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怡贝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找怡宝玩,很快,怡贝就被怡精送到了泰国的全日制学校,直到最近才回来。
“国外?”花莲大惊,她觉得这个叫“国外”的地方是非常遥远的,就跟地球到月球一样,而且“国外”还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满地都是黄金,什么都比中国好,“那你们一直没有联系吗?”
“怎么会?”怡宝伸手挡住递到嘴边的菠萝,再吃她就变成球了,“怡贝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他总有方法找到我,甚至可以让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店员给我捎口信。”
花莲听了心生向往,眼神悠远,想到了用鱼送信,让燕传书,其实她想多了,怡贝的方法和让村口刘大妈叫一声是一样一样的。
“可惜,贝贝不肯原谅爸。”花莲再次叹息,“虽然five(原谅)和fet(遗忘)很像,但是后面,一个是给(give),一个是得到(t),因为得到的伤害,永远无法给予忘怀。”
花莲难得地沉默下来,半响才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本来怡宝还在感伤,看到茫然的花莲猛地醒悟,一拍脑袋,“忘记你是学国学的(文盲)了。”
想了想,问“要是有人打了你一顿,然后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怎么可能?”花莲连连摇头,“就算和好了,再见面,我就会想起被他揪掉的头发,估计他也会想起被我打掉的牙齿,那还怎么好的了(liao)?”
“确实是这样的啊……”怡宝想了一下,转头问花莲“谁揪你头发了?”
花莲来了精神,开始讲述她小时候的英雄事迹,虽然木道子夫妻不待见花莲,但也没忘了她,经常邮寄些衣服食物,为了保住那些好东西,花莲没少和别的小孩打架。
所以从小花莲就知道,好东西谁都想要,想要,就要拼全力去争、去抢、去守护。
怡宝倚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胸腔被笑声震动,觉得如此岁月静好,昏昏然遇睡。
猛地想起一事,心里反复琢磨,最后趁花莲喝水润口的时候假装不经意似的问“你的婚期是不过了?”
“没有。”花莲干脆地说“你这边离不开人,我把婚礼往后延了。”
“……原来是延了。”怡宝惆怅了一下,问“木龙没有反对吗?”
“嗯。”花莲随意地说,“开始不同意,后来就随我了。”
其实木龙非常反对,他怕夜长梦多,只要结婚,他就有一半怡氏,到时候花莲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怡氏就都是他的了,可花莲一声不吭就花了两百万,又突然说要把婚礼往后延,怎不让他担惊受怕。
可惜木龙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花莲就不小心踩断了他的脚骨,这下不延也得延了。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怡宝郁闷地说,“单身多好啊,多一个人,还要分他一半床。”
“为什么要分床?”花莲不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怡宝直起身推花莲,“你走。”
花莲抓住怡宝的手放到胸前,怡宝立刻变乖乖猫,整个人都赖在花莲胸口不动。
“女人嘛,总是要结婚的,到年纪不结婚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怡宝无语,怒道“那是不是还要给他生孩子啊?!”
“要生孩子的啊,女人怎么能不生孩子呢?不生孩子的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花莲竟然点头,“但肯定不会和木龙生的了,他是我亲哥啊。”
“那你还和他结婚!”
“我们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于是怡宝彻底无语了,觉得她跟花莲完全没法沟通,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记得去参加我的婚礼啊。”花莲拍拍怡宝因为极度生气而冰冷的小手,强调到“一定要穿喜庆点的,我结婚需要你的祝福。”
怡宝觉得这个要求真是太强人所难了,她开始想念无所不能的怡贝,也许他能帮个小忙代她去参加婚礼吧。
想了想又放弃了,怡贝现在身体刚刚有点起色,还是不要劳烦他老人家了。
可惜怡贝并没有像怡宝想的那样在静养,手术之后就转去了秦寿那里疗养,没过几天就趁着怡宝“上班”去她家帮忙打扫卫生,另一个名称叫检查有无违禁物品。
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一个小小的sd卡,藏在书柜里的一本书中。
放到电脑中读出,发现只有一个文件,命名还是一串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再加日期。
“哎呦~”怡宝发出窦娥感天动地般真切的叹气,“看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看个小电影连标题都没有。”
小视频以摄像头拍摄的手法忠实地记录了一个卧室里发生的一切。
“偷窥系列~”怡贝连连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怡宝这样纯洁的孩子都堕落了,并拷贝了一份到自己的云空间。
马户站在门口等候吩咐,心疼地看着怡贝的肾的位置。
“无敌抓奶手、传教士、老汉推车,嗷~竟然还有观音坐莲,太重口了!”怡贝一边看一边解说,眼睛余光看着马户一点点抱着肚子弯下腰,心情非常愉快。
“厉害了,这个玩法我都没见过……”怡贝盯着屏幕,里面女人被男人逼着一直后退,直到退出摄像头范围,只露两条腿,在窗帘后面隐现。
第40章 婚礼
“亲爱的,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年轻男人抱着女人腿直直跪下,“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失手害了父亲,你不看我,也要看我们的孩子,你忍心让它没有爸爸吗?”
女人痛哭起来,摄像头里只能看到她的胳膊抬起,大概是捂住了脸。
就在怡贝以为接下来也就是跪着口,一番激情后当然原谅他这种老套戏码,男人双手用力一抬,女人消失在画面里。
怡贝楞了一下,经验丰富的他看电影已经可很少能被惊喜住了,猛地拍下空格键,画面暂停,屏幕上的男人站的笔直,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因为距离近,摄像头下的那张脸清晰可见。
“木龙?”怡贝眼中露出守财奴看到金子的目光,“心狠手辣的娘炮,我喜欢。”
怡宝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没过几天,花莲结婚的日期也到了。
怡宝到底还是亲自去参加了婚礼,穿着一身鲜红色的旗袍,因为心里厌恶,所以在淘宝上买的便宜货,全身上下没腰没款,连个花儿都没有,唯有一点特别,就是旗袍长到了脚踝。
远远看上去,怡宝直筒筒、红彤彤的身材再加上一颗黑黑的短发脑袋就像一根蜡。
怡宝穿成这样也不太敢往花莲眼前站,躲在大厅门口的屏风后面偷窥着舞台之上,期间无数客人问她洗手间在哪儿——都把她当服务员了。
怡宝也不生气,耐心地告诉他们贵宾房的走法。
花莲穿着那套保守款的婚纱,站在舞台上左顾右盼,有些心不在蔫,也不怪她,马上就要到吉时了,木龙还没出现。
怡宝看着高台上美艳不可方物的花莲,假装她正在找自己。
一想到一会儿花莲就要和别人手拉手,戴上别人的戒指,甚至还要亲吻,怡宝的眼泪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喷薄而出。
只是想想就如此难受,就跟花莲往心上面一下下地戳刀子一样。
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好奇怡宝在干什么,绕到她前面看了一眼,哇的一声哭了,“妈妈,蜡烛成精了~”
小孩妈妈赶紧拉他走,“人家结婚的好日子,你乱说什么?”
“真的。”小女孩哭着坚持,“你看她啊,不就是 ‘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那个蜡烛精嘛?”
“快走吧,本来就迟到了。”孩子妈妈强行抱起孩子走了,连一眼都吝啬施舍给怡宝。
果然我的悲伤只是我自己的悲伤,与整个世界无关吗?
怡宝深深陷入了蓝色的胶状忧郁之中,周围的人和物都渐渐远离,整个宇宙只剩下她自己,就像中了诅咒,身体被困住,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世纪,有人拉了拉怡宝的衣角,打破魔咒。
“蜡烛精,你不要哭了嘛,你会找到你的母蜡烛的。”刚才吓哭的那个女孩又回来,看上去是偷着跑出来的,身边没有大人。
怡宝尴尬地看着孩子,甚至忘了哭。
小女孩从身上的小包里摸出一根点过的生日蜡烛递给怡宝“这个送你吧……”
怡宝下意识接过蜡烛,没等她说话,小女孩的妈妈已经找了过来,飞快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责备到“乱跑什么,别让人给拐跑了。”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怡宝一眼。
怡宝回以微笑,并把准备给小孩的一百块钱重新放回兜里。
舞台上的大屏幕在播放花莲和木龙的婚纱照,可木龙还没出现,花莲看上去有些烦躁,不过还坚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怡宝看了看手中那截蜡烛,颜色五彩,但是纤细非常,还只剩下一半,除了一个无知的孩子,还有谁能把这种用过的东西当宝贝呢?
也许这是上天的隐喻吧,就像怡宝和花莲的爱情,看上去花枝招展,可是毫无根基,就像一束假花,时日一过,耐不住生活的磋磨,再无颜色,终将被遗弃在记忆的尘埃中。
怡宝把蜡烛丢进垃圾桶,从屏风后转出来,舞台上的花莲立刻看到了她,站在原地开心地对她挥动手臂。
怡宝眯起了眼,笑容完美得如一束假花。
趁着司仪走过去和花莲低声说话,怡宝转身离开,决定再也不见,她可没那么大方,和别人一起分享爱情。
说起来上次、上上次就该断了,该断不断,到底还是受了伤。
司仪问花莲意见,因为木龙一直没出现,这种场面要怎么撑下去。
花莲无所谓地摊手,“等着喽,我刚才看见他进更衣室了,大概在补妆吧,一会儿肯定会出现的。”
木龙确实是在补妆,要出门的时候,更衣室闯进去一个不速之客。
来者用一柄豪奢的羽毛扇挡住了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木龙讶然,接着喜道“是你?”
是和怡宝相亲那天偶遇的大美女。
怡贝打算给木龙一个印象深刻的开场,慢慢移开扇子,微微俯身。
木龙果然被惊了,失声叫道“人妖!”
怡贝懊恼地用扇子敲了敲头——又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大咪咪了,一抬腿踩到了门框上,拦住要溜出去的木龙,嗤笑道“你妈让我问你好。”
大厅中的宾客们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现代社会大家都挺忙的,要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啊,上面的婚纱照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三张,跟死机了一样。
司仪擦着满头的冷汗,拿起话筒开始说起了过场话,“欢迎大家来参加这场婚礼,一定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本打算先叫人上台表演一下歌舞杂技混混时间,没想到,就在这时屏幕上影像晃动了一下。
“彻底坏了吗?”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叫道,引起一阵哄笑声。
然后大厅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大屏幕目瞪口呆,司仪的话筒都掉了,发出嗡的一声电子噪音。
片刻后,有个女人一把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骂道“谁这么缺德?婚礼上放这个玩意儿!”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就像热油锅里泼进去了水。
东张西望的花莲终于意识到不妥,回头看去,发现屏幕上木龙正在跪舔一只脚,看木龙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