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爸爸 第290节

    林子明站了起来，他还是那样全身发颤，指尖也抖得厉害。林紫纹走了过去，在狱警没有来得拦阻之前，她左手已经扶住林子明的肩膀，右手攥拳就打了出去，第一拳揍在林子明的面上，第二拳则是狠狠打在他的小腹处。

    林子明痛得尖叫了起来，他身子弯了下去，吐出了一口血沫。

    “我只想知道，我林紫纹是不是与你们林家有仇，为什么从他一开始就碰到你们这批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其它的人！！你们为什么当初要这样对他们一家！！”她凶狠地说。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

    第三拳打不出去了。因为狱警将林子明拖开一边，并且另外一个捏住了她的拳头。

    “小姐，你当众殴打犯人，这是犯法的。我们要申请拘禁你！！”狱警警告说。

    “是吗？？”林紫纹点下头，道歉说，“对不起，警官，我一时冲动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指着林子明“警官，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林子明默然抹着嘴角的血迹，泪光莹然，听了林紫纹的话后。他凄然长叹一声“警官，不要抓她。不关这位小姐的事，是我当年…”

    但是一个声音让屋中一下子全静了下来。

    “爸爸。。爸爸！！”这两下清脆颤音惊动了所有的人，林紫纹看到了楚楚就站在门外，陆纤在她身边，一面错愕。而两个女儿也是屏声静气在一起。

    楚楚为什么她也来了？？林紫纹愣住了，那指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

    “爸爸，爸爸，你流血了，你痛不痛？？”楚楚抽抽泣泣跑过来，掏出纸巾为林子明擦血迹。林子明蹲下身让楚楚抹着，左手将她抱住，眼泪却大滴地掉了下来。

    “爸爸，爸爸，你不要哭，不要哭嘛，你哭了，楚楚也会哭的，楚楚真的好心痛，爸爸，爸爸！！”随着楚楚的委屈叫声，她终于也忍不住，哗哗在大哭起来。

    林子明抱住自己的女儿，“楚楚！！”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是哭得一个一塌糊涂。

    “楚楚，爸爸对不起你啊，爸爸对不起。。”他呜咽着，跪了下来。

    “紫纹姐姐，你为什么打我爸爸，为什么要打我爸爸？”

    “我爸爸不是坏人，你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

    哭声让几个狱警也是不知所措。林紫纹更是心酸酸的，她嗟叹一声，悄然走到走廊外面。我做了些什么？？她摊开双手，苦笑不已。

    身边有人走来，一看是陆纤。

    陆纤满脸歉意。

    “对不起，林小姐，我…”他是有些知道林子明与林紫纹之间的恩怨纠葛的。本来这次是他带着楚楚来看林子明，没有想到却看到了件事。

    “不关你的事，也是我太冲动了！！”林紫纹抿着嘴唇，喃喃地道。

    过了一会后，她小声对陆纤说道“陆先生，我和小美小静她很快就要回西安了，你能不能去问下楚楚…”

    陆纤知道她的意思。点了下头，然后进去，一会后出来时一直摇头。

    “楚楚说她很喜欢你，不过她情愿和他爸爸一起留在青岛，她不想离开她爸爸。她说谢谢紫纹姐姐！！”林紫纹的冰脸裂开了，露出了痛楚。不过她知道的，却也不再勉强。

    “那么接着这个吧！！”她塞了一个存折给陆纤。

    “林小姐，这…”

    “一份心意，林子明先生入狱了，还不是要你来带楚楚。我知道你搞的新画廊也不起色，处处缺钱！！你接了这份，楚楚和你也能日子好过些。”

    “这！”陆纤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叹了一口气。悄然接了下来。

    “放心，我会照顾好楚楚的，这笔钱我日后一定还你！！”

    林紫纹紧紧握了下他的手。

    “多谢！！”

    丽人爸爸

    也许是狱警疏失了，还是什么别的。她们三个离开监狱时一切顺利，没有拦住她们。

    陆纤和楚楚还在里面，不过林家父女三个已经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是心情压抑，都没有什么话。走到一半路上，下起雨来了。

    林紫纹将轮椅推到一个无人的待车点。三个女性都是无语在看着雨迅速地变大，在街面上溅起小水花。水珠直向里面溅飞，于是林紫纹将小美轮椅又向里面推了推，小静默然打开了伞，挡在那些雨水，小美的腿伤最好不要受潮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小美轻声地问。

    “嗯。明天就走吧！！”林紫纹应声道。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也真的想念在西安的朋友师亲，楚笑颜，黄盈，甄妩人，同班同学，甚至住在自己房子下面的犹太女生，虽然她没有回来过与几次，并且与自己交流也不多。现在才发现，对她的想念也差不多跟别人一样强烈。

    “那就好，我们也能继续回去上学！！”小静开心地说。

    林紫纹想起最重要的事来。蹲下身子，她面对着小美。

    “小美，回到西安后，就安排你做手术！！”

    “哦，爸爸！！”林小美脸上渗了丝晕红。

    “我并不担心自己这个样子，虽然不能走了，我还有轮椅，自己觉得自己也比以前安心许多来做功课了。。”

    “小美，别胡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林紫纹将女儿揽入怀中。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次爸爸真的能拿出钱来，我相信这次手术能做好的。以前是爸爸口硬，并且家里又没有什么钱，连住院都不敢让你住久！！”

    “这段日子，爸爸可真对不起你！！”

    “爸爸，你别说，别这样说！！”小美嘎声道。

    “我知道爸爸心中也不好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小静也蹲下身子来。

    “做完手术，小美你很快就能又走又行的了，那时候我们一起去海南旅游，到香港好不好！！”

    “好的，爸爸！！”

    林紫纹抱着自己的女儿，温馨定实。热热的想再说些什么，不过也说不出来了。

    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遮天浸地，声响才成一片，尔后就化作了一团杂音。天地混沌，这小小城市中的一个角落，有着三个小小的人物，然而小小的人物中，也有一些东西，能让我们在这冰冷的雨天，也会感到温暖吧。

    s:嗯，嗯，青岛的写完了。马上要进行北美之行了。

    青衫拖了一段时间了。真对不起大家。不过至少是码够2万字。脸红走人。

    说来说去，还是感到对不起l兄。

    第七部分北美之行

    ☆、北美之行 一 飞机

    飞机穿过了云层上，在棉花一样的云层上，阳光灿烂得让林紫纹惊奇，她是第一次这么大片的阳光，直如无边无际－－－事实上也是。在数千米的高空中，视界自然远较地面上来得开阔旷大。

    机舱中大部份窗子都拉上了窗帘。林紫纹还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她在这段旅程中一直开着窗子，很兴趣打量着外面景色，正如她许多年后又一次坐火车那样，百看不倦。

    中午时分，又刚用过午餐。大部份乘客都是昏昏欲睡，说话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在机舱中显得相当幽细。一个碧眼金发的空姐推着一小车蒸馏水走过，每个乘客分得了一支。

    林紫纹接过来，用英文说了声谢谢。将目光收回来后，她摊开了放在腿上的一份英语报纸。她这次坐的加利福尼亚国际航空公司的客机，想在飞机上消遣，也只有英文书刊可以看了。凭着她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英文水平，她大致看懂了主版标题内容，洛杉矶一个动物保护组织冲击了一家屠宰场，因为他们认为屠宰场采用不人道的方法屠杀肉牛；组织首领开始呼吁市民从此不吃牛肉，并且扬言要发动游行，要求市议会通一项禁止非人道手段宰杀动物的法规。

    报道如同通常的英美式稿子一样，充满了大量的前置词，后缀语和大段的引用与评论。林紫纹皱着眉读下去，完后。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美国人可能太平太久了，于是闲得发慌。

    见鬼，这么大的一个加州，就只发生这一些无足轻重的琐事了。

    合上报纸，她拧开瓶子，喝了几口水。打量下机舱，这架飞机从上海起飞，中途在印尼雅加达停顿了一会，然后就直赴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机舱之中乘客几乎坐满了，各色人种都有。现在大家好像都在闭目养神，一点精力都不愿浪费。

    在林紫纹过道的对面，一个白种人的大胖子正张开大嘴显得一副极恶心的睡态来。而自己身边的那个个美国老太太，也是一面的倦相。这个美国老妇人自从上机来坐到林紫纹身边就是不言不语，对一切都兴趣索然的样子。

    出于礼貌，林紫纹也没有打扰对方。两人就这样不相往来地经历了从上海到太平洋，刚才询问了下空姐，原来飞机才刚过夏威夷，无怪自己从云层的缝隙中能看到下面一角碧海和几座星布罗列的小岛。

    她也闭上了眼睛，距离飞机着陆还有好一段时间呢？自己不如也休息一会，好好回想下在出国之前自己所经历的事情。

    丽人爸爸

    她是今天上午才从上海虹桥机场出发的，不过却是离开前发生了一场小意外。

    这批美方邀请交流的中国民众却是搭坐一架客机先出发了。将她一个孤零零地撇在上海。后来她只好亲自到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的门上，总领事库柏才大吃一惊，发现漏下了一个人。原来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打名单时将林紫纹的名字缺打了。

    不过领事馆也算手眼通天，很快又为林紫纹安排了另一班次客机。这也是林紫纹为什么现在是孤零零一个人越洋过海的原因。

    思维继续回溯，林紫纹又想起了自己从青岛回到西安后的事。

    回到西安，她就向校方续假，主要的日子都呆在医院里头。只与相识的几个黄盈，楚笑颜，沈雪她们见了几次面。至于甄妩人，则是没有看到，向别人打听，楚笑颜说甄妩人是请假了，至于到哪里去了，她又是怎么会知道。林紫纹也没有再打听，毕竟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小美做了初步手术，反应还是不错的。据那位主刀的老医师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孩子完全能康复。林紫纹听了这句话，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不可能在西安呆得太久了，因为出发到美国的时候就逼在眼睫了。美国驻上海的总领事馆朝学校打了好几通电话，搞得不单心愿，就连跟心愿毗邻的几个民办学院也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西安东塬上一个民办女大学生受到美国国务院的邀请访美。

    这使不少暗中对就公立大学的歧视不爽的民办高校校长吐气扬眉有本事你们西交大也出个学生来试试看，平日你们一批公立高校不是很嚣张的么。

    于是乎，来了几个报纸记者，还专门在医院中采访了林紫纹一回。

    林紫纹用手指头都能想得出，他们以后撰写出稿件会是什么内容，总之是一个适合共产主义观，社会主义道德观的四有新人。说不定还有像心愿以前干过那样，大段渲染她勤工俭学，努力向上的所谓事迹。搞不好还会搞一些花絮逸闻。

    这可是林紫纹意想不到的事情，当然她没有本事拦着不让对方来写。

    风声传起来，连于悦那个导演也跑来，他对这有意见。怕风潮大了，林紫纹扬了起来，说不定就会搁挑子，不肯拍那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是学校今年招生造势利器之一。就算林紫纹真的想不干了，校方也会死扯着她不放手。林紫纹苦笑点头，说了些好话，千保证万许诺，说自己不过到美国走几天，回来之后戏照拍。这才将于导打发走。

    事实上于导也没有心情与林紫纹啰嗦，剧组出现了些问题，他正棘手着。一听林紫纹不会中途跳车，就马上回拍摄场所去了－－－－－他才没有功夫与林紫纹多费时间。

    林紫纹离开西安时，是自己私下里买的车票。她又怕自己走人时，说不定校方走火入魔又搞什么领导送别，语重心长之类狗血仪式来造势，因为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照权副院长的做法，实在太有可能了。

    她坐的是晚上的火车，临走前与两个女儿在病房内说了些好些话。

    “爸爸，要一路顺风啊！！”林小美不能去车站亲送，只好现在就说了。动了手术的她腿部打了麻药，像石头一样硬梆梆的，平日都是林紫纹照顾着。她脑后垫着大枕头，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爸爸一向是顺风顺水的。倒是我走后，小静。你要好好给我看好你的姐姐！！”

    “这话不用爸爸来说？？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姐姐啦？？”林小静将好好照顾咬得很重。笑嘻嘻的说。

    知道女儿们一向情谊深长，不会搞出什么乱事来，最好是一些小小的促狭罢了。

    林紫纹还是习惯多了一句“不要乱闹哦！！爸爸到美国那边也只是呆几天就回来的！”

    “知道啦，爸爸！！”小静说。

    “爸爸，能把怡心姐姐带回来吧！！”小静试探着说。

    “如果怡心姐姐没有空，给她带个口信好吗？？”小美说。

    “我们真的有点想她了！！”

    突然话题转到这里，林紫纹怔了下。有多久她们都没有说过怡心了，但是在今晚听得出来。她们还是在挂念这个年轻的女性，不是挂念，是十分想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