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你这里洗澡吗？”
第41章
“什么？”蔺安乔猛地将头抬起,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见写字台前热尔娜冲自己眨了眨眼, 十分平静地说“你放在桌面上的果汁被我碰洒了, 不好意思。”
蔺安乔才想起, 早上喝了半杯那甜到掉牙的葡萄汁之后就随手放到桌子上了。虽然放的地方并不在桌子边缘,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被碰洒的几率。而恰好就被热尔娜碰撒了。因此，她还是有些自责的。
她看了看桌面上倒了的杯子，再看看衣服被染的热尔娜, 脸涨红了“我忘了喝了，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你去洗，是我不好, 一会儿我去把桌子擦了。”
热尔娜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轻松地说“没关系, 我有备用的衣服。你现在行动不便, 我一会儿顺便擦了就行。”说罢，热尔娜便拿起手提包, 迈开光滑修长的双腿向卫生间优雅地走去。
蔺安乔点点头，没再说话。但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为何，让她感到十分的慌张。
蔺安乔就静静地坐在床上，凝望着那宽敞的落地飘窗外的风景，心跳加速地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她仿佛看见了朦胧水汽中的裸着身子的如古希腊女神般的热尔娜，曼妙的曲线就像雾中的山脉, 游荡出醉人的气息。蔺安乔赶紧甩了甩头, 把自己这种猥琐的想法尽全力赶出大脑。
今天是怎么了？蔺安乔都搞不懂自己。热尔娜也是个女人啊,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生理冲动？她都为自己感到羞愧。
她害怕看到热尔娜湿着头发，水气弥漫的诱人身姿。
可该怕的还是来了，热尔娜终究还是要出浴的，那动人，甚至诱人的画面也终究会出现。
只见卫生间的门被缓缓打开，里面弥漫的水汽在瞬间四散了出来。热尔娜披着宽大的粉红色低胸浴袍，头发湿答答地附在脸颊边，雪白修长的小腿□□在外，纤细的脚踝所走出的步伐就像猫一样。
蔺安乔感觉呼吸急促，赶快将头别开。
热尔娜用浴巾轻轻擦了擦头发，冲满脸通红的蔺安乔笑了笑。那笑容暧昧又妖娆，就像玩着聊斋的狐狸。
“怎么不敢看我？”
蔺安乔听到这句娇滴滴语气的话，仿佛浑身打了一个颤栗，僵硬地转回了头，难堪地笑了笑，说“我是男的啊，这不太好。”但眼神依旧飘忽不定，始终没有定格到热尔娜身上。
热尔娜饶有兴趣地挑了一下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蔺安乔。
她没有询问蔺安乔的意见，便直接坐到了蔺安乔的床沿。蔺安乔不禁向后仰了仰身子，故意保持距离。
但这距离还是太近。蔺安乔能清楚地闻道热尔娜身上令人迷醉的沁人心脾的朵般的芳香，为此感到心神意乱。这种香味，总是在莫名其妙地挑逗着蔺安乔的荷尔蒙。
热尔娜继续不紧不慢地擦着那瀑布般的秀发，漂亮的眼睛眨巴着，盯着蔺安乔羞红的侧脸，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她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带有胜利性。
蔺安乔现在的感觉就是度日如年。她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这生理冲动，也无法让自己对热尔娜的厌恶掩盖住她的诱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盘丝洞的唐僧。
“你的脸好红。”
蔺安乔赶快深呼吸一口气，紧锁着眉头回答“好像有点热。”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想怎么
“我帮你脱。”热尔娜的嘴角勾起的微笑愈加魅惑。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宽大浴袍在胸口处更加敞开，那汹涌的沟壑让蔺安乔喘不过气。
蔺安乔感到热尔娜温热细腻的手碰了上来，触碰到了自己的锁骨。那纤柔的指尖所到之处像触电一样，就快要让蔺安乔动弹不得。
像是一瞬间的，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和现在完好地在脑海中衔接了起来。蔺安乔突然间便感受到了热尔娜的用意，也突然明白了眼下将会发生什么。热尔娜在勾引自己。而自己一旦上套，必然会暴露出隐藏了十七年的秘密。
蔺安乔已经没有力气颤抖，大口喘着气。
但或许人的精神可以战胜，蔺安乔终究是蔺安乔。蔺安乔尽全力赶快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只手慌忙打开热尔娜的手。
随着“啪”的响亮的一声，热尔娜的手被迫垂到了身侧。蔺安乔不顾伤口的疼痛，半弓着站在原地，大口呼吸着，像狼一样警惕地盯着热尔娜。
热尔娜也被蔺安乔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也呆呆地盯着蔺安乔，像只受惊的小羊羔。
但这仅仅是一瞬间，热尔娜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天地尽在意料之中的神情，再次妩媚地眨了眨眼。
“那么有定力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热尔娜眯起眼睛笑道，烈焰红唇就像在燃烧一般。
蔺安乔害怕自己经不起这诱惑，索性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干那个。”
“为什么？”热尔娜微微仰起头。
“我还是学生。”
“学生怎么了，你的同学们大概早就干过不止一次了，也就你还守身如玉。”热尔娜轻轻地笑了两声。
“而且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也不合适。如果你迫切需要，追你的男人很多，我相信他们还求之不得呢。”蔺安乔直接道破了真相，语气不容一丝松懈。
“没有爱情可以制造啊，”热尔娜轻松地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肩后，“年龄差个十岁有什么关系嘛。蔺安乔，我明确告诉你，我爱你。”最后那神似霸道总裁范儿的斩钉截铁的几个字出来的时候，着实让蔺安乔不知所措。虽然蔺安乔早就察觉出来热尔娜的心思了，但还是不敢相信，直到现在。
“啊？”蔺安乔尴尬的表情僵在了空中，不知道怎么说话好，只能蹦出这么个没营养的干巴巴的语气词。
热尔娜那充满真挚与严肃的眼神让蔺安乔觉得眼前的不是热尔娜一般。
“我早就开始喜欢你了，在三年前那个宴会上开始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蔺安乔感觉心在怦怦直跳，紧张和恐惧占据了心头“为什么？”拜托，开什么宇宙玩笑，三年前还不到十五岁，一点男人味都没有还能吸引热尔娜这样的女人的注意力？
热尔娜看到蔺安乔疑惑的眼神，肯定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帅，你贴心，你有绅士风度，你聪明，你有极强的修养与自控能力，你能保持自我，你拥有很多那些男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品质。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喜欢，让我着迷，这点就足够了。”
蔺安乔长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样一个被神化了的形象。
“如果可以，我愿意爱你一辈子。我想得到你。”热尔娜的嗓音越来越柔和，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在官场和商坛上，热尔娜经常，可哪次也没有这次羞涩动人。
蔺安乔苦笑了一声，难受地咬着下唇，直咬得下唇发白。她看向窗外那并不刺眼的阳光，仿佛在思考什么。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终于，蔺安乔的心情平复了。蔺安乔深吸一口气，看向热尔娜“可我并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听到这句话，热尔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开始颤抖。那不解与挫败交织的表情竟然出现在热尔娜脸上，是任何人都头一次见的。
“我不好吗？”热尔娜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羊，眼神完全失去了光彩。
“你很好。要说你的优点，我能说出很多。你漂亮与性感是无人能比的，你拥有的财富也是连我都都企及不到的，你的商业头脑与策略，你行事的果断也让我十分折服。”
“那为什么”
“可这些都不是要喜欢一个人所必须的啊。”蔺安乔苦笑道。
热尔娜没再开口，只是木然地望着前方，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过了好久一段时间，蔺安乔主动开了口。
“我真的是爱你的。”热尔娜立刻答道，而且颇为自信。
蔺安乔犹豫地抿住了嘴，思索了一下。终于，她无奈地摇摇头“就是你这点让我无法喜欢你。”
热尔娜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蔺安乔。
“你的自以为是，是我最忌讳的。我刚才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缺点。”
热尔娜的最后一丝自尊也被击垮了，脸上最后一丝光彩也消退而去，只能垂下了头。
“所以追你的人那么多，不要再纠缠我了。”蔺安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释然地坐回了床上，同时与热尔娜保持着距离。
“那我回去了，我派一个人来照顾你。”热尔娜起身背对着蔺安乔，语气带着一丝凝噎的感觉。
“不用了，谢谢你，我伤得没那么严重。”蔺安乔回绝。
“那我先走了。”热尔娜不再坚持什么。
“再见。”
热尔娜始终都背对着蔺安乔，或许是不想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不论到何种境地，热尔娜还是会保留那与生俱来的自尊与骄傲。蔺安乔十分默契地低着头，从头到尾都没再看热尔娜一眼。
窗外不知何时，乌云遮起了张牙舞爪的太阳，整个城市都显得阴郁不堪。
第42章
剩下的半天, 蔺安乔果然再没见到热尔娜一面。蔺安乔依旧在房间里安静地读着那厚厚的书本, 但心里总是被什么占据了去。拒绝一个追求者, 有时候也是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自己那的老姐以前经常用这句话调戏自己。
蔺安乔感觉脸在发烧。
第二天是个雨天, 在这个临近三月的日子里。蔺安乔和杨溪撑着伞朝那小型的私人飞机走去。再见, 伊犁, 但恐怕不会再见了，杨溪左右环顾着。她想把这点点滴滴烙印在心里。
热尔娜也打了伞，至不过那那伞有些歪斜，让她的肩头也被淋湿了。她带着浅浅的微笑目送着蔺安乔和杨溪的离去，就像一尊雕像。
蔺安乔意味深长地看了热尔娜一眼, 也报以一个苍白的微笑“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上的。”
“那是两码事。一路顺风, 再见。”热尔娜继续苍白地微笑, 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去。
在飞机起飞后，蔺安乔透过飞机的小窗分明看到，热尔娜一个人站在偌大的机场草坪上。伞已经顺着她无力的手滑倒了地上，淅淅沥沥的雨点将她包围。凄冷的风中, 她全身湿透，但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冷一般，因为她是如此的木然。
天地好像有种奇特的孤独蔓延开来, 正如很久很久以前在轮船上的感觉。
这场景有种莫名的酸楚之感，蔺安乔不忍再看, 将头别了回去。身旁的杨溪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热尔娜情绪的变化, 虽然并不知道这变化的原因, 但还是为之叹了口气。
飞机穿过了对流层，阴郁的阴雨渐渐离她们远去，就像一刹那间从地域奔向天堂一般。
对于没有什么亲人的人，春节就像任何一天一样平平淡淡，当然也没有给杨溪或是蔺安乔留下什么印象。
杨溪在大年三十的那天和奶奶包了饺子，一起开开心心地在阴冷的小屋里看春晚看到深夜。
蔺安乔被父亲狠狠地训了一顿，被禁闭一星期。所以，在窗外鞭炮纷飞的时候，蔺安乔一个人坐在床沿望着去世的母亲的照片。她没哭，也没有闹，只是那样静坐着。往年的春节也就是和父亲的“朋友”吃吃喝喝，还不如今年这样清静点好。
所以，寒假就像时间里的一个斑点，很快就过去了。当杨溪再次穿起那洁白的校服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陌生，仿佛上次穿就是昨天的事儿。
“罗妍，你骨折了？”一开学，罗妍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进班里的样子让肖杜若一惊一乍地大喊。
这么一喊，全班人的目光都放到了罗妍身上，让罗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平常和罗妍关系十分要好的赵凯风立刻关切地窜到前去嘘寒问暖，让班里一阵起哄的声音。无论是罗妍还是赵凯风，都尴尬得不成样子。
杨溪最烦这种不三不四的下流起哄声，一通狮子吼就让后面的一群学生退回了座位不敢言语。
喝退那群人后，杨溪赶快走上了前，和赵凯风默契地配合接着拐杖。
罗妍在赵凯风和杨溪的帮助下，终于成功坐到了位子上，脸上标志性的笑容愈发绽开。
“谢谢你们。”罗妍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杨溪浅浅地笑了一下。
罗妍看到杨溪的笑容后惊喜地吐了一下舌头，笑道“班班，你笑起来真好看，平常多笑笑呗！”
杨溪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见赵凯风和肖杜若都连连点头，十分赞同罗妍的话。杨溪轻轻地用手提了提嘴角，点点头“好。”
杨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板着脸，可能是觉得笑起来露出大门牙很古怪。但她今天知道了，原来自己笑也很好看。
她的余光无意中看到了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的蔺安乔。只见蔺安乔冲自己眨了眨眼。杨溪又笑了一下，赶快将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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