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爸爸 第223节

    “谢谢，没有什么事的！！”林紫纹当然不想将满腹心事向外人倾诉。自家事还是自家处理，万一完结不了再找外人罢。这是她一向以来的为人处世的态度。也是她经历风雨数十年人生得来的。她擦着脸。冷静的说。

    “好吧。”甄妩人也明白林紫纹虽然是随和，不过内心中却是有着不亚于自己的自尊。也不不再问了，收过手绢。灿然一笑，宛如云英乍开。

    “既然这样，我都到你家门口，不请我进去喝口水，坐一下吗？？”

    “请吧！”林紫纹点了下头。将笑容展开些。当前领路，两个女生一前一后进了小巷，甄妩人随口抱怨了下这场淋漓尽致的大雨，林紫纹也是顺口答了几句。

    待到林紫纹推开铁门，昨天晚上冲出去时就没有关上。引着甄妩人走进这个狭隘相对阴霾的走道。行上楼梯，看着雨水从天井处哗哗下着。甄妩人四下里打量了下这个冷寂的地方。

    直到林紫纹带她走上三楼，打开房门，让她在客厅中坐下。正在给她倒水时。甄妩人看着这个朴素又是干净的住处，丽容现出几分又惊讶又愉快的笑意。

    “紫纹，你就是住在这里啊？？”

    “对啊。”林紫纹端着一杯开水过来。歉意地一笑。

    “噫，不错嘛！！”甄妩人接过杯子，没有喝。而是把它放在小桌上。她目光继续在这里浏览着，“很幽静啊，很安宁的样子，喂。这三层屋子都是你的吗？？”

    “不是。”林紫纹答道。心有点酸酸的。自己这么多年了，居然连给孩子一间住处也没有争下，并且现在女儿又是出了事，“那是租人家的。”她意识到先前语气有些硬，于是又解释说。

    不过甄妩人马上来了兴趣，问了好几个问题，这屋子中一个房间月租是多少钱啊，还有包不包水电费和采暖费。。并且房东怎么样，月租是一个个月交，还是可以几个月一起交呢等等一大堆问题。林紫纹心中叫苦。她现在要急着取了存折去银行提款。不过又不能冷落这个好友。耐心答完后。

    甄妩人显得精神极好。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太好了，太好了，紫纹你居然能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三层楼只有你一家人住，哼，比起这来。我南郊的房子简直贵死了。紫纹，我打算搬过来坐，就在二楼，也租房住。怎么，你能替我联系下房东吗？？我现在马上想搬过来了！！”

    林紫纹看着雀跃的好友。内心苦笑。口中连连答应。甄妩人更是开心，在林紫纹的屋子中走来行去，到窗边门口，走廊各处都是钻了一遍。笑意盈盈。交口赞叹，看来她真的是对这屋子留上眼了。林紫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是这样的活跃。

    不过也不用她担心，很快地自顾说话的甄妩人就又注意到林紫纹的异常。

    “紫纹，你不是还有两个小妹妹的吗，她们到哪里去了？？”她轻松又惬意地问，满面春风。

    “她们有事！！”林紫纹答道。

    “一时回不来。日后你就会见到她们的了，对了，妩人。我现在有些事要出门去，你先坐一会吧！！”甄妩人点了下个头。笑着坐了下来。

    不过就在林紫纹拿起伞蹬蹬地走下楼梯，甄妩人居然也是跟出来了。

    “紫纹，我想我还是不坐了，一个坐着也无聊，不如跟着你走走，也好松松气啊。。嗯，不许露出不欢迎的表情！！”她笑着侧着头。秋水瞳子盯着林紫纹。

    林紫纹没有办法。再一思量也是觉得女儿这件事始终会为人知。那么这时候瞒她又抵得了什么事，也没有什么要关的。于是点了下头。

    “你来就跟着来吧。小心雨淋着了。现在雨大！！”她说道。甄妩人婉然一笔，悠然如水中兰花一样雍然行了下来。来到林紫纹身边。

    “ok，紫纹，咱们！！”将手随意在向林紫纹肩上轻拍下，她欢乐如同一只六月中的鸽子。

    听着这俏皮活泼的话。林紫纹侧面看了她一眼。有点好笑也有点无奈地摇下头。

    ☆、第三学期 声名鹊起  三十 雨音

    噼噼啪啪的春雨淋在长街上，街上的积雨让来往的车辆都溅了起来，滋滋地发出轻响。而雨点又是将这细音全掩没了。甄妩人站在工商银行面前。离街尽量远。她就打着伞在那家工商银行分行，眸子转动着。玩味地看着这些淋浴于大雨中的大厦。车道，商场，不过也只是看看罢了。她其实注意力并不在这方面。

    身后传来脚步响与水的吱吱声。那是有人从工商银行中走出来。

    甄妩人含笑地转过身来，“紫纹，搞定了没有！！”

    “搞定了！！”林紫纹面色非喜非忧，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声。然后两个女生就走到路边。有一辆正好开过。两人就坐了进去。

    “到市中心医院！！”林紫纹刚坐下就说，将收起的雨伞放在脚边。她吐了一口气，显得精疲力竭。甄妩人微笑着看着她。她坐在林紫纹身边。

    “倦了么？？你总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吧？？”

    林紫纹点了下头。其实在昨天晚上她何止不睡觉。简直是绝望又伤心。

    “不是说，是因为某一个男生哦？？”甄妩人调侃她说。她也知林紫纹现在是校园中相当出名的水影美人——顾名思义。她只是水中的影子。看以温婉动人。鲜活逼真。不过当你想接近她时，就发现那只是一个幻影罢了。这个女心中有一堵无形的墙。不由你轻易能接近的。

    好友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至少在现在心情萧索的林紫纹听来。她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头就是靠在座位上了。现在她觉得好困好无力。全身上下都如中了毒般厌厌的。

    她抬起纤手，将乱发抹了抹。甄妩人不说话，她现在能完全看到了林紫纹心情非常不好。这对于一个平日就是以娴静安详，温文有礼出名的她来说，可是反常得很。

    淡淡笑着看了林紫纹一会后。她才开口“紫纹，你到医院干什么呢？？”

    “小美，她住院了…

    “林紫纹缓缓吐了出来。她现在不想瞒人了。

    “小美？？”甄妩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林紫纹吐出这个名字。其中饱含了深厚的感情。她思索一会后，才明白林紫纹说的那个人。

    “你妹妹啊？？”

    林紫纹落寂地点了下头。

    “她生了什么病，重不重啊？？”甄妩人关切的说。目光直直望着林紫纹的面。

    “她。。

    “林紫纹百味交集。不知说些什么好。迟疑了一会。

    “她发生车祸了，昨天晚上才动的手术…

    “她没有再说下去了。心中一直在叫，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当时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她们说说谈谈…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不想哭了，只是后悔与伤感积满了心。压得沉甸甸。冷冰冰的。

    甄妩人不问了，从林紫纹这沉痛的语气和那一反常态的表情。答案都是很明显了。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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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个女性来到市中心医院后。林紫纹让甄妩人先等着。先到医务处交纳了诸般费用。然后才带着甄妩人去见自己的两个女儿。

    来到病房外，她就变得脚步慢了起来。如果小美醒来了。发现自己处于这个境地。会痛哭吗。会恨自己吗。会变得抑郁消沉吗。自己又该是以何样的面目去见她！！

    她越是担心，脚步子就是越慢。甄妩人走在她身边。仔细观察着她，越是这样，她就是越发的觉得林紫纹这个人自己实在了解太少了。

    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后。林紫纹深深吸了口气后。大步行了进去。无论小美如何对我，我也是认了。

    不过她与甄妩人刚一进门，就愣住了。因为房间中当然有人在，小美现在醒了正是半坐起来。身后垫着一个大枕头。她现还是神气屈郁，憔悴如同一支要凋谢的牵牛花。林小静却是坐在床头。手中端着个小瓷碗汤。正在小心翼翼地用小汤匙喂着姐姐。还不在向勺上吹口气。两个护士微笑站在一边看着。

    见到林紫纹和甄妩人进来。都是笑了下后。悄然退走。林紫纹看到这个场面，又想哭又想笑。又痛苦又是是欣慰。女儿果然是很懂事，彼此友爱。只是自己这个父亲是不是做得不称职啊，她们是一对多么好的人儿！！

    她静静在站在林小静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林小美当时精神衰弱，那能再注意到周围的变化。而林小静又是全心神地投入给姐姐喂食中了。于是场中一片的安静。

    最后这寂静还是让甄妩人打破了，就在林小静喂完汤后，正要放在碗子时。她轻轻地干咳一声。林小静一惊，转过面来。待发现是林紫纹时，那惊色就变成欢喜与快乐了。

    “爸爸…

    “她放下碗勺。叫着扑过来。一把将林紫纹抱住。然后将头埋入她怀中，细声地呜呜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早上一醒来。就是不见你了。我还以为。。

    “她心情冲动。说话到后来也不完整了。

    林紫纹抱着她，将感情压下来。

    “爸爸当然也想你。爸爸哪里会离开你们呢？我只是回了家一趟。

    “她哽咽地说。

    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小美，“小美。。

    “她叫道。

    林小美面容枯蒌，她现在表情很复杂。似是有些激动。不过又有些痛苦，她怔怔在望着三步外正将妹妹搂在怀中的丽人爸爸。呼吸慢慢急了起来。虚弱的面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爸爸…

    “她也像父亲那样只是叫了两个字。不过林紫纹就是心中蓦地一松。如同千斤巨石落了地。女儿这弱弱的一叫让她眼泪也渗出来。女儿没有选择恨自己，尽管她是有这个理由的。她还叫自己的爸爸…

    她还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她爸爸…

    她松开小静，就是箭步冲到床前。一下子将小美抱住了，泪水哗哗流出来。

    “小美小美，我…”

    能揣摩到爸爸要说些什么，“爸爸，没事的。没事的。爸爸！！”吐出这一句话后。林小美也是哭出声来。她伏在父亲怀中，哭得好伤心。也是好幸福。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呢，不必说了。这么多年来风雨与共，两人心已是相通。明白一切。了晓一切…你有什么好话呢？那话已是多余了的啊。

    两个女性一起流着眼泪。林小静也在一边抹着眼睛。她感到高兴，她曾经害怕过。那么现在她不担心了。姐姐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

    甄妩人不知所以。不过也在这一片寻常是代表悲伤的泪声中听到的全是欢欣与喜悦。有的是心心相通。有的相互的谅解与同情。友爱亲情。她孤单一人站着。不过却是感不到孤单，这个素日就是平日孤傲独立的女生竟也是感动了。站了一会后。

    她看到林紫纹还在抱着那个女生在流着泪。不由苦笑。转头看了下旁边另一个女孩子。小静立时觉悟。她也是这才注意到爸爸不是一个人来的呢？轻轻走过去，对爸爸推了下。

    林紫纹没有反应。于是林小静又用上些力。林紫纹这才回过头来。脱口就道。

    “小静。有什么事吗？？”林小静咯地一笑。道“爸爸。这位姐姐是谁啊，你还没有来得及为我们介绍呢？？”她本来哭得花雨未干，现在又是笑容满面，瞧起来真的让人有几分啼笑皆非。

    林紫纹听了女儿的话。这才记起甄妩人来。见到对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再想起自己的失态，不由窘了。松开女儿，站起身来。两个女儿都是问询地望着她。

    爸爸。这个女生是谁啊？？要知道林紫纹的家。除了凌小蝶和张怡心来过之外，就是其它女性来往了。并且甄妩人是那种到了任何场面都显得出众与人不同的类型，容光绝艳。

    “哦。。她是我的同学，叫…

    “她还没有说出来。甄妩人就是抢先说了。

    “我叫甄妩人。小静你好！！”她笑盈盈的与小静先握了握手。

    “甄士隐的甄，妩人的妩人，不是无人区的无人哦，不会搞错吧？？”

    “哪里会呢？？”小静红了下脸。

    “甄姐姐好漂亮啊！！”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句。甄妩人脸上容光焕然。

    “谢谢了，小静！！”她笑着于小静鼻子上点了下。然后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对着小美说“小美，你好！！”

    “甄姐你也好！！”林小美脸上浮出笑容。想伸出手来。不过甄妩人按住她了。

    “小心，你在养病，别动。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她伸出手捧着小美的脸仔细端详下了。然后突然地亲了下。

    小美脸更红，“不要。

    “她小声说了句。甄妩人看着这个苍白如瓷娃娃的女孩子，她脸上那一抹嫣红真的让人爱怜交加。听到小美的话。忍不住咯地笑出声来。

    “好吧。那我就不要了！！”她快活地眨下眼睛。又站起身来。

    “好好休息吧，小美。”

    想起了些什么，她从口袋中取出一对宝石耳钉来。那是蓝色一种。圆如水滴状。光泽明艳。托在她那素洁如玉的掌心，就如那凝结了的深蓝海水。

    “初见面，没有什么好礼物，那么就送你们两个小玩意吧。一人一个！！”

    分明是价值不菲的呢？林氏姐妹对看一眼，都不吱声。女孩子们对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如何不动心啊，不过爸爸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