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爸爸 第102节

    当时林紫纹在看着一场肥皂剧。其实她是对这毫无兴趣的。也只是因为宁欣在看。她只是陪着。听了之后。她嗯了一声。

    “好吧。你们好好睡吧，明天早上还要上课呢？！”两个女儿应了声。

    就在走向房间，要关上房门时。小美才又说一句“爸爸。欣哥。你们也早点睡吧。半夜看多电视了。眼累的！！”

    闻到这一句。林紫纹心中流过一丝暖流。她没有直接回答。

    “我明白的。睡吧！！”小美和小静便是把门关上了。跟着那房间内一阵轻响后。就是里面灯光熄了下来。

    林紫纹怔怔地望着那扇关上的房门。女儿啊，爸爸的心是否也是给你们关在那面了。你们是在怪爸爸吗。是不是怪爸爸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呢？从今之后。我们父女三个，还能那样贴心无忌吗。林紫纹。你真是个傻瓜啊！！

    她苦涩一笑。拿起了手边的杯子就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已凉。苦苦的带点麻。也正如她的心。这时客厅中的灯光也是关了上。只有电视机的荧光屏在发亮。那是一片黑色中的闪光。林紫纹的玉脸也在这黑暗中发着幽微的光。

    她放下茶杯子。头痛般以手加在额头上。

    “宁欣。把电视机关小些声音！！”

    “是的，紫纹！”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宁欣低低应了声。她起身关小了声音后。又是回来住了。细声的说“紫纹。你不用多担心。孩子吗。总要些时候来转过弯的。”

    林紫纹知她是在安慰瞬自己。无言地点了下头。

    “其实要知她们知道你当年受的苦。恐怕她们也会第一个赶那个男人走了！！”宁欣还是有些愤愤然。

    “这种男人居然还有个好女儿。世间还有天理么！！”

    “声音小点好吗？？”林紫纹低声说。在宁欣表示歉意后。她慢慢说了下去“我说这是我这一代人的事情，就不要牵到那一辈人了。我的事，自己解决。何必要把她们拉进来。何必要上她们知道。这有什么好处呢？阿欣。答应我一件事。”

    “嗯。说吧。紫纹！！”宁欣道。

    “我的事情。也只有你全知了。请不要对小美和小静她们说，好吗？？”林紫纹平静的说。

    林紫纹把手从额头上放了下来。紧紧地绞在一起。

    面对这么一个来自父亲的至诚请求，宁欣能拒绝吗。

    “紫纹。我向你保证，有关于你的过去。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提起！！”她口气严肃得很。

    “谢谢了！！”林紫纹也是以今生最真挚的态度感激说。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没有再谈下去。虽说两人心意都是对这无聊的电视节目没有兴趣。只是偏生两人又是提不起睡眠的念头来。就是这样。两个知情人隔着一步远的两个沙发上。都如黑石雕像。而在那电视剧中，风花雪月的恋情正在上演。荧光屏将黑暗的客厅照亮了一部份。两个看电视剧的人也是身上蒙胧了淡淡的青光。

    而在屋外。夜方深。漫漫长夜尚未过去。

    ☆、第二学期　五十五 对紫纹的告白

    张怡心的电话是在十一点多时响起的。当时林紫纹和宁欣都已是打算就寝了。在看完那场风花雪月的电视剧后。又看了半夜的新闻节目。在那时候。宁欣是连打呵欠。林紫纹也是眼昏昏的了。

    关了电视后。林紫纹拉亮了灯。宁欣就是一边伸懒腰一边向房门走去。小声抱怨着坐得久了。腰也是酸死人了。而林紫纹则是将乱了的沙发摆回原地。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嘟嘟嘟…”，小红灯闪个不停。而低沉的提示声则是一串串的。两人都是怔了下。都是这么深夜了。谁还会打电话来。

    宁欣快步走过。接起了话筒。

    “喂。你是谁啊？？”她小声的说，现在是半夜三更了。小美和小静都熟睡了吧。她把声音放得轻极了。

    不过她听了对方的话后。面色忽然变得有点奇怪了。变幻不定。又听了几句。低低说了几声。

    “好的！！”

    “我知道了！！”

    “她在！！我马上让她接电话！！”不用说现在林紫纹也觉得是来找她的了。因为现在宁欣变得似笑非笑的，目光向她瞅过来。

    “紫纹，你的电话。张小姐的！！”宁欣笑嘻嘻地将电话递了过来。瞧着她那面上古怪笑意。林紫纹马上有了种不对头的预感。她走过去。接过电话。嗯。怡心这么深夜了，还打电话来给她是什么意思呢？

    “嗯，怡心吗？？”她试探的说，马上地她就给那头传来的张怡心的声音吓住了。

    因为张怡心的声音变得迷糊不定，时高时低。有点像梦呓般。完全失去了她平日的那种从容淡定的神韵。并且在这声音外竟还有其它杂音在。听起来怡心是在一处人口密集的地方。因为除了外人的声音外，还有极其激烈的重金属音乐声。

    “是我啊，是紫纹吗？？”林紫纹觉得张怡心的前三个字像在五线谱上跳舞，后四个字却是低沉了下来。暧昧得很。最后她竟是吃吃地笑了起来。

    “紫纹…呃，紫纹。你今晚还。。还没睡啊？？”

    林紫纹苦笑。今天的事情令她乱蓬蓬的。那能这么早睡呢？不过且不去管它。

    “对啊。”她平静的说。

    “怡心，你在那里呢？？”

    “我。。我想的果然没。。没错，宁…宁先生也。。也在吧。我。。我刚才还听到他。。他的声音呢，你。。你今夜都。。都和他在一。。一起。对…对不对？”林紫纹真是啼笑皆非。她问这些干什么呀。她眼角一扫。发现宁欣正一面看好戏的样子。于是面上就是微热了，咳。怡心，你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啊。

    “对啊！！有什么事吗。怡心！！”林紫纹据实答道。现在她也能判断出一些情况了。怡心可能在一个酒吧或者夜总会类似地方。还有她很有可能正在因为什么事想不开。正在借酒消愁。不是听到旁边仿有人说，小姐再来一杯么。

    “果然是。。”张怡心在那头笑得很颤。颤到林紫纹的心也莫名的紧了。

    “怡心，你在哪里啊？”一想到一个单身女子在那龙蛇的酒吧夜总会中。并且又是深夜。她不得不担心。

    “呃。。你。你问这个…”那头传来了，咕嘟声。好像是张怡心大大吞下了一杯酒。林紫纹听到了很清晰的一阵男人的欢叫，不很整齐。张小姐果然豪气过人啊。还听张怡心说轮到你了。然后才是下半句“这。。这个干什么啊！！”

    林紫纹苦笑。想不到。千想不到。万想不到。她居然和别人在拼酒。不是吧。一向优雅从容。微笑盈然的白领高层丽人竟然在酒吧中和陌生人拼酒。林紫纹只好认真的说“我来找你，怡心，你在那个酒吧，夜总会中呢？？”

    “你。。你来找我？？”张怡心在那边吃吃笑着。语句有点钝。也飘飘的。

    “嗯。我马上去找你！！”林紫纹毫不犹豫的说。

    “你。。你不。。不陪宁。。宁先生了？？”张怡心在那头傻傻的说。宁欣卟地笑出声来。她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呢？而她这一笑。林紫纹转过面，半是不满半是请求瞅了她一眼。宁欣耸耸肩膀。走开几步，坐了下来。现在她可是一点疲意也没有了。笑眯眯的。

    排除外界干扰。林紫纹苦笑答道“他现在睡着了，我有空了。我去找你吧。你在那里啊？？”

    “你。。你是真的来啊？”张怡心那头突然声音清醒了些般。不过林紫纹听了，还是觉得有种怪怪味道的。

    “那当然是真的了，我放心不下你啊！！”林紫纹老老实实答道。不错。让怡心在深夜的酒吧中拼酒。谁放心呢？

    “嗯，放心不下我啊？？”张怡心在那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林紫纹只好像傻子一样在这头又说了一次。然后。她才一次问“你在哪里啊？怡心，我马上去找你！！”

    那头咕噜了一阵后。张怡心才终于说了“我。。我在那个。。那个。。那个什么地方（她后面那几个字说得低，好像是向外人询问），对。。对。。黑天鹅夜总…总会，就是黑天鹅夜总会啦，你…你若是来，就快点哦，迟了。。迟了我就走罗！！”

    “是吗？”林紫纹应声说。

    “好的，我现在就来！”她脑中闪过黑天鹅夜总会这个词。作凭自己在这西安城中十六年的经验。她记起了那是位于南二环路上的一家豪华夜总会。想不到怡心是在那里。

    “嗯。快点哦，再迟我。。我就走啦！！”张怡心打了个酒呃，说道。林紫纹应声。苦笑连连。从怡心的说话来看。她分明是醉得不浅了。想走只怕也是迈不出几步。

    又说几句。扣上电话后。林紫纹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怡心啊，你一向是稳重得体的，风度如兰的。为何今次却是变了个人般。好让人揪心。

    看她扣下电话。宁欣格格一笑“紫纹，你真的去找她啊！！”

    林紫纹自然顺口而出“那是当然了。”她叹了口气，“让她一个女的单身在那里，有多危险！！”她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那就是今天晚上好好照顾她，不用回来了！！”宁欣在身后对她喊道。

    “小声点。别惊了小美和小静！！”林紫纹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宁欣恍然大悟，微笑收了口。当看到林紫纹走出门后。她还是忍不住卟卟笑出声来了。林紫纹啊，你和这位张小姐很有意思的嘛。很有意思的嘛！！

    林紫纹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实在应该拿支手电筒出来的。今晚可不比昨夜。今夜的阴云特别多。层层叠叠地堆在空中。只在那如山云海之间。才显出一片碧天青海。几点碎星，半缕月色。

    地面上的情况当然不算好了。巷子中尤其是黑暗，家家户户都是掩门熄灯了。长长的黑巷中，也只有一盏黄色电灯悬在墙边。如同一只装满了萤火虫的灯笼。半死不活发着微光。林紫纹就是借着这点微光向前走。

    待走出巷子口外。因为有街灯。情况才是好一点。十数步一盏的街灯投下一块块黄斑色。放眼望去。这个街区的住宅区都是一片黑色。几处高楼上的窗户在发光。像一些秋日未摘走的桔子。孤单单的悬挂在无依托的浓浓夜色中。

    在现在的街道上，自然是别想有公交车路过了。要到最近的有公交车等交通工具的街区。至少要走过两条街道。林紫纹索性细步跑了起来。树影浓重如墨。她一时跑进树影里，完全溶没于中。一时又出来了。显身于那一块块路灯光团下。夜风有点凉。她跑过几个住宅区，引得那些敏感的狗狂吠了起来。

    待到她有点气喘地停下来时，她已是身处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是两条主要干道交汇点。自然灯光更明亮。附近的楼舍也是许多亮着灯。夜风也有点热了。她抬头分判了下方向。然后穿过马路。在一座路灯下停了下来。

    在这里附近。居然还有一些仍在闲悠的人。林紫纹打量了那些人一眼。嗯。那七八个人中有好几个是女的。都是粉饰艳装，都是短衣服。超短裙子。打扮得挺像样子的。拎着个小包。正无聊地左顾右盼。有些人还正在掏出唇膏来。在路灯下照镜补妆呢？

    她们基本都是一人一个地方，没有团在一起的。林紫纹迅速扫了她们一眼。也是收了回来。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于是将目光投向街道中央。

    这时的街道上车辆明显比白天减少许多了。来来往往的几乎全是些机动车。小车。三轮车。还有从外地长途运货的汽车等等。公交车根本见不到。这使她心焦焦的。连连想顿足。

    不过她就在四下无措时。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在她脚边停下。跟着车门打开了。

    林紫纹大喜。方想坐上去连声说谢谢时。谁知那个司机却是先探出头来。他嘻嘻一笑“多少钱的？？”

    嗯？丽人爸爸呆了。这句话应是由她来说才对的吧。不过她很快就是醒悟了过来。因为这个秃发谢顶了的中年人张开嘴。露出了一个很令人恶心的笑容。他的目光也似抹了油般在林紫纹身上各处游走。他看到哪里。林紫纹就觉得哪里有一阵恶寒。

    “你…”她才吐出一个词。那个可恶的杂碎就笑嘻嘻的开口了“不错。今晚我就是照顾你的生意吧。多少你开口吧！！”

    林丽人的面上马上红映粉蒸，这个王八蛋。他想说些什么。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她紧攥起了玉拳。而那个家伙还在乐呛呛地伸手来拉她了。

    “来。上来吧！！”

    “你干什么的呢？？”林紫纹双手一推。把这厮推出一边。这人砰的一下。就是撞到了车门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气恼地盯着林紫纹。方想开口再骂“装。。”不过以下就是骂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对方那眼中冰冷入骨的厉光。

    “给我滚得远点。少妨了我眼！！”林紫纹气哼哼地说。

    “啊！！”这个家伙总算明白什么回事了。他气急败坏想骂。不过又是不敢当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面前骂出来。只好死呼呼坐进车中。开车去了。这时他才骂出来“都站在这里了，还装什么纯呢？！”听到这句话。林紫纹差点气塞。就是差点要想将这厮拉下车来暴打一顿了。

    那黑色车子前开十数米后。于一处路灯边停了下来。不久那灯下一个女的就笑盈盈地坐了进去。于是车子就是很快开走。这下林紫纹总算注意些了。她索性站到街道边。不在那路灯下面。不过饶是这样。她还是不可避免再次受到了两次访问。在一面怒色地将悻悻的，“顾客！”驱走后。眼看仍是没有的士和公交车过来。（其实是不到十分钟而已）。她终于不能再等下去了。

    瞅准一辆小型的蓝色车子。她就冲了出去。挥了挥手。那车子中的司机眼见前面突然有人闯出来，大吃一惊。急急地刹车。

    车子带着一溜尖声锐响停了下来。堪堪离林紫纹还有一臂之遥。车门砰地打开。一个司机气急急地跳了下来。一开口就是“丢他妈的。走路也不长眼。干么要拦路呢？？”

    另一个司机也是面有不满之色。林紫纹连连陪笑。急急将事情说明了。对方看她是个女的。并且说的也是情有可原。面色稍霁。一个悻悻的道“就是这样，也是不应该冲出来拦车的呀？”而另一个则是比较好说些，道“算了吧。反正又没出事！！”

    林紫纹只好又一次说对不起。后来两个司机气也消了。再说他们正是送货的。刚好也路过黑天鹅夜总会的附近。两人好事做到底。便让林紫纹坐了上来。

    于是。

    “那多谢你们了！！”坐在后排。林紫纹连连说道，心中一轻松。

    “没事。”那个络缌胡子的司机说道。

    “人总有不测的忙事。顺手帮忙这算啥子呢？！”

    而另一个较年轻的司机则是笑道“小姐你半夜去那夜总会，是不是去找男朋友的。”

    “那倒不是！！”林紫纹苦笑说。虽说两个司机一面不信。她也不再说了。

    林紫纹也只是记得黑天鹅夜总会所在街道。具体位置却也是记得不清了。于是在街口下车后。对那两个帮了大忙的司机道了谢后。她就向街里面走。同时细心在两边寻找。这条街是相当繁华的夜市街。并不比白日逊色多少。虽说夜间深了。但是处处灯火辉映。来来往往的人也不过少。只是些年轻男女居多。

    林紫纹在人潮中走动。不久就找到了黑天鹅夜总会。因为它的霓虹灯是最闪最密。也是挂得最高的。如果这还找不到。那可是令人惭愧了。

    黑天鹅夜总会面门是红毯的走阶，还有就是白色的西欧风式的华柱。从那泛起无数夜景灯光的玻璃旋转门看进去。就看到了无数的人头。还有那一片喧闹的音乐传了出来。

    林紫纹头痛地皱了下眉。以前她是从来没有到过这些的娱乐场所。在她看来。到这里来发泄的都是些无聊透顶的人。不过今次为了怡心，她是不得不去闯闯了。纵使它是龙穴虎窝。她穿过旋转门时。一个门者拦住了她。不过一听说她是进来找人的。就是顺利让她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