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觞闻言低下了头,眼里漆黑如墨,看不见底,“所以你要珍惜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一言甫毕,她倾下身来贴上了萧珝的唇。早已不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可萧珝还是有些紧张,她担心自己的吻太过笨拙,不能让祈觞满意。
有这样的担忧压着她,她还是努力的去细细回吻祈觞,只求她不会嫌弃自己太笨。
祈觞弯腰静静吻了萧珝一会,忽地伸手靠上了她的后脑,轻柔的揉弄起她的秀发来。
萧珝微微颤抖了下,气息紊乱起来,喘息着移动双手在祈觞脊背处来回摩挲。祈觞低低一笑,随即拉开了萧珝的衣襟,吻自她的颈部而下。舔舐轻咬,呵气连连。肩部传来的酥麻之感让萧珝面上一红,身子在祈觞轻柔的吻下险些就要瘫软下来。
感应到萧珝的颤抖和敏感,祈觞嘴角笑意更浓了一些。眼里淡淡亮光浮现出来,一种名为欲念的东西灼烧了她自己也灼烧了眼前人。
她从来就不是胆怯之人。
于是阖眉浅笑,一把将萧珝拦腰抱起。萧珝含着笑望着她,轻轻勾住了她的脖颈,眼里亦是有万般柔情。
祈觞挪动脚步,到了床榻处止了步。低眉在萧珝额间啄吻两下,接着慢慢将她放于床榻之上。
脱去两人鞋袜,祈觞上了榻去,单手撑在萧珝身侧,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便尽数落入了萧珝眼中。
萧珝笑着伸手在她飘逸柔软的发间穿梭抚弄,丝丝清香扑鼻而来,恍恍惚惚之间,她有了几分错觉。这是梦吗?她晃了下头,掐了自己一下。痛感传来,她才确信这不是假象。
她的一举一动祈觞皆是看得清清楚楚。轻笑一声,没有犹豫,手上快速动了几下,萧珝身上的衣衫便全被她除了去。
没有了衣物遮掩,周身的冷气扑涌而上。萧珝抵不过这冷气一激,不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冷吗?”祈觞敛眉问她。
萧珝闻见她轻柔得不像样的话语,身上倒不觉得有多冷了,可是脸上温度却在持续上升。
羞赧至极,眼看见放于一旁的被衾,她便想快点扯过被衾,藏于其下。
祈觞自是明白她的意图,早一步拿住了她想扯拉被衾的手。
“你何必含羞?你的身体我早已见过了不是吗?”祈觞抿唇笑道。
萧珝脸上无一处白的,偏过了头去,反驳道“哪有?”
祈觞不置可否的保持着微笑。下一秒,却褪下了自己的衣衫,俯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手亦配合着自她的脖颈,腰部蔓延至下。
指间所至,轻柔抚弄,底下人的肌肤也变得滚烫异常。
萧珝沉溺在她极尽温柔的抚慰动作之中,强忍不过,唇齿间的轻吟便飘然冒出。
随着祈觞手上动作的逐步下移,萧珝心底的紧张越来越盛。这份紧张混杂着暗暗的期待,情绪实在复杂,她索性闭上了眼。
这一夜,发丝交缠,亲昵摩挲,萧珝放任着自己沉醉其中。忐忑不安的等到早已预料到的那痛传来,她终是将祈觞拉了下来,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指腹感应到的是所爱之人身体的温度。那痛感虽还未散去,可她却已经露出了笑来。
心内反复自语。
心甘情愿吗?对,心甘情愿
第51章 翌日晨
翌日清晨。
萧珝迷迷糊糊中醒来,甫一动身,睁眼偏头往身侧之人看去。视线之中并没有熟悉的那张面容,她有些小小的失望。
慢慢穿好衣衫,掀开被衾,下了榻。身上某处传来隐隐的疼痛,脑海里涌现出昨夜缠绵的些许片段,一抹赧色便悄然爬上了她的脸。
细细打理片刻,她正欲推门而出。忽然又想起什么,忙走进床榻看了一眼。注意到褥单上暗红色的血迹,她愣了一会神,随后快速将褥单换了下来。
出门清洗一番,收拾好之后得了空歇。
移步回屋,茅旌方瞧见她,便唤她过来吃些早饭。
萧珝笑着应下,走进了还是不见祈觞身影,心里有些不安,便问“前辈有没有见着觞儿呢?”
“祈姑娘就在你后边呢。”茅旌方笑得温和,手指向后边,示意她道。
萧珝闻言转过了头,果然见祈觞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你去哪了?”她迎了上去,展颜笑问。
“后边山上。”祈觞见她转身过来,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语调悠闲,“岛上的朝霞很是养眼,你今日睡得太沉没有看见,真是遗憾。”
萧珝一愣,随即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望她一眼“这次便算了,以后你若还要去看的话,须得带上我。”
说着她眼睛转了几转,颇有深意的接着说了一句“不管我睡得有多沉,你都可以叫醒我。”
“那好。”祈觞眼里晃荡着点点柔光,挑眉笑了笑。
携手一同进了木屋,茅旌方早已摆放好了饭食。围坐一桌,各自执筷,静静填充肚腹。萧珝坐在茅旌方对面,心里还是有些在意左边脸上的那道伤痕,昨天因为光线暗的缘故,她没有多加遮掩。可此时正值白天,光线亮堂,这意味着脸庞上的任何瑕疵都将暴露在他人眼下。
顾虑至此,她不自然的低下了头,以求遮掩住心头痛处。丝丝烦恼作祟,持筷的手便有些微微颤抖,饭食在她口中也变得无味起来。黯然熬过扒饭时间,她似得解放般,笑着对二人低声道了一句“慢慢吃”便迅速起身走向了屋外。
外行三两步,她将身倚靠在一粗壮的竹上,抬眸盯着身前的竹叶晃神。
这般晃神持续了有一会,后方才响起脚踏竹叶的声音。
“觞儿。”耳闻此声,她转过头,站正了身子。
“嗯。”祈觞颌了颌首,在她身旁挑选了一根竹,然后慵懒随意的靠了下来。
静默了几分钟。
祈觞才偏过头看她。
“还在意那道伤痕吗?”她扫过去的目光深邃,语音平淡。
萧珝重新就着粗竹倚靠了下来。只是敛息沉默,眼里还微有躲闪。
祈觞静静的端详了她一会,忽然伸手靠上了她的左脸。指停于一处,轻轻抚摸,随即出声“消淡了一些。”
一言毕,她退回手去,语带浅浅的笑意“那伤痕本就不大,若是向茅前辈讨用一些药材,不出多少时日定会退去。”
萧珝知道这话中多含的是劝慰之意,可听得她软绵细语,体内便似有暖流翻滚流淌。
是了,与其扭捏遮掩,徒生烦恼 ,倒不如坦然接受,也会让心爱之人少些担忧。思虑如此延伸开来,她心内便得了些轻松与释然。
于是眼角便带了笑意,相望几眼,垂下眉开口,“觞儿,给我讲讲你身上的事好吗?”
“你想知道些什么?”祈觞唇角勾起,问道。
“我想知道”,萧珝盯着她,“你离开这岛以后去了哪里?遇见了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清源山上?还有”
“还有什么?”祈觞见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笑道,“珝,你问题怎会这么多?”
萧珝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眼。想了一会才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因为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她一面说着这样严肃的话,一面挺身而起,镇定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世,想知道你的过往,想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件事我都不想遗漏。”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咧嘴一笑,自嘲道“觞儿,我是不是有一点贪心?”
“对,很贪心。”祈觞睨着她,眉间好似有淡淡的幽怨。
萧珝有些意外,一时间愣住。
祈觞将她神情变化收入眼底,一脸平静的接着说道,“可是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贪心呢。”
一丝红晕渐渐爬升至萧珝脸颊。
“你的问题太多,我应该先告诉你哪一个呢?”祈觞揽她入怀,决定不再逗她。
“你想先告诉我哪一个?”萧珝被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包裹住,轻轻一嗅,不由全身酥软,忙笑着反问她。
“嗯那我便从两年前说起。”
祈觞低下头,碰了碰她的耳垂,轻声道,“我脱离青熦帮之后,便来了这个岛上。当时的我,自知自己所剩时日不多,本想着我会死在这岛上。可是后来你昨日也听那茅前辈说了,是他救了我。”
话到此处她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敛眉接着叙述“他救了我,我很是感激。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便一直居住在此处。那茅前辈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这岛上的生活。那时的我本来计划着就在这岛上住下来,也根本没有要出岛的想法。”
“那后来是因为什么你才想要离开的呢?”萧珝抬起头,紧紧看着她澄澈的双眸,脑海里忽又作出了一个假设,话中顿时带了些酸涩的意味,“你若不离开此地,我或许或许就不会再见到你了。”
有此试想,她后怕不已。
“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祈觞粲然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你我若没有缘份,又怎会再次相见?”
萧珝眼里隐隐有泪光,呢喃道“和你再次相见,恐怕是我这一生最值得庆幸的事。为着老天爷肯给我这么难得的福气,我就应该信一次命,拜一次天。”
祈觞听着这稍显稚气的话语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将她搂得紧了些,口中接上还未说完的话“我离开此地是因为茅前辈偶然之间对我提及的话。他说,我身上的病极为罕见,恐是自娘胎里便患有的毛病。他平生接触过很多疑难杂症,可这病他以前也只是在宫里见过一次。我好奇之下,便向他问了那人姓名。”
第52章 终章
“那人是谁?”
“玥国宫里的宸妃。他向我提她的时候,谈到了她失踪的女儿。他在她很小的时候曾为她看过病,把过脉。他略有迟疑,说我的脉象很像那人,怀疑我便是那宸妃的孩子。我当时亦有些惊讶,生了些不知名的烦恼。犹豫了很久,我还是为了心里的那点疑惑离了岛去。”
“所以你便去了青城?”萧珝插了一句。
“你料想得不错。”祈觞微微点头,接着又道“我告别了茅前辈,去了青城,偷偷进了宫去,也见到了茅前辈口中所提的宸妃。我几次欲现身和她说说话,但每次我终是出了宫,在青城晃荡了两天。”
说到这里,她看了萧珝一眼,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
萧珝闭了眼,努力压下心头的那点悲。
“然后我便去了云山。一路跟着祈忘卿又到了清源山,在那我才遇见了你。”
“你跟着他?”
“我只想从他口中得到真相。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谁?”祈觞蹙眉,语气冷意弥漫,“我讨厌他在我体内灌入虫毒,夺了□□,让我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我讨厌他,甚至于讨厌我名中和他一样的祈姓。”
萧珝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的颤抖,心疼的将手覆盖在了她手上。她想把自己的暖度传给她,给予她安慰。
“以后有我陪你。”她道,“你若有痛苦,我也想和你一同尝。”
话才说完,她意味到自己刚才所言之直白、大胆,实在不像她以往风格,面上瞬间就热了。既羞且乱,忙寻话转移,凝眉道“你本来是那宸妃之子,身处宫中。为何又会入青熦帮受那祈忘卿的掌控呢?”
“依他的能力,从宫中带走一个人决非难事。”祈觞沉声道。
萧珝皱眉细加琢磨,觉得祈觞说得确有道理,只是当她相信这一事实之后,心里却生出古怪感来“祈忘卿就是端王。他一个王爷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