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奈笑了笑,突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解释道“对了,我真的跟李双全没什么!我把他当哥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三!他跟郑瑶好着呢!”
是在自证清白,每一个人面对心爱的人都会这样,生怕自己被扣上什么花心的头衔。
何况自己是同性恋,要是祝文颐误会了自己跟李双全,那可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祝文颐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
就李双全那个护妻的样子,再加上郑瑶那样秀过恩爱……话说郑瑶为什么要找自己来倾诉烦恼啊,祝文颐还是很不解。
“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坦白。”贺林奈抿了抿嘴唇,似乎用了很大勇气似的。
“什么?”
“李双全那公司……其实我的股份跟他一样多……我只是听说你在大学里,所以特意来管和森药业的,他们就都以为我是李双全下属了……其实我跟他平级。”贺林奈还怕祝文颐不相信似的,点了点头强调道“我跟他一样有钱,真的!”
祝文颐看见贺林奈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贺林奈见心上人笑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祝文颐,说“这下子不生气了?”
祝文颐便蹙眉看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刚刚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完全不想跟我讲话的样子……”贺林奈说着,看见祝文颐的表情变了,立刻改口道“没有!你没有生气!”
面对喜欢的人只有两条原则。
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她没说什么,也要从表情和情绪里猜出“什么”来。
祝文颐就勾了勾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真好看。
贺林奈看得有些出神,将手里攥着的手挪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亲祝文颐的手指,问“那现在你可以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贺林奈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祝文颐,显出某些痴迷来。“你喜欢我吗?可以跟我过一辈子吗?——这世上我可只有你了。”
她抓着祝文颐的手摇了摇,像往常每一次撒娇任性一样,然后拉着祝文颐的手,慢慢往自己嘴里塞。
祝文颐笑了笑,手指轻轻地拂过贺林奈的牙齿,又捏住了贺林奈的舌头,说“你说呢?”
贺林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床上。她放开祝文颐的手,转而按着祝文颐的后脑勺靠近自己。
“我要……亲你了?”这时候反倒优柔了起来。
祝文颐还是那样含笑看着她不说话,她就轻轻地,在祝文颐的唇上啄了一下。
又一下。
祝文颐笑了笑,伸手搂住了贺林奈。两个人,四片嘴唇,八条胳膊腿儿。
明明你我都有的东西,在裸裎相对的时候反而觉得新奇起来。
新奇又暧昧,温暖又甜蜜。
……此处省略一万字……
☆、晋江独家发表
这天下午两个人都没有再去医院上班。
从分别至重逢已有十年之久,贺林奈肖想了祝文颐这么久。重逢之后又因为别扭的性格墨迹了这么久, 才终于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误会解开心结,就连贺林奈都觉得自己太蠢了。
注定是要坦诚相对的人, 有什么好藏着不说的呢?自己又没杀人犯法, 祝文颐还能因此不要自己了不成?
懊恼,加上久旱甘霖, 导致那天下午的情况格外激烈,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连片刻的分开也不愿意。
贺林奈躺在祝文颐臂弯, 手指在祝文颐的肚脐上画圈圈,说“我发现了, 你就是看不得人可怜。”
“哈?”
“小时候我可怜兮兮的,你就处处护着我;现在马杏杏一个人在北京,你也对她好的不得了;今天我一对你诉苦,你就被我拿下了。”贺林奈嘟着嘴说, 娇嗔道“天知道, 我还没对你哭诉呢, 你就自己脑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你眼神我就知道,你肯定把我当成什么为父还债的穷苦孤儿了!”
祝文颐失笑道“怎么会……”
贺林奈仰起头,亲了亲祝文颐的胸,姿态像是一个刚出生贪恋母乳的婴儿似的,然后说“你就是母性泛滥,总之以后不准再可怜别人了!”
“哎呦——”祝文颐被咬得倒抽一口冷气,笑骂道“住嘴!你干嘛呢!”
“尤其是马杏杏。”贺林奈严肃地说说。
这小妮子昨天还对我挑衅来着,说什么“祝你好运”……哼,我追到祝文颐才不是因为运气好呢!
说不定这句“祝你好运”也有某种神秘的正面作用呢?这样想着,贺林奈又补充道“要是马杏杏生病的话你跟我说,我……我就让助理照顾她。”
反正不能是你。
祝文颐看着贺林奈,无奈地说“我没可怜你,我也没可怜马杏杏。我同情心没那么泛滥,对你们俩好只是因为是朋友而已。”
“朋友?”贺林奈立刻斜眼看她,作势又要咬下去。
祝文颐便只好道“你是女朋友。”
“女朋友?”贺林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乐呵地自顾自笑了起来,宛如一个智障。
“也不是……”祝文颐又说。
贺林奈便怒目而视,眼里写着这样一行字你他妈睡都睡了,现在跟我说这个?!
祝文颐莞尔一笑,道“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呀。”
这话是贺林奈自个儿求爱时说的话,被祝文颐在床上复述出来却好像带了一些别的意味,色情又温馨。
贺林奈笑了笑,搂着祝文颐的腰,埋头又睡了。“我好困,我要睡觉,我不想洗衣服!”
贺林奈说的话提醒了祝文颐,祝文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你先睡,我去把衣服洗了。”
贺林奈搂着腰拦了几下,但终究没有拦住。贺林奈翻身,看着祝文颐刚刚做爱完就去洗衣服的勤勉样子,觉得自己只怕是有了一个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豌豆公主,白雪公主……
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如同童话一般美好的东西就是了。
刚刚到下班的点儿,马杏杏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她开了门,大声道“听说你们俩今天遇到医闹了!”
随后看见祝文颐和贺林奈两个人一人端了一碗面条,坐在沙发上好好地看电视。两个人都穿着睡衣,看上去特别闲适安宁,哪里有半分“被欺负了”“小脸苍白得不行”“被吓狠了”的样子?
护士大妈们果然只会夸大其词……
祝文颐把碗举了起来,对马杏杏道“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晚,就做了两个人的份……打算等你回来再做的。你现在要吃吗?我给你下?”
贺林奈坐在祝文颐,膝盖碰了碰祝文颐的,用行动表明“不准再对马杏杏好”的要求。
可惜两个人默契还不够,祝文颐以为贺林奈是觉得挤,往旁边挪了挪。
贺林奈……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过来点,再过来点啊!坐我腿上都行!
马杏杏一脸尴尬,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对了,今天有客人来……”
客人?有什么客人会来这个小出租房里,还让马杏杏用那么生疏的口吻?祝文颐迷惑地看着门口。
马杏杏身后钻出一个男人,李双全笑着说“今天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新住房了……”李双全环顾了一圈,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非常怀念,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青春。”
十年前李双全刚被他父母弄去做学徒,生活条件可想而知。不就是埋汰这地方差么。贺林奈挥了挥手,像赶蚊子似的道“滚滚滚!”
郑瑶也出现了,说“今天抱歉了,都怪我闺蜜嘴巴不严实,跟不清不楚的人也瞎八卦,害你们受委屈了。我已经跟我闺蜜绝交了,实在实在对不住。”
说完,郑瑶看向祝文颐,笑着说“祝文颐,谢谢你!”
祝文颐一脸懵逼谢什么?道歉还能理解,但是道谢是个什么套路?
贺林奈看了看郑瑶,又看了看祝文颐,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说不定还得我谢谢你。”
要不是你那个嘴上不把门的“闺蜜”闹这么一出,我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垒成功?
祝文颐看了看另外两个人,说“说吧,知道我多久了?”
李双全说“那现在话总该说清楚了吧?祝文颐你别怪我,不是我不乐意说,是贺林奈这人一直拦着我啊!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揍贺林奈就行了,她皮糙,小时候还搬过砖呢,怎么打都可以!”
马杏杏站在客厅里,被四个人之间的对话搞得有点懵逼。就算从护士大妈的嘴里听到了闲言闲语,但也仅仅止于“贺林奈疑似当了别人的小三”这样的程度,完全不知道这四个人小时候竟然还有瓜葛的。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插不进话,又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主动避嫌,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间收衣服了。”
祝文颐前二十二年的生活她只听说过只言片语,况且祝文颐还或多或少得隐瞒了一些——她直到前几天才知道贺林奈跟祝文颐的亲戚关系。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堆似乎曾经有过瓜葛的人……
马杏杏莫名觉得有点沮丧。
对于她来说,跟祝文颐的缘分也就只能到明年夏天为止了,那也没必要再牵扯更多。
可在她转身的瞬间,却听见郑瑶叫她,说“这位室友,你先等等。”
马杏杏诧异地转过身子,看见郑瑶递过来了一个大红色的信封,说“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分发请帖呢,干脆现在就发了吧。过几天我跟男朋友结婚,你愿意来么?就年轻人玩一玩,不来礼金那一套。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加上贺林奈的室友就是我们的室友……不对,朋友,所以抽空赏脸乐呵乐呵就好。”
马杏杏有些吃惊,看向了祝文颐,却见祝文颐也是一副大跌眼镜的样子。
郑瑶这性格……还真是说一出是一出,前阵子在医院楼梯间里找自己诉苦,现在又仅凭半天的相处瞎发请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过得幸福么?
祝文颐也觉得这事情比较尴尬,这张请帖就停在了空中,客人不接,主人不收回。
贺林奈将请帖一把抢过来,塞在了马杏杏的怀里,说“给你就收着,说了不要礼金,那就一分钱都不带,吃不穷他们俩。”
李双全诧异道“你过来的时候还在包里塞了多的请帖啊?”
郑瑶性格直爽,一生一次的婚礼上自然不愿意见到一些讨厌的人,因此名单卡得相当死,十个认识的人里能有一个收到请帖都不错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多出给祝贺两人“室友”的一份。
郑瑶斜眼睨了李双全一眼,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带是带了两张,一张祝文颐的,一张贺林奈的,不过现在看来,她们俩明显只需要发一张。”
她朝祝文颐那边努了努嘴,示意李双全去看祝文颐锁骨上的吻痕。
祝文颐立刻反应过来郑瑶的话,然后扯了扯衣服领子,试图盖住罪证。
结果李双全迟钝得跟木头似的,反而是马杏杏顺势瞥过去,看清楚了。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悲伤又尴尬。作为一个资深姬佬,她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她又释怀了,她跟祝文颐共同生活了两年都没有什么表示,被横刀夺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何况以祝文颐和贺林奈的交情来看,到底谁先谁后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