她心想,等今夜回到房中,你再看我如何与你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不听话,多半是作的,x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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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姚子征倒是未再来过, 晏初云冷着脸坐在桌旁,如何都不说话。
章艺知道她在生气,却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大事, 虽然姚子征口头说着要向她提亲, 但是待皇帝夺回皇权,她肯定是不会在骞汶再待,而是会去不同的城镇及国家, 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且因为姚子征的出现,章艺短期内肯定不会与晏初云分开, 这样自然也就不存在姚子征向她提亲的事情。
晏初云不找她说话,章艺也想着落个清净,只是这梁上马若月三人倒十分难受,总觉得陛下会突然召她们将皇后娘娘拖出去斩了。
临近晌午, 章艺听见门外章铭玄的声音响起,“皇上, 我今日得了一前朝名家字画, 皇上您不是最喜欢这些?今日便随臣看看。”
皇帝声音略显稚嫩, 对章铭玄说“皇叔客气了,能入皇叔眼的东西定是好物。”
说话间两人打开书房走进屋子, 房中四人四目相对,章铭玄关上了房门。
“此处我已派心腹守着, 皇上尽管放心。”章铭玄将皇帝引入坐下,对皇帝道“皇上,这便是大晏的女皇陛下。”
晏初云微微颔首道“久闻皇上盛名, 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晏初云这便是十足的客套话。赫南国皇帝章靖哲如今十五,稚气未脱。至出生以来章靖哲便被母后管的极严,随着他长大,外戚在朝堂上权势越发的大,且一直在拉拢贿赂官员。一年前国舅联通皇后一同将皇帝毒死,将章靖哲推向帝位。登基前便被自己的母后控制,登基后这朝堂更是国舅一手把持,章靖哲手中无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国舅下令出兵大晏,满脑子都是攻下大晏后将大晏女子纳入后院,有时甚至在朝堂上也十分不避讳谈及这些肮脏的话题。
可战争并未胜利,反而输的一塌糊涂,但国舅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送章艺去了大晏做个和亲公主,实则却是想让章艺探听大晏国情,抓准时机再次出击,一举拿下大晏,充盈自己的后院。
章靖哲小时候还觉得自己的外公和蔼可亲,对他甚好。可当他知道外公和母后联合起来毒害了父皇时,章靖哲心中的想法变了。他的母后并未将他当做孩子,而是一个权势的幌子,如今母后在后宫养着好些相好,把章靖哲恶心了个透。
他早有夺权之心,奈何年龄太小,无权无势,且从小习作便被皇后刻意安排,帝王之术学了个一知半解,如今要夺回皇权,便是十分困难。
章艺今早在书房便将赫南国如今的情况告诉了晏初云,如今两人见面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章靖哲对晏初云道“朕听皇叔说,大晏皇帝陛下想要我赫南对大晏商女进行保护?”
晏初云点头道“是,我大晏如今商女将出海经商,与赫南国商人会有所交集。大晏商女出行一般做男装打扮,但若是不小心暴露女儿家身份,便十分危险。所以朕此次与赫南皇帝陛下同盟,便希望皇帝陛下你能颁布律法,护我大晏商女在赫南的安危。”
“颁布律法?”章靖哲未想事情竟如此复杂,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如今要赫南国出台律法保护大晏商女,这赫南国的商人又会作何想?
晏初云却丝毫不退步,对章靖哲道“若无律法,或律法惩戒不严,我大晏商女在赫南国的安全便无法保障,朕作为一国之君,如今用我大晏国力助赫南国皇帝陛下夺回皇权,却无法为我大晏子民争取利益,朕又如何与她们交代?”
晏初云的一番话令章靖哲颇为感慨,他只知作为皇帝,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及无上皇权,就如他的父王及如今的国舅一般,他们从未为赫南子民谋福,国舅更是为了自己享乐,加重了赫南子民赋税。但晏初云却不同,她不辞辛苦远赴他国,不是为自己享乐,也不是为自己利益,而是为了大晏商女在外经商安危着想,如此做法虽不能让她得到多少金银珠宝,但章靖哲却能想到大晏子民定会十分爱戴大晏的皇帝陛下。
这也难怪千百年来大晏遭受了许多国家的进攻,却从无一国能够打进大晏国土,剥夺大晏财产。
想到此处章靖哲已不再计较晏初云的条件,妥协问道“大晏皇帝陛下,那你认为何种律法才能让你满意?”
晏初云未想这皇帝如此好说话,提出自己的想法道“朕当然是希望杀无赦。”
“需如此严厉吗?”章靖哲十分震惊,这律法也太严格了些。
晏初云道“当然并非所有如此,如今朕有一份折子,赫南皇帝陛下可看看,看后我们再商议。”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折子递与章靖哲,章靖哲接过后打开仔细翻看。这折子写的十分清楚,款项也不多。口头欺辱大晏商女的赫南国子民将遭受杖刑,动手欺辱大晏商女因程度不同,从杖刑到死刑皆有。
待章靖哲看完,晏初云道“赫南皇帝陛下也不用担心,朕同样会在大晏颁布律法,让我大晏子民在赫南国做生意时不挑起是非,若是我大晏商女挑起是非,朕同样会严惩。”
章靖哲从前虽未听过这样的律法,但他知道若是大晏和赫南共同颁布律法,大晏商女在赫南国的安危将不会成为问题。但他如今思索的是如此让百官及百姓接受这样的律法,若是理由不对,他们定会反对。
不过这便是章靖哲自己的事情,晏初云只管他颁布便可。
章靖哲想了一会儿,再问道“若是朕答应大晏皇帝陛下你的要求,你又将给朕什么?”
晏初云说出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朕将会助陛下夺回皇权,若陛下皇权一日未回,此律法可一日不颁布。”
晏初云的话震惊了章靖哲,同样章艺也十分惊讶,她如今都没有想到有何办法能够将这位国舅铲除,但晏初云却说可以帮助皇帝夺回皇权。
章艺的震惊让晏初云心中愉悦,她看了看章艺一眼,随后对章靖哲说“若不是因为你是皇后的弟弟,我也不会如此尽心。”
这天大的面子让章艺有些猝不及防,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那你现在能跟我们说说要如何铲除国舅吗?”
晏初云道“这便要你们告诉我这朝堂之上的势力是如何的,若要说铲除国舅,找个刺客杀了他也就是了,但国舅的势力若是不铲除,贸然杀了他只会让朝堂派系更加繁杂,这皇权恐怕也收不回来。”
此时章靖哲越发佩服晏初云,他想着晏初云如今才十八,仅比自己大了三岁,但在治国之道及朝堂权势掌控上却比自己强了不少。如此,章靖哲更是恨自己的母后,若不是她,今日自己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晏初云见众人都不说话,继续道“且皇帝陛下你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还需树立威信,若是你说的话百官都不愿听,且不按照你颁布的旨意去做也无事,谁还愿意为你做事?”
章艺如今倒是听出些门道,这就如同管理公司一样,只不过一个国家比公司复杂多了,难度也大了许多。此时章艺才明白,晏初云平时看着仿佛没什么能耐,但她始终是一国之君,且如今看大晏的情况,晏初云这个皇帝当得还是非常成功的。
章靖哲思索片刻,十分难堪道“母后管朕管的甚严,如今朕登基一年,并未有太多心腹及势力。”
晏初云十分耐心看向章铭玄,问道“岳父大人既然愿意助赫南皇帝陛下夺回皇权,便也是皇帝陛下的心腹吧?”
不知为何,章铭玄听这一声岳父大人比之前听着都要舒服些,方才晏初云那番话也改变了晏初云在他心中的形象,如今只道“我定是皇上的心腹,这赫南怎么能够落入外姓人之手。”
晏初云道“那便是了,这朝堂不可能所有人都被国舅收买,依附于岳父大人的也可以是皇帝陛下的势力,届时将依附国舅的势力铲除,便可将这些人提拔上位,成为陛下你的势力。”
若是如此,倒也真有不少人。章靖哲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支持自己,因为他极少出宫,也极少与大臣私下见面。但是章铭玄却知道有多少人站在皇帝这边,心中也有了底,皇帝不方便联系这些人,但他却可以。
于是章铭玄点头道“我等知道该如何做,但有一最大的问题,朝中掌握兵权的将军是国舅的儿子,兵权在他手中,要除掉国舅可不好办。”
晏初云轻声笑道“怎么不好办,岳父大人,之前出兵我大晏的是否就是那国舅的儿子?”
章铭玄道“的确是他。”
晏初云说“那便让他再来一次,这国舅不是觊觎我大晏,且让安平到我大晏做细作,我们不若就反间计,让安平传个假消息,国舅心动后派子出兵,这宫中无兵权,便方便行事了。而这国舅之子,我两国里应外合,定能让他战死在沙场,最后你们再选出信任之人,接管这兵权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晏初云今天的我两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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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云话落后便看着桌上三人, 只等赫南皇帝告知她是否愿意同盟。赫南皇帝想了许久,随后看向章铭玄。章铭玄颔首道“臣听皇上的。”
章靖哲再次看向晏初云,满是雄心壮志, “朕愿与大晏皇帝陛下你达成同盟。”
晏初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对章靖哲说“此番结盟均有利于我两国,愿以后也能有更多同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